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第26节
徐行永远有底气,去尝试每一条可能的道路,并从中提炼出其他人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得到的经验感悟。
将七十二手连环施展三四遍后,徐行的心神已然沉浸在拳法中,将捻皮为鞭,搭肉发劲的道理,尽数施展出来。
即便是雷彬复生,看见他这般造诣,也要大呼不可能。
可徐行总感觉距离自己所设想的那个境界,还差了些许,便继续打了下去。
一声又一声的爆破声接连响起,连绵不绝,宛如滚滚青雷当空炸开。
山风裹挟豪雨,呼啸如大潮拍岸,灌进徐行肺腑中,令他胸膛满是阴郁潮意,像是被无数丝线牵扯缠绕。
徐行越打,越是觉得心头堵闷,颇不痛快,周身肌肤更是剧烈震动,赤红一片。
不痛快,很不痛快。
徐行眼角余光瞥过脚下的黑暗深渊,远方的森冷天幕,感觉自己就是一头摔落在山崖间,苟延残喘的断翼鹰隼。
他欲要搏击长空,却终不可得,只能被捆缚于天地间。
徐行心中,蓦然萌生一个想法。
若能这天幕撕开,暴雨扯碎,硬生生打出一个朗朗晴空,玉宇澄清,那才叫真正痛快!
这刹那,徐行与此方天地,仿佛产生了某种天人交感。
于是,念头方起,便被天公察觉,要以雷霆震怒,令这狂徒领教何谓浩荡天威!
一条疾电破空现世,电光枝枝丫丫地蔓延开,如一株从云层生根的雷树,光芒灿然夺目,照得昏暗天地亮如白昼,一根“分叉”朝徐行当头劈落!
此际,徐行正好摆出了绵张拳中架子,右拳平伸进击,左手翻掌作牵,胸膛猛然吸气,小腹内挤收紧,肩膀则向前催打。
这个架子唤作“刀对鞘”,能以皮肉裹住对方拳力,再挟自身之力鼓荡出去,乃是炼皮大成才能打出来的攻防一体架势。
俗话说,对鞘打来莫奈何,任是英雄怕我。
徐行此举,就像是要以肉身为鞘,视天地雷霆为刀,要收刀归鞘!
轰!!!
在山下休息的众人感到这动静,纷纷翻身而起,昂首望向峭壁最高处。
却见那条独立山巅的人影,沐浴激荡雷光,纵然直面天威也绝不俯首,脊背挺直如枪。
这种桀骜骁狂的睥睨之姿,简直就像一尊群山深处孕育出来的妖魔,要与天公相抗!
片刻后,电光消逝,人也不见踪迹。
山下,齐大柱等人已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在他们眼中,这亦不是武学所能造成的场景,而是彻头彻尾的神话仙说。
又过了会儿,一个头顶白烟,衣衫褴褛,肌肤遍布裂痕,满身糊味儿的焦黑人影,从山壁上滑下来。
他瞥了眼震撼莫名的众人,奇怪道:
“明天还要赶路,你们都不睡?”
言语声中,他的身躯嗡嗡震动,一块块死皮自行剥落,露出本来面目,以及莹莹如玉的肌肤。
饶是细雨这种见多识广的大拳师,此时也目瞪口呆,只喃喃道:
“妖怪,妖怪蜕皮了。”
徐行眉头一皱,纠正道:
“不是妖怪,是拳法。”
处于极度震惊中的众人没有发现,漫天雨点一接触徐行的肌肤,就如泥丸打在蒙皮鼓面上,弹了出去。
他每次呼吸,周身毛孔随之张合,就像是有数十人、数百人在同时呼吸,与山风的穿林打叶声杂在一起,混成如江河涌动的涛涛声。
徐行经过雷火炼体后,终于捅破了刚柔交汇的关卡,使周身毛孔皆能开合呼吸、吞吐劲力,呼应天地变化。
颤雨流珠,周天飞露。
是为炼皮极境!
经过这一番波折,虽然徐行已有解释,但是这些学徒看他的目光,都不免异样。
众人显然已认定,这位馆主大人,就是个能承受天威的大妖。
甚至还有人偷偷摸摸来问齐大柱,咱们这位馆主究竟是从何时入道,道龄有没有一千年了?
齐大柱不胜其烦,就连细雨这种性子清冷的剑客,也不由得捂嘴轻笑。
不过此次波折后,这些学徒连带着沈一石送来的四个护院教头,对徐行都是打心底里的敬畏,练功也是越发卖力。
——妖就妖吧,连天雷都不能奈何咱们馆主,成妖还有什么可怕的?
比起做个被官府欺凌的人,老子宁愿成妖!
