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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 第492节

  丁制的建议确实能起到一定的转机,但是忠言逆耳,再加上刘贵妇屡进谗言,天子渐渐对丁制失去了信任,丁制乃是三朝元老,他的忠心自然是有目共睹,天子不会认为他有反心,却是认为他越老越昏庸了,不值得重要了,还是刘贵妇说的对,朝廷的兵马拿去与安卑作战,等所有的兵力都打光了,他只剩下一个人,谁还会认他为天子,到时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祖辈留下来的江山被别人夺走。

  无奈之举,丁制只能请求天子宠爱的秦贵妃劝说一二,秦贵妃向来是不插手朝政,在老宰相的再三请求之下,破例答应了下来,在枕边向天子谏言,刚开始天子有些心动了,也不知道刘贵妃使了什么魅惑的手段,天子突然间又偏向了刘贵妃,将秦贵妃也给冷落了。

  丁制见此,知道朝廷大势已去,干脆也就和当初的乔太傅一样,挂着个空名,渐渐退出了政治中心,他想起易天涯的一句话,自古文官愚忠。

  朝中唯一制衡刘锄的丁宰相退出政治中心,刘锄更是肆无忌惮的将权力揽到自己的手中,他的权力欲望已经无限的膨胀了。

第六十一节 危机

  而另一边,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也渐渐有了行动,利用一些威迫利诱的手段将一些还是听从朝廷号令的城县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朝廷就像大的糕点,被两府慢慢蚕食而恍然不知,易天涯消耗的是朝廷的兵力,而两府抽的却是朝廷的命根,没有地盘,没有子民,要拿什么来养军。

  在控制了这些城镇之后,两府又开始往这些地区驻军,这样一来两府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一块地盘,这对朝廷来说更是一个隐患,当某一天朝廷发觉自己的血肉被吞噬的成为一个空壳子时候,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至于南王府十五万的兵力在保州战场几乎消耗干净,实力大损,目前他只能龟缩低调,否则成为了别人的目标,可就难逃一劫,幸好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还没有到明目张胆发动军事行动的地步。

  ※※※

  此刻的易寒继续在北敖的土地上肆虐,致使北敖一片的土地满目疮痍,同时分兵几路的骑兵大军也从不同方向渐渐靠近威胁北敖王城。

  而此刻北敖王那里还有什么雄心壮志,他只想自保,只想将这支可恶的大漠黑骑赶出去,然后乖乖的做自己的北敖王,北敖王开始害怕了,难道麒麟真的想来俘虏自己,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根本不必如此,北敖已经元气大伤,百年内再难恢复过来。

  易寒这个强盗却干脆做到底,可以说他的行为已经丧失了人性,每至一处就进行屠戮,让北敖一个个原本繁荣强盛的部落变的只剩下孤老妇孺,面对婴儿嗷嗷的哭啼声,他如何忍心一点不剩的掠夺所有的粮食,但是战争就是残酷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每一个有卓越成就的将领都注定不是一个善人,更不是一个圣人,易寒必须对自己的士兵负责,所以他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将心底的良善隐藏起来,变得更加的冷漠。

  经过了多方的征战,他身边五千兵士又损失了两千,只剩下三千人左右,难怪从来没有人敢在北敖的土地上放肆,随便的一个部落就能迅速调集起一支武力来抵抗自己,要知道自己率领的可是大漠黑骑啊,在这种肆虐中居然还损兵折将,从另一面也反应了北敖的厉害之处,当然现在的他还要时时刻刻躲避帖木儿的包围夹击,他三千人的兵力已经不足以在正面战场上和帖木儿的大军交锋了,被包围的结果之后死路一条,所以此刻的易寒变得非常谨慎,掠夺一个地方之后绝不会有半刻的逗留,迅速离去,而选择的线路也非常的考究,正是因为如此,帖木儿却只能追在易寒的屁股后面,和对方玩了捉迷藏,正当他认定了敌人的行走路线,设下天罗地网的时候,大漠黑骑却诡异的脱离了包围圈,出现另外一个地方,而此刻的帖木儿却已经身心疲惫了,这支大漠黑骑就似幽灵,就似青烟一般,怎么也捉不住,就算他打算放弃追击,回到北敖王城守株待兔的时候,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传来,狴犴俊骑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帖木儿立即信心大振,在草原上又有那一支军队能逃的过狴犴俊骑的追击,依照汗血宝马的腿力,可是三天三夜不停的追击,麒麟的死期到了,在帖木儿看来,有狴犴俊骑坐镇,就算面对麒麟的几万大漠黑骑,也根本不必惧怕。

