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第473节
此话一出,诸将更是一惊,直接攻打西王府的老巢,此举可谓石破惊天啊。
妙瀚见众人惊讶的表情,问道:“可行否?”
所有人却没有回答,左右权衡之下各有利弊,取铜川是比较稳妥的法子,至少能立己于不败之地,同时也可以歼灭麒麟这棘手的对手,至于攻打镐京却是一个出其不意的举动,一旦拿下镐京,不管麒麟还是孤龙的军队都成了孤军,相当于没有了食物的老虎,到时候也就不攻自破,一劳永逸,但是也存在着很大的风险,若是久攻不下,而银川却被麒麟攻破,那结果就很严重了,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毕竟这是一个承担不起来的责任,在未清除敌人底细的时候,没有人敢说能攻下镐京城,毕竟那是西王府的老巢,敌人不会没有任何防备。
玄冥说话了,我军擅长野战,不擅打攻坚战,照理说以己之短攻自之长是为不智,可是两军交战,奇谋妙策却比这一点还要更重要,敌人认为我军擅长野战,定料不到我们会放弃自己的优点而选择自己的弱点来打敌人的优点,也许攻打镐京是个不错的决定,我认为就算银川城破,只有拿下镐京,夺取西王府的粮草物资,一年半载是没有无粮之忧,相反敌人的军队又拿什么供给呢?
妙瀚笑道:“此举虽然是将我军的破绽摆在敌人的面前,可是我们却有能力起死回生”,传我命令,“即刻调集固原,平凉两城所有兵马,玄冥,你领固原兵马悄悄前往天水城,令你抵达之日,三日之内必破天水城,否则军法处置”
玄冥领命,退下调兵遣将。
妙瀚道:“布日固德,苏赫巴鲁你们两位就随我佯装前往铜川吧,我要断了敌人回城之路,到时候我军兵临天水城下,敌人若想回救就不得不与我全面野战。”
谁会想到妙瀚会放空固原,平凉,他的对手没有想到,谁会想到妙瀚打算放弃占据铜川,他的对手没有想到。
人,得意必然疏忽,疏忽必然大意,英雄、名将概不例外,宁雪可曾想到妙瀚用兵会如她想象的那般吗?也许她的认为在野战上面,北敖有绝对的优势,他没有理由来与己方争夺铜川。
在打定主意与北敖野战的时候,宁雪其实也承受巨大的压力,她将全部七万人的骑兵部队全部拿了出来,这七万人的骑兵新老交混,半年多来这些新兵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了,他们缺少的是战场之上血的磨砺,当然陆机当初在招兵买马的时候,在选择兵源时却不是随便的,这些成为西王府军队的新兵,大部分是流散在各地的湘军,他们曾经就是士兵,如今只不过是回炉重新锻造,再有之是一些擅长弓马骑射的普通牧民,这样一来,从资质上讲,比无选择的征兵要好上许多。
宁雪也曾多次视察这七万人的骑兵部队,若是还达不到上战场的标准,她是不会拉出来让北敖英勇善战的北敖骑兵随意屠戮的,这支骑兵是有作战能力的,至少七万人的骑兵军队出现在平原之上能给敌人一种震慑作用。
宁雪确定了战略目标,集中兵力将北敖主力拦截在前往铜川的途中,她没有想到要将北敖主力击败,哪怕仅仅击溃,其目的有二,一是让镇北军顺利入驻铜川,二是让这些骑兵有实战的机会,一支没有经过实战的军队,是不足委以重任的。
而妙瀚的进军目的,实际上却并非铜川,而是造成一种假象,自己打算入驻铜川,而这样一来西王府的军队就会受自己牵制而动,妙瀚也明白,在野战上,西王府想聚歼己方至少有十万剽悍的铁骑是没有可能的,那西王府方面自然会选择自己必经之路的优势地形与固守拦截自己,让自己以骑兵为主力的部队在严密的阵型面前发挥不了太大的效果,了敌先机,自然能更好的把握战场局势,他可以将主动权暂时让西王府控制,再后发制人。
