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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 第482节

  这种局势的变化,尽在越里古的掌握之中,他就是要大东国的拳头打在棉花之上,有力使不上劲来,等敌人力竭,再窝心一拳将敌人完全打倒,攻下怀来,占据京城,打通大东国与安卑之间的天然屏障是他的主要目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就算北敖在陇南战场战败,也在所不惜,因为那个时候,安卑已经不需要北敖了,安卑完全可以利用整个东北做跳板,一步一步的侵占大东国的土地。

  ※※※

  宁霜自收到易寒紧急求援书信,就立即打定主意率救赎赶往银川,此去银川千里迢迢,易寒在信中的意思是绕道黄河南岸,避开安卑势力范围,安全顺利抵挡银川,而易寒并不知道,朝廷已经与自己成了敌人,正出兵讨伐自己,救赎这会如何能绕道黄河南岸呢,虽然避开了安卑的势力范围,可是却要过朝廷这一关,杀了朝廷差不多一万禁军人马的救赎,朝廷才不会跟你讲什么情面,遇到了就杀之。

  宁霜却选择了从安卑势力范围正面经过的路线,并非她惧怕朝廷三十万人的兵力,而是她了解一些隐蔽的内情,这三十万士兵之中,很多一部分将来很有可能会惟易寒所用,易寒一手训练的龙吟军,还有隐藏在其中有多少是易天涯的人,这一些就交由易天涯一手来操作,自己不必因为赶时间而去硬碰硬,综合考虑之下,还是选择穿过安卑的防线。

  宁霜带着这三千人,想要在正面战场打败安卑大军是不可能的,若是想穿过安卑的防线却是容易了许多,地阔路多,敌人若是大军驻守,自己就避之,敌人若是处处设兵堵截,那更好,兵力分散开来,来的少,依照救赎的战斗力可以轻易消灭敌人,对自己更没有威胁,话虽如此,只是要在越里古的眼皮底下穿过安卑的势力范围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宁霜却没有想太多,易寒遇到困难,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怀来大营离顺平并不远,二日就能抵达,在此之前宁霜是知道,三路联军正与安卑在顺平僵持着,而宁霜并没有选择走顺平这条路,而是绕道望都,此刻敌我双方的焦点都在顺平,越里古一直在等待两府兵力撤离,从顺平发动反击,很显然顺平驻扎有安卑的主力,相反望都虽然也有安卑重兵把守着,但只是守城驻兵而已,并没有后续的增援,一旦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望都,然后再迅速离开,安卑也拿自己没辙,宁霜并不是想占领望都城步步为营,攻打安卑阵线,所以根本不必考虑防御的问题。

  当然越里古也会预防大东国的军队攻打望都城,只是攻城不是你拥有十万兵力就能轻易的拿下一个一万驻守的城关,这需要时间,不停的兵力消耗,不停的意志力消磨击溃,城墙就那么宽,总不能十万人一拥而上,十个殴打一个吧,那这样就没有攻城艰难这一说了,在攻城的时候,有时候十万人的兵力往往不如几千奇兵有效,或者一条妙计。

  越里古会放心望都城,是因为他完全可以肯定对手做到,苏定心岂会分心乏术,单单一个顺平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而至于其他两路大军估计也不是很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就算他们出乎自己的意料,选择进攻望都城,动辄几万上十万的兵马调动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到时候再相应作出应对部署,也是让敌人徒劳无功,只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一支三千人的部队,整打他有一万驻兵的望都城,几万人容易察觉,几千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若宁霜最终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望都城,那只能说妙至恰到实处,兵少而精,行军快速,善于隐蔽,又拥有恐怖的作战能力,一旦真的让救赎悄无声息的登上城楼之上,安卑的一万守军那就是菜。