  帖木儿立即问传信的人,“狴犴俊骑什么时候能赶到这里”。

  那人应道:“正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来,大概半日之后就能与我军汇合”。

  帖木儿喜道:“太好了,大军停止追击安营扎寨,等狴犴俊骑赶来,就让敌人再逍遥半天,他们的死期到了”,却是五千狴犴俊骑对付三千大漠黑骑,几乎不费除非之力,这是草原,并没有城池可以躲避,在奔驰如电的狴犴俊骑面前,大漠黑骑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此刻帖木儿还不知道狴犴俊骑已经损兵一半,只剩下二千多人三千人不到,也是在帖木儿的心中,狴犴俊骑是无敌的,他亲眼见识过狴犴俊骑的厉害。

  半日之后,卓力格率狴犴俊骑感到,虽然万里奔袭,士兵个个显得风尘仆仆,精气神却没有半点的消耗。

  身为大军元帅的帖木儿迅速亲自迎接,当他看见五千狴犴俊骑只有二千多人的时候,有些讶异,问道:“卓力格你是否分兵两路了,另外一路往别的方向追击苍狼率领的大漠黑骑而去了”。

  卓力格眉毛一抽,脸色露出痛苦不忍之色,说道:“这是仅剩的人,其余的都已经战死了”。

  帖木儿大吃一惊:“什么,什么样的对手能让狴犴俊骑付出如此惨重的伤亡”,在他想来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狴犴俊骑也能进出自如。

  卓力格将在稿京的一战过程说了出来,帖木儿和身边的几个将领闻之黯然,在玄冥的率领下,这样的兵力居然还战胜不了李毅,李毅果然不愧为七大名将之一,或许当初侵略大东国就是个错误,他们不应该贪恋大东国肥沃的土地,而应该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那阵亡的两千多骑可以说是死在燕云十八骑和神枪兵的联手之下,尽管敌人使用诡计,不敢正大光明的来分胜负,却也让燕云十八骑兵和神枪兵伤亡惨重,结果证明,李毅的神枪兵根本就不是对手,就算燕云十八骑的实力也只是和狴犴俊骑靠近,正面能力还是弱了一点,当然帖木儿是从卓力格描述的双方几次交手的经过判断出来的。

  此事暂且不提,帖木儿又问了一个他较为关心的问题:“大元帅是不是也率军回来了”。

  “没有,大元帅正在攻打兴庆府,此刻大军正与沙如雪僵持着,是大元帅让我先率狴犴俊骑先回救,保护北敖王城也是狴犴俊骑的职责所在”。

  帖木儿吃惊道:“大元帅不赶紧率大军回援,无缘无故去攻打兴庆府干什么?”,一语之后突然恍悟,“我明白了,大漠黑骑是西夏的大漠黑骑,麒麟是西夏的王夫,与其说是大东国在肆虐我们,还不如说是西夏在肆虐我们,大元帅大概是咽不下这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卓力格没有回应,帖木儿思考了一会之后,又顿悟了些什么,继续说道:“西夏濒临灭国,大漠黑骑身为西夏的士兵,必定离心,一心想回救,或许是万里迢迢,消息不甚灵通,那我就好好帮麒麟转告一下”,一语之后说道:“将大元帅兵临兴庆府,西夏濒临灭国的消息传遍整个北敖。”帖木儿此举是壮北敖士气,让整个北敖燃起信心,同时瓦解敌人气势如虹的士兵,让大漠黑骑的士兵离心,一心回国而不再北敖多做逗留。

