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 第10节
曹操咳嗽了一声:“你当初灭曹无咎满门,家中财货却不翼而飞,可有此事!”
“我没有灭曹无咎满门!”赵延年沉声道。
“哦?那为何县里你的卷宗你是这么写的?”
“曹无疚外间给他生下孩子的娘们光是我知道的都有三四个,我哪有这个本事灭他满门?”赵延年冷笑道:“再说了,当初我想离开新野去南方谋生,途中便遇到刺客伏击,这个魏郎君是知道的,若是我把他满门都灭了,还会有人会出钱出人冒死伏击我?”
赵延年的话解除了魏聪的疑惑,他一开始还以为汉代的风俗就是这么彪悍刚直呢,一个放高利贷的被杀了,他的族人就出钱出人来报仇。现在看来,幕后的指使者应该不仅仅是死者的族人这么简单。
“延年,当初你从曹无咎家中可有拿走些什么?”
“有!”赵延年点了点头:“我当初提刀杀入曹宅,便拿走了曹无咎身上的腰囊和玉佩,准备当做路上的花费。”
“哦,这些东西现在在哪里?”曹操眼睛一亮,赶忙问道。
“腰囊我被擒拿时就被拿走了,至于玉佩嘛——”赵延年稍一停顿:“我在山里时藏在一个隐秘处,后来我被县令赦免后重新挖了出来!”
“那就是说现在在你身上?”曹操急道:“快拿出来!”
赵延年瞥了曹操一眼,却不说话,目光转向魏聪身上,显然是等待魏聪的命令。魏聪点了点头:“这玉佩来历不明,在你身上未必是好事,你且拿来,给曹公子看看!”
赵延年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后片刻又回来了,拿出一块青玉佩来,曹操接过翻看了两下,笑道:“正是此物,想不到竟然找到了!”
“哦?这玉佩有什么蹊跷吗?”魏聪好奇的问道。
“这玉佩乃是那曹无咎的符信,你看!”曹操将青玉环佩递了过去,只见那玉佩上有一个缺口,纹路繁密,上面写有“见符如见人”。
“这玉佩本是一对,另一块在别人手上,只要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便符契相合!”曹操笑道:“多半曹无疚藏了一大笔私财藏在某个人手中,凭此佩支取!此人知道自己得罪人甚多,身上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却想不到你手下这人刀太快了,还来不及用上就死了!”
“那这么说来,当初在渡口伏击你的未必是曹无咎的人!”魏聪对赵延年道。
“那是——?”赵延年闻言一愣。
“那可就多了!”曹操冷笑道:“只要知道曹无疚留下这笔钱的人都有可能,比如县令,比如蔡不疑!”
“县令?蔡不疑?”赵延年愣住了:“他们为何要伏击我?蔡游徼也还罢了,县令想要杀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这么费力?”
“因为曹无疚的腰囊应该是落在他们两人中的一人手上!”魏聪解释道:“而那腰囊中多半就有曹无咎后路的去处,只是没有这玉佩,用不上。而符信的来历多半在你身上,所以先把你放了,让你去取了符信,再将你拿下来的稳妥。这么看来,渡口伏击你的多半就是县令了,毕竟当初将你无罪赦免的是县令,而非蔡不疑!”
例行要票要打赏,顺便问一句,本书开头的那首《寒食》和《东门行》会不会让读者觉得晦涩难懂呀?
第18章 回报
听了魏聪和曹操的这番分析,赵延年一言不发,但面上已经青筋曝露,满是杀气。
“哈哈!”曹操突然笑了起来:“我当初听蔡不疑说到这县令以‘春秋决狱’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读经书读傻了的呆子,听孟德这么一番抽丝剥茧,才晓得其中的奥妙,今日倒是真的没白来。赵延年,这玉佩你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给了我如何?我也不白拿你的,一万钱如何?这等玉佩也就这个价了!”