  宁霜早一日在望都城三十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天色阴沉,似有雨降,这雨什么时候下,她就什么时候出击,傍晚时分开始下起零星小雨,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道路变得泥泞,这种天气,对于行军部队来说是一个坏消息,一般主将遇到这种天气都会选择驻扎避雨,等待天气好转再行出发,但是宁霜却最想要这种天气,对于救赎来说,雨水与泥泞的山路根本不算什么,而望都守军看见这种天气自然会放松警惕,这种天气那里有会军队选择攻城,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望都守军越是放松警惕,越是认为不可能有敌人来攻城,可以安安稳稳睡上凉快的一觉,就越增加宁霜夜袭望都城的成功率。

  夜色渐深,伸手不见五指,宁霜率领救赎冒雨行军,快速移动的救赎部队在泥泞的水洼上溅射无数的水花,有着雨声和黑夜的掩护,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瓢泼的大雨落在城头之上,壁垒森严的城楼上变得和青山一样静默,城楼之上的为数不多的岗哨披着竹衣不时朝城头宽阔的前方观望,只是不停的做着同样一件事情,却让人感觉厌倦,下雨的夜晚不能睡觉淋着雨,是人就心里难免有所抱怨,夜越来越深,雨却没有停下来,有的干脆趴在城墙上眯起眼睛,有着倚着半睁着半闭着眼睛,不时象征性的望上几眼,黑乎乎的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只有雨水落地噼噼啪啪的声音,也有的坚守岗位,只是在这种坏境下,人却变得越来越疲倦,鬼才会选择在这种下雨的夜晚攻城,城楼上那数面战鼓如它的本质一样没有生命。

  宁霜率领三千救赎慢慢的靠近望都城,严格来说是静静的靠近,三千救赎伏在泥泞的土面上竟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任雨水拍着自己的身体,任混着污秽的泥水浸透着自己的身体,有此奇兵,如何能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对于城楼上的敌人岗哨,很难在这种下着雨的黑夜中看见数百丈外的事务,黑夜和雨水让他们没有更开阔的视线。

  宁霜并没有选择即可进攻,此次夜袭,她要更稳妥一点,夜雨中,一道黑影迅速的朝城楼靠近,城楼的岗哨如何能发现一个人正悄悄的靠近城楼来呢,别说下着雨,就是朗月的晚上,也不一定能发现。

  四丈高的城墙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要费上很大的功夫才能攀爬上,但是对于宁霜这样的高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每当她移动到一个身影的背后,就是无声的死亡,她的手上有一把半寸长的匕首,她已经在城楼上岗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杀了十几个人,宁霜似一片风飘到一个守兵的身后,当士兵发现有一双既温柔又光滑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时,利刃已经隔断了他的喉咙。

第三十七节 攻无不克

  黑夜中的宁霜,行动飘忽,好似御风而行,她手上的断匕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灵,毒辣冷酷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最最珍贵的生命在她面前是那么微小。

  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如鬼魅幽灵一般施了法术,让城楼上的岗哨都变得安静,紧接着,只见她随手拿起一把大刀在城栏上一划,刀与坚石的摩擦溅射出火光来,随着她身子的移动,远远看去,望都城栏上就好像突然出现一条火龙在蜿蜒窜行,既美丽又诡异,这对于远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救赎部队来说,却是一个信号——立即发动突袭。

  下雨的夜晚是凄冷的,一条条身影迅速朝城楼边掠近,数百条飞钩稳稳的挂在城头之上,救赎的士兵捉住绳子开始陆续往城楼上攀爬。

  下着雨,城墙光滑湿润,攀爬起来较平时困难了许多,但是对于救赎来说却不能难题,要知道这种事情他们已经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从另外一个方面讲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梁上君子,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了城楼,宁霜见此,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可以预见战斗结果。

  当三千救赎部队全部登上了城楼,有一种感觉,他们才是这座城的主人,宁霜走到城头上的战鼓前,擂起鼓来,咚咚咚的鼓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是那么突兀生硬,那面鼓似乎有了生命,正哈哈大笑着嘲笑着什么,鼓声一起,望都城的守兵一阵慌乱,瞬间城内火把四起,人声喧哗,四处都是高声呐喊的示警声,望都城的守军一股脑的朝城头上赶来。

