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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万盛世 第663节

  此外,太子从“出阁”读书后到即位前均以文华殿为其学习、接受朝拜之所。

  “出阁”读书期间,太子在文华殿学习与午餐,晚上则回寝宫就寝。

  满十四岁前后,太子于文华殿举行标志成年的“冠礼”。

  逢太子册立、太子生日等重要日子,储君也是在文华殿接受百官朝贺。

  可以说,后世人所说的“东宫”,其实就是文华殿,而并非太子居所。

  嘉靖十五年改易黄瓦,设宝座则是因为嘉靖皇帝朱厚熜原是偏安湖北一隅的藩王,恰逢其堂兄弟正德皇帝去世时无子,而亲弟弟又早夭,于是召他入京为帝。

  即位的过程几经曲折,朱厚熜进入紫禁城后又因原属皇帝居住的乾清宫在前朝发生火灾,尚未修复完毕,只能暂于文华殿居住。

  对于嘉靖皇帝来说,文华殿似一定程度上曾充当了他在京的“潜龙邸”。而后来的“大礼议之争”中,他试图追封生父并尊称其为皇考,力证自己继位的合理性。这是否成为文华殿之后被改复黄瓦的重要原因呢?

  无论如何,嘉靖十五年开始,文华殿不再是太子的宫殿了,它复上黄瓦成为皇帝的便殿。

  册立皇太子的仪注,都是以文华殿为中心展开,可文华殿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用于皇太子册立,所以高仪才感觉很是棘手,召回魏广德商议此事。

  至于把文华殿上黄瓦改成绿瓦,把嘉靖皇帝原来的宝座撤了,不管是高仪还是魏广德,他们都不敢有这个提议。

  说出来,礼科和都察院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弹劾他们。

  不能在文华殿举行册立仪式,那又该在哪里?

  换地方,似乎又违背典制,太子坐于文华殿,这是典制规定的。

  文华殿,文华殿.

  魏广德低头想了想文华殿的结构,忽抬头说道:“高尚书,我记得文华殿有正殿和后殿,还有东廊西向的偏殿。

  既然正殿设有宝座,不适合用作册立宝殿,是否可换到后殿或者东廊西向偏殿?”

  “后殿不能,那是先帝进京后一段时间的寝宫,我看还是偏殿吧。”

  高仪想想就作出自己的决定,“我马上上奏,我们一起联名。”

  “好。”

  魏广德当即点头说道。

  从高仪值房出来,魏广德径直回了自己值房,他打算等到散衙直接去陈以勤家里,问问到底怎么个情况。

  这两天陈矩没到他家里,所以他也不知道宫里是否有变。

  不过就在快到散衙的时候,一道圣旨突然出现在礼部。

  “丙戌会试天下贡士,以少傅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李春芳,吏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魏广德为考试官。”

  接旨后,魏广德就被传旨太监一路“护送”,前往顺天府贡院。

  当魏广德走进贡院大门后,身后木门缓缓关闭,看着前面的内阁次辅李春芳,魏广德急忙快步上前行礼。

第652章关节和赐服

  魏广德进了贡院,协助次辅李春芳主持今科会试,朝政却不会因此就暂时停摆。

  由高仪、魏广德联名上奏的请改册立皇太子仪式宫殿的奏疏很快就被隆庆皇帝批准,选择文华殿东廊西向偏殿。

  如同陈以勤、魏广德担心的那样,二月,宣府、大同接连递来战报,俺答部再次聚兵挑起边衅。

  内阁首辅、大学士徐阶以历一品俸再满九年,自陈不职,隆庆皇帝对自陈亲自批红,“卿辅佐先帝久著忠诚,翊戴朕躬,勋猷益茂。

  兹九年再满,朕心嘉悦其赞理如故,吏部议拟应得恩典以闻。”

  同时,礼部又奏请圣驾亲祭先农。

  祭先农是明代吉礼之一,一般在每年春天农耕开始之前举行,用来劝勉农事、祈祷丰收。

  先农指传说中教民耕种的农神,指代不一,有时为神农,有时为后稷。

  明太祖洪武元年以每年春二月由皇帝亲自祭祀先农,祭祀礼毕,皇帝亲自耕种藉田,此成为惯例。

  不过这项活动在嘉靖朝的时候被破坏的比较严重,因为嘉靖皇帝根本就不愿意参加这种会影响他修炼的事儿,大多选择勋贵代行。

  而去年则是皇帝大行,所以隆庆皇帝也是按照之前的做法,让成国公朱希忠代行。

  但是到了今年,自然不能再继续这样,所以高仪希望隆庆皇帝能亲自前往,随奏疏还是附有上躬耕耤田仪注。

  所以说年初就是礼部最忙碌的时候,不说三年一次的会试、殿试,从冬至起,礼部筹备的活动就一件接一件。

  魏广德之前安排人做出的计划,也在移交后很快上报,那就是天寿山春祭。

  每年,皇帝都会在二月底出巡天寿山,拜谒几座皇帝陵,民间就是叫做中秋。

  皇帝出行,自然不会轻车简从,不仅会预先在周围布置大军随扈,还因为时间要耽误十余日,所以很多东西都要预先做好周密的计划。

  不过,这些现在和魏广德完全无关,他这会儿和李春芳就是主持考场秩序,然后看各房考官送来的考卷。

  魏广德自忖做不出惊世骇俗的好文章,后世学的东西有限,他能拿来用的极少,不过品鉴的能力还是有的。

  李春芳不管状元是否副实,但学问肯定很高,否则也可能被挑出来请嘉靖皇帝御览。

  两个人这次也没什么私心,配合下选定试卷也是一切顺利。

  其实,正如魏广德之前听说的,虽然是他第一次主持这样的考试,考生的名次还真就是在第一场次的时候就大致定下,第二次和第三场只会有小小的修改、调整。

  而现在,摆在他和李春芳面前的,就是由各房师阅卷并预选出来的考卷,他和李阁老初步拟定了名次,也就是俗称的“草榜”。

  “李阁老,看现在是否召集礼部知贡举官等来此,提墨卷对号?”