面对曹操的询问,赵延年却不说话,眼睛只看着魏聪。魏聪点了点头:“曹公子说的不错,这玉佩在你身上一日,便一日有祸患,你将玉佩给曹公子,是明智之举!”
赵延年点了点头,对曹操道:“既然如此,这玉佩给你吧!不过那一万钱就算了,无功不受禄,我平白无故不受人好处!”
“也好!”曹操把玩了两下玉佩,对魏聪笑道:“一事不烦二主,这玉佩由你而来,那曹无咎留下钱财的去处,不如你也想想法子?”
“这个我能有什么法子!”魏聪苦笑道:“其实照我看,既然你只想拿回窦皇后的那五百万钱,干脆就拿着玉佩去找县令,你们两人二一添作五,各自拿一半也就是了,何必弄得两败俱伤?想必那县令再大胃口,也不至于连窦皇后和‘三君’的面子都不卖吧?”
“这倒是!”曹操抚摸了下下巴:“曹无疚留下的钱财应该不止区区五百万钱吧!也罢,就依照孟德兄的法子来吧,便宜这县令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突然对魏聪笑道:“孟德兄,孝廉郎官什么的,你眼下要了也没用,我就不多嘴了。这次曹无咎的钱财,你就拿一百万,如何?”
“啊?一百万?”
“据我估算,曹无疚这些年来放子钱,怎么样藏在私库里也有个两三千万钱,刨去皇后的五百万,县令拿个一千万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你拿一百万,其余的就归我了!”曹操笑道:“你别觉得我拿的最多,别忘了若换了个别人,那县令恐怕只会将来人拿下,大刑伺候拷问玉佩的踪迹,一个铜子也不会吐出来!”
“不,不,这件事本就与我无关,阿瞒你就是一个铜子也不给我,我也不会在意!”魏聪苦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一个放子钱的私库里竟然有两三千万钱,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是呀!”曹操叹了口气:“可是你知道吗?孝景皇帝时七国叛乱,大将军窦婴领兵出征前,就因为军费不足向洛阳的子钱商人借钱。这曹无疚本是定陶人,祖上经营此业已经有三四代了,私库里有两三千万钱我已经是往少了说了!”
听曹操这般说,魏聪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他想起三国时的徐州糜家,号称僮仆食客上万,家资上亿,把女儿嫁给刘备时就一口气拿出两千壮丁,大量金银财帛当陪嫁。看来这曹无疚的资产就算比不上糜家也相差不远了,赵延年能够杀了曹无疚一家还跑出来,这个不是一般的牛逼呀!估计曹无疚这种金融资本家虽然钱多,但手中的军事力量还是比不上糜氏这种大商人大地主,再就是糜家那时候都已经天下大乱了,这种大商人大地主为了自保,有更强的军事力量;而这时候天下大体还算太平,曹无疚虽然有钱,也不敢像乱世的豪富们那样无所忌惮。但以眼下这种富者连州郡,穷者无立锥的样子,难怪稍微有点见识的士人都觉得天下将要大乱了。
“如何?这一百万孟德是要还是不要?”曹操笑问道。
“不义之财,取之不伤廉!这一百万钱就多谢阿瞒了!”魏聪笑道。
“好!”曹操笑道:“你眼下去见县令不方便,就在家中静候,等我的消息便是!”
曹操起身告辞,两天后他兴冲冲的来到魏聪住处,随手将先前那枚玉佩丢还给魏聪。
“怎么了?那县令不认?”魏聪问道。
“成了!”曹操笑道:“你的那份就在这里,你拿这枚玉佩去宛城的邓邸兑换,一共一百万钱,可别说我坑了你的!”
“宛城?郡邸?”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曹操皱起了眉头,他还是耐心的解释起来,汉代的钱庄又叫邸,宛城是南阳郡的治所,也是天下有数的大都会,商业活动十分繁荣,当时的钱庄不但可以兑换钱币,贷款还有抵押、典当等金融服务。而邓邸便是贵戚邓氏所开设的,可以说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大钱庄。
“真是飞来横财呀!”魏聪暗自感叹道,他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收好,对曹操长揖为礼:“多谢了!”
