眉山苏氏,苏允最贤 第190节
这齐英营里只有不到两成的骑兵,但这些骑兵面对铁鹞子的时候,跑得比别人可快多了。
这些骑兵骑马的技术、射箭的技术,以及马上冲锋近战的技术,在苏允看来还是太差了,能够进步的空间太大了。
而八成的步兵射箭的技术、对付骑兵冲击的技术,亦是太差了。
当然,实战的时候苏允看到的是毫无斗志的士兵,但在校场上训练的时候,苏允亦是看得连连摇头。
各种技术生疏,而彼此之间根本就没有合作,除了一点粗糙的什么将后背交给你的兄弟的理念,其余的配合便基本没有了,这还是步兵之间的合作。
而步兵与骑兵之间的配合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根本就没有。
尤其是近些时日,苏允认为之前的根基算是打得差不多了,可以加入一些技战术了,于是进行一次模拟的训练,然后看到的是一通闹哄哄的景象。
步兵没有跑一会阵型就全都乱了,都不用苏允骑马来回牵扯,步兵自己就全都乱套了。
而苏允要求的骑兵从侧翼发起对对方阵地的引诱冲击再引诱再冲击的一个基本的战术,没想到跑了一小段,然后阵型也都全都散了,有的跑得快,有的跑得慢,有的甚至跑掉了队伍……
不过苏允没有怪责这些士兵,因为他知道这些需要多人配合的事情有多难。
后世有人这么形容道:“你若是不明白要组织一个军队军力的投放有多难,那你可以尝试着组织自己班几十个人去春游,你便知道这个事情有多么的困难了。”
涉及到多人配合的事情上,一是要有足够完善的预案,二是要十遍百遍乃至于千遍的训练。
若是有参加过足球或者篮球运动的同学,便该知道,一个简单的,两人配合的战术,便已经足够艰难,若是再多一人,那难度倍增,若是涉及到四人五人以上,没有一个极为厉害的教练,根本就协调不过来。
而打仗时候的配合,那可是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乃至于大军团作战时候的上万、十数万人,那种配合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越人类的想象。
而训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代表着军队的战斗力。
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就算是没有打过实战,但他的战斗力一定不会差。
而一个就算是打过很多战的军队,若是训练太少,那么他们的实力上限未必就有多高。
因为个人的战力的确是可以通过实战来提升,但涉及到团队的配合,那一定是通过千锤百炼,一遍又一遍的练出来的。
在苏允看来,大宋的军队因为种种的原因,导致练得太少,练得少就生疏,生疏了就有机可乘,被人打击了就容易士气崩溃!
归根结底,就是练得太少!
军队就跟竞技体育一般,只要练,就有用!
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后世的中国男篮,基本上每过十年时间,便会有一个低谷,然后中国男篮便会请出宫鲁鸣来带队,宫鲁鸣每一次也都能够成功让男篮重回巅峰,而他的秘诀其实也就是一个,就是贯彻三从一大原则。
所谓三从一大,便是从严、从难、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训练。
这个看似不太科学,有些逆反人性的原则,却是屡屡拯救于中国男篮于水深火热之中。
其实道理很简单。
——练,就有用!
苏允开始组织齐英营进行技战术的训练。
这会儿自然要让各个都头重新带领他们的都队,这些都头经过这些时日的锻炼以及精神层次上的提升,现在的他们明显多了一股精气神。
在王舜臣的指导下,齐英营执行的便是从严、从难、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训练的训练原则。
苏允有心打造一支强悍的骑兵,因此从祁克勇那边调集来数百匹马,争取让齐英营的五百人至少人均一匹马。
马匹到位之后,所有的士兵进行高强度的骑射训练,骑兵各种战术的训练,马累了,则是马歇人不歇,再次进行骑兵战术的模拟。
训练是极其艰苦的,但是苏允前面的根基打得足够夯实,将近两个月的长跑以及每天大量的碳水以及肉食的供应,让这些士兵的体能变得十分强悍,才让他们勉强适应了这种强度的训练。
果然,练就有用。
一个月高强度的训练之后,齐英营已经有些像模像样了,当五百骑兵开始冲锋的时候,那种压迫感已经是有所成型。
高强度的训练之下,不仅原本的步兵基本上已经学会了骑射,而且各种骑兵的战术,亦是练得有模有样。
苏允还是颇有成就感的,就这齐英营拉出去跟西北军演武,除了一些极其精锐的亲兵营,大部分的骑兵未必就能够有这效果。
先不说齐英营的实力如何,单就各种骑兵的战术,可能连铁鹞子看了都得鼓掌。
苏允自然没有闲着,每天都跟着齐英营的人一起摸爬滚打,齐英营怎么练,他也跟着怎么练,这也是齐英营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
什么,你说你坚持不了了,看看那是谁,苏总管都在跟着一起练呢,你就说你坚持不了,难不成你比苏总管还高贵?
