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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 第120节

  清晨,雁门关驻兵大营。

  林毅岳亲自部署明山援军准备出发,昨夜战报来传他便连夜起床,集合部队,幸好庄元帅早就在明山附近布有一支援军,否则后果他不敢想象。

  这时传信兵冲了进来,悲戚道:“元帅,明山失守了”。

  林毅岳神情呆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明山失守了?”。

  待见那士兵点头,林毅岳脸无表情,“苏欣英援军呢?”。

  那士兵眼泪噙着眼泪,哽咽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林毅岳淡淡问道:“莫沉熙呢?有没有人回来?”。

  那士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道:“全没了,明山驻卫军,苏将军援军一万五千人,均全军覆没,无一幸免,明山已经落入西夏军手中”。

  林毅岳深呼着气,踉跄后退几步,抬起颤抖的手,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道:“五品以上将军随我到大厅论事”。

  议事大厅寂静的可怕,良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林毅岳朗声道:“请诸位将军压抑心中的悲伤,这笔账我们迟早要跟西夏人算,眼下军情紧迫,招诸位来此,乃是商讨对策”。

  话出口,大厅依然保持安静,林毅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怒道:“你们一个个哑巴了吗?周捷你来说”。

  周捷出列,“元帅,明山失守,峭山危矣,需迅速派大兵增援,与西夏军决一死战”。

  林毅岳反问道:“我们镇西军只有十万兵马,昨夜明山一役,已损失二万七千人,而西夏却至少能召集二十万的兵马,你说若是与西夏军在峭山拼光了,用什么来守雁门关”。

  又有一名将领出列道:“将军,我们放弃峭山吧”。

  林毅岳又问,“明、峭两山乃雁门关之屏障,明山已失,若峭山再失,雁门关便门户大开,西夏军便可长驱直入逼到城下,眼下秋收之际,城内粮草不足,西夏军只需断我军粮道,便可将我们活活困死。”

  林毅岳说完,众人愁眉苦脸,真是守也不行不守也不行,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军师出列道:“将军,眼下只有派人求助于西王府与义郡王,让他们出兵救援,峭山这边尽量不与敌军正面对决,利用地形拖延时间”。

  林毅岳点了点头,“此策可行”,突然又摇头道:“义郡王也许肯出兵,但他最多也只能援兵一万,这西王爷早些时候庄元帅向他借粮都不可,如何肯出兵”。

  一个五十多岁留着长须的男子出列道:“雁门关一破,西夏军入侵中原,西王府首当其冲,就由末将前去西王府向他诉说其中厉害关系”,此人姓秦名彗,官封军师中郎将,乃足智多谋之士。

  周捷道:“将军,要不要将西夏来犯的消息告之朝廷那边,让他们派兵来援”。

  林毅岳冷笑一声,“镇北军远在庸关,镇南军远在南边,他们身上的守边重任一点也不比我们轻,难道让他们千里迢迢抽兵来援吗?你让皇上派兵,难道派他守卫皇城的禁卫军吗?”

  周捷道:“元帅,你忘了还有枢密院掌管的十三省的地方军”。

  林毅岳冷冷道:“我们镇西军都是需练兵三年才能上战场,那些地方军除了镇镇暴乱还管点用,若拉到这边疆战场上,保证一个个吓的腿软,连刀都拿不稳,难堪大用,就算搬过来也是西夏军屠戮的对象而已,我可不想来一群废物吃光我们的存粮”。

  众人不语,林毅岳退席离去,回到房间里一个人愣愣发呆,一个下午水米未沾,喃喃道:“庄元帅,你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毅岳却有负你所托,你刚一离去,西夏军就来犯,我军便大败,若不是我肩负守疆重任,早就以死谢罪,毅岳无能啊”。

  雁门关前途未卜,华夏大地前途未卜啊,何人能扭转乾坤?却不是他林毅岳!

