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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郎 第379节

  “这要看他怎么选,他若还是寸土不让,非要跟我角抵,我也没有退路。”

  吕布神情略无奈:“我若软弱,军中诸将各思退路,谁肯效力?不止是军中,朝中公卿又会如何做想?杨彪还在监牢中,每日探望他的人竟然还要抽签!真等他出狱,门庭若市,又岂是肯罢手的?”

  就算杨彪被打疼了不肯再挑战自己,可那么多人时时刻刻在怂恿、支持杨彪,会裹挟着杨彪发难。

  所以跟赵基打一场,就成了解决问题的有效手段。

  甚至这个问题根本是无解的,吕布只能往后延迟。

  他不是外戚大将军,就算是外戚大将军,天子早已元服冠礼,彼此矛盾随时可能爆发。

  天子是提前冠礼元服,拖到天子满二十岁时,还不肯还政于天子的话,到时候天子、公卿、随驾百官肯定会集体发难!

  如果与赵基交战,打赢了固然好,建立稳固的主从盟约,自身威望大涨,能镇压朝野内外。

  可失败了也不重要,因为朝廷、天子、公卿还需要他来制衡赵基,这些人反而会来支持他、鼓励他……甚至赵基这里,争到上风,也会见好就收。

  总之,这一仗在吕布看来,已经到了不打不可的地步。

  不管输了还是赢了,都能解决一些特定的问题。

  以后再有类似的问题冒头,就跟赵基打一场,控制战争的烈度……有时候败仗,反而有利于内部纯化军队,稳定与朝廷的关系。

  吕布把魏越从前线招来,肯定是要说教的。

  以前让魏越统御两三千人时,自然可以粗暴、强硬的逼迫魏越进行服从。

  可现在控制着朝廷,想要扶立魏越去承担方面重任,那就必须将事情掰碎了说给魏越听。

  魏越也三十岁了,该懂的自然都懂。

  再粗暴强硬的逼迫魏越服从,还不如增长魏越的见识,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和顾虑。

  吕布也是没办法,如果强硬、粗暴的简单手段能解决问题,他也不想这样谆谆善诱,一步步的引导。

  打发了魏越,吕布又召见袁涣,想通过袁涣来判断袁术麾下的底色。

  袁涣依旧是一副清直坦荡的模样,穿着罪囚特有的绛色粗布衣裳,对着吕布行礼:“罪臣袁涣,拜见大将军。”

  “卿出身高门,乃蔡伯喈表弟,文采斐然。卿久历淮南,知袁术虚实。可否起草檄文,斥袁术造逆无道,并激励淮南委身从贼之士举义反戈?”

  吕布抱有很大的期望,用温和语气询问,把他眼中的台阶铺好,就等袁涣来踩。

  袁涣想了想,说:“回大将军,袁术乃罪臣旧主,今虽与之恩义断绝,又岂能恶言相向?昔日同僚屈身从贼,虽不得已,亦是人臣本分所在。仆又怎能威逼利诱,坏其臣节?”

  “你不愿意?”

  吕布瞪目,作色:“难道以为我的刀杀不了你?”

  袁涣立在门前不为所动,微微抬起下巴冷傲看着吕布:“敢问大将军,偌是大将军属吏转投别处,大将军是希望他发书辱骂大将军,还是希望他恪守臣节,不损君臣旧日体面?”

  吕布无语,他边郡小寒门能走到眼前这一步,很多时候必须要讲道理。

  随即吕布起身,快步到门前伸手就要解袁涣身上绳索,袁涣却侧身躲过,冷眼看着吕布:“大将军,这与礼不合。”

  “来人,解绑。”

  吕布对左右喝斥一声,就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卫士上前为袁涣解绑绳索。

  袁涣坦然接受这种变化,随即揉着反剪捆绑发酸的手腕,又对吕布拱手长拜:“罪臣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看着不卑不亢很有原则的袁涣,吕布是打心底喜欢,立刻展臂:“先生免礼,请上座。”

  “大将军先请。”

  袁涣一板一眼,俨然尊卑有序的模样,这让吕布更加舒坦。

第432章 骑虎难下

  濮阳,时刻都有大大小小迁徙而来的豪强。

  当豪强想要迁徙时,他们有太多办法说服乡党、部曲、奴隶、平民一起结伴迁徙。

  只是赵基的骑兵来的很快,数百骑一队,搜索、抓捕这些仓促迁徙的豪强。

  这些豪强没有联合起来,没有纯化队伍,整个迁徙队伍男女混杂,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术编队或战斗准备。

  甚至武装部曲因家眷就在身边,他们只会优先保护自己的家人,而非服从于武装集体,去做厮杀。

  兖州豪强带头之下,再加上青州兵全员沸腾,又有赵基、孙策、张辽、陈宫、张杨、曹昂等人反复搅动,整个兖州秩序荡然无存。

  濮阳东南方向,赵基新旧骑兵群总规模过万,就仿佛阴云密布时乱飞的燕子,争相觅食成群出没的蚊虫。

  前锋骑士甚至摸到了巨野泽,与张辽、甘宁取得联系,军势连成一片。

  这样混乱的局面下,不是他们在气势上压倒兖州人,就是兖州人压倒他们。

  赵基分出的军队东线以张辽、甘宁为主,西线以驻屯白马的赵云、魏兴为主,仿佛螃蟹从泥沙中翻找食物的两只钳子。

  抓捕到的人口就会顺着济水向鸿沟运输,再往河内孟津运输,最后走轵关径前往河东、太原。

  济水中游的定陶城,陈宫根本无力阻拦,也不是陈宫想不想救的事情,而是投奔陈宫的济阴郡人已经得到了陈宫、朝廷的庇护,不想再去触怒赵基。

  济阴郡人不配合,陈宫手里就那么不到千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兖州人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团结互助的共识早已被曹操瓦解、打碎,面对曹操的屠刀,兖州人争相投降,抛弃了盟誓驱曹的伙伴。

  面对杀死曹操的赵基,兖州各郡又怎么可能瞬间凝聚为整体?