“你也不必谢我,这件事里我拿的是最多了!”曹操兴致很高:“不过我还以为孟德兄你视钱财如粪土呢!没想到你还会因此拜谢我!”
魏聪苦笑道:“自家兜里有钱,自然腰杆就硬了,便是鬼神也能驱使让其奔走,我又怎么会不喜欢?”
“便是鬼神也能驱使奔走,嗯,这句话说得好!”曹操笑道:“这几日与魏兄在一起,我收获不小。处理了这件事,我接下来要去襄阳,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襄阳?那就不必了!”魏聪摇了摇头:“我打算在新野再待一段时间,至少这个冬天应该不会离开这里!”
“也好!”曹操犹豫了一下,决定再加一点筹码:“不过我给孟德兄透点风声,党人之事,雒阳那边应该不会拖延太久了,你可以预先做一点准备。明年开春我就会回雒阳,今后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多谢!”魏聪倒是对曹操的消息一点也不惊讶——新皇后是“三君”之一的女儿,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风向转动的讯号了!天子登基二十年,还没有儿子,基本可以确定天子是生不出儿子,就算能生,以东汉皇帝的平均寿命,当今天子也不太可能活到儿子成年的时候。要么幼子登基,要么从近枝宗室当中选择一位入继大业,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会出现太后临朝的情况,换句话说,窦武就是帝国未来的大将军,录尚书事。不管眼下党人们被打击的多惨,只要汉桓帝一死,党人们就能翻身。这一点想必曹腾也看的很清楚,这也是曹操一个阉宦之后却始终往士大夫党人一边凑的原因。
看到魏聪神色如恒,曹操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没有看错人,一百万钱当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要看怎么花,花在谁身上了。正如爷爷曾经对自己说的,成大事者最关键的就是能识人,魏聪这人有本事、有相貌、有眼光、有城府,在蔡不疑这里呆了这么久,对自己的来历守口如瓶,自己透露给他高层的消息,给他一百万钱的好处,却神色不变,这是能成大事的人物,花一百万钱交这么一个朋友绝对不亏。
曹操又扯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了。魏聪将其送出门外,回到屋内,从怀中摸出那枚玉佩来,心中暗想要如何把那一百万钱取出来,如何分配花用。突然,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下意识的猛拍了一下大腿。
“糟糕!不能在这里长待了!”
魏聪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不速之客,却会被蔡不疑待为上宾,是因为一个奇妙的误会——蔡不疑认为魏聪是一个正在逃避朝廷通缉的党人、或者党人的学生。正是这个误会,蔡不疑身为游徼,却对魏聪满身的疑点视而不见,为了避免引起魏聪疑心,连其籍贯往事都不怎么打听,让其住在自家的别业里,甚至对魏聪收容一个杀人犯也不闻不问。但如果曹操透露的风声不假,朝廷对党人的通缉在不久后解除了,魏聪还继续在蔡不疑这里住着,那蔡不疑恐怕就会生出疑心来了——你先前在我这里可以说是为了避祸,现在朝廷又不通缉你了,你不回去奔大好前程,还赖在我这里,难道你不是党人?
想到这里,魏聪已经是浑身冷汗,别看蔡不疑现在是一副慷慨好客的主人模样,但那是因为他把魏聪当成党人,有所求于人;如果蔡不疑知道魏聪和党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他当初对魏聪多好,之后对魏聪就有多狠。蔡不疑可不是那种面团团的滥好人,只要看看他诺大的家业就知道了,没有几手狠辣的手腕,怎么可能保住这么大的一份家业?