第八十四节 一波三折

  再说这边,伍子序询问易寒之师,希望借此试探他的真实身份。

  易寒自然猜想不到别人居然把他误认为寒王这样荒唐,“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若说他的老师是谁,便是那一卷卷记在前人智慧的书籍,天下睿士皆为他师。

  易寒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吟道:“薪火相传三千年,前人拙笔竖丰碑,小斋犹存万卷楼,儒玄礼乐众离说,绝世聪明岂复痴,天下睿士皆我师”

  傅作艺带头赞道:“好一句儒玄礼乐众离说,好一句天下睿士皆我师,易先生真不愧为博学多才之士,试问天下间何人不是受前人谆谆教诲,开智集韵,先生藏书万卷,师者万人也”。

  玄观与宁雪同时朝他看来,早知道他博学多才了,在座不乏高才之人,若没有绝对的自信,在这里卖弄才学无疑是自揭短弊,两女的风头一下子就被他抢去,众人的目光纷纷转移到易寒身上,两人心中却暗暗欣慰,夫尊妻卑,便是自己如何须眉也比不上他艳人耳目。

  伍子序心中暗忖,“这寒王看起来还有几分才学”,不过没有试出对方身份却不甘心,笑道:“易先生说的确实有理,却不知道何人教先生读书写字,该不会也是小斋里的万卷书吧”。

  易寒笑道:“伍先生说的可是在下的启蒙恩师”。

  伍子序见绕了半天终于讲到点子上了,大声道:“正是!”

  就在这时,方夫人低声在玄观旁边耳语几句,只见玄观淡淡点头,两人起身,方夫人向在坐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挽着玄观的手离席,众人一脸狐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易寒心里偷笑,还能有啥事,酒喝多了,尿急呗。

  众人望着两女离去的背影,伍子序却一直盯着易寒,等待着他的回答,见他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出声提醒道:“易先生,在下很想知道先生的启蒙恩师”。

  易寒莞尔一笑,这老头子三番五次屡屡要试探他的身份不知是何用意,我无权无兵用的着这么关心吗?思索一番之后淡道:“若要说我的启蒙恩师,便是家爷”。

  在座众人暗暗心惊,易寒若是寒王,这个启蒙恩师的分量可是重如泰山,先皇之父明哲皇,明哲皇素爱诗词歌赋,在寒王六岁时便驾崩,难道寒王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在座诸人噤若寒蝉,明哲皇的名讳可是他们不能提起的,傅作艺却是有心结识,笑道:“敢问易先生令高尊的名讳,作艺很想登门拜访一番”。

  众人又是一愣,他们都是因为傅作艺对易寒有异常情的热络,才将对方误认为寒王,傅作艺此话无疑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若易寒真是寒王,他绝对不敢这么问,既然对方不是寒王,对于他的身份也就不感兴趣。

  伍子序兴致索然,大感无趣,也不打算追问了,余者看着易寒的眼神也没有似刚刚那般尊重,想起刚刚对他恭维奉承,便觉荒唐,以自己的身份居然对一个晚生后辈如此卑屈。

  易寒笑道:“家爷乃是一山村老叟,不值得傅先生如此尊崇”。

  “嗳,能教的易先生……”,傅作艺话还没说完,便被伍子序冷冷打断,“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也不想知道”,伍子序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所以语气并不是那么友善。

  易寒依然一副笑脸,傅作艺却皱起眉头,宁雪却笑道:“你说来吧,我也想见见易爷爷”,众人好奇望向宁雪,此女怎么叫的如此亲热,一个山村老叟尊称一句老先生已经谬赞了。

  易寒莞尔一笑,看着宁雪似在只对她一人讲话,“家爷易天涯”。

  易天涯三字刚出口,便见宁雪饱含柔情的眸子顿起惊讶,旋即却透露出我被你骗的好苦的幽怨,美目变的凄迷起来。

  易天涯三个字虽轻,却大厅之内激荡着久久不散,全场鸦雀无声,不时传来被子落桌的叮咚声,几人因这三个字而失礼,酒杯离手恍若未觉,此时此景,易天涯却不知道要比寒王分量重上多少,他虽归隐田林,手下部属爱将遍布天下,或依然在职,或沉寂市井之中,或被各方势力拉拢,但所有人都知道,依易天涯的威望,天下大乱,他只需登高一呼,他以前的部属便会一涌而至,图谋大业什么最重要,忠心耿耿的将才。

  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却是假作镇定或饮酒或低声与身边之人畅谈,大多人避免直视易寒,易天涯之孙这个身份太敏感了,不知道比寒王敏感多少倍,寒王只是一个空有爵位并无实权的贵族,易天涯乃是一代名将,弹指间便可驱动千军万马的人物,与他相比在座的各大家族却只是小人物。