  信任需要时间进行积累,利益也需要时间进行勾兑。

  此刻,兖州人仿佛炸了群的羊,能顾及自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怎么惹火烧身,去救助别人?

  而赵基依旧待在陈留,静静等候各方形势的变化。

  战争是非常反人性的,不是说凶残的厮杀会摧毁人性中的美好与光辉。

  而是追求胜利,避免败亡的过程,对指挥者、参战者会进行身心双层的摧折、煎熬。

  这已经不是磨刀一样的磨炼、砥砺,而是用粗糙的石头去刮光洁的铜镜。

  煎熬与砥砺,是两回事。

  被煎熬的多了,自然也就冷酷起来。

  战争中时时刻刻都在死人,不打仗的时候也会有人饿死……凭什么不能是外人战死或饿死?

  只要保住军队元气,并带来胜利,军队自然会紧密团结你身边。

  士人的舆论,似乎远远不如军队的支持重要。

  也就是士人掌握的舆论与笔杆子,才会反复重复,说什么民心重要,天下人的看法重要。

  可真这么重要,还举国供养边军做什么?

  赵基的思想一直在变,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军阀。

  以至于跟他比起来,吕布、曹操、袁绍、刘备,都有点像是二流军阀。

  勉强能称之为一流,能与赵基做类比的,反而是孙策。

  老一辈的人,身上的观念过于陈旧,虽然开启见证了乱世,但他们的思维不适应乱世的完整体。

  而孙策不同,从他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就处于战火之中。

  孙策眼中的世界,本身就是燃烧的。

  陈留县,赵基闲暇时巡阅城中各处,军队都已入驻城中。

  城中大多数屋舍无主,都被赵基拿来驻军。

  为了加快军队集结,避免各军之间因日常摩擦爆发冲突,因此这两天时间里城中驻军开始改造城邑。

  将一些巷子封堵,又破开许多院墙,使城内各处形成一个个相对封闭的坊城、小营区。

  当代人将城内这种规划称之为都亭,而在赵基眼中,这叫单元化治理。

  也只有巡营的时候,赵基心情才能放松一些。

  身在陈留,他要关注周围各方的动态。

  仅仅是每日斥候部队的马匹损毁以及斥候失踪,都是很大的成本。

  更别说各处掳掠人口时还会爆发战斗,押解的人口也会在转移时伺机作乱。

  时时刻刻都有伤亡,这些可都是西州的人力,是赵基立世的本钱。

  虽然各级军吏时时刻刻也在增长阅历、经验,抢来的人口规模也比折损的多,可折损的人马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仅仅是抚恤,就能成为以后十几年内的负担。

  所以军队的折损,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每年折损,不能超过百分之五。

  这是赵基眼中比较理想的数据,可各方士兵阵亡、逃亡、病死后又补充新兵,哪怕不打仗,一年的折损、补充幅度最少也在五分之一!

  也就刘璋那里相对稳定一些,越是靠近中原核心区域,这种军事人员更替的幅度就越夸张。

  每一茬更替,都意味着原先一茬青壮男子的消亡。

  这些每日都要计算的数据,已经弄的赵基有些厌战。

  他都开始厌战,下面吏士自然有厌战情绪,可目前己方处于优势地位,正是收割战利品的时候,因此整体士气还能压住这种厌战的消极情绪。

  巡查完毕,赵基返回城楼为核心的指挥中枢,一来就见桌案上放着几卷竹简,就知道这是最近汇总的各军折损数据,以及掳掠人口的数据。

  虽然不喜欢看这些数据,可他必须掌握军队的实时状态。

  强忍着不舒服,赵基静静阅读这些竹简,阅读后问:“大将军有何举动?”

  “如大司马所料,自昨日出兵三千进驻扶沟后,今日宋宪督兵五千出扶乐,进驻圉县。”

  张纮靠近回答,最近几天张纮已经取代赵戬,成为军中的实际长史。

  赵戬岁数大了,精力跟不上;而张纮年富力强,又跟着孙策打过江东,完全适应目前这种战争节奏。

  赵基闻言起身来到地图前,抬手落在圉县,这里距离陈留只剩下六十余里路。

  当即,赵基就露出笑容:“第一日两千,第二日三千,今日是五千,明日总不可能是一万?”

  张纮也跟着笑了笑:“仆猜测是七八千左右,兵分两路。以鸿沟为界,西路再出两三千人进驻扶沟,扶沟五千人则伺机前移三五十里。若是保守一些,应当只有三十里。”

  张纮说着目光转移到鸿沟东岸的陈留、雍丘、圉县,雍丘在陈留之东,圉县之北,抵触睢水南岸。

  当年张超死守雍丘,曹操攻破雍丘后张超自杀,诛杀张邈、张超三族,雍丘被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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