“嗯,幸好曹操送了一注横财过来,不然只怕离开蔡不疑这里就得讨饭了!不过光有钱也没用,还得拉几个可用的人来,不然带着这么大一笔钱也就是个待宰的肥羊!”魏聪心里暗自盘算了片刻,起身道:“去把赵延年找来,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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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赵延年向魏聪躬身行礼,他身着皂绔绛衣,头戴赤帻,虽然早已离开了军队,但他还是一副武人打扮,仿佛随时准备应召上阵一般。
“坐下说话!”魏聪指了指对面的一个蒲垫。赵延年屈膝坐下,习惯性的将腰间短刀放在大腿旁触手可及之处,多年的军旅生活已经将警惕融入了这个男人的血液之中。
“延年!”魏聪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笑道:“刚刚曹公子把这枚玉佩还回来了,这玩意本是你的,不过我现在用得上,便向从你这里买去,两万钱如何?”
“在下性命已为郎君所有,又岂在意一枚玉佩,郎君若是想要,拿去便是,价钱之事无需再提!”
“延年,你最好还是开个价!”魏聪沉声道:“曹公子今日来时,还带来了一点京师的消息,我应该不会在这里呆多久了。你现在年纪不小了,又身无分文,如何过活?从我这里拿一笔钱走,无论做什么,都好说!”
“郎君要离开?”赵延年微微一愣,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显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不错,曹公子说天子已经册封窦武之女为皇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罪名应该不久后就会赦免,我自然也不会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原来如此!”赵延年叹了口气:“我道郎君这等人物,为何会寄居于蔡不疑那厮宇下!恭喜郎君了!”他躬身向魏聪道喜,面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所以说延年你还是考虑一下,有了钱,就能买田娶妻,你这个年纪,也不是没有可能再有子嗣的!”魏聪劝说道。
“买田娶妻?子嗣?”赵延年露出一丝苦笑:“我离开郎君,明日是死是活都不一定,买田娶妻做什么?就算生下孩子,也是没爹的,徒然让他来世上受苦,这又何必?”
“竟会如此?”魏聪露出惊诧之色:“那你离开新野,换个地方便是!”
“哪里都一样,天下郡县哪里没有仗势欺人的强宗豪右?”赵延年苦笑一声:“郎君有所不知,小人在军中呆了半辈子,一双手只会拉弓挥刀,别的什么都不会,又是个倔强性子受不得欺压。像小人这种人,去了哪里都只会把当初的事情再来一次罢了,只不过这次不会有这么好运气,遇到郎君这等好心人伸手搭救罢了!”
“所以你当初想要去南边投山越?”魏聪问道。
“不错!”赵延年点了点头:“天下的穷苦人不想为人奴婢宾客的,要么投山越,要么去信道,不然只能饿死!”
“信道?”魏聪好奇的问道:“什么道?”
“自然是五斗米道!”赵延年道:“我听说蜀中有张天师有法术,能以符水、咒术救人,治下弟子数万人,不施刑罚,不征赋税劳役,为政简易,以善道治人,治下百姓皆安乐!”
