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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袁术 第28节

  “当初,萧何去世,曹参拜相,他一上任就罢免了积极进取、想要有所作为的聪明官吏,提拔了一群只知循规蹈矩按章办事的官吏,然后天天饮酒作乐,不做实事,于是有人为此状告孝惠皇帝。

  孝惠很生气,召见曹参,指责他辜负了自己的期待,曹参便询问孝惠,是陛下您优秀,还是高祖优秀?孝惠说,自然是高祖优秀,曹参又问,是萧何优秀还是我优秀?孝惠说,你比萧何差远了。

  曹参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变更萧何制定的策略?他的策略不是执行的很好吗?我的才能不如他,根本没必要变更他的策略,只要按照他的策略继续执行下去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罢免那些聪明官吏也是一样的,聪明的人总是不满足于现状,总是要推陈出新,不断进取,但是政策的落实需要时间来检验成果,黎庶黔首也需要时间去适应政策,频繁变更政策会让天下人无法适应,就会闹出乱子。

  所以,我才会提拔那些老实官吏,这些人虽然没有大的才能,但是他们能照章办事,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是优秀的执行者,对于广大黔首黎庶来说,他们才是最合适的管理者,孝惠听后,恍然大悟。

  后来的人,都把曹参和萧何并列在一起,称作贤相,诸君,曹参的才能不如萧何,那是天下公认的,但是他们两人却并列成为贤相,原因在什么地方?通过这个故事,我想,诸君应该都有所了解了。”

  场面安静了一段时间,每个人似乎都在思考。

  卢植顿了一会儿,适时地开口了。

  “袁君的意思是说,聪明人和中人、愚钝者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只要志向坚定、勤奋学习,不论才能的高低,总会找到用武之地?”

  “卢君明白我的意思了!”

  袁树笑道:“诸君,只要建立起符合良知的志向,为此勤学苦练,不耻下问,积累学识,那么就算成果不如天资聪颖者,如何不能期待成为第二个第三个曹参呢?”

  围观众人似有所悟,面露恍然者不在少数。

  于是袁树趁热打铁,接着讲学。

  “除了立志、勤学之外,还有没有重要的事情呢?当然是有的,那便是改过,我之前也说过,人非圣贤,且就算是圣人、贤人,也是犯过错误的,他们之所以被称作圣贤,不是因为他们不会犯错,而是他们勇于改错。

  犯了错误不要紧,关键在于改正,这种改正的勇气,是非常珍贵的品德,因为这世上多的是不敢于改正的人,有些人觉得自己犯下的错误太多,已经无法改正,干脆自暴自弃,继续犯错,直到死亡。

  这种人,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犯了错,而是没有改错的勇气,这种人不仅做了错事,还是个懦夫,是十分可耻的人,所以古人才会着重强调,犯错不要紧,改正最要紧,若是犯了错而不敢改正,那是最让人绝望的。

  最后,我还要说的是,与自我的改正息息相关的,责善,诸君现在都知道,改正需要勇气,而勇气从何而来?有些人内心强大坚定,自己就能由心而生出勇气,自我改正,这种人非常优秀,值得称赞。

  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这种勇气,犯下一种错误,畏惧惩罚,于是处处遮掩、不让人知道,直到错误越来越大、无法弥补,人也由此走向灭亡,这种情况是很多的,而这个时候,责善就非常重要。

  人行走于天地之间,不可避免和会和其他人打交道、交朋友,有些人交朋友只是为了吃喝玩乐,互相拉着对方一起堕落,此之谓狐朋狗友,而有些人则会互相督促学习,此之谓良师益友。

  我希望大家彼此都能成为彼此的良师益友,且与此同时,更要注重互相责善,身为朋友,要勇于指出朋友的错误,并且要督促他改正,但同时需要注意的是,责善也需要方式方法。

  人皆有自尊羞耻之心,若为了责善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指出错误,不免伤其自尊,使人产生厌恶、逆反之心,如此不仅不能责善,还将起到反效果,把朋友往更加错误的道路上推,这不是好朋友该做的事情。

  我推荐诸位,在互相责善的时候,尽可能的注重维护朋友的自尊,要在私人场合较为委婉、温和的指出他的错误,并且督促其改正,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便认为,那是比良师益友更优秀的良师益友了。

  为学子,为人,为朋友,如果能做到立志、勤学、改过、责善,遵循内心的良知,将良知贯彻于行动,一生坚守,那么这个人就算只有中人之资,甚至较为愚钝,我也认为他可以被称作圣贤。”

  袁树将自己和卢植商议出来的成果精炼了一番,提取出重要的东西。

  当然更多的是“参考”了王阳明先生的意见,由袁某人代表尚未出生无法反对的王阳明先生传授给了围观的学子们。

  王先生应该不会不高兴吧?