  卓力格道:“沙如雪厉害,大元帅想攻陷兴庆府也不是件易事”,他说出了实情,希望帖木儿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

  帖木儿对那边的战事却不是很关系,此刻最主要是在狴犴俊骑的配合下将这些可恶的强盗歼灭,这些日子他受够了,他的精神被麒麟玩弄的几乎崩溃,沉声说道:“这一次我看他们往哪里逃,卓力格这一次就全靠你了,由你在后面追击,我率大军来断大漠黑骑的后路,将其包围”。

  卓力格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麒麟现在身在何处?”他依然记得大将军队他说过的话,擒贼先擒王,只要擒下麒麟,这支在北敖土地上肆虐的大漠黑骑也就不攻自破了,主帅已死,何况西夏正濒临灭国之危,奔驰回西夏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而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反击的好机会,当然这一切都得是在擒拿下麒麟之后。

  帖木儿道:“就在昨日,消息传来,麒麟所率领的大漠黑骑刚刚袭击了兰折部落,一天的时间也走不了多远,目前应该扎赛特地区一带,而我获得的信报得知,麒麟此刻身边仅剩下三千大漠黑骑”。

  卓力格一讶,帖木儿这才将麒麟将大漠黑骑分兵三路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他从始至终都是死死盯着麒麟所率领的这支骑兵大军。

  听完帖木儿的解释,卓力格也清楚了为什么敌人只有三千人,但是让他想不明白的麒麟身边只有三千骑,为何自己几万大军却奈何不了对方,任其肆虐屠戮各大部落,将疑惑问了出来。

  帖木儿叹了口气,这才将自己的无奈说了出来,敌人是闪电的打完一仗,又迅速离开,北敖草原辽阔,好几次他设下天罗地网,最后却还是被麒麟从缝隙中逃跑了,而麒麟却从来不与他正面交锋,就算有几万兵马,追不上敌人,又有什么办法。

  帖木儿所遇到的无奈,对狴犴俊骑来说却不复存在,比马力比速度,大漠黑骑不是对手,就是比灵活,二千多人的狴犴俊骑不似一支大军那么臃肿,比实力狴犴俊骑更是可以完胜三千大漠黑骑,只要获悉大漠铁骑的大概位置,卓力格就可以依靠自己在草原上的追踪技术,捕捉敌人的踪迹,凭着汗血宝马更胜一筹的马力,日夜追击,一旦被自己追上,麒麟的这三千大漠黑骑根本难以逃脱,想到这里帖木儿道:“大将军,你率大军随后跟我,我先率狴犴俊骑先行追击,这一次他们别说肆虐掠夺了,逃命的时间都要拼命的多挤出一点来”。

  确实大漠黑骑面对北敖神兵狴犴俊骑只有逃命的份,就算大漠黑骑最精锐的第五骑兵团恐怕也是不堪一击,正认为稳稳将帖木儿戏耍的易寒,是否知道危险已经逼近了呢。

第六十二节 追与逃

  扯几把云彩做棉被,捧几把月光当床帏,北敖的冬夜特别的寒冷,尽管士兵能掠夺到大量的衣物,将身子晾在寒风之中,许多士兵都感觉异常的寒冷,大漠黑骑并不是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好受,在异国他乡杀人掠夺,然后又马不停蹄的逃跑,真以为这是梦寐以求的好事吗?个中艰苦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明白,对于大漠黑骑来说,他们就像是一群四处流浪的人,夜晚降临就要煎熬的熬过一整夜的寒风,也是这些士兵是西夏人,西夏的地理环境北敖相近,士兵的身体素质强壮,也习惯了这种恶劣的环境。

  换做是大东国的士兵早就被冻到生病了,他们不似敌人一样能搭建帐篷,躲在帐篷内避风,为了追求简便,行动灵活,这些东西他们都选择撇弃,而大漠黑骑选择过夜的地方,一定是环境恶劣,悄无人烟的地方,目的当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了,而明日就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某一个地方开始屠戮掠夺。

