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家父朱元璋，我还努力个啥 第115节

　　在朱肃一行人跟随太子出了大牢之后，李景隆花铭两人顿做鸟兽散，徒留朱肃一样面对余怒未消的大哥。

　　“上车，”朱标看着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朱肃，伸手替他摘去肩膀上的草梗，把人赶上了马车。

　　大街上，东宫的车驾晃晃悠悠地朝宫内驶去，兄弟二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良久，朱标叹了一口气，道：“小五，你也别怨父皇，为君者，有为君者的苦衷……”

　　“啥？”正在考虑怎么干碎朱梓狗头的朱肃，闻言抬起头，看向朱标：“大哥你说啥？”

　　得，朱标一拍额头，这兔崽子是不打算服软了。

　　“罢了罢了，吴王殿下您就作吧……”朱标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了什么，然后咬牙切齿的给了朱肃一记板栗：“是你教雄英往我的画上撒尿的？”

　　“嗯哼？”不甚被暴击的朱肃揉了揉脑袋，斜眼看向自家已经开始类父的大哥：“我大侄子真那么干了？乖乖隆滴咚，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呵，”朱标气极而笑：“嘚瑟，尽管嘚瑟，我倒要看看，你回头怎么跟父皇交代。”

　　“交代？交代个锤儿我交代！”提起这个，朱肃就来气：“那风乐公主死了没有？没死的话你跟父皇该给我一个交代了，他喵喵的，这小娘皮如此冤枉我，你们就不做点什么？”

　　“那可真是对不住你嘞，吴王殿下！人没死！而是如她所愿，送她进皇庵出了家。”朱标已经开始有上脚踹的冲动了：“人家好歹也是高丽王族，难不成真让老朱家给杀绝了你才满意？”

　　朱肃闻言顿时沉默了，因为他听出了大哥话外的意思。

　　那个被他高抬贵手，留下的高丽王，应该已经代女受过，在去往黄泉的路上了。

　　“切，真让人齿冷。”尽管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但朱肃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果然是冷血无情帝王家，为了更大的政治利益，我这样的小小亲王，受点委屈又算点什么呢……”

　　虽然清明早就过了，但朱肃这个“御前龙井”还是带着清新自然的绿色味道。

　　“你收收味儿啊，大哥要被你酸死了。”朱标伸手揉了揉开始插科打诨，无理取闹的弟弟：“回去以后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随我去见父皇。”

　　“不见。”朱肃拒绝的斩钉截铁，他看着朱标，语气充满蛊惑：“本王苦父皇久矣，大哥，天下安有……”

　　“啪！”朱标一巴掌就拍在了朱肃的脑袋上，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无论自己还是父皇，甚至是母后，平日里那都是不苟言笑，举止端庄之人，但只要靠近朱肃，这竖子总有办法当你忍不住动手。

　　“我警告你啊，不利于大明的话不要讲。”朱标神情严肃：“你个竖子不学无术，平日里口无遮拦也就算了，如今你也快及冠了，再这么没个正形，哪天落人口实……

　　大哥那时候再想捞你，怕是只有造反了。”

　　朱标说到这里，心中也默默叹了一口气，随着朱元璋逐渐老迈，他那愈发变态的掌控欲也渐渐暴露了出来。

　　对于朱肃，朱元璋未必存着什么怀疑的心思，但前者天马行空的想法和经常不安常理出牌的行事方式，让老朱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皇帝，都时常生出一种无力感：就像孙猴子跳出了五指山。

　　当然了，或许因为朱肃极为受宠，虽然他自己可能不这样认为，但事实的确如此：自打朱肃去了辽东以后，朱元璋的脾气就愈发的暴躁，尤其是在得知这个竖子亲自上战场后，朱元璋整个人几乎就变成了炮仗，一点就炸。

　　那段时间里，无论是谁，哪怕朱标这个太子，在每日早朝的时候心中都难免生出一股战战兢兢的感觉。

　　因为勤政到了变态程度的洪武大帝，眼睛里压根就容不得半点沙子，所有人都被他的严苛给折磨得苦不堪言。

　　但朱标知道，无论多忙，朱元璋每天都会去坤宁宫，在朱肃的寝殿里小坐一会儿，然后再出来的时候，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挂着寒霜，但偶尔却会一反常态的变得极为和善。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朱标明白，对于朱肃这个儿子，老朱同志心中始终牵挂，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想到这里，朱标忽然拍了拍朱肃的肩膀，对他道：“你记住啊，朱梓的事情你不要去管，给自己身边多配点亲卫，我知道你的人本事大，雄英这孩子身边一直都有你的人在暗中保护，我估计我和你大嫂，还有父皇母后都是如此……”