  袁树如此揣测。

  不过说到底,这八字真言真就是走向致良知之路的重要方式方法,若能遵循,谨守本心,在做到这八个字的同时,便已经是一个具有精气神的读书人了。

  也是一个正气凛然、不会走歪路的人。

  而对于袁树所“提出”的这八字真言,最先知道的卢植是大为赞叹的。

  其中,他尤为赞叹“责善”。

  他认为,奸佞小人、贪官污吏总会成群结队、互相抱团,把风气变坏,而正人君子却只能单打独斗,势单力孤,这是很不正确的。

  过往的学问只教会大家怎么做是对的,却没告诉大家该如何坚持。

  而袁树提出来的新观点却给大家指了一条明路,告诉大家该如何坚持,甚至还为此引入了团结一心、组成团体的观念。

  小人能抱团,君子为何不能抱团?

  一人之力有限,众人之力无限,懦弱之徒总是说势单力孤,不敢对抗邪恶,那好,我结合一大群正义之人一起行动,集中对抗,你还有何说辞?

  对于卢植的这种感悟,袁树感到很惊喜。

  他只是开了一个小头,卢植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他进一步顺着卢植的想法,表达出了成立一个组织的初步想法。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人之力,千万人之力,当致良知的浪潮滚滚而来形成规模,再深沉的黑暗也要为之胆怯。

  且对抗黑暗与邪恶的时候,总会遇到危险,会有人受伤,甚至会有人为此牺牲。

  这个时候,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值得信任的组织为其后盾,照顾他的家人,为他守好后院,给他敢于斗争的底气。

  “人皆有其家,最大的弱点往往也在家人,奸佞之辈无法压制一个正人君子,便以家人相威胁,往往能起到好的效果,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后盾能保护他的家人,那么,他也就无需担心,可以全力与之斗争了。”

  袁树建议道:“小人可以结党营私,君子也应当团结起来与之抗衡,卢君以为呢?”

  卢植当时对此很是赞同,认为袁树很有前瞻性,但是对于如何结成一个组织,如何架构这个组织,两人还没来得及商榷。

  毕竟现在就算出现了组织,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它更多的人。

  待更多人加入其中,成为致良知之人,再寻求组织也不迟。

  卢植对袁树的讲学有充分的信任,他认为,这套初步的理论方法只要开始传播,势必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鸣,再加上袁树的学识声望、出身背景,必然能够吸引很多人的兴趣。

  让他们感兴趣,让他们听讲学,让他们去思考、权衡,自然会有醒悟的人和具有羞耻心的人汇集而来,团聚在袁树身边,这些人,便是心怀良知、愿意前行之人。

  当团结起这样一群人的时候,就是新学派、新理论崭露头角之时。

  为此,卢植与袁树同台共演了这样一出戏,首场演出就取得了堪称爆炸的效果。

  讲学结束的时候,袁树和卢植还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

  但是只是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在外头打探消息的卢植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告诉袁树,传开了,昨天的一番讲学已经在外头全面传开了。

  听过讲学的人已经把他们听到的东西带了出去,一个晚上的时间,基本上整个马氏弟子门生群体实现了全覆盖,并且引发了极其热烈的反响。

第25章 小黑子们的反击

  这个时代的讯息传播速度的确很慢,但是架不住传播消息的人多,且人群聚集的密度也不小。

  马融所在的地方,几乎就是关中之地的学术圣地,聚集了人数最多的读书人、消息灵通分子。

  马氏门生弟子约四千多人,袁树讲学的对象是五百人,所谓一传十,十传百,都不需要他们抵达十传百的地步,一传十就够了,就能够实现马氏门生弟子的全覆盖了。

  所以只是一个晚上,那五百人就基本上把袁树讲学的内容给传播到了整个四千多人的群体之中,由此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讨论、发酵,第二天上午就开始引发剧烈反响。

  致良知。

  知行合一。

  立志、勤学、改过、责善。

  袁树从经典文章之中提炼、重组、总结的这些东西,和经典文章里所说的基本要义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是细细观之,就能品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他说的一切都没有超脱儒学的范畴,可组合在一起,就是能给人新奇的观感。

  而且这还不是空口白牙的大白话,人家还有方法论,还给出了实实在在的办事方法,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这是一个新弟子第一次代表老师授课就能讲出来的水平?

