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军事历史 > 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第5节

  不种稻苗就要饿死人?

  不知道拿钱去买粮?

  这些戍卒们实在是搞不懂。

  众人忍不住小声低笑起来,只把这话当笑料听。

  通宵把守监牢,毕竟不是件容易差事,故而他们也时常需要找些乐子,让自己的精神振奋起来。

  低笑声中,却见一人屈膝振臂,如一头隐匿暗处的猎豹,骤然杀出,咔嚓声接连响起。

  瞬息间,四名戍卒便被抓裂了喉咙,徐行手臂一抖,振出一股弹抖劲,将这些人的身子稳住,缓缓放平。

  他本已翻过了狱墙,只是听见这四人的交谈声,怒意上涌,心头像是有把火在燃烧,才转身回来,先将这群畜生了账。

  也正是从这些士卒的口中,徐行才了解到,整个杭州境内,如齐大柱这般,反抗改稻为桑的拳师,还不在少数。

  为了救这些身陷牢狱之人,也有不少人命丧此处。

  瞧着那片空旷平地,徐行仿佛能看到曾经泼洒于此的热血,对制定这所谓国策的狗官们,恨意更是高涨。

  杀了这四人后,徐行余怒未消,挟着一股沛然杀气,翻身跃下狱墙。

  此处把守森严,四面八方都有援兵,要想救人,就得更快、更果断!

  监牢深处,有座幽暗囚室,两盏昏黄烛火静谧燃烧,李定远躺在阴湿木板上,听着铁栅外面,狱卒折磨囚犯的声音。

  一间牢房里,一个囚犯的十指都被斩去,血流得满地都是,他极饥渴,竟是俯下身子,用舌头来舔舐断指中流出的血,发出“滋滋”的吮吸声。

  另一处牢房,一人被拷在刑具上,行刑者正将他的脚指甲,一片片地拔出来,犯人知道哀叫是无用的,换着一种放弃垂死挣扎的呻吟。

  每听一声,李定远就颤一下,他听着听着,便不敢再听下去,捂住耳朵,把头塞进墙角下,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在李定远对面,端坐着一名雄壮大汉,这汉子雄躯凛凛,虬发乱散,猿臂蜂腰,好似一尊铁塔成精。

  他虽身披沉重枷锁,仍是将脊背挺得笔直,昂首望向栅栏外,直视那一幕幕惨无人道的景象。

  其人非但没有丝毫畏缩,眸中还满是如火怒意。

  李定远蹲了一会儿,抬起头,仰望那大汉的背影。

  却见他仍是坐得那样正、背仍是挺得那样直,仿佛硬气得要用脊梁撑起天地。

  李定远忍不住出言问道:

  “齐兄,你不怕吗?”

  齐大柱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

  “怕有什么用?”

  他猛地捏紧双拳,一字一句地道:

  “我只后悔,没有真刀真枪地跟他们干上一场!”

  齐大柱的言语中满是懊悔,在戚将军到来后,他本以为事情有转圜之机,又不愿牵连自家师门,便任由衙役将自己押往大牢。

  可他进来不过一日,就已目睹、耳闻了众多惨绝人寰的呻吟、令人发指的酷刑、令人齿冷的场面。

  齐大柱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妥协与退让,是何等可笑——只怕现在,他们已经去锁拿馆主了吧!

  李定远充满敬畏地看了眼齐大柱,由衷道:

  “齐兄,好气魄。”

  齐大柱只是摇头,叹了一声:

  “我家馆主时常教导我,练拳的人,以天地为道场,当眼不见名位财帛之诱,耳不闻威权情面相逼,自求道于天地间。

  我却被这些狗东西身上官皮吓住了,当真惭愧。

  我不怕死,只怕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我掀潮馆历代祖师!”

  李定远没想到,齐大柱这连死都不怕的硬汉子,竟然会因给武馆丢脸而悔恨。

  见他这般作态,就连李定远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如此人物,到底是怎样调教出来?

  这掀潮馆,又是什么地方了,为何我从未听闻过?

  他想到这里时,就听见一连串铁链声从监牢深处传来,慢慢逼近,李定远面色骤然发白,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声音出现,通常只有两种情形,一是有铁链重锁压着的要犯,在牢廊里走动,另一种是牢役要拿铁链锁人出来。

  而被这样锁出去的犯人,多半从此不再见面,一去不复返了。

  铁链声又响起,沉重地拖曳在地上,宛如一条钢铁大蛇,匍匐于地面,几欲择人而噬。

  脚步声在自己牢房近处骤然止步。

  李定远甚至可以想象到,飞扬跋扈的牢头后面,跟着两三名趾高气扬的狱卒,活像判官带着牛头马面,出现在自己面前。

  ——难道,这么快就轮到自己……?

  想到这里,李定远甚至连颤抖的力气都已失去,整个人瘫软在阴湿木板上,万念俱灰。

  “淳安齐大柱,出来!”