双方终于在长武县遭遇了,其实是西王府的军队早一步就到了长武县,长武县是西王府方面可以确定能快一步赶在北敖大军的前面抵达的地点,虽然不是最佳的固守地点,却能保持万无一失,而不会在目标地点未到就与北敖大军遭遇,这是一个很稳妥的策略,捷径沙儿峪也在西王府的控制之中,两军争地,不争却拦,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反击方式,至少瞬间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就双方兵力来讲,双方是旗鼓相当,只是北敖十万铁骑,却不是西王府七万骑兵可以抵挡的,好在西王府方面以步兵为主力,配合骑兵保护,摆开阵型固守还是没有问题的,在兵力相当的两军,主动进攻的一方会处于阵型上的劣势。
宁雪看到北敖阵势,心中暗喜,妙瀚果然谨慎,不敢倾巢而出,他只出动了平凉的兵马,却没有将固原的主力也一并调动过来,这符合妙瀚谨慎从来不将破绽暴露在敌人面前的性格,关是平凉的兵马与自己进行野战已经绰绰有余了,何必兴师动众,也许害怕自己奔袭银川吧,在银川面前还是必须有一道坚固不迫的防御。
宁雪在计算敌我双方的这种兵力,自己在不会有太大的伤亡时,能给孤龙制造多少修筑防御工事的时间,到时候自己全身而退,妙瀚自然不会舍近求远,等北敖大军达到铜川,面对镇北军镇守的固若金汤的铜川强攻不下,自然只能无功而返,而自己这个时候可趁敌人无形恋战撤退之际,出动骑兵进行骚扰,她已经连续算好了后面好几步的棋子。
妙瀚看见西王府摆开阵型准备迎敌,那浩浩荡荡的七万骑兵就在自己的眼前,笑道:“西王府好大的手笔啊”,从对方是态势很显然已经打算与自己对峙,只是西王府越是主力尽出,越是有能力与自己正面交战,他越是高兴,这说明敌人大营空虚,他就是这样与敌人耗着又如何,他并不像敌人想象中那么着急,要迅速赶往铜川,他早就将铜川给放弃了,等天水城的战事打响,就等敌人这支大军回救,却不得不与自己野战。
第二十一节 不动如山
妙瀚一边摆出与西王府大军对峙的架势,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趁西王府大军摆出防御阵势,拦住自己前往铜川的必经道路,他却将兵力悄悄的朝南转移,集中兵力封锁西王府大军返回稿京的道路。
宁雪原本准备一场大战,所有的士兵也知道大战一触即发,个个显得很紧张,可是出乎意料的,北敖并没有发动进攻,他们看上去并不着急,宁雪立即感觉到其中的蹊跷,妙瀚若想取铜川,没有可能是这样的态度,她立即派出探子去打探敌人的动向,同时让陆机前来商议。
陆机一走进来,宁雪立即问道:“陆机,妙瀚为什么不攻呢?难道他这一次出兵的目的不是铜川吗?”
宁雪一语点醒梦中人,陆机心头一颤,倘若妙瀚的目标不是铜川,那他这一次出兵的目标又是什么?他沉吟不语,思考自方可能存在的危机,突然惊颤道:“假如妙瀚的目标不是铜川,而是我方大本营,又该如何?”
宁雪听了这话,却显得非常冷静,细细思考其中关键,一会之后道:“倘若我此刻撤退,岂不将孤龙与麒麟给出卖了,而且敌人一旦有此念头,我们现在撤退也为时太晚了,必遭受其伏击痛击”,从她的话中,可见这真是左右为难啊。
陆机问道:“倘若妙寒目标是镐京,王妃真的不打算回救吗?”在他想来就算麒麟攻陷银川,拿镐京来换银川也是太亏了,没有稳定的后勤补给,这十几万的兵马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宁雪冷笑道:“妙瀚打的如意算盘,他想逼我回救与他大军野战,我偏偏不如他的心愿”。
此话一出,陆机也是一惊,这十几万人的兵马若不回救,兵力空虚的镐京城必定被攻陷,丢了大本营的他们又何去何从呢?陆机问道:“王妃,你真的想放弃镐京,要知道丢了镐京,就相当于丢了整个西王府”,他不相信这个女子真的有如此魄力,真的敢放弃镐京。
宁雪淡道:“陆机莫要紧张,我们还有一支奇兵相助,妙瀚要拿下天水城,我可以给他,甚至凤翔,咸阳,我都可以给他,只要确定镐京城不失,这西北大片土地就还在我们手中”。
陆机自然知道镐京是西北地区的枢纽中心,一旦北敖攻下镐京,就相当于冲破整个西北的大门,整个西北地区甚至连东南地区都将被北敖骑兵所蹂躏,那时候可是将大东国一片的国土拱手让给北敖,刚才听宁雪说只要守住镐京,问题是兵力空虚的镐京城在北敖的强攻之下,如何守下来,问道:“王妃口中说的奇兵在哪里?”