　　“等等，”朱肃忽然皱起眉头，他察觉出了朱标话里的不对劲，随即心思一转，开始通过系统翻开守在朱雄英身边保护他的鬼影兵的记忆。

　　良久，朱肃抬起头，神情愤怒：“吕氏那个贱人，又去撩拨雄英是吧？”

　　不得不说，朱肃这般恶劣的语气，让本想着打温情牌感化五弟的太子朱标吓了一跳。

　　以往，朱肃不管如何讨厌吕氏，但出于对大哥的尊敬，他压根就不会用什么难听的词汇去攻击吕氏。

　　“小五……你这是？”对于朱肃的愤怒，被打乱了思路的朱标应对起来也有些吃力。

　　“大哥，你的好侧妃，贼心不死啊。”朱肃冷笑一声，随即告诉了对方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在东宫，总有那么几个宫人，熟面孔，老少皆有，他们变着法的偶遇太孙点下，送他一些小玩意儿，小吃食，然后极尽谄媚之能事，不断的拍他的马屁。

　　什么“太孙殿下英明神武，文成武德，举世无双”等等之类的话……

　　然后他们267再趁机提出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比如“奴婢想向太孙殿下讨要一副墨宝，留作念想，”或是“太孙殿下可识得这是什么字？老奴才疏学浅，不认识……”

　　主打的就是一个使其心态膨胀，让其性情变得张狂。

　　而这一切，自然是吕氏的手笔。

　　这毒妇，倒是有耐心。

　　玩弄这种水磨功夫的人心算计，她的确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当朱肃讲这些告诉朱标的时候，朱标也感到震惊。

　　难怪……难怪雄英这孩子最近愈发像他五叔了，原来……

　　当然了，其实也有一种可能，朱雄英类叔这事儿，属于天生的，吕氏的算计，不过是恰好解放了他的天性而已。

　　但不管如何，当朱肃将这一切对朱标如实相告的时候，该怎么说，他相信朱标心里有数。

　　当然了，万一咱这大哥不爱儿子爱美人，心里没有半点逼数的时候，朱肃这位好五叔自然会闪亮登场，他才不管会不会触怒大哥和老爹。

　　自己看在朱允炆的面子上，最多不伤害吕氏性命，但她的下场，最少也要跟风乐公主一样，一辈子青灯古佛，年纪轻轻的，就要晚上一个人打麻将，并且学会自摸。

　　仔细想想，也挺可怜的。

　　朱肃一念至此，忽然发出一阵恶劣的笑声“嘎嘎嘎嘎……”

　　朱标皱眉地看着眼前这只“人形鸭子”：“你小子笑什么？”

　　额……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臆测吕氏，未免对大哥朱标有所冒犯的朱肃，忽然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他看着朱标，表情意味深长：“大哥你见谅啊，我只是想起了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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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天上朝 哪有不疯的

　　朱肃和朱标哥俩回宫以后，很快便分道扬镳。

　　内院起火朱标忙着赶回东宫处理吕氏，而朱肃，在朱标告诉他，自己不在，老父亲朱元璋经常睹物思人后，出于人子的觉悟，朱肃觉得还是见一见自家性子别扭的老爹。

　　可当熟门熟路的吴王殿下来到御书房，朱元璋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声几乎掀翻了天花板。

　　起初朱肃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他转身便想溜走，但奈何朱元璋嗓门实在太大，他被迫听了几耳朵后，他意识到，原来这事儿跟自己无关啊。

　　听着里面传来胡惟庸那唯唯诺诺的苍白解释，朱肃优哉游哉的找了个靠近殿内的位置席地而坐，他丝毫不在意广场上的侍卫和走廊下的宫人们那偶尔偷偷瞟来的视线。

　　毕竟，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敌人倒霉来得更快活的事呢？

　　而胡惟庸之所以倒霉，是因为这一年，洪武四大案之一的空印案爆发了。

　　按照规定，大明每年各级行政部门，从府到县都要向户部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

　　而户部与各部门、府、县的数字须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

　　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要被驳回，重新填报，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这么乍一看，好似没什么毛笔，但问题在于，每年全国各地官员都要到南京来报送账册。而当时上缴的是实物税款即粮食，运输过程出现损耗也属正常，但这么一来，账册上出现跟实物对不上账目的现象就变成了很常见的事情。

