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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 第114节

  方夫人神色黯然也不记得要敬酒便要起身离开,楚留情出声喊住,“夫人,我来你敬你一杯,你的坚韧睿智、温柔贤惠让我佩服,你的娴静如花,俏美如霞让我爱慕,也只有那飞花、残月才有这一份恬淡与雅致”

  方夫人嫣然一笑,“赵公子你是在想我示爱吗?”,一个来撩起她心中的忧伤,另外一个又来贴心安抚,倒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个女子真让人捉摸不透,一会怒一会喜,本以为会勃然大怒岂知她却嫣然一笑。

  楚留情认真道:“是的,夫人难道不嫌我无礼?将我轰出去”

  方夫人什么话也没说,将酒饮完,美目朝楚留情看来,淡淡说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楚公子你却如何来撼动我清池涟漪”。

  楚留情猛的站了起来,控制不住自己,激动道:“夫人你是说,可以接受我的追求”。

  同桌五人对这切身问题甚为关注,目光同时集中在方夫人身上。

  大厅上的人察觉到这边气氛的变化,纷纷竖起耳朵希望能听见一二,可惜几人讲话声音并不大,大厅喧哗嘈杂,却一句也听不到,只能从几人神情判断。

  方夫人目光蔼然淡定,神态波澜不惊,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在期待她这个敏感的答案,“我没这么说,不过楚公子你不怕断手断脚倒可以试一试”,一脸和颜悦色,却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楚留情得意笑了起来,又不是没被打过,主要是亏不亏的问题,若是博取这方夫人的芳心,那一切就都赚回来了。

  这方夫人想借在座几人之口传达她有招夫的意思吗?若不然又怎会说出异于往常,这般随便的口吻。

  易寒用大胆的眼神盯着方夫人,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说道:“夫人,难道你已经有了招夫的念头”。

  方夫人怒瞪了他一眼:“先生,你太放肆了”,却没有否认,又怒又恼的美态,顿时将大厅男子的魂给勾走了。

  易寒看见她瞪眼的动人美态,心荡魂摇,讪笑道:“夫人若有招夫的念头,莫要忘了通知我,我随即拍马赶倒”。

  方夫人为之气结,这两人却是属于那种给上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丝毫不惧怕她,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付,不予理睬,打算离开。

  柔儿却道:“娘亲,你还未给人家介绍呢?”

  易寒佯装惊讶,猛的站了起来,惊呼道:“好乖巧,好漂亮的女孩,方夫人这便是你的千金”。

  方夫人却被他夸张的表情搞得好气又好笑,冷冷盯着他,看他要搞出什么把戏来。

  柔儿甜甜一笑,竟主动走到易寒身边,用好奇的表情看着他,“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像叔叔这般和蔼可亲的人”。

  “哎呀,那我们真是相见恨晚啊,要不我收你做干女儿吧”。

  方夫人还未应允,柔儿却甜甜喊道:“干爹”。

  易寒将柔儿抱着起来,溺爱道:“干女儿”。

  方夫人便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她面前演戏,直到易寒怀中的柔儿弱弱的朝她看去。

  方夫人明白,两人是想让自己正式承认他们这份关系,心中有些不忍,柔声道:“好吧”。

  柔儿喜道:“谢谢娘亲”。

  易寒笑道:“方夫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番变化,楚留情知道内情微微一笑,却看的于林两人莫名其妙,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方夫人一会怒一会喜,这易寒,楚留情又大胆无礼,最后峰回路转又搞出认干女儿的闹剧。

  方夫人道:“易先生,请别跟我扯一块,柔儿喜欢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依着她”。

  一直冷漠不语的雄霸也开口了,淡淡道:“多一个不多,要不把我也给认了吧”。

  易寒皱眉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你整天崩着脸,一点也不可爱”。

  “什么,我堂堂方家少爷,你竟看不起我,跟你说,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我娘,认不认”,雄霸却是威胁起来。

  易寒朝方夫人看去,笑道:“夫人,你怎么说,我可不想把你两个宝贝都抢过来,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方夫人未答,雄霸抢先一步怒道:“你这小子,尽说些屁话,堂堂大男子却要征求一个女人的意见,你有没有点男子气概”,话刚出口却知道糟了,果不其然,方夫人冷冷瞪了他一眼,吓的雄霸背脊发凉,弱弱道:“就算大男人也要听娘你的,娘你却是管着大男人的巾帼女豪杰”。

  方夫人不假于颜色,冷道:“回去书房抄写一百遍《道德经》”。

  雄霸顿时咂舌,一脸愁色,“一百遍是不是多了点,万事好商量,一遍如何”。

  “二……”,方夫人百字还未出口,雄霸连忙捂住耳朵,“我什么也没听见,我现在就去写”。

  易寒怀中的柔儿咯咯笑了起来,雄霸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着两个始作俑者。

  易寒笑道:“夫人你教育孩子的方式却是不妥,孔老夫人说过,‘因材施教’,夫人你却用同样的方式去教导自己的孩子”。

  方夫人不悦道:“我怎么教孩子不用你管”。

  “嗳,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现在也是我的孩子,是你我的孩子,夫人怎么说与我无关”。