宁雪淡道:“陆机,你忘了,驻扎在黄河下游的另外半支镇北军,倘若由李毅来镇守镐京城,就算妙瀚想攻打镐京也必须掂量掂量,到时候他攻又攻不下,退又退不得,我看他如何是好”。
本来西王府面对两难的困境,没有想到她立即就想到反客为主的应对方法,陆机心中暗暗道:“这一切是否早就在她计算之中呢?这个女人有魄力,有胆色,更有权谋,那有什么理由不称雄称霸呢,应道:“却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只是李毅肯不肯出兵呢?”
宁雪笑道:“我一直知道李毅的镇北军限于粮草不足的困境,他也一直靠着名将的头衔四处征集粮草勉强维持着,而我虽粮草充沛却从未对其接济,并非我不舍自私,而是我要在李毅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最后惟我所驱使,再有就是李毅的性格我也有几分研究,给他一个正正当当出兵的理由,即得出师有名又获利,他有何不肯呢?”
陆机道:“镇守镐京却不是一件好差事”。
宁雪笑道:“陆机,你不了解李毅,他不惧怕困难,艰苦的战役在他眼中平淡的如白开水一般,他所考虑的是能否去做。”一语之后立即道:“我即可修书一封,快马送到齐子明的手中,相信这些事情他能够做好”。
果不其然,两日之后,天水城传来战事,玄冥率十五万兵马攻打天水城,一个守兵不足八千人的小城池,北敖却足足出动了十五万的兵马,很显然城破是必然的,而且北敖是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天水城,继续西进,直指镐京。
妙瀚大军已经摆好阵势封锁在西王府大军回救的必经道路,准备好好痛击对手,所有人都有把握打赢这场战,在他们想来,大本营危险,他们不可能不回救。
可是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天水城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一天,西王府的主力却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固守在长武县,修筑防御工事,似铜川才是西王府的大本营,显然敌人的举动与自己所想的不同,就连妙瀚也想象不出,敌人如何能不救,照理说就算明知必须与自己野战,也非救不可啊,西王府一失,他们可就成了无根之军,莫非她真有魄力到放弃整个西北,或者她这支军队另有去处,敌人不打算回救,妙瀚也没有办法,那就看你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吧,妙瀚暂时还没有打算进攻凤翔的意思,他与西王府主力僵持着,如今敌人已经知道自己平凉、固原兵力空虚,现在已经把敌人给逼上绝路了,倘若自己攻打凤翔,敌人也许会不顾一切攻平凉固原,配合麒麟拿下银川,银川他暂时不想失,仅凭麒麟一人,要拿下布斯赫镇守的银川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妙瀚是打定主意了,西王府主力不动,他亦不动,攻占镐京的事情就交给玄冥了,他这支军队可以同时牵制西王府主力和孤龙的镇北军何乐而不为呢?
