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袁术 第73节
耕,是农业生产,天底下最重要的良知,是袁氏心学重农主义的具体表现,也是袁氏心学最大的政治正确。
战,则是为了保护农业生产,守护良知、消灭无良,维护农业生产的安定环境,也是政治正确。
所以袁氏耕战的底色不是侵略,不是掠夺,而是竭尽全力保护发展农业生产的双重政治正确。
战不是杀戮,而是为了获得更多土地,更好的耕,更好的发展农业生产,获得更多的粮食,达成“天下无有饿殍”的高级理想。
袁氏的战,是为了天下无有饿殍。
袁树在内部宣讲会议上详细阐述了自己这一套逻辑理论,把“耕战为良知”的理论加入到了袁氏心学体系之中,成为基层治理和动员的重要方法论之一,得到了成员们的广泛称赞。
为了私欲而战,是不义的,是不正确的,好战,则必然亡国。
但是为了农业而战,为了土地而战,为了天下没有饿殍、天下大同而战,则是绝对正确的,是正义的战争,是孟子不断强调的“仁义”的战争。
他们非常支持袁树的这一理论,认为这一理论应该在未来正式成为大汉的国家治理理论。
且耕且战,以至“天下无有饿殍”,为最高理想“天下大同”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
至此,袁氏心学的组成部分里除了致良知、知行合一、助农、人人可成圣贤之外,又多了一个“耕战为良知”的概念。
顺着这一系列的思想变革成果,袁树着重发展良庄内的农业,投入很多资源劝课农桑,继续增加良庄的土地面积,并且大量积累收获的粮食,建设了很多的粮仓。
在这个方面,袁树与良庄农户约定,朝廷税收就严格按照朝廷定下的额度征收,良庄方面固定收一笔安置保护费,其他的都归农民所有。
农民种出来的越多,能够留下的就越多。
所以良庄农户的生产积极性普遍很高。
后勤部则按照袁树的指示,在税收和安置保护费用之外,统一用市价向农户们收购一批多余出来的粮食。
其中大部分用来储存,以备“不时之需”。
小部分则拿出来转卖,卖给各地有需要的人。
这批粮食价格不高,属于平抑粮价的级别,为了防止有人肆意哄抬粮价,良庄的粮食就是哪里粮价高就跑到哪里去平价发售,阻止粮价上涨,打击无良粮商。
因为这种情况基本上不赚钱,所以算是袁树在为社会做好事,回馈社会,贯彻自己致良知、知行合一的誓言,把助农进行到底。
两年下来,无论其他地方发生什么事情,至少三辅之地就没有什么地方因为粮价飞涨而导致动乱。
这其中,袁树和良庄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虽然不赚钱,但是赚了名声、人望,得了人心,两年下来,就算是目不识丁的老农也知道袁树和良庄的名头。
所以良庄和良庄生产出来的粮食在三辅之地名声极大、极好,马融传人袁树经营良庄来平抑粮价的良善之名也充斥着三辅之地,甚至远传至凉州、蜀中、关东。
对于袁树来说,这些都是打地基、夯实基础的行动,为了之后的更进一步,现在必须要把基础给夯实了,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自己的名声好了,学说的名气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为人所知、越来越容易为人所接受。
随着袁氏心学的内容不断充实,袁树在自己的心血之作《知行论》创作完成之后,也正式给致良知之学冠以“心学”的名头,打出了正式的旗号。
这门学问以《孟子》为源头,以袁树在马融去世前创作的《孟子解诂》和马融去世后所创作的《知行论》为重要教科书,成就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学术团体。
不过相对于心学这个称谓,一心会内部和外面的一些人更愿意把这门学问统合称为“袁学”,以此和正在青徐之地快速发展的郑玄之“郑学”相对。
这个团体学习心学,认可袁树提出的“重塑精神支柱、开创美好未来”的理想,认可知行合一是检验一个学子学习成果的方式,践行良知理念,拥有较强的凝聚力和行动力。
至少就目前袁树自己评断,整个汉帝国是找不出比自己的一心会更加有向心力、更加有行动力的政治学术团体。
曾经倒是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以至于良庄的发展在这三年来极为迅猛,甚至都已经有了超过茂陵县这个历史悠久的建制县的势头。
算上常驻在良庄里的一心会大部分会员,眼下的良庄总人口都超过七万了,而在良庄建立发展之前,茂陵县只有两万出头的人口。
眼下良庄的人口比茂陵县原本的人口都要多,严格意义上来说,就算脱离茂陵县,良庄也有了单独建成一个县的资格。
良庄内部的关键配套设施完全,该有的都有,俨然就是一个县级社会。
一个怀有理想的、以更加温和的耕战体系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县级社会。
一个一点也不贫困、甚至居民幸福指数颇高的县级社会。
从这个小社会身上,袁树看到了属于未来的无限的希望。
怀着如此的希望,袁树度过了看似漫长、实则一点也不漫长的三年守孝期。
第74章 他,就是良知!
