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第438节
易寒道:“不要胡思乱想,据我了解,梦萦还是蛮识大体的”。
乔梦真笑道:“梦萦还是个小美人了,你若有本事把她也娶过来呀”。
易寒笑道:“这样就吃醋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去。”
乔梦真道:“我现在不是夫人了,你也不是下人了,我又岂敢乱吃醋”。
易寒将她抱住,“谁说你不是夫人了,你可是名正言顺的易家少夫人”。
一句话说着乔梦漾着满脸幸福,轻声说道:“好了,你快过去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易寒进去乔府,府内比上一次来更加的安静,没有一点大户人家的生气,在下人的带领下往厅堂走去,进入厅堂,乔梦萦久候多时,正垂头一声不啃,听到脚步声朝易寒望来,脸容有些憔悴,一双大眼睛哭的有些肿,看来乔国栋的去世,她真的很伤心。
乔梦萦道:“易将军请坐”。
易寒坐了下来,安慰说道:“乔小姐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乔太傅也算是寿终正寝”。
这些话,乔梦萦已经听的麻木了,没有任何感觉,淡淡应道:“谢谢易将军的关心”。
易寒直插正题道:“不知道乔小姐邀我前来有何事相谈?”
乔梦萦道:“家祖在世的时候托付梦萦将一封书信转交给易将军”。
易寒一讶,乔国栋给自己留下一封书信,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他应该是非常痛恨自己才是,怎么还会给自己留下书信,他心里也知道,乔国栋去世或多或少与自己有些关系,以前他与爷爷一样不屑于乔国栋的正经,但是多次相处让他感受到,乔国栋在某些方面确实值得佩服。
乔梦萦见易寒一脸思索无语,问道:“易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与堂姐的事情,家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易寒犹豫了一会,如今乔国栋去世,孩子不知去向,此事应该向乔梦萦坦白得到她的帮助,正色道:“我与梦真在李府早有私情,梦真为我生育了一个孩子,而你爷爷近日才获悉孩子的父亲就是我”。
乔梦萦闻言大吃一惊,她心中早感觉到不对劲,没有想到真相竟是复杂到这种程度,两人非但偷情,连孩子都有了,联想到两年前堂姐返回乔家的一系列场景,这会才恍然大悟,难怪易老元帅前些日子怒气冲冲的来向爷爷讨厌他的曾孙子,这一切疑惑在易寒的一番话后,全部解开了,突然怒视易寒,冷声道:“我以为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知也会做出这种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情来”,易寒在她心中的好印象瞬间一落千丈。
易寒也能体谅她的感受,轻声说道:“我知道此事错在于我,我也不想狡辩,如今我只是希望找到孩子,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让梦真不再悲伤”。
乔梦萦垂头不语,从这一点看,易寒又是个痴情负责的人,此事如此棘手,事关名誉,甚至有可能连累到自己性命,若是其他男子早就逃之夭夭,撇的一干二净,他还是坚持这么做,叹息道:“堂姐这两年来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一语之后道:“此事我一直被瞒在鼓里,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
易寒道:“没有关系,乔小姐能体谅一二就可以了”。
乔梦萦不悦道:“我并不同情你,我是为我可怜的堂姐感到悲伤”,说着起身欲走。
易寒忙着急道:“乔小姐……”
乔梦萦淡道:“我去将家祖所写的书信拿来给你”,说着身影闪入内屋而去。
易寒心里思索,乔国栋会对自己说什么呢?他一定很气愤的怒骂自己,自从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奸夫之后,自己就没有见过他,想必至死的那一刻心中愤愤难平吧。
过了一会,乔梦萦走了出来,手中揣着一封书信,走到易寒跟前递了过去,“给你”。
易寒连忙拆开书信读了起来,待看见上面的文字之后,他的表情立即变得惊讶起来,因为信中乔国栋还是称呼自己是麒麟,而且言语之中并没有半点轻蔑,乔国栋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他为什么会如此固执,就算到死也不肯退让一步,看到这里易寒情不自禁道:“乔太傅,易寒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太浅太浅了”。
乔梦萦一直在注视着易寒的表情,闻言立即问道:“爷爷在信里面说什么了”。
易寒没有回答继续看了起来,这中间部分,乔国栋却是恳求自己抛弃儿女私情,一心杀敌,保家卫国,从这一点上看,乔国栋又是个大义之人,为了国家利益,他可以做到不计前嫌,看到这里易寒又是感慨,他多么希望于乔国栋面对面推心置腹的说出彼此的心里话啊,说实话,他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他太痴情了,有太多太多的儿女私情纠缠了,似李毅、席清、庄庸凡,还有爷爷,这些他所熟知的名将,哪一个不是抛弃亲情,十年如一日在战场之上,十年二十年未入家门一步,然而他们内心又岂能没有对亲人的思念,这样的男子才算是铮铮铁骨的英雄,若不是他们抛弃自己与亲人团聚的机会,其他人又岂能与家人团聚在一起,便似现在,国家战乱,百姓逃亡,背井离乡,妻离子散。
与他们相比,易寒觉得自己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他认真道:“乔太傅,易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一定尽力。”他知道自己是个痴人,痴人对情感的控制就不能从寻常人的角度来衡量。
易寒继续看了下去,这封信已经完全颠覆自己对乔国栋的认识,突然易寒一脸兴奋,猛的站了起来,“乔小姐,你府内是不是有个叫张娣婆的下人”。
“张姐?”乔梦萦看见易寒一脸兴奋,问道:“将军怎么会突然间提起张姐来呢?”