  突闻此话,方夫人顿时耳根一红,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大厅一片轰然,却是傅作艺与李谓之见身为主人的方夫人久去未回,寻了出来。

第七十三节 雄辩

  李谓之与傅作艺径直朝方夫人所在的方向走来,大厅之上只有她一个女子,极为好认,路经席桌,宾客纷纷朝两人行礼寒暄,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两人均用一个“好”字来回应,没有丝毫逗留。

  方夫人久去未归,贵宾席均是一些身份敏感的人物,自恃身份,没有方夫人这个主人在场牵针引线,气氛极为压抑。

  李谓之三年前从湖广一带调任到江苏任总督,三年来却只与方家有些交情,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好好与这些地方家族势力相熟一番,当众提出了一个赋税与商业发展的问题,余者似乎不给他面子,反应冷淡,全场只有傅老先生附和,这枢密副使赵大人本来也有心缓和气氛,奈何他是一名武将,干脆闭口不言,免得贻笑大方。

  两人走进,李谓之道:“方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啊,你盛情款待众宾客,却也不能冷落了我们”。

  方夫人笑道:“李大人,实在抱歉,我立即随你过去”。

  傅作艺却看见了易寒,喜道:“易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也随老夫到里面叙叙旧吧”,前些日子,一画道高手前去拜访于他,他一时欣喜就将易寒的画作拿了出来,那人一见画便大吃一惊,赞道:“此画令人惊艳”,众多名家他是认识,这画风他却从来没见过,问是何人所画,傅作艺说出易寒之名,那画道高手却称不认识,再闻易寒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更是大吃一惊,不吝赞美天纵之才。

  此后,傅作艺屡次想再见这易寒一面,奈何却不知此子住处,无处寻访,今日偶遇,却是欣喜万分,他生平有二好,一好是画,二好是音,喜悦之情显形于表,出声邀请,也忘了自己并不是主人。

  于杰与林木森身为晚上后辈,起身朝两位大人行礼,楚留情虽没有像两人这般正式,却也淡淡行晚生之礼,傅作艺只是微笑应了一声,却将眼光放在易寒身上,眼神就像看到一块美玉那般烁烁明亮。

  易寒心中担心玄观一个女子在里面吃亏,早就打算进去,也就顺水推舟道:“承蒙傅老先生看的起,我又怎么能拒绝呢”,却大胆的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大厅中上百只眼睛顿时露出惊讶的眼神,此子何人竟与傅作艺平辈相交,或是他根本不懂礼数,易寒却有自己的打算,贵宾席坐着均是一些大人物,若是以晚生后辈的身份入内,难免处处受阻,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何不借傅作艺的身份地位抬高自己。

  傅作艺前行几步,热情的挽住易寒双手,哈哈笑道:“太痛快了,你若不嫌弃的话可以称呼我为傅兄,畅聊起来才不会那么别扭”,傅作艺哪管别人瞠目结舌,却只顾自己畅怀即可。

  李谓之脸上有些尴尬,他官职虽比傅作艺要高,可是依辈分而言,傅作艺却还是他的长辈,眼下他与一个晚上后辈称兄道弟,却置自己一个万分尴尬的位置,却也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这个易姓公子。

  易寒本来只是想利用一些这傅作艺的身份,哪知他竟如此爽快,心中对他有好感,却也毫不客气,傅兄二字毫不扭捏的喊了出来。

  方夫人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笑道:“易先生乃玄观的先生,是我疏忽,忙的稀里糊涂却忘了将易先生请入贵宾席”。

  此话一出,李谓之脸色才有一丝温和,师者为尊,李家奇女李玄观的先生,这分量更重,此人虽年纪轻轻必有其过人之才,我若称他为先生也不算有失颜面。

  傅作艺呵呵笑道:“凭易先生的才学绝对够格”。

  傅作艺如此不吝赞美,易寒瞬间身份地位突增,将在场的年经公子远远抛在脑后,同桌楚留情三人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却不便插嘴。

  方夫人吩咐管家将柔儿带走,领着几人进入贵宾席。

  席位分左右两排,正中却没有设主人席,对于在座众人敏感的身份地位,方夫人这种布置却巧妙的很,表示没有轻重之分,主客之嫌。

  左席之上留有一个空位,却是方夫人的位子,次席坐着玄观,傅樱柠坐在第三席位,中间两个空位,依次便是赵节,林知世等人。

  右席之上,西王府的小王爷与他身边的女子,一个五旬长须老者,韩若南,云白等人。

  主人到来,众人停止交谈,望来,见易寒与傅作艺并排而行,一瞬之后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齐聚在易寒身上,此子何人,看其雍容雅步,仪表不凡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下居然毫不怯场,莫不成便是甚少外出,北王府的小王爷颜煜祺。

