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第775节
刘远转了一圈,把战士们一一问候了一番,又回山洞看望了一下熟睡中的赞蒙赛玛噶,亲亲自己的宝贝女儿小刘雪,然后借口巡视,就到第三防线,也就是那防守的地方。
“将军,你怎么来了?”这时负责警戒的是关勇,看到刘远来,有点奇怪说。
刘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然后径直往山下走。
“将军,你要去哪里?”看到刘远的行为有些异常,关勇连忙问道。
“去和吐蕃人谈判一下。”
“不能,这太危险了”关勇急得大声叫道:“他们会杀了你或直接把你扣押的,将军,你回来,属下替你去。”
刘远突然回过头,大声吼道:“在场的都有,立正!”
一声令下,在场的将士,包括关勇在内,一个个站得笔直,这是他们平常一直都有练的,非常熟悉。
“站军姿,站二刻钟,哪个不站的,永远开除出扬威军。”刘远一脸正色地吼道。
“将军!”
“住口,不能说话”刘远厉声地说:“站军姿,没听到的吗?再有人说话,马上开除。”
扬威军在刘远的训练下,令行禁止,看到刘远发话了,一个个都不敢再说话,只好按刘远的吩咐站得笔直,如一支标杆一样站得笔直。
刘远看了众将士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径直向山下跑去:他要找吐蕃的将军进行谈判。
再这样下去,早晚都是一个死,现在扬威军的处境太危险了,刘远决定,一个人单刀赴会,和对方的首领联系上,准备开展一场有关扬威军命运的交谈,再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是个死,还不如拼一把,主动求变,看看能不能说服对方首领。
也许一去不回、也许丢了性命、也有可能是当场被抓获,捉拿刘远回去领赏,但是,刘远没得选择。
老婆要肉、女儿要奶、麾下的兄弟也急需药品和补给,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将军,刘远需要把这些事都扛起来,这就是爱,这就是责任。
再说,刘远也做了必要的准备。
第705章 孤身犯险
“将军”
等荒狼、血刀等一众将士赶到时,刘远已经走到山脚,被吐蕃士兵团团围住,就是冲下去救援,时间上都来不及,一众将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将军,深入虎穴,荒狼和血刀咬着牙,瞪大眼睛,他们暗暗做好了打算:如果刘远遭受到什么不测,那就是他们两个私卫失职,那么两人将会用性命和热血捍卫自己的荣誉和骄傲。
一众将士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他们知道吐蕃人凶狠和暴戾,刘远此行,无疑是自投罗网,可是他们更清楚,刘远此行的是为了麾下一众将士的生命,拼一把,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刘远手里到底有什么筹码,只能寄望,他们的将军能创造奇迹。
因为刘远从不乏创造奇迹。
“将军这是赴鸿门宴啊。”候军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说,众人闻言都是一片沉默。
鸿门宴,指在公元前206年于秦朝都城咸阳郊外的鸿门(今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新丰镇鸿门堡村)举行的一次宴会,参与者包括当时两支抗秦军的领袖项羽及刘邦。这次宴会在秦末农民战争及楚汉战争皆发生重要影响,被认为间接促成项羽败亡以及刘邦成功建立汉朝。后人也常用“鸿门宴”一词比喻不怀好意的宴会。
身赴鸿门,心怀死志。绝缝求生,冷暧自知。
“站住,举起手来。”
“你是什么人,快说。”
“好大胆,我们不去抓人,你倒好,自已送上门了。”
刘远的怪异举动,一早就引起发吐蕃士兵的注意,还没有走到那防御工事,就有二十多人提刀举矛对准刘远,防止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看着一众吐蕃士兵一脸的警惕的样子,刘远反而笑了,在大唐军队眼中的悍不畏死的吐蕃军,在刘远眼中,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带头的正是扎拉,他看到刘远一个人被自己的手下重重包围,竟然还有心思在笑,还是嘲讽的笑,他的自尊心受到挑战,一下子就怒了,把弯刀架在刘远的脖子上,一脸凶狠地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再笑就把你的脑袋割下。”
“说,你是什么人?”扎拉一旁的什长也大声质问道。
刘远淡然地说:“告诉你们将军,就说他最想要的人来了,就说有事和他商量。”
扎拉曾长年在边境活动,别人听不懂他到听得明白,不由眉毛一扬,不客气地说:“我们千户长不是你想见就见的,你叫什么名字?说,我好禀报千户长大人,他同意了,你才有机会见他。”
“他看到就知道了。”刘远断然说道:“你告诉他,不见他肯定后悔。”
看到刘远坚持不肯说,再看到刘远气宇不凡,扎拉犹豫了一下,吩咐手下看管紧刘远,然后一个人去向阿波·色禀报。
不到一刻钟,百户长扎拉就回来了,看了刘远一眼,然后大声说:“我们千户长同意见你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得先搜身,防止携带武器对千户长不利。”说完,对二个心腹说:“给我搜!”
