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千年 第40节
没有一个人,能够让父亲这个样子……
宋时安他,绝对不会被放过。
而在孙司徒离开后,坐在上位的魏翊渊随即起身,甩了甩袖上的酒水。
一言不发的离开大堂。
众亚元连忙起身,身体鞠躬到底,迎送中平王。
在彻底不见后,众人缓缓站直身体。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胡遇不爽的开口道:“这宋时安,在吟诗时指着我等是什么意思?”
“是啊。”有人连忙附和,“文官武官,不都是为陛下效力,为大虞献忠吗?况且,是他就能收取关山五十州了?”
“娘的,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就他高尚,就他忠义!”
宋时安得罪的不仅仅是孙司徒,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中平王,都被地图炮了。
甚至包括孙瑾婳。
为了我而来就是怀念于温柔之乡?
你不是还问人家小女在不在么!
“韩兄,你以为如何?”
高云逸拍了拍韩忠辰的肩膀,将他拉入话题。
而他还沉浸在被吓破胆的恐惧里,错愕抬起头时,下意识的流露出呆滞。
这一幕,可把亚元们看爽了。
有些还忍不住的窃喜。
宋时安是狂,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是有个人,在人家的宴会上,愿窃瑶池百岁桃,赠予岳父谋长生呢~
“瑾婳,走吧。”
虽然愤怒,但强忍着情绪,孙谦冷着脸的将孙瑾婳带离开了这里。
两人刚走,高云逸又开始带节奏的调侃起了范无忌:“无忌兄,人已经走啦。”
“……”范无忌脸一红,接着抿着嘴,对他无语的说道,“单独与我说是何意?”
“没宋时安这么一闹,孙司徒今日定然要将无忌兄招为贤婿了。你不气吗?”因为并无所求,所以高云逸能够随便开团。
“我气什么?”
范无忌反问后,回看了堂上的位置一眼,接着脸色重归从容,道:“走吧。”
“嗯。”
高云逸点首,接着二人和其余亚元行了一礼后,迅速离去,一点也不耽搁。
心如明镜的两个人知道,这样的场合掺和进来,只能惹得一身腥。
相比起宋时安,他们更反感的,是把他们当成棋子的孙司徒。
……
“父亲,勿要动怒,怒气伤身啊。”
离开大堂,往里房走去的时候,搀着孙司徒的孙恒连忙安抚道。
孙司徒停下脚步,推开了他的手,反问道:“我气什么?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很硬气的说出了这句话。
可非常明显的,他已经有点打哆嗦了。
生理反应骗不了人,他现在就是——急急急,恨不得爆典。
伴随着强大的自我调整,老头子沉重的吹起白须的鼻息,一点点的轻了下来。
好一会儿后,他终于算是平复。
“这小子倘若只是傲慢,折辱我,那也罢了。可现在,他很狂傲。”
抬起手指,孙司徒对孙恒说道:“既然狂傲,就有法子治他了。”
“父亲是何意?”
孙恒请教道。
“这一篇诗,你写不出来,孙谦哪怕文采不错,也写不出。就是这等不知死活的狂人,才会如此高歌。”
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孙司徒便轻蔑起来:“他不是狂吗?那到时候述职,就安排他去苍霞做县令,那里县令空缺。”
听到这个孙恒都愣住了,傻眼道:“苍霞县与胡人交界,县内宗贼勾结外族。光县令就被杀了三个,职务已经空缺两个月,凡是被调任到那里的官员,宁可降职也不去。派他去那里做县令,不是摆明要害死他的意思吗?”
“直接派他去,自然不行。”
谈及于此,孙司徒胸有成竹道:“他现在已经把自己拔得这么高了,民意也必定沸腾。到时候,只需要随意一激,他一定骑虎难下。自己,就把自己送到了苍霞。”
“可他万一没死,甚至还把苍霞治理好了…何如?”虽然这基本上没有可能,但孙恒还是有些担忧。
听到这个,孙司徒老沧却得体的五官,第一次的露出了阴刻的笑意:“我常常教导尔等,凡是最怕那四个字。”
孙恒木然道:“事在人为……”
第37章 大虞第一剑
魏翊渊并未告辞孙司徒,就要离开府邸。
就在快要上马车的时候,孙谦连忙追了出来。
“慢。”
魏翊渊没有上车,而是面对快步跑来的孙谦,等待对方。
赶到后,孙谦连忙作揖行礼:“殿下请宽恕,我父他……”
“无需多礼。”魏翊渊抬起手,笑了笑说道,“司徒心情能够理解,这宋氏解元,确实是醉酒耍了酒疯。”
耍酒疯。
听到这三个字,孙谦察觉到了一丝的微妙。
何种情况下,才会说耍酒疯这几个字?
一般是犯了过错,说错了话,给人开脱时,才会说他神志不清,酒后胡言,敬请宽恕。
可那宋时安,是醉了吗?
不是打心底狂吗。
“今日实在是抱歉,怠慢了殿下。”孙谦作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让此宴席,不欢而散。”
“无妨,今日是来为司徒贺诞辰的。本王人已来,心意已到。而又看到孙司徒龙马精神,身体安康,心甚慰也。”
魏翊渊一番客套过后,又打趣的问道:“那孙小姐婚事,众亚元间,可有人选?”
“原本就是为这事,可今日一闹…怕不是要耽搁了。”孙谦尴尬道。
“哈哈,让司徒大人勿怒,切莫与此等小辈计较。”魏翊渊道。
“遵命,在下会转达给父亲的。”孙谦认真道。
“那本王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恭送中平王殿下。”
在对方提出离开后,孙谦再一次的行礼。
一直到上了王驾,逐渐远去后,他才抬起头来。
眉头,缓缓皱起。
不对。
中平王对我的态度为何不甚‘热情’?
刚见面的时候,可是直接用了‘引领京都士子’这样一个很重的说法。
意味认可了自己年轻一代领袖的身份。
来自于皇子的话,能够是轻飘飘的吗?
可现在,我单独找他,却无任何的评价,认可,叮嘱。
这中平王是要……
坐在王驾上,魏翊渊闭目养神。
“殿下,那人好像是宋氏的解元。”
这时,身旁骑马的卫士对着马车车窗边上,小声的说道。
缓缓的,魏翊渊揭开了车帘。
在路边,那位放浪形骸的解元,东倒西歪的走着,哪怕是‘皇子车驾出行,百姓叩首,官员行礼’这种须严厉遵守的礼法,他似乎都没当一会儿事。
“殿下,要呵责吗?”随行的御林骑兵问道。
“没看到解元是喝醉了吗?”
魏翊渊冷淡回应一句后,放下了车帘。
王驾远行。
而宋时安的醉意,也在瞬间消匿,表情重归敏锐冷静。
停下脚步,他回首司徒府的方位,心意决绝。
草你妈,我直接跟你爆了。
………
中平王车驾到了晋王府,在下了车后,他便快步进了府里。
“晋王在哪?”魏翊渊问。
“回殿下,在书房,奴婢这就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