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众弟子练拳的热情空前高涨,接受“盗天机”考验时,也展露出非凡的积极性,说一句胆气倍增毫不过分。
所以,他们竟然只用五天时间,便这走了约莫八百里路。
这八百里路听上去简单,可众人走的都是要翻山越岭、攀岩历峦的险阻小径,还要冒着瓢泼大雨赶路,更有诸多毒虫猛兽拦路。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这都是他们此生走过的,最漫长也最艰辛的一段路。
若不是有徐行这名宗师随行,只怕这三十多名学徒里,只怕没几个能走下来。
纵然过程艰苦卓绝,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却也是相当喜人。
这些劫后余生的学徒们,个个的气质都为之一变,眉眼飞扬,有种脱胎换骨的奋发之感,拳术武功也颇有进步。
现在,他们也终于来到了官道上。
虽然雨水已停,但经过数日夜的暴雨冲刷,这条修缮极好,足令数骑并肩而驰的道路,已满是泥泞坑洼。
还未踏上官道,徐行就察觉到一种异样,自从成就炼皮极境后,他就像是打通了与天地勾连的神桥,感知敏锐到了完全非人的境地。
徐行稍一凝神,聚起耳力,便听见了混杂在风声里,从极远处传来的声音。
“哈哈哈哈,象山已破,你们还指望台州撑到何时?”
第18章 天罗地网,杀机四伏!
象山破了?!
昔年朱天都率数万海寇横行东南,烧杀抢掠,正是从象山海口登岸。
所以,自那次海祸之后,象山城防又经过了前后数次加固,更有名震天下的“戚虎”亲自坐镇,简直堪称固若金汤。
纵然朱天都亲自出手,三十六船主倾巢而出,也不会一触即溃吧。
徐行瞳孔微缩,身躯一震,立即想到一件事。
难道……有人里应外合。
联想到自己在臬司衙门的所见所闻,徐行心中已有猜测,不禁升起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光是杭州一个地方,就抓了那么多“通倭”的百姓,严党官员作风可想而知,逼反东南又有何出奇?
倒不如说,东南能坚持到如今,还没有大的叛乱,那才是真正的奇迹!
徐行轩眉一扬,抬手作大鹏展翅状,肩背肌肉隆起,肩胛骨剧烈扇动,弓步足挺,一步踏出,气流鼓荡,狂风乍起。
其人发劲之猛,简直像是火炮出膛,不仅快绝,还裹着一股激烈爆发的鼓荡炸劲。
他身后泥泞轰然炸出个大坑,泥水、土块四射飞溅,脚底传来沉闷回响,连绵不绝。
齐大柱只觉地面一震,狂风大作,以他的拳术境界,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他身后那三十多个汉子更是被吹得摇晃不已,好在经过一周的修行,这些学徒们也有了几分功底,不至于栽倒在地。
官道旁,一片幽深山林中。
十几条身穿劲装,腰悬长刀的精壮汉子聚在树荫下。即便在漫天大雨中,仍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腥气。
周遭横七竖八地摆了几十具尸体,血水汇成暗红血泊,满是残肢断臂、肝肠碎肉,林间、树梢、乃至地上,都是激烈作战后留下的痕迹。
有个身材瘦削,腰间佩刀的黑衣人,正蹲在满是血水的泥地里,拍打着一名明军军官的脸颊。
“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这名军官的双腿已被齐膝斩断,右手小臂也被削去,胸膛、腹部都有可怖的创口,皮肉翻卷,周身处处血肉模糊,白骨裸露。
这并非是战阵厮杀,一击毙命的果决武技,而是近乎凌迟的处刑手法。
很显然,他的对手无比享受这种凌虐对手的快感。
可即便如此,这军官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动摇。
黑衣人勾起嘴角,露出残忍笑意。
“戚家军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戚虎已死!”
那军官冷笑道:
“总兵大人若真个身死,你们还用在此处设伏吗?”
听到这话,黑衣人笑起来,满是一种小儿无知的怜悯。
“硬受鬼天皇半拳,再强顶少主接连不断的十三手快锤,不要说是宗师里面资历尚浅的戚虎,饶是俞龙在世,陆炳翻生,也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只剩半条命,跑出去又能如何?内脏震动、骨断筋折,纵有神药也无用,哪怕吊着一口气,也活不过几天了。”
他摇摇头,充满遗憾地道:
“杀了我井上家那么多勇士,还能以武者之姿,死在鳄首手中,真是便宜他了。
我本还想斩落他的首级,挂在血鲨舰的船首上,以示武家荣耀,可惜。”
三十六船中,最为凶悍的十人被称为“十鲨将”,每个都是至少三次炼身的大拳师,他们的船也被冠以“鲨舰”之名。
黑衣人正是“十鲨将”之一的血鲨舰船主,井上十三郎。
那面被鲜血浸透的鲨鱼旗帜,不知在海上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又制造了多少天怒人怨的惨剧。
就在这时,一声闷雷响彻天际。
一名赤裸着上半身的彪形大汉抬起头,遥望被深深林叶遮蔽的天空,有些不解道:
“又要下雨——”
他最后那个“了”字还没说出口,忽觉天昏地暗,十几名精悍海寇都转过身来,却见震撼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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