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113节
而鬼案发生后,她仍在那里日日摆摊,却从没出事,这实在奇怪极了。
“你怀疑她有问题?”刘义真听出她弦外之音,皱眉说了一句。
“她不是鬼。”
“我知道她不是鬼。”
鬼没有理智、记忆,全凭本能法则害人。
而她与孟婆曾有对话往来,自然知道孟婆并不是鬼。
“我只是过去坐坐。”
刘义真便点了点头:
“随你,不过你办了两桩鬼案,虽说狗头村案子没有动用厉鬼力量,可也要小心鬼复苏。”
他指了指赵福生的脚下影子,提醒着。
赵福生笑着应了一声:
“知道,走了。”
她出了要饭胡同,便往孟婆的摊位行去。
这会儿功夫,摊位上还有几个人在,她独身一人过来时,几个原本正端着汤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孟婆便站起身,往她迎过来了。
“大——”
赵福生摆了摆手,说道:
“好久没过来了,今日有空,正好来坐坐。”
孟婆听她这样一说,便知道她不想要过度张扬曝露身份,便忐忑的抓了围裙擦手,略有些局促的点头。
“我请您喝汤。”孟婆站了半晌,又急着要回身盛汤,赵福生就道:
“不用请,我带钱了!”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晃了两下。
铜钱撞击中发出清脆响声,几个正在喝汤的男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到她手里的铜钱,眼里露出垂涎之色。
但近来要饭胡同管制森严。
庞知县不知发了什么疯,每日在这附近增派了不少衙役,此时几人就算见钱心痒,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却都极有默契的端着汤小口抿,一个个坐在原地不动。
赵福生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冷笑。
这些人目光不正,见钱之后神情凶恶。
要饭胡同之内有大量衙役这些人还敢生出歹心,这种人就算今日不犯案,难保他日不会作奸犯科。
与其将来有其他人受害,不如落到她手上,她一举将人收拾了。
她心中生出戾气。
就在这时,孟婆端着一碗汤,放到了她的面前。
汤一送来,热气冲上她的脸庞,令她心里杀机一滞。
赵福生闻着那香气,顿时意识到自己险些情绪失控。
她不是真正的大汉朝的人,道德的钢印早就烙于她的心中。
可刚刚那一刻,她想起杀人时,却一点犹豫也没有。
看来厉鬼附身对她仍有影响,封神榜仅能消弥一些厉鬼对她情绪的干扰,而一部分观念则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使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
她深吸了口气:
“好香。”
说完之后,她将钱往桌上一拍,端碗之时说了一声:
“近来生意如何?可有宵小敢在你这里闹事耍疯?”
孟婆本来见她拿钱出来时,心中不安,深怕自己的摊位上要出现祸事。
接着听她这样一说,又觉得这位镇魔司的大人是不是有意要表明身份,将这些不相干的人驱走。
她定了定神,试探着答道:
“托您的福,从上回您办完要饭胡同鬼案后,来我这里坐了一会儿,这半个多月以来我这里太平多了……”
孟婆说话时小心翼翼的在看赵福生脸色,见她并没有反对,心里一松。
而她这话一说出口,其他喝汤的人顿时面色大变。
就是再蠢的人也意识到赵福生是谁了。
第87章 深夜马车
几个原本心怀歹意的人吓出一身冷汗,各自纷纷丢了钱就走,连剩余的汤也不敢喝了。
他们一走后,孟婆大松了口气,接着转身向赵福生正色道:
“多谢大人高抬贵手。”
她在这里摆摊可不容易,一旦有事发生,其他人不敢找赵福生麻烦,可怕自此后却无人敢来她这里喝汤了。
赵福生摇了摇头,看着面前摆的汤碗:
“是你的汤好,提醒了我。”
她自以为自己清醒没受鬼的控制,却自大而不自知,幸亏心生戾气的那一刻受汤的热气、香气一冲,顿时反应过来了。
孟婆怔了一怔,赵福生却转而问道:
“你平日就靠这摊位营生吗?”