  宁霜不想多费功夫,她想让城内守兵都集合起来,以绝对的武力一次性收拾。

  还未赶到城头上的安卑守兵,立即就遇到敌人猛烈的攻击,原本以为只是为数不多的敌人,可是他们发现敌人好似夜晚中的鬼魅一样,一个又一个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前排的安卑士兵已经被敌人残忍的杀人手段给惊呆了,每个人脸上都一片恐慌之色,他们吓得往后逃跑,而后排的喊杀声却响彻不绝,他们知道敌人来了,他们只知道要杀敌。

  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如何进行的,没有人见过这等可怖的事情,兵刃当锒落地,随后这声音像水波蔓延开来,直到战场每个角落,百件,千件,兵刃落地的声音,安卑守军冲了上来又退了下去,至于没退下去的,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三千救赎宛如一片帘幕,慢慢的铺盖,漫山的人流向北逃离,战斗迅速从城楼上蔓延到城内,密集的雨点如在低语,只是这城却成了地狱中的炼炉,熊熊燃烧不息。

  天还没亮,望都城内的一万守军却糊糊涂涂的被全歼,每一个试图想要逃跑的士兵,却似乎被幽灵跟盯上一样,最终难逃死亡的厄运。

  雨越下越小,直到完全停下来,夜静如水,空气中漂浮游荡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血流成河,已经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人血,一座大城如此的安静,让人感觉是那么阴森萧条,而这个时候救赎没有半分停顿,迅速离开望都城,朝西北方向前行,刚刚一番屠戮好像只是调解旅途枯燥的乐趣而已。

  没有攻城的痕迹,没有太过激烈的纠缠,更没有紧急求援,一万守兵就这样的一个下雨的夜晚全部死亡,这种诡异的事情,大概只有望都城的守兵遭天殛而被屠戮这个可能。

  林秋枫半信半疑率万骑于隔日中午来到望都城,宁相叫他今天来收城,收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很诧异,不过他还是来了,只不过都是骑兵,却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要让他攻打望都城是没有可能。

  远远望去,只见望都城门大开,城楼之上静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林秋枫心中震惊,这种情况下,他可从来都没见过,让几个骑兵进城探探究竟。

  过了一会之后,那几人返回禀道:“林元帅,城内遍地都是死尸,连个活着的人都没见到”。

  就算淡定的林秋枫听到这句话也不禁脸色一惊,朗声道:“前面带路”。

  万骑悉悉索索的进入望都城内,到处都是死尸,散乱各处的兵器,搜寻半天却连一个活人都没有,这场面可真够诡异的,这望都城就好像一夜之间遭受诅咒一样,所有人都死于非命。

  林秋枫自然不会相信这样幼稚的说话,从场面上可以看见,昨晚经过了一场大拼杀,只是这望都城的士兵却成了屠戮的对象,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任其宰割,或许自己的士兵都一头雾水,但是林秋枫却知道,这一切是救赎干的,一个晚上,那宁相就拿下望都,而且全歼一万守兵,当日他曾认为这支救赎虽个人能力超强,但是只是一支乌合之众,此刻又该做何想法,至少他三千人做到了自己十万兵马无法做到的奇效。

  只是宁相和他的救赎部队此刻又去那里了,猜测不透宁相的心思,也就不多作思考了,这望都城既然拱手可得,那就没有理由弃之不占了,下令让士兵打扫清理战场,同时让步兵主力迅速赶来。

  如今望都城一破,局势发生了扭转,就让他不得不动了,自己占据了望都这个据点,完全可以威胁到安卑的后方主力,可突袭其主力大营,亦可中途拦截不时增援顺平的部队,反正就是让安卑喉咙里哽着鱼刺,十分难受,除非安卑放弃顺平,但是一旦失了这道关口,安卑大部分的势力范围就暴露的敌人面前,再难选择集中防守。

  这样的仗没有理由不打,林秋枫派人将望都城已经被自己占据的消息告诉苏定心,待双方商定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再做出实际上的行动。