  哦,是袁树啊。

  那就不奇怪了。

  真要说大家伙儿有多少的炸裂般的震惊,倒也不至于,毕竟袁树此前几个月打了三百多场辩论而不败的事情已经充分证明了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神童,学术能力及其牛逼。

  辩之力起码有八段。

  既然是神童,就不能等闲视之。

  虽然事情本身离谱,但是一想到干事情的人,大家总会莫名觉得有那么一丝合理性。

  饶是如此,辩经至少还在大家的日常生活范围之内,而新的学说理论思想和方法论,就实在是有点出人意料了。

  这个神童,未免太神。

  但反过来说,如果不是太神,又如何担得起神童二字呢?

  马氏弟子门生们一边震撼,一边又觉得可以理解,只是又有点震撼,却又觉得可以理解,这样反复矛盾之下,袁树的新理论也基本上人所共知了。

  主要自东汉以来,儒家学说已经沉寂太久,已经太久没有新的东西出来了——如果说谶纬、神鬼之说也能算是新东西,那废话文学也能算是一种新文学了。

  结果就在大家浑浑噩噩过日子、即将迎来东汉末年大灾变的档口,袁树支楞起来了。

  致良知!

  知行合一!

  八字真言!

  东西就在《孟子》这本书里,不过《孟子》在东汉并非经典,只有少数人关注,结果就被袁树拿出来做成旗帜使劲儿摇摆。

  说实在的,这年头,袁树的关注度都比《孟子》的关注度要大,所以要说是新东西,那确实,就是新东西。

  关键袁树不仅仅提出了新的理论,还一股脑儿的把实践方法拿出来供大家评价、操作。

  理论可以讨论,办事方法直接实践就知道对不对了,一旦有错,被贴脸嘲讽的可能性极大,造成大家信仰崩溃的可能性也很大。

  王莽没有操作之前,儒生们也不知道克己复礼是个完蛋玩意儿、孔老夫子堪称孔大炮。

  而袁树居然如此光棍的把这一整套说了出来,这也就意味着,他是有备而来,并非临时起意。

  很有可能,他考虑这一套学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甚至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马融的首肯,否则,马融不会这边给了袁树高足的身份,那边就允许他代表自己外出讲学。

  人们在震撼和理解的情绪交织之中,逐渐出现了好奇、欣赏、崇拜、怀疑、质疑等等诸多情绪,袁树的致良知之学得到了极大的讨论热度,斩获极大流量。

  堪称关西之地的头版头条。

  当下,整个马氏弟子门生团体之中,仅有少数还对袁树持负面观感,其中自然包括因为袁树而受到惩戒的高足们。

  自从被惩戒之后,六名高足各有各的想法和怨念。

  不过相比较于颍川人陈修、郭启以及北海人王骏的怒火中烧、极其不满,汝南人许德、谯人陈磊和吴尚则稍微有些自我的反省,觉得自己做的确实有点不太地道。

  老师让他们禁足十日而不是像那群蠢货一样直接赶走,显然也是对他们怀有期待,不想就此彻底失去他们。

  所以在陈修力主向袁树进行报复的时候,郭启和王骏表示赞同,许德、陈磊和吴尚则表示他们不想报复。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先犯了错,所以被老师惩戒,不单单是袁术的原因,要是为此报复,且不说老师怎么看,袁氏家族又会怎么看呢?”

  谯人陈磊摇头道:“汝南袁氏势力太大,不过禁足十日,也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与之为难,而且袁术才学突出,明显不好对付,陈君,我就不参与了。”

  许德与吴尚也和陈磊持一样的态度,想要息事宁人,不想进一步刺激马融和袁树。

  陈修则对陈磊的态度感到难以置信。

  “你我属同宗,你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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