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 第283节
面前乌央乌央的百姓前来登记,有些人在说自己情况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场面十分震撼。
谁能不知道这些田地钱银都是用自家亲人的命换来的呢,有些是父母的命有些是妻儿的命有些更是子女的命,本来该是一件好事,但整个现场却没有一丁点快活的样子。
夏林双手撑在桌上,看着下头的烟尘滚滚,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此刻目如鹰隼,杀气腾腾。
武士镬侧目看了一眼,心中难免一惊,他年轻时也是在军中干过的,却绝少见过有几个人身上有这等的杀气,那些大将军也好、绿林侠客也罢,多为靠着吹胡子瞪眼嗓门大来叫自己看着吓人一些。
但面前这个少年,他是真的吓人,叫人远远的都能察觉出一股肃杀之气,宛如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已然隐隐出鞘了。
许久,夏林收回目光,满脸和善的笑容朝武士镬拱了拱手:“武大人,我便先行离开了,肩上还有要事。”
“那恕老朽不送了。”
“武大人忙碌便是,无需劳心。”
说完夏林转身走出衙门口大门,而他一走出去,原本拥做一团的百姓便默默的为他让开了一条路,就像出埃及记里被分开的红海一样。
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夏林的身影慢慢走远,但凡是这个时候夏林将右手举起来高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整个世界的轨迹恐怕就要又来一次转折了。
回到马车上他便算是启程了,而回头看去,无数人正跟在他的马车后默默送行,没有什么煽情的对话,就是那样乌央乌央的人头在后头跟着,场面骇人。
小豆芽撩开帘子看了一眼便赶紧放下了,甚至还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好吓人……”
“什么吓人?”
“那些人好吓人。”
“吓人么?”夏林打开水葫芦喝了一口:“你回头仔细看看,那些都不过是在黑暗中追着光走的人。”
“你是光么?哈哈哈,你好狂。”
“我不是光,只是在他们看来,他们以为是光。”夏林仰着头停顿了半晌:“而你们,就是遮蔽他们天空的乌云。”
“别扯上我。”
“理应有你。”夏林双手扣在腿上半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小豆芽再次撩开帘子,看到后头已经没有了人,只剩下一众番子骑着马跟着车,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觉得你闷闷不乐。”
“明明自己无能为力,偏偏又见不得人间疾苦。”
夏林抿着嘴,小豆芽甚至都能见到他眼眶都红了一圈,这可是新鲜事,见过他油嘴滑舌见过他偷奸耍滑也见过他泼皮无赖,唯独没见过他如此悲天悯人。
“你是不是真的啊,至于这般痛楚?”
夏林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小豆芽的头,轻笑了一声,然后再接着长叹了一声:“当你把历史当历史听的时候,只觉得有趣。但当你置身其中时,才能看到历史其实是无数个微不足道人的喜怒哀乐,你我都不过是其中的沧海一粟,飘荡无常。纵使手段滔天,却也常有几分束手无策,更何况我还只是个中人之姿。”
“你?你中人之姿!?”独孤寒惊叫了起来:“谦虚过头就已是猖狂。”
夏林没解释,只是靠在垫子上歪着脑袋:“天涯路还远,同志尚需努力。”
“谁与你是同志,嘁……”
独孤寒还以为是占便宜,但却没有注意夏林嘴角一抹不屑的笑容。
小小一个镇子就已经糜烂至此,可想而知王朝末代究竟会是怎样一种场景,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晚上他们下榻在临县的驿站之中,倒是没想夏林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临县之中,说是人人都在传颂夏林是个青天大老爷,不少人甚至闻讯赶来就为能看夏林一眼,驿站外头甚至都水泄不通了起来,就连县令都亲自登门拜访。
那种百姓肉眼可见的欣喜和当官的写在脸上的慌张,其实夏林都看在眼里,他只是朝着这个县的县令轻轻一笑,那人就已经腿肚子转筋,满脸苍白。
但天下如此之大,夏林没有办法一点一点处理的,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县令拉到面前,竖起三根手指:“三日。”
多的不用说,懂事的人都该心领神会,毕竟隔壁同事死的太惨了,尸骨无存,那可是生生的被治下老百姓给生吞了。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跟他说什么王道国法,人家不在乎,但直接把一堆烂糊肉沫端到他面前,他就废了。这倒不是因为他怕了,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而这件事之后恐怕还会有很多连锁反应,甚至只要是打听到夏林要经过的地方,沿途的县城都会开始严格自查,反正至少面上不要那么丑陋就好,而且恐怕也会立刻开始安抚百姓。
只是这个事啊,治标不治本呐,夏林走后没多久这些人仍旧会卷土重来,甚至变本加厉。
好不容易打发了过来瞻仰夏林的百姓,他终于是能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放松放松了,这一路上他人都累到没样了,舟车劳顿天气酷暑,还要处理那些个糟心事。
不过还好,今日有凉风吹过,窗户打开之后还挺舒适。
他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准备追一下最新的仙侠剧,好倒时候给县里的文化演出增加点新内容,这会儿他的房门就被吱嘎一声给推开了。
接着就见小豆芽顶着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
“有事啊?”
