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408节
甘宁旗舰移动,调动全军在黎明之际转变阵型。
随着天色渐渐麻亮,甘宁清楚观察到逆流而来的河北人先锋船队,看到对方那三五成群,在河流冲刷下反复变化的船队阵列,就知道对方不敢打。
居于上游,船队阵列相对齐整,甘宁有信心一轮冲垮对方。
扰乱对方的指挥、配合,各船各自为战时,他自能从容猎杀各船。
水军作战,最忌讳的就是离群、孤立。
只有战船运动起来,才能避免遭遇集火打击;也只有合理指挥,让每一艘战舰进行有效运动,才能时刻打击对方。
很显然,甘宁眼中河北兵完全不熟悉水战,只能说是会操船运输、捕鱼。
甘宁观望之际,天色越发明亮,东边日头冒出一半,这时候他看到下游沮授中军船队。
甘宁不由期望起来,很希望沮授中军船队也靠拢,与前队船只聚合起来。
聚合的越多,他发动冲击时,对方能产生更大的混乱!
可沮授中军船队悬停不动,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动,河水滚滚向东流淌,沮授中军船队依旧在保持航行,只是位置有各种变化,甚至还有船只悬停时相互碰撞的现象发生。
而甘宁的船队横在河中,侧帆借风,各船保持大致的间距,几乎是一种悬停状态。
他们对船帆、风力、水流的把握更为优秀,就那么五十多条运船,组成三排横阵居于河中,使得河北前锋大将颜良不得不收敛锐气,开始用更谨慎的态度来审视面前的晋军。
颜良不敢主动进击,也不敢撤离。
停在这里还能维持船队秩序,若是撤离……鬼知道会发生多大的混乱。
若是保持队形绕河心迂回调头,那等于把脆弱的腹部暴露给晋军,是一种示弱的举动。
到那个时候上游晋军忍不住扑咬上来,交手瞬间就能击溃颜良所督前队。
他就不擅长水战,让他率领船队运输粮食什么的,自然不成问题。
整个河北就没有像样的战舰,晋军也没有战舰。
双方以中等规模的运输舰为主,反倒是河北方面有大型运输舰。
再大的运输舰,也是运输用的,甲板上最多就一层木楼,能站两层弓弩手。
不像最基础的三牙战舰,甲板之上有两层木楼,可以安置三层弓弩手,还有安置重型角弩的高台,投石车也能摆上去。
太阳完全升起,北岸陆地之上。
文丑见焦触、马延也率军汇合而来,就持马鞭指着南边燃烧的屋舍、障碍说:“赵云仓促之间壁垒简陋,已被我纵火焚烧。今其兵士屯于船上,随时可走。”
马延不语,他就是一个校尉,战后复盘追究责任时,也跟他没关系。
焦触闻言,就说:“我军奔袭而来多已疲敝,赵子龙所部休养气力。待其部下船邀战,我军反而被动。”
马延还是明智的不插嘴不表态,三个人又遥遥观望东南七八里外,那里颜良所督船队正蹩脚整队,越是整队,各船配合时失误就越多。
这些操控运船的水手、船夫,连水兵、战兵的补贴待遇都没有,也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训练,你总不能指望他们突然能爆发勇气,为袁氏大业慷慨献身。
后方,沮授观望各船变化,见都不自觉的张大船帆,似乎都在积蓄力量。
可他更感觉积蓄的这些力量不是为了与上游晋军碰撞,而是为了调头、撤离。
看到眼前的变化,他对接下来的青州战事开始悲观起来。
孙策麾下,可不缺水军、战舰。
就己方这样的水军,去青州作战,别说济水流域,可能都不敢轻易跨过黄河。
渡黄河简单,可想要再回北岸,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第467章 奉命协助
沮授站在雀室台上,遥遥观望许久。
他右手握着鹖羽编织而成的狭长麈尾轻轻拍打自己左肩,衡量各项得失。
晋军水军表现出来的控船技艺与彼此配合,令沮授大开眼界的同时,就熄灭了主动进击的心思。
天色已彻底透亮,北岸文丑失去了乘夜奔袭的战机;自己也失去了袭击南岸的战机。
就剩下水陆合击的战机,可看上游晋军水军的水战素养,这打起来真的很不乐观。
可若停战,又需要比较贴切的理由。
哪怕这个理由歪一下,能用也行,总不能直接撤军。
就现在这种形势,直接撤军的话,反而会激起对方水军的凶性。
到时候不仅是己方的船队、被运输的军队,就连北岸的文丑各军都会受到连锁的负面影响。
沮授略思索,就对身边人说:“准备快船,向敖仓进发,将我手书呈送大司马当面。”
周围人神情自然,多数吏士暗暗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船队里运输的士兵,他们本身就是陆战士兵,只是乘船赶路。