  易寒朝玄观望去,却见她似一潭幽静的湖水,脸上毫无表情并没有在看她。

  小王爷颜觅风见身边佳人身子轻轻颤抖,低声问道:“雪儿,你怎么了”。

  对于颜觅风的热情关心,那女子的淡淡应了一句:“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颜觅风俊美的脸上一丝着急,“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你知道,自七年之前我见了你之后,就再也忘记不了你,我就坚信你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你屡次拒绝我,没办法我才这央求父王向你父亲提亲,你父亲答应了,你也答应了”。

  若是旁人听见定会大吃一惊,身份尊贵的小王爷竟如此软言细语对一个姿色一般的女子说出这种话。

  女子不答神情淡定,眼神却带着冷芒直视对面的玄观,玄观似乎感觉到了,抬头淡淡看去,却依然一脸沉静安然。

  颜觅风整个心神都在女子身上,并没有注意其他,又低声道:“你说你想游历一番再行完婚,我应了,本来这一次我并不想来,你说来金陵,我也应了,为何在我身边你老是闷闷不乐,怎么这么吝啬你的笑颜,你可知道你的笑容有多美,每一次见到我的心都在颤抖”,说到最后颜觅风一脸深情,可女子却没有看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玄观。

  颜觅风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看见对面的玄观,淡淡道:“就算是玄观,在我心中也不及你的万一”。

  女子突然转头望他,问道:“真的不及万一吗?”

  颜觅风稍微犹豫道:“在我心中,不及你的万一”。

  女子又问:“那在别人心中呢?”

  颜觅风不知如何回答,思索一番,道:“别人的想法我又如何能知”。

  女子娴雅一笑,微微露出洁白的贝齿,颜觅风眼睛旋即一亮,顿时看呆了,“你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也知道,从她出现,所有男子的眼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颜觅风应道:“那是你没露出真容颜,若不然定能平分秋色”。

  女子淡道:“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什么不及万一,我让你多说些甜言蜜语给我听,你练习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生拗,一点都不动听”。

  颜觅风愁眉苦脸,依他的身份,从小到大只有一招手便有一大群女子涌上来,那用的着说什么甜言蜜语,偏偏自己喜欢的这女子爱听这些,他吩咐手下,生搬硬套记下了一些,像背诗词一样记在脑中,每次对她说起总是弄巧成拙,父王还因为此事大骂了他一顿,他样样都好,也不好色,偏偏这个女子是他的克星。

  女子突然朝身侧那五旬长须老者望去,问道:“伍先生,你多才多学,我想请教一下”。

  那伍先生微笑道:“小姐但问无妨”。

  女子问道:“女子都是长的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为何玄观美,我却不美呢?”

  这是一个怪异的问题,伍先生一愣,思索一番之后才道:“女子美与不美在于约定俗成的个人想法,就像一幅好画,人人都说好,它便是一幅好画,我心中认为玄观小姐乃天下绝色,认为小姐乃蒲柳之姿,别人也是这般认为”。

  女子笑道:“我却看不出玄观那里美了”。

  伍先生笑道:“我还有一说,让小姐心服口服,玄观小姐之美在于她的睿智多才,她的傲而不骄,还有眼前这份容纳百川的胸襟和波涛不惊的淡然,便是有一个女子有她那般精美如云的姿容,却也难有她那份气质。

  女子淡道:“先生此言差矣”。

  哦,伍先生不以为然道:“小姐有何高见”,语气轻淡,丝毫不因为她是小王爷身边的女伴而卑微。

  女子道:“依先生之言,若一个普通女子没有玄观小姐那般慑人心魄的魅力,睿智高雅的气质,那她便不美了,依我看一个女子无论长相多么丑陋,言行举止多么粗鲁,只有甘于付出和奉献,她便是美,请问先生,似那街井中的民妇,劳碌一生,相夫教子她美是不美”。

  “这……”伍先生支吾一声却答不出来,女子又道:“再问先生,一个母亲家中无米可炊,为免孩子饿肚,舍弃尊严上街乞讨,尽管她衣衫褴褛,满脸皱纹,一举一动更没有先生所说的气质,先生说她没是不美”。

  伍先生道:“小姐,我们论的是容貌,你却扯到……”。

  女子笑道:“先生想要狡辩”,那伍先生一张白脸顿时唰的红了一大片。

  女子又道:“人人都说好,未必是好,男子都是这般俗气,想不到连先生乃是前翰林侍读学士也不例外”。

  伍先生不再辩驳,想不到这女子竟如此不简单,敬道:“小姐雄辩高才”。

  女子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笑道:“那先生认为我美是不美”。

  伍先生看着她那张平庸的脸,违心道:“小姐美”。

  女子嫣然笑道:“先生,似我这般多口舌的女子,乃是犯了四德中的妇言,古人云:‘利口覆家邦’,先生怎么会说我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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