仅仅五日,玄冥就攻下天水城,他采用的是狂暴的攻城方式,直接彼此消耗,直到天水城守军没有兵力守城,城关自然不攻而破,半个月来又连连攻下几个小城关,半个月之后大军已经顺利抵达凤翔,而驻守在长武县一带的西王府主力却依然没有行动,依然沉住气。
这让妙瀚已经诸多北敖将领开始猜测,那小王妃是否真的打算放弃镐京了,她知道镐京是必破无疑吗?所以根本不打算回救吗?人怎么能理智冷静到这种程度,西王府主力没有行动,这让憋住了气力打算野战的北敖大军感觉有力使不出来。
原本妙瀚打算在正面战场击溃西王府主力,让后再配合玄冥迅速攻下镐京城,现在看来,他这支大军反而不能轻举妄动了,让玄冥单独作战,虽然最后也有很大的把握攻下镐京,可是这样进城就慢了许多,有一句话不是叫夜长梦多吗?有些事情能迅速解决最好,拖久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而且因为自己这一举动,却让布斯赫承受巨大的压力,此刻局势却是十分微妙,真可谓是牵一线而动全身,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可以导致整个战局的完全改变。
玄冥率领大军抵达凤翔,凤翔是一个峡地,当初是正是易寒驻扎的地点,并没有一个称之为城关的地方,从北至南限于山谷地形所限,并不适合大规模的行军,而拿下天水城之后,从西往东抵达凤翔的玄冥,却没有受地形限制的困惑,远行必然疲惫,傍晚时分玄冥让大军安营休息,他的前锋早已经多方打探,知道敌人在凤翔的兵力不过数千,扼守在凤翔的有利地形,而西王府的主力却被大元帅牵制在长武县,敌人是绝对没有能力出击来袭,所以抵挡凤翔的时候便放心安营扎寨,等待后续部队陆续抵挡。
谁知道刚刚铺开扎营的大营,敌人竟杀出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骑兵部队,前锋将领见前方马蹄卷起滚滚沙尘,立即调动五千骑兵列阵迎敌,等敌人近身,看清楚来敌身份,一身黑衣,黑布蒙脸,竟是让人闻名色变的燕云十八骑,他们曾预想会在大规模的战场上遇到燕云十八骑,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凤翔这种没有城关要塞的地方遇到这支神兵,当场,见到燕云十八骑的这五千巡逻的骑兵个个腿顿时软了,硬着头皮象征性的抵挡了一会,不敌撤退让对手追杀。
前方抵挡的士兵见敌人杀来,连己方的五千骑兵都被追的抱头鼠窜,以为敌人大军来袭,带队扎营的将领只能丢下建营的木材,全军稍稍撤退,与后面陆续赶到的主力靠拢,只是一整天费力砍伐的木材却被敌人一把火烧个精光。
燕云十八骑虽然来去自如,却也不敢太深入敌阵之中,毕竟再厉害的军队也害怕被包围,将北敖士兵驱赶了一番挫了敌人的锐气,也不恋战,便稳住了阵脚退了回去。
这是玄冥十五万兵马半个月来的首次失利,对手是燕云十八骑加之又是突其不意,这场小失利无可厚非,玄冥脸露忧色,他并不心疼这一次失利的损兵折将,而是现在面对一支敢于他的大军野战且来去自如的神兵,他需要谨慎一点了,因为燕云十八骑的出现,让他感觉占领凤翔变得比攻陷天水城还要困难许多,麒麟大军和燕云十八骑是玄冥所遇到却无从应对的两个棘手的麻烦,一样的可恶,一样的难缠。
玄冥十五的大军主动退军十几里,脱离了与凤翔敌人的接触,自然避开被燕云十八骑偷袭的风险,只是一样一来却大大拖延了前进的进度,他可不想与燕云十八骑以及几千敌兵在凤翔耗着,要知道他可是有十五万的兵马,如何肯被敌人不足一万的兵力所牵制住,玄冥打算采用厚度行军的策略,让燕云十八骑没有偷袭的机会,在己方大军压阵的面前,只能步步后退,最后连带那几千人的敌兵被自己驱赶出凤翔,虽然行军速度要比先前慢上许多,却能起到不攻退敌的效果。
燕云十八骑没有再次出击,因为在北敖如此严密的阵型面前,一步小心就很有可能陷入包围之中,燕云十八骑毕竟是人而非神,一旦行动速度被限制,就算能以一敌十,又如何能敌那密集的箭雨。
在玄冥十五万兵马的步步逼近之下,半个月之后,西王府的军队完全被逼离出凤翔地区,开始退守咸阳,而这些足足耗了玄冥半个月的时间。