  这时士兵来禀说仓库有大量的粮食,林秋枫大喜,敌人在望都城内存有大量的粮食,却是应了兵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是越里古怎么也没有想到望都城会破的如此之快,别说派兵增援,就是连消息也没有收到,估计他现在还不知道望都城已经易主了。

  越里古在望都城堆积有大量的粮食,可能是将望都城也当做一个反攻的据点,只是现在却便宜了贵州军,有了这些粮食,林秋枫更是占稳望都城如泰山不倒。

  却说救赎继续前进,进入安卑的势力范围,沿途遇到安卑的驻军,安卑并不知道望都城已经失守,根本就不会想到有敌人会出现在这里,突然冒出三千人的部队来,自然是一边交锋,一边派人向更高级的长官禀报此事。

  只是救赎却似一股旋风一般,将与自己交锋的敌人如落叶般狂扫,往往消息还没有传达到上一层指挥营地,救赎就迅速杀到,让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一个个安卑的驻军营地被挑落,一日之后,等安卑收获准确消息的时候,打算组织兵力进行围歼的时候,宁霜已经马不停蹄的杀到了五台县附近,这个时候,顺平背后的安卑主力已经乱成一片,敌人所经之处留下的是一番屠戮之后的残骸,仅仅三千人就将安卑的后方阵地搞得一通混乱。

  正常来说,就是来三万人的兵马突袭而至,也不一定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主要是救赎三千人行军速度快捷,直插入安卑阵地之中,而且所向披靡,交锋者无不被迅速歼灭,虽说是安卑大军主力,可又不是列阵迎敌,不战之时,各部队自然是安营扎寨,驻守一方,所以才给救赎各个击破的机会,甚至无法组织起有效阻击来。

  救赎厉害不厉害,很难从某一点来表示清楚,但是从一件事情的结果却可以看出非比寻常,三千人就敢无视安卑的大军主力于无物,横冲直撞,带着挡着必死的气势一直深入。

  隔日,代越里古镇守后方的幼虎,才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他脑子里立即就想起一支部队,一个人,曾经在桑干河打败自己和风影的奇兵“救赎”,还有那个从他眼神中看出他目空一切,没有任何畏惧的人,那个人籍籍无名,可是幼虎在那一次之后,却将他当成同等的对手来看待,要知道他为人骄傲,可是丝毫不将其他三大奇将放在眼里的人。

  救赎的可怕并不用多讲,当初在桑干河,这三千人就连连拔掉己方数座要塞,原本那一次是他报仇的最好机会,可以连带麒麟一并消灭在桑干河,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却一个也没捞到。

  这支奇兵为什么会突然在自己的后方阵地冒出来呢,稍微思考之后,他立即作出判断,望都已经失守了,救赎完全有能力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全歼望都城一万守军,而消息无法传出,己方却瞒在鼓里,敌人这三千人横冲直撞杀到自己腹地来,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莫非是让己方主力阵乱,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这支三千人的救赎部队身上,而敌人从望都出兵,突袭自己主力大营,给予自己重创,逼迫自己主力不得不后退,这样一来亲自镇守顺平的大元帅可就背腹受敌,十分危险了,救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攻击自己主力,必有其目的,幼虎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担心,虽然此刻他很想调兵遣将,将救赎歼灭,消心头之恨,但是大局却更加重要。

  幼虎立即作出三件事来应对,第一立即派人将这边的情况以及望都很有可以已经失守的消息告之越里古,所传达的意思就是,望都失守,后方已经不再是高枕无忧,敌人随时可能凭借望都城攻打过来。

  第二,并没有调动兵马前去围歼救赎,而是将兵力调动到唐县至高昌镇一带,以防敌人突袭而至,己方仓惶应战吃了大亏。

  第三,传令下去让各地驻军小心提防,不主动进攻围歼,也不让敌人将自己打的乱了手脚。而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来,是幼虎清楚的认识到,就算出动几万人的兵马,也不一定能围歼救赎,现在的救赎就像一条全身光滑的蛇,捏紧了,它完全可以从你手掌心溜走,放任不理,它又可以狠狠的来咬你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这个分寸,不要让这条蛇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再根据它的动向,一击捏其七寸。