　　那咱办呢？

　　很简单，打回重报。

　　也就是说，如果你运气不好，比如你在遥远的辽东，云贵、两广、或者晋陕、四川等地，因当时交通并不发达，往来路途遥远。

　　一般情况下，你春天告别同僚和家人，开始出发，一路吭哧吭哧的来到金陵，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此时已经到了夏天。

　　这时，你将账册和一路人吃马嚼剩下的钱粮和税款交了上去。

　　人家户部的人一查，对不上？

　　那不好意思，回去吧，回去对上了再来。

　　于是，你就吭哧吭哧的往回奔，等你再来金陵的时候，很大概率能赶上新年的晚宴。

　　如果再出错……

　　那你的上官就考虑再派人上来缴税了。

　　所以，这种情况，我们可以称之为薛定谔的税，缴了，但没完全缴。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把大家给累死，于是前往户部审核的地方官员都备有事先盖过印信的空白书册以备使用。

　　这原本是从元朝既有的习惯性做法，可也从未被明令禁止过。

　　但老朱发现空印这种做法后，却极为敌视。

　　它的部分原因是，朱元璋非常不喜欢蒙古元朝时代已经出现的官僚们的舞弊行为。

　　同时，作为将贪官污吏当做一生之敌的他，认为使用空印会给贪污大开方便之门。

　　于是，当老朱发现了问题之后，他的处理方式很干脆果断：乃父又不是提不动刀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飘？

　　如今，虽然还没有出现大规模人头落地的局面，但朱肃听着殿内的对话，他基本可以遇见，等胡惟庸前脚踏出宫门，老朱的提骑就会尽出金陵，大明各地会有很多倒霉蛋用生命为代价，来平息老朱滔天的怒火。

　　为此，朱肃只是挠挠头，有些犹豫该不该出面管这件事。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已经被老朱骂得狗血淋头的胡惟庸已经佝偻着身子退了出来。

　　朱肃见状，连忙站起身，与面露差异的胡惟庸打了一个照面，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就这么擦肩而过。

　　“爹！”朱肃扯着嗓子喊了朱元璋一声，不知是有意无意，反正任谁都听得出他此刻心情似乎不错。

　　而朱元璋，如今正在气头上。

　　“嚎什么？｀ 」！”朱元璋将手在案几上重重一拍，书房外的宫人们顿时就跪了一地，老朱看着跟个街溜子一样，大摇大摆闯进来的朱肃，气就不打一处来：“就你小子嘚瑟是吧？咱告诉你，这笔账只是先给你记着，下次你再生事，咱跟你一道算。”

　　“啊啊啊啊，对对对，”朱肃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敷衍了事的点头应道。

　　而他这副明目张胆挑衅老朱同志的模样，很容易就激发出后者滔天的怒火。

　　朱肃的想法倒也简单，生气，那就得把愤怒发泄出来，一直在心里憋着那多不好啊？

　　所以，作为老朱家头号大孝子，朱肃决定大发慈悲的玩一种很新的“彩衣娱亲”，他决定干脆彻底激怒老爹，让他揍自己一顿出出气，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可惜的是，他的想法此次却是落空了。

　　朱元璋出乎意料的没有接着发脾气，而是叹了一口气，坐回龙椅上，看着面前的奏折一言不发。

　　朱肃见到他这副模样，也不知怎的，没由来的心一软，然后就把自己给折了进去：“爹，你咋啦？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空印案么？”

　　“呵……”朱元璋听到儿子简单粗暴的安慰，有些不置可否：“小小的空印案？小子，你知不知道，他们竟敢在钱粮一事上糊弄咱，这何其可恨！”

　　说完，朱元璋再次猛地一拍桌，承受皇帝陛下暴击的书案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更让咱寒心的是，这天底下怎么就每一个人明白咱得良苦用心！尤其是那个什么邓士利，沽名钓誉的狗东西，竟然还跑来上书跟咱解释原委？

　　咱不知道利弊吗？！这帮读书人，当真是……当真是……愚不可及！”

　　朱元璋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开始闭目养神：“咱今天没工夫教训你个臭小子，赶紧滚回你娘那去，兔崽子，因为你咱也跟着吃了瓜落……”

　　朱肃看着面前神情疲惫的老朱，想了想，决定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为老朱同志排忧解难一次。

　　“行啦，爹，别理那帮蠢材，他们只会提出问题不会解决问题的，您跟他们说这些有啥用？”朱肃说着，来到朱元璋的龙案前，给他续上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