易寒喜道:“这么说就是有了,你快点带我去见她”。
乔梦真道:“张姐,将军也是见过,那日将军突然抢走她的孩子,把张姐都吓哭了”。
易寒目瞪口呆,联想到当日的一幕,心中震惊,那么说她怀抱中的女婴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孩子,我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中,我竟然不知道她是我的亲身骨肉,想起她对自己绽放出笑容,易寒既感欣慰又觉得悲伤,父女见而不识啊!此刻的心情是五味杂陈。
易寒连忙拉着乔梦萦衣袖,着急说道:“乔小姐,快点带我去找这张姐,我想立刻就见到她”。
乔梦萦道:“张姐已经辞工了,现在不在乔府”。
“什么!那她去哪里了”。
乔梦萦道:“好像和她丈夫回广陵老家去了”。
易寒气恼道:“你怎么可以让她走呢?”
乔梦萦冷声道:“她不是乔家的奴隶,我凭什么不让她走。”
易寒高声道:“可是,她把我的孩子也给带走了。”
“什么?你是说张姐的孩子是堂姐的亲身骨肉,可是张姐确实挺着大肚子把孩子给生下来的啊。”
易寒阴沉着脸,将信递给乔梦萦,“你自己看”。
乔梦萦接过书信阅读起来,一会之后,惊讶道:“看来张姐所抱的孩子真的是堂姐的亲身骨肉”,看着易寒,“难怪当日孩子哭泣厉害,你一抱她,她就不哭了,大概心里知道你是她的父亲吧”。
易寒阴沉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那天怎么不说”。
乔梦萦被易寒喝责,心里有些委屈,强忍委屈,说道:“将军不要着急,张姐对孩子很好,不会伤害孩子的”。
易寒道:“此去广陵有千里之远,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他们夫妻二人乃是普通人,难保孩子不会遭受意外”,一语之后气愤道:“这个可恶的女人,拐着我的孩子就跑了”。
乔梦萦反而冷静下来,“将军不要着急,我随你去张姐的住处打听一下消息”,说着叫了一个下人进来,问道:“童伯,你可知道张姐住在哪里?”
童伯应道:“小姐,娣婆不是已经和她丈夫返回广陵老家了吗?你要打听她的住处干什么?”
乔梦萦不耐烦道:“你知不知道,知道即刻领我前去”。
童伯点头道:“好的。”
二人在童伯的领路下匆匆离开府邸朝那张娣婆的住处赶去。
第一百零三节 清醒
来到普通人家所居住的小巷子,在一间普通简陋的宅屋门口停了下来,童伯上去敲门,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开门,看着身后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有些讶异,弱弱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易寒着急上前道:“我们找张娣婆”。
那中年妇女应道:“张娣婆已经在半个月前搬走了,这房间在临走前,她丈夫已经做主卖给了我”。
易寒问道:“你是何人?”
中年妇女刚想说我凭什么告诉你,见易寒气势汹汹一脸阴沉,心里有些害怕,应道:“我以前是她邻居,有一天张娣婆的丈夫过来说,他们夫妻要搬回广陵老家去,说看在多年老邻居的面子上,愿意贱卖给我,我与我家老头子商量了一些,觉得自己屋子破旧,地方又小,刚好打通围墙并成一宅,就将所有积蓄卖了下来”,一语之后问道:“这张娣婆是不是犯了什么罪”。
易寒冷声道:“犯大罪了”。
中年妇人闻声变色,着急道:“这屋子是我们真金白银买来,你们可不能乱来”,说着朝乔梦萦看去,可怜道:“小姐,张娣婆犯罪可不关我们的事”,从对方的衣着打扮,岂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家能招惹的起的。
童伯道:“这位是太傅府的千金小姐”。
中年妇女连忙点头道:“我知道张娣婆在太傅府做杂工,而且做了很多年了”。
乔梦萦轻声道:“大婶,我想问一问,一年多年,张娣婆生了一个女婴,这孩子真的是她的亲身骨肉吗?”