其实严格来说,守孝期只要达到二十六个月或者二十七个月就够了。
完成二十六个月或者二十七个月的守孝期,就足以对外宣称是完成了三年守孝,不必真的守满三年。
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不过袁树觉得这样不够,他还要更多的时间沉寂、写作,所以要加长守孝时间。
一开始卢植等人建议袁树把时间延长到两年半,也就是三十个月。
但是袁树听到“两年半”这三个字之后,顿时觉得自己的右肩莫名的骚动起来。
为了不成为守孝时长两年半的带孝子、小黑子,袁树还是坚持守满了三十六个月的孝期,踏踏实实的陪了马融整整三年。
他如此坚守信念、为马融守孝整整三十六个月的行为也为众人所称赞,人人都说袁树知恩图报、心怀感念,马融确实没有选错人,袁树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当然,这的确也不是纯粹的吹嘘,而是实实在在的称赞。
马融所擅长的《左氏春秋》为代表的古文经学,袁树的确传承的很好,掌握的也很好,在后马融时代的学术层面,他一点儿也没有给马融丢脸。
每日惯例的古文经学讲学,他一点也没有落下,自己讲不了,就让卢植等人代替去讲。
更重要的是,在心学方面,他花了三年时间把心学理论整理归纳,形成完整的体系,还严明标点,细致解释字句用意。
之前写就的《孟子解诂》被他用标点符号加以改进。
新作《知行论》之中,不仅有正文,还有他自己给出的详细注解,难懂字句的简单释义,引经据典的来源,还有历史故事的背景和人物背景。
他都给一并标注上了。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那就是“经传合一”,解释齐全,基本不给他人误解、曲解的空间。
所以,袁树甚至算是第一个打破了学术界严苛的防自学机制的人。
他用更加简便甚至较为白话的语言句式解释心学的奥妙,抛弃了繁琐、难懂的古代句式和生僻字,如此一来,不仅自己人学起来方便,外人了解起来也方便。
肯定有人对此感到不满,但是他们又没办法说什么。
因为这是袁树自己钻研出来的学问,不属于五经体系,所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有那么多师法、家法的规矩,他就是祖师爷,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旁人无法置喙。
除非这帮学阀愿意接受袁树的学问成为官学,给个编制,和自己分肉吃,然后才能用自己的规矩来规范袁树的行为,想方设法给他戴上“紧箍”。
他们能接受?
他们连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古文经学都不愿意接受,又哪里愿意接受这个新生的心学?
再加上党锢之祸以后,他们被宦官穷追猛打,不管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仰仗袁氏家族的地方很多,所以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至于五经体系之中会不会也有人做出相同的事情……袁树不知道,也不干预、不评价。
他只管发展自己的心学,不断的收纳更多对心学有兴趣、愿意贯彻知行合一理念的人。
正如他所预料的,因为他对防自学机制做了突破,所以凡是能接触到他的作品的人,都能对心学有一番最基础的了解,传播起来也更加方便。
这在无形之中就大大的扩张了心学的受众群体,把心学的入学门槛降低到了能读会写这个层面。
他的会长秘书程立程仲德就是因为这层原因接触到了心学,然后千里迢迢不畏艰险来求学,被他收下,成为心腹。
这种情况在之前是不存在的。
学习经学,有很多前提。
其中最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气运榜身,被人看中,把你纳入学阀体系之中。
或者你出身好,是一个生来就有编制的人。
然后,你需要掌握句读,了解古代字体,了解古代字意,了解古代历史背景和人物背景,或者拥有一个掌握以上全部技能的老师。
具备上述所有条件之后,才能学习经学、学懂经学。
否则你就学不会、学不懂,乃至于“不配学”。
但是现在心学就没有诸多的大前提。
袁树不要你的出身,不要你的血统,甚至不要你有什么牛逼的老师,只要你识字,能读会写,剩下的,袁树都尽可能的帮你标注在了原文中。
《知行论》就是一本不需要额外注解的心学教科书,只要得到,只要认字,你就能自学,如果悟性高,自学能力强,甚至不需要亲自到袁树这边来听讲。
不过袁树倒也没有充分预料到他的这一行为让他在那些出身寒微的学子的心里占据了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比如在魏甲、窦云、程立等出身不太好的寒微士子的心里,袁树就是他们的光,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袁树帮助他们摆脱了最大的痛苦来源,引领他们走上了一条成圣之路,所以,袁树,就是良知的具现化。
他,就是良知!
甚至于加入一心会的那些出身比较不错的豪门士子,他们也基本认同这一观点,接受心学理论之后,他们也觉得袁树的做法实在是很伟大,很正确。
所以一心会内部对袁树的个人崇拜其实还是很有趋势的。
不说别人,单说程立,那就是袁树的绝对支持者、崇拜者,视袁树为希望之光,甚至认为大汉只有袁树这一个太阳。
所以出于对袁树的崇敬和忠诚,他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无论如何,公子,您还是要做个准备,把党人都藏起来是最好的,以免真的被宦官抓住了把柄,不好收场。”
“这方面,我觉得我父一定会有所准备,我会等他的消息再行事,不急于一时。”
袁树思考了一会儿,又说道:“再有六日,丧期便结束了,该准备的也要准备起来了,之前没收下的门生要收下,弟子的考核也要开始,一心会也要开始收纳新人,总而言之要做的事情很多,宦官的事情,不是最重要的。”
程立抿了抿嘴唇,一肚子的郁闷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在旁人眼中如猛虎一般恐怖的宦官们在袁树的口中就像是玩闹一样,他们的死亡威胁在袁树眼里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但有意思的是,这搞不好还是真的。
他的起点就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顶点,因此那些看起来狂暴的宦官对于袁氏家族也不得不小心对待,甚至给他们加官进爵用以笼络。
比如袁树他爹原来是京兆尹,二次党锢之祸以后,担任太仆的杜密身为党人,自然被宦官们做掉了,空出来的职位就交给了袁逢。
这个非常亲近皇帝的职位就那么落到了袁家人手里。
九卿一般以太常为首,但是实际上最容易接触到权力核心、最容易有光辉前途乃至于成为三公的,其实就是太仆。
过去皇帝还能掌握皇权的时候,作为皇帝的个人马车夫就很容易成为皇帝的心腹,然后外出担任一些重要的职位,就算现在皇权实际上并不完全握在皇帝手里,太仆这个职位也一样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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