  这已经是到了最后要填榜的时间,草榜虽成,可还要对拟定录取的“朱卷”与考生的“墨卷”进行“对号”,编号不对者弃而不取。

  实际上,考官们看到的卷子都是誊录后的朱卷,而非考试所写墨卷。

  但是为防止舞弊,在填榜前要用朱卷和墨卷进行核对。

  李春芳抬手挥了挥,示意左右下去叫人。

  很快,贡院里官员到齐,在看过草榜和朱卷后都齐齐点头。

  “那把墨卷都送上来。”

  李春芳开口吩咐道。

  随即有小吏抬着一口口编号的箱子进来,摆在堂下。

  “善贷,接下来的事儿,就由你来安排吧。”

  李春芳开口对魏广德说道。

  “是。”

  魏广德躬身道,随即就拿起拟好的草榜,从最后一名开始,只是他念出来的是考棚的号码。

  今科隆庆皇帝钦定会试取三百二十人,所以第一个自然就是今科会试的第三百二十名。

  随着编号念出,对应箱子的小吏就快速在箱中翻找,很快找到对应墨卷,随后捧着墨卷送到李春芳面前的桌案上。

  旁边小吏也奉上朱卷,李春芳低头细看了一阵,点点头,朱卷、墨卷很快就转到魏广德桌前,然后是其他官员。

  在他们身后,都察院御史和锦衣校尉只是很随意的站在一侧,不过眼睛却一直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

  都察院御史和锦衣校尉当然不负责阅卷,可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在监督着他们,观察他们的眼神、言谈举止等,之后都会按照自己的判断写成公文。

  这样的感受让魏广德感觉很不好,可这就是规矩。

  虽然,这些规矩魏广德觉得效果不大。

  三百多人的名单,一个个被确定下来,填在甲榜上,这就是他们半个月时间工作的结果。

  王家屏.李长春.赵志皋.黄凤翔。

  忙碌了大半天,魏广德终于知道今科的“会元”花落谁家,黄凤翔。

  差事做完,所有人都脸带笑意,只是其中真情假意就不好说了,至少魏广德此时虽然脸上挂满笑意,好似因为为国举才很高兴,但是其实他那笑容自己都觉得有些假。

  魏广德是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主持的会试,居然连一个老家的人多没有取中。

  是的,九江府但凡来京参加科举之人,魏广德在春节前后都见过,江西老乡考生他也见了许多。

  大致默数了一遍,这次会试大致录取了五十多个江西考生,成绩其实还算可以,可是没一个来自九江,这传回老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其实,九江府在江西科举只能说一般,远远比不了南昌和吉化,甚至江西科举大省的名头,主要也是靠这两地在支撑。

  而到这个时候,魏广德才有些后知后觉明白,怪不得都说古代科举有“关节”一说,怕就是预防自己现在遭遇的局面吧。

  是的,魏广德此刻有些懊悔,没有事先让老家那边的考生留个关节啥的。

  没经验,要是早知道有这局面,自己说什么也要事先安排一下,再怎么说也要让老家有一个人上榜才是。

  看着那些箱子里成摞的考卷,都是落榜生,想要拾遗他都找不到卷子,因为之前没有“关节”,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算有一个人上榜也好啊,啧啧

  算他们倒楣,遇到个没有经验的老乡考官。

  魏广德在心里嘀咕。

  实际上在嘉靖四十四年的时候,他是有希望进贡院,参与那一科会试的,不过那时候他因为忙着向嘉靖皇帝献媚,自己把这个差事推出去。

  虽然结果很让他满意,嘉靖皇帝对他辛勤的工作进行奖赏,可终究少了一个获取做主考官经验的机会。

  科举舞弊

  回到自己休息房间的时候,魏广德还在想这件事儿。

  以前,他看书只以为所谓的“科举舞弊”大多是因为钱财和人脉使然,现在他才明白,有的主考官不得不做出一些舞弊的事儿,其实考虑的东西怕未必有金钱和其他好处,而为的仅仅是帮帮老家人,在家乡刷点声望。

  至于李春芳,看他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是有准备的,而且他很满意。

  李春芳入阁后才第一次主持会试,但是以前参与的机会却是没有错过。

  这,或许也是皇帝和大臣之间的一种默契。

  难怪都说,要参与会试主考,因为能得到这个机会的官员,大多都是简在帝心,有机会入阁之人。

  安排他们主考会试,其实就是皇帝在变相送福利。

  只不过这次机会,魏广德经验不足没抓住。

  二月二十八日一大早,顺天府贡院外人山人海,无数来自五湖四海的考生结伴来到这里,都想亲眼看看会试榜单。

  其实,大家心情都差不多,上榜的人在凌晨就已经接到喜报,知道自己上榜了。

  落榜的考生能来这里,自然也能够坦然面对失利的现实,另外就是还抱着万一的心理来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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