中年妇女一愣,不知道这乔家小姐为何有此一问,随口应道:“自然是亲生的,否则他们夫妻二人怎么会对孩子如此疼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易寒冷声道:“放屁”。
乔梦萦拉了拉易寒,低声道:“你不要着急”,说着又对着那中年妇女道:“大婶,你仔细想一想,当初在张娣婆在生下孩子的时候可有什么蹊跷事”。
“我想一想啊”,说着妇人陷入回忆,突然道:“对了,张娣婆在生孩子那天难产,听说后来孩子耽搁太久,窒息死了,夫妻二人哭了一夜,那哭声啊,我听了都心酸,可是隔天一早,又听说孩子没死,活过来了”,一语之后自言自语道:“这张娣婆也算可怜,前两个孩子都是难产而死,总算老天爷怜悯他们,这第三个孩子虽然有些挫折,总算好好活下来了”。
易寒和乔梦萦心里都明白了,张娣婆的孩子确实死了,而他们那个死而复生的孩子确实梦真的,从中年妇女的话中也可以看出张娣婆夫妻二人求子心切,怕的就是有一天真相大白,孩子没了,才远走他乡。
易寒连忙问道:“可知这张娣婆老家详细住处?”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
易寒转身匆匆离开,这张娣婆夫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将其揪出来。
中年妇女对着乔梦萦道:“乔小姐,这屋子”。
乔梦萦淡道:“大婶,没事了”,说着追上了脚步匆匆的易寒,问道:“将军,你打算怎么做?”
易寒决然道:“召集人手,这张娣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给揪出来”。
乔梦萦道:“人海茫茫的,她若是有心躲避,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易寒闻言朝乔梦萦瞪去。
乔梦萦不悦道:“我这么说有错吗?孩子是我的侄女,你以为我一点也不关心吗?”
易寒淡道:“对不起”,一语之后继续说道:“我会将整个广陵都翻个天来”。
乔梦萦道:“将军打算出动军队挨家挨户的搜查吗?她们夫妻要是躲避在隐蔽的小山村,将军此举岂不是弄得天怒人怨,一世英明尽丧,在者说了,广陵是华东王府的地盘,将军认为华东王爷会任将军将富饶的广陵搞得鸡飞狗跳吗?请将军冷静,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一语之后又道:“他们夫妻二人此次离开的匆忙,大概感觉到了什么,张娣婆跟我说要回广陵老家,也许是故意留下错误的线索,此刻夫妻二人在不在广陵还难说”。
易寒看着乔梦萦,这个妮子还是蛮理智清醒的。
乔梦萦被易寒盯着不自在,不悦道:“盯着我干什么?”
易寒收回目光,淡道:“觉得你蛮聪明的”,一语之后道:“乔小姐,此事你暂时保密,不要声张,我自有分寸”,可以想象若是爷爷知道了,依他霸道强横的性格,不知道会闹出如何严重的结果来,母亲和梦真那边知道有了线索,反而会日日惦记忧愁,久必积郁,与其如此在没有找到孩子之前还不如不告诉他们。
乔梦萦一脸犹豫,待看到易寒恳切的目光,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密切留意,一旦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派人通知你”。
易寒返回府邸,召集人手将广陵挨家挨户的搜查是不可能的,广陵不是他的地盘,而且有千里之远,他的军队是用来打仗的,怎可不惜奔波劳碌赶赴广陵为的就是找自己的孩子,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还以为他麒麟想干出什么大动作来。
在书房坐了下来,立即亲笔修书一封给华东王爷,信中言辞恳切,希望华东王爷给予帮助,当然他不会蠢到说出真相来,这对别人来说可是捉住他把柄的好机会,写完之后,立即差人快马送出。
做完这一切,在书房内渡步,思索用何种法子把孩子找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观走了进来,说道:“我听说你早上去了乔府,听下人说你又回来了,原来是在书房里”。
易寒一脸愁色,没有回答。
玄观看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眼,坐了下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寒犹豫了一会,突然握住玄观双肩,“我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玄观笑道:“好,我嚼碎了,吞在肚子了”。
于是易寒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玄观听完,凝视思索道:“人算不如天算,乔太傅怎么也想不到张家夫妇对孩子如此溺爱,会为了孩子而逃亡”。
易寒冷声道:“这可恶的妇人,难道就不曾体谅我和梦真的感受吗?”
玄观道:“人与人之间岂又能做到感同身受,你不就不曾体谅张家夫妇对孩子的钟爱程度吗?为了孩子他们愿意付出这般代价,你且不要着急,他们夫妻不会亏待孩子,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孩子”。
虽然是同样的话,从玄观口中说来却让易寒感到宽慰。
易寒点头道:“我担心的是如今兵荒马乱的,张家夫妇带着一个孩子遇到危险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如何保护孩子”。
玄观握住易寒的手,轻声说道:“我也一样担心,但是将精力用在这方面都是无用功,你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做事才能理智清醒而有条不紊”。
易寒道:“我已经给华东王写了封信,让他帮我在广陵搜查张家夫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