苏允欣喜的看着这一颗种子发芽茁壮成长,只要给他一年的时间,他便可以将这五百人训练成一支精锐骑兵。
而他们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都头,到时候这些经过他精心培养的士兵,便可以将他训练的方式、为何而战的理念等等都给传播出去。
而五百都头,则是可以扩建出来五万军队,五万军队,按照他现在的训练方式来训练,那么再过一年,便可以收获一百个齐英营啦!
而只需要给他三四年的时间,这五万军队将会成为西北军中精锐中的精锐!
第237章 若是为了前途,我不会来!(先来一章)
天上乌云密布,大风忽而其来,只是转瞬之间,天边雨幕便笼罩而来,整个绥德军都被大雨覆盖。
雨滴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溅起一团团的烟雾,而不过片刻地面已经尽皆湿透,初见积水。
绥德军的百姓早就从街上快速奔走归家收拾晾晒之物,待得收完,便听到地面有些微微颤动。
不过他们倒是不吃惊,有的人甚至笑道:“仁德军的小伙子们这下子可是被淋了个落汤鸡了。”
有人在檐下往外看,果然,数百甲胄骑兵从城门处轰隆而入,在雨幕之中,却是颇有肃杀之气。
数百骑高速从大街之上奔驰而过,那种气势令人心惊胆颤,不过绥德军百姓却一个个面带微笑,这些小伙子们,别看穿了甲胄看起来凶,但平时可都是帮着百姓修路修屋的,人可好了,因此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平日里他们出去训练回来,经过这大街都是牵着马步行的,生怕剐蹭到了百姓,今日大约是因为大雨,街上无人,因此这才从街上奔驰而过。
四五百骑奔腾着入了齐英营的驻地,随后骑士们纷纷卸甲各自回归宿舍,而苏允却是来不及卸甲,直接便朝押厅而去。
押厅之内,祁克勇急得踱来踱去,见到苏允一身重甲进来,先是被苏允气势所摄,后又喜道:“总管,你可回来了!”
苏允伸手将头上的头盔摘下,然后看向祁克勇道:“究竟是什么急事,这么着急寻我回来?”
祁克勇靠近苏允,低声道:“种帅……殁了!”
“嗯?”苏允有些惊诧看向祁克勇。
种谔要死掉这个事情苏允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而且自他来鄜延路,种谔就已经卧病在床。
在床上苟延残喘这么久,其实倒是出乎苏允意料的,苏允记得种朴所说,种谔患病乃是背上长了痈疽。
那种东西一旦发病是很快的,没想到竟然缠绵了好多个月。
祁克勇赶紧道:“延州城那边派人来通知了,说请总管你赶紧回延州主持事务。
现在鄜延路您乃是官位最高之人,您若是不去,延州群龙无首,到时候就怕党项人知道种帅仙逝,因此觉得有机可乘。”
苏允闻言笑道:“种帅都卧病在床多久了,平日里的事务经略司早就有所定计,按照惯常的来处理不就行了。
至于党项人会趁虚而入的事情,呵呵,我不是在绥德军么,党项人想要趁虚而入,不得先经过绥德军?”