  既要擒下救赎这条蛇,自然要有资本,更要敢下本钱,幼虎的本钱在那里,他有风影,可是结果已经证明并不是救赎的对手,配合几万精锐,搭上风影,也许能歼灭救赎,但只是也许,要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出动安卑最大的皇牌——神兵刑天卫,只是刑天卫并不是他幼虎能够调动的,而且刑天卫现在在安卑皇城。

第三十八节 冷酷不变

  保州战场经此变化,必定越演越烈,结果如何,目前不得而知。

  因为安卑方面并没有将焦点放在救赎的身上,救赎所经之处,安卑处处避让,从另一方面说算是消极怠战,可这确实幼虎的命令,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必做出一些无谓的牺牲呢,只是这样做也多了一些负面的效果,那就是救赎的名声越来越大,让安卑的士兵闻名色变,他们说救赎是魔鬼,不可战胜,只有神一样的部队才能战胜他们,安卑最大的皇牌刑天卫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安卑阵营中,调动刑天卫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们将刑天卫当做战胜救赎的唯一资本。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半个月后,宁霜率领救赎翻山覆水千里之远,当中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安卑的势力据点,很难想象居然有人会选择这条道路,也很难想象有人能在敌人势力范围如入无人之境,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就穿越了这么多的障碍,不论功过,本身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奇迹。

  易寒这边一直在等救赎赶到,布斯赫镇守的银川可以说稳如泰山,在发出飞书让救赎增援的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又做了多少尝试,可是结果依然没有改变,银川城还牢牢掌控在敌人的手中,甚至好几次,双方拼杀激烈,自己一部分的士兵都上了墙头上,但是最终因为前面损失惨重,后劲不足,生生的被城头守兵给压了回来,无功而返,银川城外表上看似已经千疮百孔,摆满了战斗的痕迹,但是依然坚不可摧。

  也不能怨易寒没有耐心,在如此关键时刻,时间代表的就是整个大局的胜负之势,他不能干等着,他需要尽力去尝试,倘若不是因为如此,他将银川城围个一年半载就可以了,何必如此愁心。

  近日的战斗也不算失利,北敖守军靠着坚城的优势,斗个平分秋色,互有伤亡,往往为了止住护国军不畏生死的进攻,北敖守军也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敌人不怕死,他们也必须不怕死,但是对于易寒来说,每一次的交战,攻不下银川就是失利,彼此兵力消耗,他耗不起,越耗他攻城将变得更加艰难。

  连续的征战,消耗了大量的步兵,如今由镇西军和关中军演变而来的护国左右军只剩下不足二万多人了,途中也有伤亡,但是大部分却死在这银川城下,而几万人骑兵伤亡微小,说毫发无损也不过分,只是骑兵却不能用在攻城,要是让骑兵下马成为士兵攻城又有点暴殄天物,要知道一个骑兵的成熟是需要时日的磨砺。

  再攻打下去,等到步兵耗尽,就算手上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也只能望城干瞪眼,他的烦恼太多太多了,这城不破,就好像有无数颗大石堵在自己的胸口上,先不说关系到整个大局的胜负之势,就是看着士兵一个个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去,那种滋味也不好受,虽然他现在已经习惯这些,用冷峻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苍狼走了进来,问道:“元帅,今日还攻城吗?”

  易寒摇了摇头,“不攻了,近些日子来,我军伤亡惨重,已经后继无力了,让战士们喘口气吧,顺便耐心等待救赎增援而来,到时候再作决定”。

  护国军全军收缩休养生息。

  几日过去,这一日易寒正在帐中无事,他也是人,可不是铁打的,这几天让全军将士喘口气,也算是给他自己喘口气吧。

  这时,苍狼走了进来,喜道:“元帅,宁军师和救赎部队到了”。

  易寒站了起来,兴奋道:“这么快”,依他的估计,最少还要半个月,救赎才能赶到,居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赶到了,太好了,早一点赶到,就早遭受一天煎熬。