“张天师?五斗米教?”魏聪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词,不由得愣住了,他赶忙对赵延年细问起来,才知道这些都是赵延年去汉中平定羌乱时听说的:
第19章 募集
这张天师名叫张道陵据说是留侯八世孙,生于汉光武帝建武年间,年轻时曾经在江州为官,但不久后就辞官前往洛阳旁的邙山修道。章帝、和帝时都曾经征召其入朝为官,都被其拒绝。后云游四方,访道求仙,六十岁时入蜀中,隐居鹤鸣山,著述修道,以符水丹药救民,信众须得缴纳五斗米,故称之为五斗米教。
据说其顺帝时太上老君降临蜀中,传授张道陵“正一盟威之道”,嘱其扫除妖魔,救护生民。张道陵就此创立了道教,尊老子为教祖,以“道”为最高信仰,并将手下教众按照地域划分为二十四治,分别以亲信弟子为祭酒,来管理教众。据说张道陵死于永寿二年(156),享年123岁,他死后天师之位由其子张衡接任,即为嗣天师。
“张良八世孙?活了123岁?又是一个神棍骗子,不过是个有行动力,有理想的神棍骗子!”魏聪心中暗想,他当然不信这位张天师真的那么不爱功名利禄,不然天底下名山大川那么多,为啥他偏偏跑到邙山修道,还不是因为距离权力中心洛阳近?至于说一共活了123岁,那更是无稽之谈了,以两汉时期的医疗技术,一个大半辈子都在跋山涉水,四方游走的人能活到123岁?反正两汉又没现代社会那么周密的档案管理,全凭一张嘴吹。
不过赵延年说五斗米教治下为政简易,百姓负担轻,生活安乐应该是真的,毕竟老百姓不是傻子,要是五斗米教的吃相比官府还差,谁还会去信教呢?不过按照赵延年说的,这五斗米教好像和自己印象中道教与世无争、清静无为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倒有几分像中世纪的基督教那样组织严密,难道掀起汉末狂潮的太平道就是这五斗米教?可两个名字不一样呀?而且这五斗米教在蜀中,黄巾军的范围虽然也很广,但好像在蜀地没啥动静,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魏聪稍一思忖,便决定先把这五斗米教的事情放到一边,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妥了再说。
“蜀中路途遥远,南边有武陵蛮作乱,你一时间也无法去投山越,若是一时间没有着落,不如就先跟在我身边做个伴当吧?”魏聪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今后若是有了去处,再离开不迟!”
“郎君愿意收纳小人?”赵延年眼睛一亮,露出喜色来。
“此话怎讲!”魏聪笑道:“你是人,我也是人,不过同行罢了,何谈收纳——”
还没等魏聪说完,赵延年便俯身拜倒:“小人得蒙郎君收纳,自当誓死相随,他日若有背逆郎君之处,天厌之,天厌之!”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魏聪赶忙伸手扶起,能够这么容易把赵延年招揽到手真是意外之喜,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赵延年重情义,不畏强暴,还不贪财,即使不考虑武艺,也着实难得。自己孤身一人,囊中丰厚,若是没有几个值得信任的护卫,还真不敢离开蔡不疑这里。
魏聪回到内室,片刻后取了个皮囊出来,递给赵延年:“我过两日要去一趟宛城,你替我招募五个护卫,要知根知底,性格敦厚的,见过血的,最好是当初你的袍泽。这里面是三千钱,你先拿去当招人花费!”
“宛城离新野近的很,路上也平旷,三五日便能来回,哪里用得了这么多花费!”赵延年赶忙推让,魏聪却笑道:“钱你先拿去,若是多了你再退回来便是!”
赵延年没奈何,只得收下皮囊,起身告辞。魏聪回到书桌旁,翻开书册,一边努力在脑中搜索记忆,一边在上面写下了三个字“鸳鸯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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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蔡宅。
当曹操在后宅的侧厅找到蔡瑁,发现他正和一个体态丰满的侍女玩着掷骰子的游戏,赌注便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到目前为止,蔡瑁已经输掉了,发冠、衣带、左脚的靴子和上衣,而侍女则被迫露出大半个上半身。蔡瑁抚摸着侍女的皮肤,丢下骰子。
曹操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房门:“阿瑁,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可以去襄阳了!”
“这么快!”蔡瑁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朋友:“我还以为你还要再待个四五天呢!”
“再麻烦的事情,只要找对了方法,就很简单!”曹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正企图遮挡自己胸部的侍女:“看来你有些舍不得这里了!”
“哪有!”蔡瑁推开侍女:“只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嘛!”他笑嘻嘻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笑道:“我那个族兄的事情怎么样?”
“蔡不疑?他?”曹操笑了笑:“孝廉的话不太可能,不过举荐冯车骑那边当个四百石的武吏的话问题不大,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四百石也就差不多了!”蔡瑁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些天他也没帮上什么忙,也就看在他招待殷勤的情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