祁克勇低声道:“您误会了,卑职的意思是,这会儿您回去延州城主持公务,也趁机可以邀买一下人心。
种帅永乐城中犯了错误,官家没有过多苛责,还是让他守了延州,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官家只是认为鄜延路不可失,因此让种谔镇守。
可种帅毕竟是犯了大错误的,若非如此,种帅又岂会忧虑成疾,唉。”
苏允看向祁克勇,道:“种帅死了,不还有种朴么,种家的大旗也还在呢。”
所谓种家的大旗,指的是种谔的兄弟种诂,种诊,这两个与种谔并称三种,战功尽皆显赫,现在种诂镇守环庆路,种诊乃是永兴军路兵马钤辖。
祁克勇摇摇头道:“种朴可能不能留在鄜延路了,估计得再往西挪挪了,不管怎么说,种帅毕竟是犯了错误的,朝中大臣们都盯着呢。”
苏允摇摇头道:“这等时候,正是需要紧盯党项人的时候,我就不去延州了,传令前方各寨,这段时间须得多加警戒,就这样。”
西军水太浑,尤其是这会儿,大约更是乱糟糟的一片。
种谔这鄜延路的擎天白玉柱一死,各方势力势必都会盯上这鄜延路经略使的职位。
这个时候过去,定然被视作有意染指鄜延路经略使之位,必然遭受诸多攻击,一个不慎,可能就要被调离鄜延路。
现在正是五百种子茁壮成长的时候,苏允可不想就此离开,否则前面的工作定然前功尽弃。
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绥德军,经略使之位谁爱坐谁坐去,自己就留在绥德军,好好练兵才是紧要事情。
当然,苏允也是有自知之明,他的官位还是低了些,担任鄜延路总管其实都算是高配了,经略使一位对他来说,还是太高,若是这会儿他的官阶再高一些,说不定可以争一争。
祁克勇见苏允无意争权,顿时有些失望,他还想着苏允能够往上再走一走,若是苏允能够就职经略使之位,那苏允定然需要自己人来领军,到时候自己不也可以往上动一动了。
苏允见祁克勇颇为失望,便笑道:“不要着急,徐徐图之便是。”
祁克勇强笑道:“是。”
苏允点点头,笑道:“你看齐英营如何?”
祁克勇顿时精神一振,苏允在齐英营大练兵的事情他自然是时时关注的,眼见得齐英营的五百士兵一日比一日精悍,他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
祁克勇道:“已经有精兵悍将的模样了,总管的手段果真是了不得,您是真正知兵之人,卑职算是服气了。”
苏允摇摇头笑道:“还只是个样子货而已,不过,也算是有点模样了,我打算扩大练兵的范围,你怎么看?”
祁克勇闻言苦笑道:“若是能够扩大范围,自然是好事,不过,恐怕是有些为难。”
苏允点头道:“说说。”
祁克勇道:“自从您练兵以来,绥德军内部的意见便有不少。
齐英营士兵的伙食、军械、战马等俱都是绥德军之最。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仅各个指挥使意见不小,而士兵们的意见更大,纷纷都要求提高伙食的标准,这如何能够。
现在暂时还算是能够压得住,因为大家认为齐英营是您练的亲兵营,亲兵营的地位稍微高些倒是问题不大,可您若是要扩大练兵,那可就意义不一样了。”
苏允点头道:“那正好,全都按照齐英营的标准来练便是,反正现在齐英营也算是有点样子,正好可以挑选出来一二百的士兵出来充当教头,这样子整个绥德军尽皆可以使用新练法了。”
祁克勇苦笑道:“练法不是问题,您是总管,您说了算便是,问题是以齐英营练兵时候的耗费,这可真是供应不来。
齐英营光是每月吃嚼的耗费,便是其他营的十倍,咱们绥德军供应一个齐英营倒是可以,可要全厢都采用这个标准,那如何能够?”
苏允闻言眉头一皱道:“齐英营所领粮饷,乃是按照朝廷的标准而来,怎么就不能够了?”
祁克勇苦笑道:“您可能有所不知,朝廷标准是朝廷标准,但哪一次能够全额拨付给我们的?
朝廷军需那边,每一次都要克扣,我们能够拿到六七成便算是不错了,而六七成的粮饷到手,中间亦是有所损耗,到士兵的嘴巴里的时候,也就只有一二成了。”
苏允了然,便是层层克扣喝兵血呗。
朝廷军需那边克扣一些,到了鄜延路的时候,经略司那边也要克扣一些,到了绥德军这里,呵呵,各级的军官,哪个不得伸手沾沾油星子,最后留给士兵的,也就是一天两顿的稀粥了。
祁克勇看着苏允道:“我知道您想要练出好兵,但此事着实有些为难,军中从上到下的阻力都会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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