而同时,易寒这些日子率领大军连下数城,大军已经到了北敖后方的心脏地带——银川城。
当布斯赫站在城头看见城外方圆数里密密麻麻正在砍柴准备建营立寨的士兵,心中竟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竟真的有军队能攻打到这里,莫说沿途城关要塞重重,就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孤军深入,要知道他们所要面前的不仅仅是被包围的危险,而且是路途遥远的后勤供给,随时面对供给不及时,断粮的危险,艰苦关头却不能似自己劫掠缓解,麒麟是怎么做到这种快速突进的呢,这让布斯赫心头有了一个疑惑,他所要面对的这个对手早已经声名远播,他从来没有轻视过麒麟,但是没有一次似现在一般感受到如此沉重的压力,银川城太重要了,一旦被攻陷,就要置大元帅三十万的兵马于困境之中,三十万的兵马啊!如果这三十万的兵马被歼灭,北敖将元气大伤,再难与大东国正面交锋了,也许最终灭国的不是大东国,而是北敖。
第二十二节 他乡
易寒面对这最后一座城池,也是他此次北征的最终目的,他并不似以前那般着急选择立即攻城,而是先稳军安营,银川城不是自己想攻陷就攻陷的,城高墙厚,城内粮草充沛,兵力雄厚,这必定是一场艰苦而持久攻坚战,打的是消耗,打的是耐力,所以这一次他先做好后勤工作,而不是仓促进攻,都兵临城下了,能攻下银川才是目的,而不在早一步晚一步。
易寒一边多方打探收集银川城内的情报,一边做好地方政治工作,下令部队不准扰民,擅动百姓一物者立斩不赦,派兵沿途张贴告示,内容千篇一律,让当地的百姓明白自己军队的身份,是解救他们而来,军民一家,知你们穷困潦倒,所以镇北军准备分给你们粮食,分给你们土地,分给你们耕作用的黄牛。
许多受尽战争之苦的百姓从藏匿的深山老林听到消息,返回而来,一经接触,受到的待遇果然如麒麟将军所说的一般,护国军态度和蔼,规规矩矩,而且还分给他们粮食,土地,简直就是救他们脱离苦海的天兵天神。
这好消息一经传播,顿时引起轰动,乡民百姓开始逐渐回归家乡,好似以前又能种田纳粮了。
易寒这一招先稳后勤的策略效果明显,护国军驻地开始出现一派军民鱼水和谐,周边地区的百姓房顶炊烟越来越多,战乱是藏匿起来的粮食也主动挖了出来。
易寒会让布斯赫明白,任你银川铜城铁壁也必为这股民心所向瓦解。
一个月之后,易寒才正式攻打银川城,他延州只用了半个月,可是攻打银川准备工作却足足用了一个月。
守城的最关键有两个阶段,最初的几天面对敌人的猛烈强攻与长期的苦熬,面对护国军的强攻,布斯赫守了下来,当然面对英勇善战的护国军,他感受到压力,但是这压力并无法动摇他守住银川的决心,这关系到整个战局,这关系到整个北敖的命运,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挡住敌人的进攻。
与此同时,驻扎的黄河下游的李毅收到西王府方面来的求援急书,信中陈述了西王府所面对的困境,甚至齐子明还分析整个西北的战局,恳请他李毅大义出兵,助西王府镇守镐京城。李毅眼睛没有瞎,没有人比他更关心西北的战事了,他是苦于自己无粮无法出兵,而且枢密院还屡屡发来文书,让他镇守此地保护天子安危,不得随意出兵,这些事情是自己让孤龙率十万兵力支援西王府之后发生的事情,在朝廷看来,西王府是自己的潜在死敌,那有出兵相助的道理,大概天子心里也过不了这一关,如今舍天子而去,却助西王府镇守镐京,李毅可以猜想到,自己一定会受到朝廷方面的重重阻碍,如今只有先斩后奏了,他可不会蠢到去征求朝廷的意见,立即调兵遣将,准备支援西王府。
十万兵马归营听从调动,如此浩大的军事行动如何能瞒过近在荥州朝廷的耳目,朝廷大概猜测到了李毅的心思,立即派太师刘锄来到镇北军的大营。
怎么说李毅还是朝廷的将领,而朝廷虽名存实亡却没有完全亡灭,他即背负臣民,就不得不受其所限,还是在大帐中接见了刘锄。
李毅虽然看不惯刘锄为人,两人没有什么交情,但是这么多年来倒是河水不犯井水,我守我的边关重镇,你谋你的朝廷政要。
李毅语言冷淡道:“不知道刘太师来此有何贵干啊?”
