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朕的天命太抽象 第67节
朱慈煊点头:“我知道,岳武穆如何会反?”
崇祯帝也没脸说朝臣误他,罢宰相,杀大臣,搞的不亦乐乎。
最后就没剩几个做实事的能臣了。
朱由榔又道:“宋高宗犹防岳飞,太子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金维新你还记得吗?”
朱慈煊微微点头。
李定国的军师。
和马吉祥混在一起。
还是金维新劝李定国不要去川南汇合十三家,避免受人所制。
连同马吉祥,让永历行在进入洪沙。
“听说他也要投清,晋王便将他也拿下了。”
朱慈煊感到讶异,稍稍思索后。
“我明日出发木邦,到地方再看实际情形。”
朱由榔近身低声道:“我儿当为汉祖唐宗,朕仁柔无能,连唐高祖为唐太宗布置基业也做不到。”
“朕没有什么能帮上太子的,太子若有一日光复昆明,可去南府,翠湖柳营别业,此处朕尚有窖藏十五万金。”
朱慈煊顿时震惊。
你不是穷的都快把金玺摔碎,给大臣们买粮食了吗?
还藏了小金库。
他打下下洪沙,抢夺洪沙贵族们的累年积蓄都才二十万两黄金。
“逃离昆明时匆忙,很多金银都来不及搬运,所以朕就只带了些许财货。”
发觉朱慈煊异样的目光,朱由榔尴尬的笑了笑:
“这不是朕的钱。”
“朕逃亡十五年,屡屡受制于人,哪有时间功夫置办财货。”
“这是蜀王刘文秀病逝前,说他有二十万窖金托付给朕的。”
“翠湖柳营别业也原是蜀王府,他拿来供朕暂居的。”
朱慈煊颔首,若有所思:“李定国和沐天波是不是也有很多钱财没有带出昆明。”
刘文秀地位在孙可望李定国之下,他在昆明都能揽金二十万。
李定国绝对更多。
大西军可是劫掠了巴蜀,又在云贵经营近十年。
而镇守云滇近三百年的沐王府,财产更是不可想象。
朱由榔小声道:“约莫两百万金吧,你可找你两位妃子问一下。”
朱慈煊愈发震惊。
两百万金,两千万两白银。
你们什么都没干?
这两千万两银子光是砸钱买死士,都能守住昆明吧。
垃圾系统没更新前,1k两白银一点天命值,都够他抽两发金色天命了。
崇祯叔父有七千万两白银,都能逆转……
呃,就众正盈朝,上贪下墨的大明朝,也逆转不了太多局势。
七千万两花在军队中,到大头兵手上,可能也就一两银子。
在洪沙公主和暹罗公主媚眼望穿的注视下,朱慈煊匆匆拉着李海岳和沐剑屏进入房中密谈。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五分钟,朱慈煊穿戴整齐的出门。
沐王府世代在老君殿中藏了一百多万两黄金。
李海岳倒是不知道其父其兄藏了多少钱,但记得大致地方。
两千万两白银,一个士兵一年花三十两,综合骑兵,一个明兵花四十两。
足够大明支付十万精锐五年饷银,执行明光计划。
……
修玉皇阁,获窖金五十余万。老君殿圮,捐资重建,易神座,获窖金百余万两。其余十万两以内,因土木而发者甚多。——《庭闻录》
第60章 我们想回家
木邦,原贺九仪军队的大营。
他们本与十里外汉龙关的代清军队对峙交锋。
但这不是过年了吗,尚没有全面开战,佳节年庆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摩擦试探。
而随着十日前,代清派出大西旧将使者前来祝贺新年,战场硝烟也彻底弥散进爆竹的烟火中。
似乎一切残酷厮杀都放在年后。
但随着晋王李定国突如其来的拿下广国公贺九仪,军营中的喜庆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凝重严肃的气氛。
在这湿热的洪沙瓦底,更是带着几分冷涩。
回到阿瓦城的太子,派人带来很多犒赏的酒食,也让三三两两相酌的将士难掩忧色。
“我们当然不安。”一个中年士兵对着乔装成普通士卒的朱慈煊抱怨道。
“大明上下都知道,晋王殿下排斥秦军,无论广国公是否真的反了,我们这些秦兵也不会受到晋王殿下的善待。”
对这个送来酒食的年轻小将,士兵们开始还多有提防。
牙齿白净,面容俊朗。
泥腿子们立马就觉得是个大人物,来微服私访。
但见朱慈煊两三下修好塌床,还给两个草鞋烂掉的士兵补好鞋。
士兵们渐渐又放下了戒备。
没听说过哪个大人物家务活做的这么麻利的。
眼神还那么纯真,一看就是刚参军当兵不久的伢子。
酒过三巡,士兵们借着醉意也吐出了真心话。
“我们大多都是随秦王出滇伐清的滇人,在贵黔湖广征战几年,孙可望投清后,又跟着广国公在桂西厮混。”
“本以为广国公会带着我们回家,却跑到了这荒芜的洪沙来。”
“有家不回,妈的,还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异国他乡。”
朱慈煊沉默许久,和周围士卒碰杯,一饮而尽后,缓缓道:
“太子已经征服整个洪沙瓦底,没有后顾之忧,应该马上就会回攻云滇了。”
中年明兵放下撕咬的牛骨头,啐了一口:
“劳资们在桂西就听说了,皇上逃跑的名声,皇帝太子皇后只要在一个地方安稳下来,就不会再动弹。”
“除非代清军队打来,他们才会继续往后面跑。”
朱慈煊道:“太子让我们先送来酒食,他整顿好兵马就来会师,应该不久就能带大家伙回家了。”
回家。
明兵们眼中都流露出迷茫。
好遥远的事情了。
但故乡的土地就在十里外。
却仿若天堑,难以跨越。
其实到了洪沙瓦底,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猜到下辈子要留在这儿。
代清打败近十万大西军,将晋王打退到异邦。
他们就剩两万人,如何能对付代清十万军队,打回云滇。
朱慈煊环顾一圈神态各异的士兵。
大西军作为流寇出身,习惯将家眷带在身边一同出征。
但大西军出滇抗清时,基本都将家眷留在大本营。
白文选李定国两人军队逃亡边境时,都带着家属。
而贺九仪所部显然很少。
一个比朱慈煊大不了多少的小兵呢喃道:“我想家了。”
“我想姐姐,想村里的那头大水牛,以前都是我负责喂牛的。”
中年士兵坐在地上,眼中流露出回忆和向往:
“以前过年,我都是和婆娘孩子一起过,早上喝一碗小米粥,中午吃一顿米线。”
“到了晚上,喝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洗上一个热水澡,全家人就一起躲进被窝里。”
说着,中年士兵将一杯酒倒在地上,声音满是苦涩:
“我同村的老张当上千总,带着他妻女,女娃刚进孟艮时高烧没了,婆娘在行军中走丢,他自己在打洪沙兵时染上瘴气,也死球了。”
“死去的已经毫无痛苦,苦的是我们这些活着,又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的人。”
为大明死而后已?
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兵。
但在这异域奋战是为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