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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 第414节

  周捷继续道:“非但什么还没得到,桑干河反抗军接下来还要面对幼虎大军的追杀。”

  林毅岳沉声道:“桑干河一带虽地形复杂,倘若安卑方面真的想动真格,就算这山再深,恐怕也躲无可躲,何况这会反抗军已经暴露了,倘若似从前一般,分兵躲入深山老林之中,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幼虎大军活活困住饿死。”

  易寒反问道:“倘若反抗军粮草充足,熬个三五月,幼虎十万大军岂又耗的起,只怕幼虎这十万人的军队脱离大本营,孤军深入,这也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林毅岳道:“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就是幼虎想速战速决,而不会给反抗军耗的机会,倘若幼虎真的敢耗,那就是想以这支十万人的军队为饵,引诱大东国军队前来,谁会救这支反抗军于水火之中呢?”朝易寒看去,沉声道:“只有元帅你,这绝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安卑方面可能已经调动兵马,等着元帅你送上门来”。

  易寒一脸严峻,苦思对策,这宁霜如何能不救,可是若要救,一旦是个圈套,赔的可是关镇联军将士和西夏士兵的性命,宁霜啊宁霜,你真的让我好为难,这不是明摆着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想起临走前宁霜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一切以大局为重,倘若你心中控制不了冲动,就记得我是个邪恶的人,做过无数恶事,罪该万死”,难道真的要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易寒真的做不到,可又无法不顾及大局,自己已经亏欠宁雪太多,难道宁霜也要走上她姐姐的老路吗?想到这里,心中下了决心,宁霜无论如何也要救,只是却要好好思考如何个救法。

  周捷突然道:“元帅不必担心,宁军师率反抗军朝桑干河南岸撤退,她让末将转告于你,不必来了,她自有脱身之法”。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依他对宁霜的了解,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不正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同时她也察觉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为了顾全大局不让自己为难,所以才有此一言”。

  林毅岳冷静道:“朝桑干河南岸撤退是一条死路,宁军师为何会选择如此糊涂的撤退路线,要让反抗军在短短的时间内渡过桑干河是不可能的,那一带所有的桥梁早在地方湘军撤退时已经被摧毁了”。

  易寒黯然道:“他这么做是想让士兵走向绝路,不心存侥幸,只能与幼虎大军血战到底,同时也不给我有任何救援的机会”,这是一个对自己无情,对别人也同样无情的女子啊!

  周捷惊讶道:“我还以为宁军师有妙策呢?他在让我转告元帅的时候还一脸淡定笑容。”

  林毅岳严肃道:“元帅,怎么办?”

  从林毅岳的口气中,周捷已经察觉到局势的严峻,这不是一件好处理的事情,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一时却没有主意。

  易寒决然道:“宁军师此举就是不想让我有任何救援的机会,此刻我就算率领大军出发也有可能来不及了”,听到这里两人以为元帅已经打算忍痛舍而不救了,那知易寒继续道:“但是,我就算明知道不可为也不得不救他,这是一个糊涂的决定,两位将军请原谅”。

  两人听了这话,并没有丝毫不悦,朗声道:“元帅,我们愿意与你共进退”。

  易寒决然道:“虽然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但是我们却不能没有任何准备,很多局势都是在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绝境逢生,这一次我要跟老天爷赌一把,周捷你立即领兵火速赶往桑干河北岸,让当地湘军百姓出动全部战船渔船任何可以用的船只,助反抗军将士渡河,撤离幼虎大军的包围圈,若有人敢不配合,你无须客气”。

  “毅岳,你此刻就去调动大军,明日一早启程赶赴桑干河,我要从侧翼进攻幼虎大军,掩护反抗军从容有序的渡河离开”。

  两人领命退了下去,易寒又令人将苍狼叫来,一会之后苍狼披着外套走了进来。

  易寒道:“拓跋将军,连夜将你吵醒,实在是易寒的不是”。

  苍狼淡道:“元帅不必客气,半夜将我叫来想必有紧急军情”。

  易寒点了点头,于是乎将桑干河一带的局势三言二语说了出来。

  苍狼吃惊,“元帅打算想救?”

