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270节
因此赵基对徐州的调整,吕布不做干涉。
就在撤军之际,赵基也完成了徐州的后续调整。
陈登是下邳人,继续以陈登为广陵郡守,加伏波将军。
以自己的同乡关羽为东海国相,东海人糜竺为下邳国相;又以张飞为泰山郡守,给刘备进攻泰山,拔除曹操侧翼壁垒的开战名义。
至于琅琊国相,赵基以自己军中的功曹张瓒担任。
张瓒是弘农人,实际上是赵彦的人。
吕布并不在乎泰山的归属,赵基用张飞担任泰山郡守,冒犯的是张杨这个兖州刺史。
可张杨在兖州西部,无力干涉东部的泰山,也乐于与刘备、臧霸形成夹攻曹操的战略同盟。
曹操败亡或撤回河北后,泰山才会成为双方的矛盾点;只要曹操还在,泰山不是什么问题。
就这样,赵基调整徐州之际,塞了一个自己的人。
若不是赵基恪守盟友底线,及时调动东海国相徐璆、琅琊国相萧建援助刘备,刘备早就崩解了。
现在只是派旧吏前往家乡琅琊做事,刘备自然不会在意。
整个徐州,刘备实控的反而只剩下东海、下邳二国;因下邳陈氏的强盛,也只能实控下邳城附近的半郡区域。
只有刘备与陈登高度联合,才能实控东海、下邳,以及大半个广陵。
还有小半个广陵被陈瑀掌握,现在这家伙又重新依附袁术,与堂侄陈登开始在争夺广陵。
这种广陵内部二陈相争的局面……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争来争去,二陈之外的豪强会先完蛋。
现在这些势力能算是朝廷联军,朝廷联军还能将公孙瓒、刘焉、刘表、刘繇算进来。
联军之外的袁绍、袁术、曹操这三股势力,实际上也会与朝廷互动,往来公文,不断解释误会。
打仗的时候可以指着对方鼻子骂对方是乱臣,既然战争结束,也就没必要激化矛盾。
他们这些人需要朝廷的名义来制衡下属,朝廷也怕这些人破罐破摔直接称王。
相互妥协之下,因此冀州牧袁绍依旧是大汉的右将军;而袁术则是九江郡守、左将军。
曹操依旧自称兖州牧,领着建德将军印,他的兖州州部衙署里的人员变动不大,依旧是治中毛玠这伙人。
目前真正的黑户就是李傕郭汜这伙人,属于朝廷拒绝交流的非人。
哪怕匈奴、鲜卑、东胡、高句丽东夷诸王、西域各邦遣使入朝,朝廷也会郑重对待。
此外凉州方面的马腾、韩遂因此前李傕等人执政时招降,算是走程序赦免了前罪。
马腾又卷进袭击李傕的军事政变,因此马腾在朝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比韩遂高。
就韩遂年轻时搞出来那么多灾难,韩遂真失去兵权,想要他死的人实在是太多。
目前整个汉帝国政治版图上,甚至盗匪都有请降、重新做人的机会。
而李傕郭汜这伙人没有,这也是赵基接下来要对付的目标。
此前的孙策,险些也沦落到李傕、郭汜的层次。
所以他只能接受彭城国相、破虏将军的职务,从一郡一国之地重新干。
即便这样,赵基、吕布自然不会手软。
等孙策这里稍稍安定,诸将适应中原环境后,自然会对孙策下手,一人先从孙策手里抽一张牌。
不管是太史慈,还是黄盖,仕途都在孙策之上。
以朝廷名义征拜二人入朝,谁能忍得住?
若都能忍得住,这样违抗朝令,不肯为国家分忧效力,跟谋反也就没区别了。
从孙策接受安排的时候,就注定要切割掉一些东西。
太史慈出身虽低,却是青州有名的义士,有孔融作保,起家当个郡守不成问题。
而黄盖出身更高,全家百余口人染疫而亡,自少孤寡的黄盖却是公府出身。
整个孙策麾下,目前出身最高的就是黄盖。
也就是赶上了孙坚讨伐董卓,黄盖才作为地方代表加入。
就黄盖的资历,现在征拜一方郡守,完全不存在问题。
至于其他孙坚的旧部,或孙策自己发展、培养的骨干军吏,这些人与孙氏绑的太牢固。
他们肯背离孙氏,也没人敢信任。
只有太史慈、黄盖不一样,可以从孙策手中无损剥离。
但这需要时间,动手太快的话,孙策立刻炸毛,刚刚稳定的徐州又会乱起来。
要等孙策将多余的军队瓦解、遣散后,逐步失去暴力反抗、对立的本钱后,再抽掉太史慈与黄盖。
合情合理抽掉这两个人后,赵基也就可以不管孙策了,把他交给吕布去玩。
第308章 平坟时代
许都城内,大将军幕府。
秋雨清寒,吕布征辟的幕府长史荀彧脚踩木钉屐履,跟着卫士来到西阁。
阁楼之上,吕布坐在窗边眺望西园树木。
入秋后气温下降并不剧烈,这场冻雨中树木枝叶或被打落,或冻黑紧贴着枝干。
隔着雨幕,吕布只觉得万物萧索,生机匮乏。
听到脚步声,吕布转身看到荀彧来到楼上,就说:“长史且坐。”
荀彧姿态严谨,在矮榻上跪坐,收拾衣摆齐整后,才问:“大将军召某来,所为何事?”