  伍子序猛的站了起来,一脸严肃问道:“可是名将易老将军”。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易寒漫不经心的倒了杯酒,饮下,他非常不喜欢借着老头子的身份抬高自己,众人这番举动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名将也是人,也是时势造英雄,却不知道众人看重的是易天涯的影响力而不是看重他的名将之才,更不是看重易寒这个继承前人余荫的年轻人。

  易寒淡淡道:“他以前是当过元帅,是不是名将我就不知道了”。

  易寒这么说,众人心里已经有数,国内能称为元帅的才几人,归隐田林的便只有易天涯一人,只是此子为何言语之中不以为意,似乎对易天涯还有些不敬,若说假冒的也是绝无可能。

  傅作艺哈哈笑道:“果然是将门虎子,易元帅我有幸见上几面,却一直没有机会聊过,却希望易先生替我代为引见”,此话说得倒也合理,易天涯为人冷漠不爱多言,便是三公要见他也是看他心情好坏,傅作艺一个三品侍郎官阶却还不如他下属将领,岂能与他同起同坐,傅作艺此举却不是为了亲近易天涯,只不过喜欢易寒,希望助他抬高身价。

  众人寒暄而谈,话题不离易天涯,刚刚一直一头雾水的院枢密副使赵节也是爱屋及乌,对易寒异常热络,他一生最敬重那些为国征战沙场的将军,易元帅教导出来的孙子绝对也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话题谈着谈着便谈到了边关,诸人好像特意不去提及易天涯当年一败,伍子序问道:“易先生,你乃易元帅之孙,定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你对雁门关有什么看法”。

  易寒一脸严峻道:“危矣!”

  众人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认为他说出这般骇人听闻的见解乃是哗众取宠,雁门关有庄元帅坐镇,又有明山、陡山两道险要屏障,可以说固若金汤,十年来城关不曾破过,甚至他们认为庸关破,雁门关也不可能破,毕竟庸关所面对的是北敖、安卑两国。

  众人的纷纷朝他看起,想知道这个易寒是真有才学还是草包一个。

  易寒端正坐姿,如山稳坐,脸上笑容却慢慢收了起来,变得特别严肃,众人暗忖此子瞬间气质变化竟如此之大,张弛有度却也不能小看。

  “战常安,久而不知危矣,习以为常,积淤而不得知也”,十年来雁门关没有战事,庄元帅镇守雁门关,西夏军不敢来犯,只要把守明、峭二山两处屏障,西夏大军便无法长驱直入进攻雁门关”,众人点了点头,这番话跟他们想的一样。

  易寒突然压低声音道:“大家别忘记了,二十年前,雁门关如何被攻破,当年西夏军便是趁我们临时换将之际,骤然发动进攻,当时明、陡二山依然重兵把守,依然是雁门关的两道屏障,可结果如何,西夏军趁我军援军未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峭山,峭山一失,明山危机重重,我军迅速派兵支援,双方在明山东面展开一场大战,一日之后,我军虽在正面战场战胜敌军,可明山因为救援不及,兵力悬殊在西夏军的猛攻之下失守了,至此两山失守,西夏军进可攻退可守,雁门关岌岌可危自保不及,我军再妄图夺回两山却已经是痴人说梦了,后来的事我就不多讲了,雁门关被围一个半月,终于城中无粮,挖草根而食,众多将士活活饿死,雁城尸横遍野,将士无力守城终于被破城”。

  易寒此番话说了出来,在场之人无不被惊出一身冷汗,好像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气氛顿时压抑起来的,如此说来雁门关真是危矣,想想当年可是足足有十五万守军,而如今却只不过十万人,安逸太久,人人都把往事给忘记了。

  赵节问道:“若是照你这么说,为何十年来西夏军不进攻雁门关呢?易先生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易寒道:“激水之疾,至于飘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是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弓弩,节如发机”,赵大人,你想一想二十年前西夏大军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发动进攻,乃是因为西夏十年无战火,休养生息,兵马强盛,粮草充沛,潜伏已久,此为机势也,同样近十年来西夏国休养生息,国力逐渐强盛,再观我国,三面临敌,每年光要养活这五十万的边关守军却要费上多少人力财力,近年来苛捐杂税,国库空虚可见一斑,我敢大胆估计,秋收之际便是西夏军侵犯雁门关之时,或许此刻雁门关已经战火纷飞”。