  易寒点了点头,苍狼又道:“这可是一招险棋啊,元帅是舍不得宁军师还是救赎这支部队,为帅者当舍则舍,却不可冲动啊”,想到反抗军有可能全军覆没,身经百战的苍狼却表现的十分淡定,这种事情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易寒知道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也不想解释太多,诚恳道:“拓跋将军,我想救,不是站在麒麟的位置上,而是站在易寒的角度上”。

  苍狼反驳道:“可是你是麒麟,却不是单纯的易寒。”一语之后淡道:“我是不赞同这么做的,可是你是元帅,无论元帅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拓跋狄都会听令行事”。

  易寒笑道:“拓跋将军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跟你讲人情了。”朗声道:“拓跋狄听令,令你连夜调动五万西夏大军,若有丝毫延误,军法处置”。

  苍狼领令退了下去。

  过了一小会,安静的怀来大营变得人声喧闹,到此都是战马的嘶鸣声和将领的吆喝声,齐刷刷的脚步声让整个怀来大营地动山摇。

  野利都彦被声音吵醒,披着衣衫走进易寒帐内,惊讶问道:“元帅为何深夜调动大军”。

  易寒冷静道:“桑干河战况危急,我要连夜调动大军赶赴桑干河作战”。

  野利都彦吃惊道:“宁军师已经将桑干河搅得天翻地覆了”。

  易寒点了点头,“我已决定率大军前去支援”。

  就在这个时候,士兵来禀说华中王府公孙儒和华东王府李墨求见,易寒令士兵请他们进来。

  李墨两人进来,连忙问道:“将军,连夜调动兵马,可是要紧急军情”。

  易寒点头,将桑干河的局势说了出来,并且表示了自己想竭尽全力救出这支反抗军。

  李墨说道:“桑干河北岸的船只不足以装载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大东国的水军已经名存实亡,大部分的战船已经变卖卖给商人作商业运输之用,普通人家的渔船更装载不了几个人。”

  易寒无奈道:“能接走几个就算几个,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李墨忙道:“将军请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说将军若打算将反抗军全部接离桑干河南岸,那就需要求助”。

  易寒惊道:“求助何人?请李先生指点”。

  李墨缓缓道:“四大的林家和宋家,整条京杭运河的船运几乎被这两大家族给霸占了,也就是说这两大家族在京杭运河均拥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若是将军能征用两大家族的船队,别说区区几万人,就算接走十万人也不再话下”。

  易寒大喜,拿出地图摊开,仔细观察了京杭运河的线路,水路畅通无阻,这要走水路赶赴桑干河可比走山路要快捷方便的多,喜道:“谢李先生指点”。

  李墨沉声道:“只是要征用两大家族的船队可不那么容易,商人崇尚利益,让商船停止商务而进行军事用途对两大家族是一种极大的损失,将军可以想象商船在运输货物的途中,不可能立即卸下货物吧,可是眼前局势又是如此紧急,实在是为难,除非将军承诺日后弥补两大家族的损失,不过这也不太可能,整个大东国的人都知道,林夫人只认利益不认人,宋家那边还好说一点,这些年被林家压在头上,也许可能会借此机会,依靠将军的势力来达到和林家分庭抗礼的局面。”

  易寒疑惑道:“这么复杂吗?”

  公孙儒点了点头,“将军可知道,为何无论大东国那股势力都必须给林夫人几分面子,正是因为林夫人掌握了大东国水路陆路的命脉,无论是运送物资粮草,还是自身补给,都需要靠在林夫人这条线上,将军若是想靠武力,林夫人根本不会惧怕你”。

  易寒不悦道:“一个商人而已,这么嚣张”。

  野利都彦道:“麒麟可不要小看了商人,特别是如此有能为的商人,就算那林夫人不配合,麒麟你就算手握军权也拿她没有办法,因为整个大东国方方面面离不开她,试想如今乱世,没有她这样的商人从中迂回,这该乱成什么样子,市场无日常物资供给,这人还不得活活饿死,所以说,麒麟还真不能动她分毫,无论百姓还是地方势力也不会容许你有动她的念头,这当中已经存在有千丝百缕的利益关系网”。

第七十三节 征用船只

  易寒怎么会去动林黛傲,怎么说也有层暧昧的关系在那里,自己还是她两个孩子的干爹呢?只是这事实在是太巧了,此刻最怕见到她,偏偏又扯上关系,林黛傲不是李玄观,对易寒的花边艳事,她只知道一个脱俗,还以为易寒算是一个很专情的人,若是知道他全部的情事,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逼疯,当然这么说有些夸张,这个女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简单,但是惹恼了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易寒猛摇头,这不是老天爷专门来玩弄他吗?叹息一声:“我怎么尽惹些不好对付的女人”。

  “啊!”在场三人听到易寒的自言自语,有些惊讶的朝他看去,“将军刚刚说什么了?”