刘锄笑道:“皇上差我前来给李元帅传一道密旨”,说着将密旨呈上,李毅双手捧接过来,打开一看,看完之后却是脸色铁青,天子令他驻守此地,若无皇命,不得调动兵马,同时已经让刘锄代替方安中担任枢密院枢密使一职,同时作为镇北军监军协助他李毅整顿镇北军。
李毅看完之后,一脸冷青,却不说话。
刘锄问道:“李元帅,可看清楚了密旨的内容”。
李毅却道:“刘太师,素李毅难以从命!”
刘锄闻言一惊,厉声喝道:“李毅,你想抗旨不成”。
李毅朗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李毅不能拿个人荣誉声名而置整个国家危难于不顾,就算因此抗旨,犯了抄家灭门的死罪也在所不惜,刘太师请回吧”。
刘锄喝道:“李毅,你这是死罪,你公然叛变,就算朝廷奈何不了你的镇北军,难道你就不顾及你在金陵的家眷老少吗?”刘锄立即拿李毅的家眷来威胁他。
李毅哈哈大笑:“刘太师你尽管试一试”,他的表情不怒自威,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送客!”说着两位侍卫走了进来,刀拔出一半,露出刀刃寒芒。
刘锄“哼”的一声,挥袖转身。
李毅喊道:“慢着!”两个侍卫又立即把刘锄拦住。
李毅淡道:“刘太师,你把圣旨拿回去,就说我已经出兵了,没接到圣旨”。
刘锄冷笑道:“好你个李毅”。
李毅却懒得看他一眼,朝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立即拔刀相挟,刘锄只能乖乖的拿回圣旨,又是一声冷哼离开大帐。
刘锄走后,李毅朗声道:“让李文保将军来见我”。
一会之后走进来一个英姿勃勃的年轻将领,“不知道元帅召我前来有何要事”。
李毅却直呼其名道:“文保,你回金陵一趟吧,我刚才抗旨不从,我李家会有灭门之祸,你回去保护李家老少举家搬迁,离开金陵前往京城找易天涯,暂时安置下来,我不想朝廷拿我的家眷来威胁我,我也不想因为我不受威胁,最后让家人成为倒下亡魂”。
李文保便是李毅仅存的第一子,李文保欲要推辞给别人,李毅却拍了他的肩膀,“你是我李家仅存唯一的顶梁柱,家族存亡责任重大,非你不能担当,不要再拒绝了”。
李文保脸容一肃,只听李毅却笑道:“和华柔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李文保想起家中老少,又想起常年娇妻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仗都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毅道:“你将我身边的百名近卫给带走吧,遇到事情,你自己拿捏”。
李文保点了点头。
料理所有琐事之后,次日,李毅率镇北军全部赶赴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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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荥州的天子,听刘锄添油加醋的一番话,顿时勃然大怒,立即下令让兵部尚书周置亲率兵马前往金陵,将李毅一家就地处斩。
周置接受皇命,大吃一惊,谁敢动李毅的家眷,皇上这是糊涂了吗?李毅可是坐拥二十万的镇北军啊,让把他给逼急了,杀个回马枪,这朝廷铁定亡灭,周置却不了解李毅,李毅是一个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不顾全大局的人,就算灭门之仇也不会改变他的准则。
周置一边听命行事,一边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丁制,丁制受到消息,大吃一惊,连忙面见天子。
天子正在气头之上,见了丁制,冷漠问道:“不知道丁卿见朕有何要事禀报”。
丁制道:“我听说皇上要将李毅一家就地处斩”。
天子冷冷道:“李毅抗旨不从,藐视朝廷,敢为其说情者一并论处。”
丁制却还是道:“皇上,李毅的家眷动不得啊,李元帅一生忠心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