那婆子点了点头。
先前那几个男人走得仓促,急行间将凳子带倒了,她一一扶起,又将桌面的钱收了。
看到碗里没喝完的汤水,她面露可惜之色,将碗内汤水倒成一碗,其他东西收起来放进水盆中泡着。
此时反正没有客人来,赵福生在这里,一时之间怕也没有其他人敢光顾,她索性也搬了根凳子坐在赵福生的面前,与她闲话家常:
“就靠这摊位营生,每天卖些吃食,够我自己吃住。”
“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地方摆摊呢?”
赵福生端起汤,热气顿时笼罩了她的面庞,她的目光晦暗莫名:
“镇魔司那一条街的店铺如今归属于我的名下,我让人重新修葺一番,到时铺子就空出来了。”
“……”
孟婆怔了一怔,露出不知所措的颜色。
赵福生喝了口汤,和颜悦色道:
“我们有缘,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曾答应请我喝汤,我也愿意报答你,若是你愿意,那条街上的店铺你可以先选,如何?”
“不用、不用。”孟婆一听闻这话,连忙摆手。
她开始还怕自己的拒绝是不识好歹,但话音一落,却见赵福生笑意吟吟看她,顿时就叹了口气:
“大人不要奚落我啦。”
她有些不安的擦了擦手,说道:
“您有什么想问的话,就直接问吧。”
赵福生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她手掌颇粗,指关节处可以看到明显开裂的老茧,裂开的茧缝内有洗刷不干净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她穿的是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裳,一条围裙打满了补丁,却洗得很是干净,不见半分脏。
每日摆摊卖食可不是个轻松活。
听刘义真说,十年前她来这里寻亲,之后估计没有下文,便留在这里不走,一留十年。
想到这里,赵福生说道:
“前两天我接了一桩狗头村的案子。”
“……”
孟婆本来以为她有话想问自己,她甚至都做好被赵福生盘根问底的思想准备了,却没料到赵福生话锋一转,竟突然提起镇魔司的案子。
镇魔司非一般地方,寻常案子也轮不到令司去办,能被她提起的自然是一桩鬼案。
可孟婆只是个普通妇人,与赵福生的交情也没好到能谈论鬼案的地步。
老婆子心中忐忑不安,却并没有出声打断赵福生的话,而是双手紧攥着围裙,认真听她接着往下说。
“这桩案子的厉鬼有些特殊,”赵福生顿了顿,又喝了口汤,才道:
“不过最特殊的,就是这厉鬼的来路。”
孟婆越发紧张,两只手将围裙死死抓住,不明白赵福生为何要与她说这些话。
赵福生不慌不忙:“这鬼的出生见不得光,它的父亲是村中闲汉,到了岁数没有娶妻,因此穷生歹意,便拐了个小娘子带回家中。”
她说到这里,孟婆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赵福生说话的同时一直在看她,见她神色有异,便知道自己说的话切中她心中痛处。
这老婆子几乎是有些坐立难安,她急着想要起身,却又强行忍耐着才没有转身就走。
她泛着血丝的昏黄眼睛内浮现一层水气,极力克制着才没有哭。
“经过打听,我才知道这村中闲汉拐来的姑娘是从要饭胡同带走的。”
赵福生放了碗,直直盯着孟婆:
“我听夫子庙内的刘义真说,你十年前来到这里,原本最初是为了寻亲的。”
孟婆几欲落泪,赵福生又道:
“上回你说你原本是常州人,嫁到通州五里县,家中还有一个孩子。”
她记忆力惊人,与孟婆闲聊之时随口说的话也被她牢记于心中。
“事后我回去查了一下,通州离这里可不算近,我们万安县所属徐州,从五里县到这里,就是舟车换乘,怕也要走七八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