“照理说呢,你办那个事用了十一天,你是输了。不过我这人从不喜欢与人争辩,也便是算你成功过关了。”
小豆芽背着手在他面前溜达着:“所以该兑现的承诺嘛,我也是会兑现的。”
“哎呀?你来真的啊?”
“不要算了。”小豆芽说完就准备往外走,这会儿如果光线再好一点可以看出来她连耳朵尖都是红的,就像是吃了酒糟的大白猪。
“不过先说好……我可不如那公主骚浪,若是磕碰了,你可莫要喊。”
说完她咬着嘴唇爬上了夏林的床铺,跪在那叼着一根头绳开始扎头发,夏林第一时间就把手机对准了她,然后开始录像。
“你拿着那个镇纸还是砚台的对着我作甚?”
“留个纪念。”
第430章 再见王世充
“前面就是徐州城了,大人。”
在一个酷热的午后,夏林坐在马车里正在欣赏手机里独孤兄的风采,而旁边的独孤寒则像只猫一样趴在垫子上睡觉,额前的细碎头发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头皮上,看着多少是有些狼狈。
不过这也不怪她,夏林自己也狼狈的不行,这虽说是立秋了,但天气还热得像是火烧一般,不过这也难怪,降水线北扩的典型特征就是降水多、温度高,湿度温度都上来了,那可不就是桑拿天么。
“哎哟,终于到了。”夏林感叹一声,探出头去:“进城之后,给兄弟们一人发一百两银子,叫他们自己去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好嘞。”罗士信得到消息之后,兴奋的回头喊道:“弟兄们,大帅说了,进城之后一人发一百两银子去消遣消遣。”
底下人最喜欢的就是夏林这样的老大,动不动就发钱,他们无以为报,反正夏林叫他们砍谁他们就砍谁这就算是报答知遇之恩了。
随着一阵欢呼,就连他们胯下的马都跑得更欢畅了起来。
来到徐州城门,王世充那是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的。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相见,夏林跟王世充都不由得有一种百感交集的情绪,当年洛阳的冲突,让整个中原的局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回头再看,免不得一阵唏嘘。
“王大人,你老了。”
“哈哈哈哈。”王世充哈哈大笑起来:“你倒还是青春年少,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如此。”
王世充说完,站定脚步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夏林,他身上的朝气蓬勃和意气风发,竟叫王世充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模样,回首少年白了头,再也没了这等蓬勃的神采了。
“王大人?”