  易寒回神淡道:“没有,我是说现在的女子都不好对付”。

  李墨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女子可老辣的很,要从她身上占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深知易寒为人的野利都彦却暗暗吃惊,莫非这麒麟连那方夫人也没放过,太可怕了,这麒麟简直就是专门来与女子纠缠的,为天下的男儿争一口气来的,未经证实,这话自然不能随便开口。

  易寒佯装为难,叹息道:“就算明知道从她那里占不到便宜,也得试一试”。

  李墨自告奋勇道:“将军,李墨愿意替你走一趟方府,以前华东王府的物资调用都是我与那方夫人在洽谈,也算有些交情,方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再晓以大义,说不定方夫人会答应帮忙”。

  易寒摇了摇头:“此去金陵几百里远,最少也有三日的路程,等李先生谈妥了,一个来回就是六七天,来不及了,我打算先征用了再说,日后再找时间向方夫人澄清此事缘由”。

  李墨惊讶道:“将军打算先斩后奏。”

  易寒问道:“如今时间紧迫,李先生认为有更好的办法吗?”

  李墨无言以对,确实前往方府一趟知会一声是更好,否则方夫人获悉自己的商船无端端被扣,自然是雷霆大怒,这个女子发起飙来,整个大东国都要抖上一抖,但是从事情的紧急程度,时间并不容许这么做。

  野利都彦说道:“自怀来大捷之后,大量的百姓拥入京师,这人一多,日常物资所需必定是供不应求,这方夫人是大商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算算时间,这商队从杭州至京师也差不多到了,我想这一次方夫人可能会亲自前来,毕竟这京城可是贵地啊,占的先机基本上也就锁定了商机。”

  野利都彦这番话却是最最关键的,他的分析一针见血,公孙儒立即道:“很有可能,赶往金陵反而有可能扑了个空”,一语之后自告奋勇道:“将军,这方夫人在京城有一座宅院,不如由我前去劝说,毕竟方夫人与华中王府有深的交情”。

  公孙儒会这么说是因为麒麟并没有与方夫人有任何交际,而方夫人却是只认利益不认人,由他公孙儒作为华中王府出面或许能说动方夫人。

  而易寒心中暗暗吃惊,这林黛傲真不简单,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都有如此深厚的交情,这不明摆着要压在我的头上吗?喜道:“公孙先生,就有劳你走一趟了”。

  公孙儒淡道:“将军无需客气,作为国人理应同心协力共同对抗夷虏”。

  李墨出声道:“不如我也一同前往”。

  未等公孙儒开口,易寒立即道:“太好了,两位先生一同前往,就增加了说动方夫人的可能”,一语之后说道:“两位先生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

  两人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两人走后,野利都彦问道:“麒麟,真的要等到明日早晨,从这里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也要差不多半日左右。”

  易寒严肃道:“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说这令士兵传林重诺来见。

  林重诺走了进来,问道:“元帅唤我何事?末将正在整顿兵马粮草”。

  易寒沉声道:“重诺,这桑干河你不必去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去做”。

  林重诺一讶,还有比大军赶赴桑干河作战还要紧要的事情吗?“元帅请说”。

  易寒问道:“重诺,你的部队准备好了吗?”

  林重诺点头道:“差不多了”。

  易寒点了点道:“嗯,你速速整顿好兵马,连夜赶赴涿郡,将停靠在港口的船只无论大小一律征用做军事用途,无论何人阻拦,你都不必客气,也无需给任何人面子,至于船上货物,可以卸的便卸,不能卸就扔了,立即驶往桑干河,务求一个快字,至于后果由我来承担”。

  林重诺领命退了下去,野利都彦笑道:“不把你逼急了,也少见你雷动风行的作风”。

  易寒道:“上品大人,这会你还笑的出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野利都彦淡道:“当笑则笑,愁也无益,何必过于约束”,一语之后说道:“麒麟,你知道人的脑筋什么时候最灵活吗?便是没有压力,心情畅快的时候”。