若进行水战的话,船剧烈摇动,很多人就失去了战斗力。
船如果沉了,那这些人就只能无助淹死。
其实掌握水性,本身就是一个比较稀奇、高成本的技巧。
你在池塘里会玩水,不等于能在黄河、长江里玩水。
甘宁约束船队悬停不动,压的数量更多的河北军船队也不敢乱动。
其实甘宁也不想打,本身这些运船很不趁手,缺乏很多水战的器械。
最关键的是,对面也都是皮薄馅儿大的运船,这意味着对方船舱里塞满了披甲步兵。
当河北兵顽强抵抗,仅仅通过船舱入口想要攻入舱内、俘虏或击杀对方,这个成本太高了。
而甘宁也不清楚,许多船舱内的河北兵已经被摇晃的舟船弄吐了,各处舱内一片狼藉。
河北兵只是乘船来追击、伺机参战,除了黎阳驻军经常使用舟船懂一定水性外,绝大多数河北兵根本不适应这么长的船运颠簸。
随着对峙持续,黄河水面波浪起伏,河北兵也一直经历、承受着颠簸摧残。
也不是甘宁没经验,在他的认知里,河北敢组织这么大规模的船运,就说明对方适应、免疫颠簸伤害。
就这样,没有拿到赵基的开战军令前,甘宁很嚣张的拖住了四五倍的敌船。
对峙期间,南岸已准备好一支新的船队。
这支船队用的是各种走舸木筏,兵员也只有两千多人,以青州四部里管承麾下海贼为主。
他们舍弃沉重铠甲,多穿轻便容易脱卸的衣服,最多就是胸前挂一些竹片木甲。
为了方便厮杀,绝大多数人都是赤足登船,黑巾裹头。
赵基这里擅长水战的有两支部队,一支是甘宁,一支就是管承麾下的海贼。
虽然管承名义上黄巾余孽,可人家本职就是海商。
青州那个地方,身为豪帅你又不合群的话,成为黄巾贼也不算离奇。
管承摩拳擦掌等待出击命令时,一艘举着杏黄旗的快船满帆而来。
敖仓码头驻军警惕之下,这艘快船停靠码头,沮授的使者下船,高举手中帛书高呼:“奉命拜谒大司马,呈送沮都督书信!”
经过简单搜身,这使者引着几个随从来见赵基。
赵基这时候正用早餐,打量这个使者:“沮授来此何意?”
“听闻大司马所获贼众甚多,恐大司马舟船不足转运艰难。”
使者对着袁绍所在的黎阳东北方向拱拱手:“我主特命都督总领舟船水军,前来荥阳以助大司马转运俘虏。如此,可直趋孟津。”
“看来是我误会了右将军一番好意。”
赵基这才拿起沮授的书信,随意阅读:“既然是来助我转输俘虏了,何不早言?以至于引发这么大的误解,若是惹出祸端,两家吏士枉死,我又该如何向朝廷、天子交待?”
使者愕然模样,随即说:“都督出发时,已派遣使者乘快船先行。如此看来,应该是昨夜风浪甚急,船翻人亡,未能将公文送到大司马手中。”
“既然如此,就当这是一个误会好了。”
赵基扬了扬沮授书信:“真要为我转输俘虏?”
“岂敢有假?”
使者拱手恭维:“气候入秋,襄助大司马早日撤军,我军也好全力应对别处。”
“说的有理……不过还是不劳右将军费心了。回去告诉沮授,命他立刻原路撤返。他若不肯走,休怪我以朝廷法度治他。”
“喏,仆明白,必规劝都督,尽快撤离。”
“嗯。”
赵基点着头,他可不想逼着沮授帮他运输俘虏。
真若制造了双方长期协作的机会,鬼知道对方又想搞什么事。
远离沮授这类人即可。
彼此谈话间,边上裴秀捉笔随意记录,以赵基的口吻拟好回信,捧着来到赵基面前:“大司马,请过目。”
“可以,就以此书回复沮授。”
赵基说着取出自己的私印,先接住笔书写自己的名字,又拿起私印盖下。
沮授敢不敢立刻撤退,是沮授的事情。
反正赵基不想再跟对方有什么纠缠,这些家伙逮到机会就会来撕咬,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
处理了使者一事后,赵基继续用餐。
思索着这次冲突的长远影响力,很明显沮授就是来找机会打一场的。
可水军是很吃技术、配合的,不行就是不行,仅仅是船队列阵一事,就让河北人抓瞎了。
这意味着,以后河北兵可能会针对性的进行水师部队的建设。
当袁绍有了相对可靠的水师部队,那吕布可就不好受了。
一支可靠的水师部队,可以直接走鸿沟水系,将河北的士兵、粮食、器械快速运往前线。
水师部队是需要长期训练才能成军,还需要许多的战舰。
即便袁绍从刘表这里引进造船工匠,也是需要时间采伐大木,阴干,再来制造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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