  听见不是自己,李定远先是一喜,复又一惊,不敢置信地盯着齐大柱。

  ——怎会这样快?!

  两人虽然相识不过一天,李定远却颇为佩服自家这位性情刚直的狱友,如今见他将要离去,只觉心里空了一大块,难以填补得上。

  这种遗憾、惋惜之感,甚至将他心中那种命在旦夕的忧患惶恐,都给压了下去。

  随着呼喝的声音,便是打开牢门的沉重巨响。

  一般听到这动静,牢房里的犯人们,就算是再怎么疼痛难耐,都会爬起来,到铁栅处招呼一声,算是给今生这段缘分,做个最后交代。

  只有那些明知必死的,才会只朝对方望去一眼,互相点头,这是盘算着两人很快就会在黄泉路上碰头,不必多言。

  今时今日,被押在牢中的,多是聚众反抗官府改稻为桑之策的领头人,敢出这个头的,都是有血性的汉子。

  他们听到齐大柱的名字,纷纷翻起身来,透过铁栅栏视着牢头,眼中滚着再明显不过的怒意。

  ——为什么要拉走他!

  ——我们都是迫不得已的!

  ——为什么要关押我们!

  不知何时,监牢里响起了敲击声,借着牢头拉开铁门的余韵,敲击声一下一下的,哄哄地响着。

  这响声惊动了狱卒,他们手持木棍,纠众而入,给正在敲击铁门的囚犯们一人赏了一棍子。

  在沉闷的拍打皮肉声中,狱卒们高声呵斥:

  “想干什么?!”

  “再敲,再敲就剁了你的手!”

  监牢静了下来,悲愤之情却在其中无声翻涌,众人心中的希望就像太阳一般沉了下去,夜晚的囚牢更难度过。

  牢头没有管外面的骚乱,只是看着齐大柱,嘿嘿冷笑道:

  “刚进来,就有这么多人给你哭丧,你这辈子也是值了!”

  齐大柱哈哈大笑,震动紧缚身躯的铁链,发出铿锵金铁声,猛地站起身来。

  那牢头只觉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刚从冬眠中醒来,要晃开膀子吃人的熊瞎子,登时吓得面色发白,倒退两三步,后背撞击在铁栅上。

  齐大柱不去看他,只是扭转头颅,扫过目所能及的囚房,朝那些犯人一个个望过去,高声道:

  “齐某今生有缘,得诸位兄弟相送一场,实是感激不尽,多谢了!”

  他嗓音如雷,就像当空炸开个霹雳,将一切杂音都彻底盖过。

  虽然只在这里关了不到一天,齐大柱却也了解到,这些所谓的“犯人们”几乎都是因不愿改稻为桑,才被官府罗织罪名抓来的血性汉子。

  故而他言语间,全无落寞,只有一股喷薄欲出的慷慨壮烈之气。

  牢头身后那四名狱卒见齐大柱如此嚣张,当即擎出手里的木棍,朝他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这些棍子都是江浙本地的红木,坚硬沉重,往往一棍过去,便要在犯人身上留下一道淤青,十天半个月都不能消去。

  可齐大柱连挨数棍,却是不动不摇,牢头见他这般抗打,也不再叫人白费气力,只是阴恻恻地道:

  “齐大柱,你以为你是好汉?告诉你,是好汉的,就不要犯事,不要来坐牢!

  落到老子手里,教你不仅当不了好汉子,连男人也做不成!”

  李定远扭动身躯,怒道:

  “枉你身为官差,竟如此狠毒!”

  牢头一笑,不以为意,只当是对自己的赞美。

  他若是不狠毒,又怎会被调到这臬司衙门的监牢里,看管这群穷凶极恶的乱民反贼?!

  李定远嗓音更大,激愤道:

  “我们是冤枉的,就算判罪,也得押送衙门,依大明律法行事,你们这般算是什么?!”

  牢头咦了声,呵呵一笑,“哟,想不到,牢里还有你这种能说会道的秀才,嘿!”

  他用手里木棍狠拍了下铁栅栏,慢悠悠地道:“国法?在这里,我的话,就是法。”

  李定远怒气更甚,还要说些什么,却见齐大柱摇了摇头,朝牢头大踏步走去。

  牢头见这莽汉又动了身子,本能地朝门外退了退,齐大柱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命令道:

  “要带我走?那就走吧!”

  这一刻,他不像是被狱卒们押送的犯人,倒像是个发号施令的将军。

  牢头从这目光中察觉到一种绝大的侮辱,他面色涨得通红,大手一挥,厉声道:

  “走!”

  齐大柱昂起头,大马金刀地走了出去。

  李定远瞧着他的背影,目光凄然,只觉脚下地板透凉,寒意直涌上来,才知道夜已深。

  ——不知道天几时明。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嗓音从监牢门口传来,声音虽低,却有股无比深沉的力量。

首节 上一节 5/294下一节 尾节 目录txt下载

上一篇:大明:一分钟一两银,殖民全球!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