  和苍狼走了出去,去迎接救赎的到来,来到救赎驻扎的地方,只见救赎的士兵简直就像乞丐一样,衣衫破裂,沾满了泥土灰尘,披头散发的,基本每人那张脸基本瞧不清楚五官,脚上鞋破的破,赤脚的赤脚,更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也不知道多少时日没有洗澡了,这那里是部队啊,简直就是一帮难民,或者说乞丐。

  易寒非但没有皱眉,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没错,这些士兵就是救赎,他可不陌生,至于他们看起来像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救赎,他们能助自己撬开银川的城门。

  易寒立即下令准备好酒好菜款待他们,他们知道救赎喜欢什么,那就是放诞不羁,尽情的享受。

  当然这个命令让很多人诧异,因为易寒就三令五申,战时在军中不准饮酒,闲时也不准庆祝,这些搜获来的酒啊,平时都是用于治疗伤势,镇痛。

  林毅岳有些吃惊,问道:“元帅,这适当吗?”

  易寒却道:“没关系,你就说这是给救赎的壮胆酒,战士们就会明白,也可以接受”,因为易寒又想故技重施,夜袭银川城,只不过这一次担当此任务的是救赎。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易寒才想起,不见宁霜的影子,她可是救赎的统领,这个兵在这里,将反而不见踪影。

  让部下去询问一下,这才知道宁霜刚到,就让人带她到一间空置的帐篷内去。

  易寒让人带他过去,来到一间普通的帐篷前,帐篷前站着两个救赎的士兵,其中一个还是老相识吾即艾彦。

  这吾即艾彦见了易寒也不打招呼,沉默不语,只是从他看易寒的眼神可以判断出,他是认识易寒的,两人容貌较狱中发生了些变化,易寒是变得粗犷沉稳了许多,吾即艾彦却是邋遢的许多,没错,比在狱中还要邋遢。

  易寒问道:“你们的统领在帐内”。

  另外一人不应,吾即艾彦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易寒也不说话,就欲走进帐内去,这个再合理不过的举动却遭到两个人的阻拦,两人不约而同的挡在易寒前进的方向。

  易寒身后部下厉喝道:“大胆,敢挡易元帅的去路”。

  两人却表示的充耳不闻,不予理睬,易寒的部下立即表现的剑拔弩张,要将这两个狂妄的士兵给擒下。

  易寒举手,示意自己的部下不必动手,自己却朝前迈出一步去,那救赎士兵居然大胆到对易寒动起手来,一旁的吾即艾彦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挡住那士兵挥向易寒的拳头。

  易寒却毫无困难的穿过两人进入帐内去,吾即艾彦和另外一人大惊,脸色变得苍白,却不敢追上去,怔在原地。

  易寒走了进去之后,才发现宁霜在更换衣衫,一眼就瞄到一旁退下的长裤一滩血迹,有些慌张的走到宁霜的身后,握住她的双肩,紧张道:“你受伤了”。

  宁霜没有转身,继续更换衣衫,嘴边淡道:“算是吧,已经有几天了”。

  易寒忙道:“已经伤了几天了,你怎么任着伤口流血不止”,他刚才看的很清楚,鲜血鲜艳,并不是那种干了变灰的那种。

  宁霜淡淡应了一句:“这伤口止不住的”。

  易寒颤道:“什么伤势这么厉害,你不是有止血的伤药吗?怎么不敷上,来,我看一下伤口”。

  宁霜发出轻轻的笑声,“我若不让你看呢?”她的反应却一点也不像是受重伤的人。

  易寒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闹”,却绕到宁霜的前面,打量着她的全身,温柔问道:“伤在哪里了”。

  宁霜凝视着充满关切的易寒,莞尔而笑:“你那么关心我吗?”

  易寒毫不犹豫道:“那当然了”。

  宁霜没有再说话,抚摸易寒脸上粗犷的胡渣,“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我差点认不出你来,幸好你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

  易寒关心宁霜伤势,却没有心情与她说这些动情的话语,着急道:“你先告诉我你伤到那里了,你不必害怕我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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