两个吐蕃士兵上前搜查,刘远也很配合,等铠甲被解除,弯刀被拿走后,刘远这才获准前去对面山帅蓬见敌方的最高首领:千户长阿波·色。
那是用牛皮和粗布搭腔起一个大帐蓬,刘远一进帅蓬,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那股热气,一下子就替刘远驱散了不少寒气,而这股热气里,还有一股让人垂涎三尺欲滴的肉香,一打量帐蓬的里的环境,刘远心里暗骂一句:尼玛,这才人过的日子。
帐蓬内架起了一大堆火,火烧得旺旺的,也把帐蓬烘得暧暧的,外面冰天雪地,帐蓬内却温暧如春,仿佛是一道帘门了隔开两个世界一般,而在火堆的上面,还叉着一只肥羊在烤,烤成了金黄色,在火的烧烤下,油花四溅,散发一阵阵诱人的肉香,已经很久没吃过热食、很久没吃过烤羊腿的刘远,一闻都想流口水,而最上面的位置,还摆了一个小案几,上面摆着几件点头,还烫了一壶美酒。
狗日的,自己和麾下的将士在上面饿了啃硬得像石头的干粮、渴了抓几把雪放进嘴里,而吐蕃军在这里吃香喝辣,刘远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公平的感觉。
这个阿波·色太会享受了,不过,这样也好,刘远的目光中又多了二分把握:越来爱惜自己、越会享受的人就越好攻破,最怕就是遇到那种古板、油盐不进的“臭石头”。
一看到刘远进来,阿波·色眼前一亮,那双眼睛,犹如猎人盯着猎物眼睛一般盯着刘远,然后哈哈一笑,得意地说:“果然是你,哈哈哈。”
对大唐重要将领、人物,吐蕃都收集了其情报,包括画像,对刘远这个引起吐蕃内乱的家伙,那情报肯定不会少的,阿波·色自然也见过刘远的画像,当刘远一进门,他马上就认出了。
能不兴奋吗?刘远价值黄金一百斤,还有封万户候,奖十名美女,现在还主动一个人送上门,阿波·色的眼里都出现了异样的光芒,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功名利禄唾手可得啊。
阿波·色一开口,刘远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的,不过毫不畏惧,径直到火堆旁坐下,自来熟一般,也不怕热,伸手一撕,硬生生撕下一条烤羊腿,马上大口大口啃了起来,啃得那一嘴是油。
“大……大胆,竟敢抢我们千户长的肥羊。”那个负责烤羊的士兵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暴怒了起来。
“停手,把肉放下”帐里的亲卫也提刀举枪,一下子对准了刘远,只要阿波·色千户长一声令下,就把刘远乱枪捅死、乱刀分尸体。
香!太香了。
几天没吃过热食,现在一下子有一整条烤得喷香的烤羊腿,刘远吃得相当奔放,面对那些刀矛,浑然不惧,扭头对阿波·色说:“千户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不就一条羊腿吗?还舍不得?好,就当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