“是为荆州之事。”
吕布指着自己桌案上的帛书,他的主簿娄圭拿起帛书,转递给荀彧。
荀彧已经看过这份帛书,拿起来复读,说:“大将军,刘镇南所言也是实情。入秋以来,淯水先是暴涨,水师船队不便转输粮秣。秋洪过后,淯水又浅,更不利于漕运。”
“我也知秋冬之际粮秣转输艰难,然朝廷兵马十余万,梁沛灾民不下三十万。若无荆州漕粮,待到明年春,饥寒而死者将有多少?”
吕布为讨伐刘表找着理由,又说:“我曾听闻长史在曹操麾下担任司马时,就劝阻其征伐刘表,何也?”
荀彧拱手,回答:“荆州富庶,民力充盈,非急切能下。而当时大将军在侧,曹孟德若挥军南下,大将军袭其后,曹孟德麾下诸将无人可挡大将军兵锋。”
吕布对此点着头,反问:“那长史的意思是我南征刘表,兖州张稚叔、徐州刘玄德与青州臧宣高三方合军,也非曹操敌手?”
“非仆夸大曹孟德才器,而曹孟德之后有河北袁本初。仆前后所虑者,实乃二袁。今大将军奉天子进讨刘镇南,则袁公路袭扰汝颖,袁本初支使曹孟德进击张稚叔,这该如何应对?”
荀彧也不怕吕布作色,挽起右手袖子指着青州方向:“臧宣高豪帅出身,不受青州吏民所重。虽驱逐袁谭于北海,然济南国归属曹孟德。袁谭、逢纪拥兵平原,时刻窥伺北海。臧宣高自保有余进取不足,至今无力分兵掠定东莱,若是曹孟德倾力向西,臧宣高虽居其后,又能有何作为?”
“至于刘玄德虽为徐州牧,然其新败,权威不树。又有淮南袁公路虎视眈眈,仅靠陈元龙防守广陵,实在艰难。而孙策虽依附朝廷,实非其本心。若受袁本初挑拨、相招,势必反复作乱。如此徐州自乱,又如何能与兖州张稚叔相呼应?”
荀彧根本不看好吕布的南征计划,又说:“张稚叔看似据有河内、上党、东郡、陈留四郡,然上党孤悬,若无大司马之势,必为袁本初所夺;河内贫乏,自守尚且艰难,如何能出兵策应?东郡残破,大河以北各县已为袁氏所有,张稚叔所得不过濮阳周边而已。因此兖州方面,张稚叔不过实有陈留一郡,麾下兵马不过两万,如何能与曹孟德相持?”
“大将军若执意南征荆州,张稚叔若败于陈留,则豫州不为朝廷所有。恳请大将军明鉴!”
荀彧说罢拱手,至于陈王,荀彧提都不提。
汴水决战时,陈王派兵万余,前后也就发挥了声援、牵扯曹军偏师的作用。
甚至做不到万人牵制万人,所以就别指望陈国兵去陈留拼命。
吕布被泼了一盆凉水,凝视荀彧:“难道今岁就这样束手等候?”
荀彧回答:“大将军,刘景升乃宗藩重镇,朝廷切不可轻动。”
吕布神情更是不快:“汝颖储粮不丰,我的兵可以战死,却不能饿死!”
荀彧依旧不松口:“大将军匡辅朝政,守之以静,待其自乱,荆州各郡探手可得。何必如此急躁,失天下人望?”
哪怕荀彧是被赵基放过才得以洗白,可他此刻就是朝中汝颖士人的主要领袖,他不能退让。
他的退让、支持,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
两人相互对视,吕布明明可以当场一拳打死荀彧,可动手简单,收拾残局就很困难。
荀彧更进一步刺激吕布:“某应大将军所辟,虽效力幕府,然所为乃是朝廷。还请大将军以国事为重,切不可自轻。”
吕布长舒一口气,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此事我会仔细斟酌。还请长史书信一封,督促刘镇南也以朝廷安危为重。若实在艰难,我也能抽调五万吏士,入屯南阳,协助转运。”
可以暂时放缓攻伐荆州的计划,但一定要拿到荆州的粮食。
你不便转运,那我派人沿途屯戍,参与运粮并就食。
这时候娄圭开口:“大将军,河东有金库,何不调入朝中?遣使持金前往荆北、荆南购粮,这样刘镇南也没有阻碍的理由。”
自己派人以朝廷名义收购粮食,走汉水运到淯水流域,再以屯军一站站人力转输。
军队可以吃饱,汝颖也能得到粮食补给。
吕布则去看娄圭:“子伯说的有理,那子伯去河东向大司马讨要可好?”
娄圭垂目不语,卫氏金库,是赵基免河东十年赋税徭役的资本。
他敢去找赵基,消息泄露,河东男女老少将他堵在路上,能乱棍活活打死。
别说是他,就是请动三公前往晋阳,半路上也会被河东男女殴杀。
但娄圭的提议也很有道理,吕布转而就说:“这样,长史写信督促刘景升运粮。他若实在艰难,我就派吏士前去协助输运。若是荆州府库空虚,我就筹措钱货,遣使荆州,为朝廷购粮。这样步步深入,刘景升也难阻遏。”
购粮的使者,也是拉拢当地豪强的触角,能培植耳目、策应力量。
同时,也要加快荆南四郡独立计划。
只要四郡从荆州析出,按着南阳人计划另立湘州,那么就能抽掉刘表的脊椎骨。
操作的好,步步为营,能一点点瓦解掉刘表的统治,最终将这位成武侯、镇南将军征入朝中,拜为宗正。
身处如今的位置,赵基又不在,很多事情吕布几乎可以独裁。
独裁状态下,他自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天子怎么想?公卿怎么想?麾下将军、南阳人、汝颖人怎么想?
赵基、陈王、刘备这些人又会怎么想?
所以看似独裁,很多事情又不得不考虑各方面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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