  易寒摇头道:“上品大人,我可做不到你这等境界”。

  天刚蒙蒙亮,易寒率领西夏军五万人,关镇联军两万人共七万大军浩浩荡荡赶赴桑干河与幼虎十万大军作战,等李墨二人起床,整个怀来大营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不足三万的士兵驻扎,见此情景,两人不敢怠慢误事,各带了几十个随行快马前往京城,与此同时,林重诺这会已经带领部队来到热闹沸腾的涿郡港口,商人、挑夫看见这一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是又惊又奇,待认出来是镇西军均欢呼起来,他们涌上去,表示自己的尊敬和喜爱,这是麒麟的军队,便是有了镇西军,这京城才能恢复往日的繁荣鼎盛,否则这京城已经被战火焚烧而变得满目疮痍。

  这支镇西军的士兵却是一脸严肃,林毅岳朗声宣布:“从这一刻开始,所有停靠在港口的船只,无论大小一律征用做军事用途,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卸下货物,超过时间一律扔进海里”。

  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支镇西军竟是来征用船只的,大部分的人还是愿意将商船给镇西军使用,只不过大多数人只是个管事的,做不了这么大的主,许多人围到林重诺跟前哭诉自己的难处,林毅岳一律不听,让士兵将他们拦住赶走,更有人仗着自己大有来头,毫不客气的对着林重诺叫嚷威胁着,林重诺不为所动,冷声喝道:“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到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们好自为之”。

  许多人无奈,只好尽量挽救损失,天有不测风云,这对他们来说可是灾难啊,停放着上百条商船的港口,密集的人像勤劳的蚂蚁在船只与港口之间来回搬运货物,无论管事还是下人小婢都加入搬运的行列中,整个场面是又热闹又匆忙,既混乱又有序。

  林重诺见状,让士兵分队前去帮忙,士兵动作粗鲁,只求快速,不求轻重,不知道因此打碎了多少贵重的东西,引的那些商人边指挥挑夫下人搬运货物,边破口大骂,不过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一个老渔夫急匆匆的朝林重诺奔跑过来,身边士兵将他拦住,那老渔夫挥着手朝林重诺喊道:“将军!将军!”

  林重诺让士兵放他过来,这老渔夫喘气走到林重诺跟前说道:“我听说将军要征用船只,所以将渔船驶来,请将军过去看一看”。

  林重诺一愣,也未说话,随老渔夫走到岸边,只见老渔夫指着一条破旧的小渔船说道:“将军,这便是我的渔船”。

  林重诺并不觉的可笑,相反心中有些感动,轻声说道:“老人家,这渔船我们用不上,你快驶回去吧”。

  老渔夫道:“我知道将军嫌弃我这船小,可是将军却不能小看老头我的行船技术,老头我愿意随将军前往帮忙”。

  林重诺连忙婉拒。

  突然老渔夫指着运河远处,将军请看,林重诺望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一片片帆影出现在烟波之上,帆影轻轻地朝岸边游移过来,闪着点点的白光,却是捕鱼用的渔船,敞篷的、小木船、舢板船、乌篷船……粼粼闪闪中似突然冒头露水的鱼群,多的一时数不过来,约有上千只,场面竟是如此壮观。

  小渔船驶近,船上渔夫朝镇西军高声吆喝着,林重诺这才回神,立即让老渔夫传话,让这些渔夫一会有序跟在商船的后面。

  老渔夫笑道:“我知道将军担心什么,请将军放心,我们行船人都有号子,即使是七八岁的小孩也能撑一条大船;水道窄时,也不会碰到石壁上,这渔船队伍保证比将军的军队还要整齐有序”。

  冷漠的林重诺也不禁激动道:“老人家,实在太感谢你们前来相助”。

  老渔夫笑道:“只要将军不小看我们,我们还高兴哩”。

  林重诺心想,这桑干河水域不似京杭运河这般开阔,这些大型商船要靠岸也是不易,这会有这上千条渔船就好办多了,商船停在河中间,由渔船将人运送到河中间商船之上,往返几次也就差不多了。

  突然老渔夫问道:“请问将军是不是镇西军?”

  林毅岳点了点头,老渔夫喜道:“我们正是来助麒麟将军的”,一语之后低声道:“背井离乡逃亡有多艰苦,我们怎么也不舍得离开涿郡”。

  林重诺知道,易元帅保住他们的家,否则他们就得背井离乡过流亡的生活,这会却是来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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