  最后一句话无疑在众人暗起涟漪的心湖中扔下一颗大石,如此妄言却是惊天动地,关乎国之安危。

  李谓之喝道:“易先生,此乃国之大事,却不可妄下断言啊,你可知谣言一起,国内必将人心惶惶,后果不堪设想”。

  易寒一脸失落,他也不希望这个结果,可是以他通今博古的军事才学,一切合情合理,倘若边关战火烧焚,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而自己却在千里之外饮酒与一帮文士畅聊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岂不妄为热血男儿,神情黯然,起身抱拳道:“诸位慢聊,我先离席”。

  众人见易寒突然兴致索然,一脸讶异,虽觉得他话有道理,但如此大事一旦发生,他们岂能不知,心中虽有担忧,事情还未发生却也不去做杞人忧天的事。

  赵节望着易寒落寞的背影,心中暗赞,有这份忧国忧民的情操,便没有辱没了易天涯这三个字,此子他日必是良才。

第八十五节 知心

  方府上下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周围传来的笑声让他感觉无比压抑,胸口有一股闷气无法发泄,不知觉的脚上加快步伐,只想寻一处无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芳草拂摆,柳垂桥栏,花欹近岸,金缸影里,玉斗光中,落叶清波,翦秋水之黛色,涟漪吹花,冷艳何人来赏。

  易寒屹立水榭之中,看着周围美景却无心欣赏,他希望一个静,这里能给他安静,他希望一个雅,这里能给他雅,他要透气,这里繁香满满,清风拂衫。

  一缕南风突然吹来,带着湿润的清凉,一脉嫣兰的幽香落在心头,似曾经一般只是一瞬,便无法捕捉,这种奇妙的感觉正与印在记忆深处的清晰慢慢重叠,易寒猛一回头,宁雪,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易寒身后,端庄而碧落,嘴边那一缕微笑潇洒飘逸,风姿绰约,她是沉默的,没有潺潺叮叮的情话,她美丽的眸子此刻变得如此朴实清秀,在向他敞开心扉,心灵的默契将两个人的眼神连在一起。

  易寒伸手握住她温暖而柔润的手,不禁心灵震颤,深感自己如此富有,拉着她的手牵到石凳坐了下来,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青丝,宁雪静静的将螓首靠在易寒肩膀之上,两人默默无语共同享受这水榭一角的恬静。

  “华发,华发,忆否红颜是画。飞絮,飞絮,堪怜花事摧残。”

  宁雪微微一笑,“应该是‘纹皱,纹皱,笑我深情依旧’,你怎么给改了,你念前半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誓言哩”。

  易寒心神领会,知宁雪明他心事,却只是莞尔一笑代替自己的言语。

  宁雪淡淡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爱你,我能深深的感受到你的忧愁与失落,以前你能逗我开心,可我却更喜欢此刻你能让我忧伤,这是什么样一种奇怪的感觉,有谁会喜欢忧伤,可我却偏偏喜欢”。

  易寒笑道:“假若我死了,你会不会忧伤?”

  宁雪嫣然笑道:“会,不管你被人踢死,打死,还是……”,沉吟良久,“还是战死,我都会忧伤”,从知道易寒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这个男人的使命,这嬉皮笑脸的背后,那潜藏的内心深处的责任,责任二字或许有些人可以轻易出口,随便抛弃,但他那刚毅的眼神告诉她,这个男子不会,俊美只是皮相,心如璞玉恒久永存。

  易寒淡道:“那我死了,你喜欢不喜欢?”

  “只要我会忧伤便喜欢”。

  宁雪的回答让易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又问道:“后悔不后悔?”

  宁雪摇了摇头,“绝不后悔,你永远在我心中,无人可比”。

  易寒心情大好,戏谑道:“你当初怎么会想缠着我呢?”

  宁雪又恢复了往常的调皮,作无可奈何表情,“人家只是想找个人玩,你比较有趣,还有我想试一试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易寒大笑道:“玩人丧德,玩物丧志,现在要改一改了,玩人失心,玩物失贞”。

  宁雪不置可否,却没有争辩的意思,易寒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宁雪道:“你一出来,不知为何,众人兴致索然,均匆匆离席,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易寒若有所思道:“希望他们能尽自己一份力,莫忘记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宁雪喃喃念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这个人随口就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

  易寒这才记得,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这八个字的谏言,微微一笑却也不打算解释。

  宁雪起身,易寒问道:“你要去那里”。

  宁雪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一个小女子也应该去尽自己的一份力,再说还有一个人等着我去安抚呢,不然一半兵马就偷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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