夏林喊了一声将王世充喊回了魂,他连忙摆手道:“看到你啊,倒是叫我想起了当年,曾几何时我与你一样,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哈哈,王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您如今仍是宝刀不老,傲雪风霜。”
这一番话说得王世充是心中颇为开怀:“你小子,若是当年你能这般跟我说话,如今我恐怕还在洛阳哦。”
“哈哈哈哈……”夏林昂首大笑:“那我恐怕也还只是个七品小官咯。”
王世充同样大笑起来,拍着夏林的肩膀:“夏大人,这边请。”
小豆芽这会儿站在旁边倒是惊愕,她在来之前就问过夏林,说若是见到王世充之后,王世充若是给夏林难堪该是如何。
当时夏林说王世充不但不会给他难堪反而会盛情招待奉为上宾,小豆芽不解,她还问夏林说明明是夏林害得王世充只能蜗居于徐州,怎的还会对他笑脸相迎。
夏林当时是这样说的:“他不是败在了我手上,他是败在了错误的估计了当时的局势。他是一代枭雄,能上史书的枭雄,若是会因为这种事而记恨我,他就不配当这个枭雄。”
小豆芽当时还挺期待夏林被人训得像是个孙子一般,但最终正如夏林所料,这俩人看着还真挺亲近的。
入城之后,夏林见到了秦琼跟程咬金,秦琼一眼就认出了他跟他身边的罗士信,罗士信也远远的跟秦琼挥手示意。
夏林这会儿侧过头对罗士信说:“去吧,去寻你秦二哥吧。”
“好嘞。”
罗士信撒丫子就跑向了秦琼,而这会儿王世充则骑在马上对夏林说:“夏大人,我先为你接风洗尘,你舟车劳顿也该好好歇息歇息。对了,你身边这位少年是?”
“独孤家主,独孤寒。”
王世充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独孤家主,我倒是与老家主有过渊源,后来来到徐州之后,便就再未见过独孤家的人了。”
这老小子是真的会阴阳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独孤家只攀附高枝,以前他得势的时候还与独孤家相熟,后来被追到了徐州之后,独孤家也就不来了。
小豆芽笑了笑:“王世伯说笑了,并非独孤家不来,而是我独孤家为大魏八大姓之一,王世伯身份未明之前,恐是不好见面呐。”
王世充轻哼一声,倒是有几分不屑,但转头看向夏林时眼神却多了几分欣赏:“你倒是得了独孤家的青睐,看起来你恐怕也是有一方诸侯之相了。这独孤家可从来就是看人下菜碟呢。”
“不不不,我跟独孤兄之间不是那种关系,我跟他就是单纯的床笫之欢。”
王世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目光深邃的扫了一眼独孤寒跟夏林,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年轻好,年轻好啊……”
接风宴上,王世充为了招待夏林可谓是极尽奢华,胡人的舞姬都给编了一个加强排。
这一番安置倒也是得了个宾主尽欢,还叫夏林认识了一圈他手底下的大将,等到宴会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夏林突然清了清嗓子:“王大人。”
王世充立刻挥手屏退了正在唱跳的舞姬并叫人关好了大门,接着夏林笑着说道:“此番我受陛下之托,前来徐州。”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再次清了清嗓子:“王世充,你这个老东西,老子还没死你就开始不老实了?这次老子不怪你,你这个胆小的狗东西自己吓自己,把好好的局势给弄得大乱,若有下次,你自己提头来见。你也别回中原了就留在徐州给我遏制交通要道,再给你降到正四品,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夏林摊开手:“陛下的口谕传完了。”
王世充坐在那突然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此刻生意沙哑,老泪纵横。心头上的担子一下子就轻了,他哪里不知道在这里扼守徐州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防止北方双李之间的汇合,但陛下一道口谕就代表把他给洗了个干净,他王世充从今日开始就不是大魏的乱臣贼子了,而是被贬到徐州的徐州牧。
至少不用担心再被李家跟官家两线包夹。
“就……夏大人……陛下没给叫带个信物?”
夏林眼珠子一转,然后将一道白玉令牌放在了桌上:“有。”
其实哪有什么信物,就连口谕都是夏林编的,虽然这些都已经跟鸿宝帝通过气了,但鸿宝帝只是叫夏林自己看着办。
那没法子了,只能把当初太子爷给他的令牌当成信物给了王世充。
这玩意造不得假,一看就是皇家货,王世充当时便涕泪横流哐哐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自己被猪油蒙心,有负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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