  由于士兵都太疲惫了,就算寒冷入骨,他们也抵挡不住困意袭来,许多士兵将身子缩成一团进入了睡梦之中,易寒却没有睡下,在依稀的月光下,他正近距离的盯着地上的地图看,在自己的行走路线上,要抵达北敖的王城,必须经过一片沙漠,而沙漠的尽头就是绿洲——答儿海子,到了答儿海子,离北敖的王城也就不远了。

  眼下只有横穿大漠一个选择,若是往回走就只有扑入北敖大军的怀抱中去,易寒有过几次横过沙漠的经验,在沙漠中举目一片黄澄澄的黄沙,绿色不见,活物也难得一见,要横渡沙漠最重要的就是水和食物,食物可以备足,水却无法随身携带太多,在沙漠中要寻找到水源过渡,易寒从来没有来到过这片大漠,却不知道这大漠中那里就有水源,看来在进入大漠之前得必须找到一个熟悉这片大漠的导游,当然他也必须好好的搜刮一番备好充足的干粮,当然有弊必有利,沙漠地形常变,任何人都无法根据已知的沙堆地形做出预测,敌人会出现在那里,若遇到敌人追击,不敌而遁,大风一起,要追踪可就十分困难了,而且大漠黑骑四个字可不是白叫的,大漠黑骑最厉害的就是在大漠里作战。

  易寒躺了下去,他与士兵一样只是睡在寒风中,却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狴犴俊骑正朝他所在的方向追踪而来,卓力格似乎有狼狗一般的嗅觉,能捕捉到大漠黑骑的踪迹,他顺着大漠黑骑所留下的痕迹,追踪而来。

  半夜时分,突然一名统领将易寒叫醒,说道:“元帅,我们二十里外的岗哨发现了敌人出没的踪迹,大约二千骑,正往我们这边方向靠近过来”,是的,易寒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设置了岗哨,这一样一来他也能更快的获悉敌人的位置,而更快的做出反应,这也是帖木儿一直拿他没有办法的原因,等帖木儿大军追来,他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名统领问道:“敌人只有二千骑,是将这支骑兵消灭还是立即撤退”,不知不觉这些大漠黑骑也变得骄纵起来。

  易寒心想,这二千骑很可能只是敌人前锋探路的部队,敌人的大军主力一定在后面,若是自己冒然出击,纠缠起来无法从容离去,麻烦可就大了,而且敌人二千骑就敢孤军深入靠近自己,来的一定不简单,思考了一番之后,立即让士兵起身,迅速离开此地,能不带的东西就尽量不带。

  许多士兵睡到一半被叫醒,自然是一脸不愿意,奈何易寒军令如山,敢有拖拖拉拉着,立即军法处置,什么时候他严厉到如此地步,大概是艰苦的环境培养出他这方面的气质来。

  三千士兵,拖着疲惫的身子连夜离开,同时用西夏人特有的联络方式,在一路上留下暗号,以便能让侦查的岗哨找到主力的所在,将获得的情报回禀。

  隔日,当狴犴俊骑来到大漠黑骑昨晚过夜的地方,大漠黑骑早就走远了,卓力格观察了周围,发现敌人走的很仓促,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追击过来一样,一番搜查之后,一个统领过来禀报道:“将军,没有发现敌人,是否立即追击”。

  卓力格道:“不必了,敌人早就走远了,盲目追击,只能越追越远,我们还是根据敌人留下的痕迹,确定敌人离开的方向,再马不停蹄的追击,他们是跑不掉的。”

  卓力格领士兵休息一下,昨日为了追捕敌人,士兵一夜未睡,他却开始思考其中的关键,敌人能这么快的知道自己的行踪,那很有可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有敌人的眼睛,能清楚自己的行踪,即可的做出反应,卓力格对追踪术很有研究,而西夏人的联络记号却是最难破解的,据说大漠黑骑在地形变幻莫测的沙漠中都能留下暗号,让侦查的士兵知道主力所在,准确的找到主力并回禀情报,只要自己能破解西夏人的联络记号,敌人的动向,自己就能一手掌握,到时候敌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脱,卓力格让士消息,自己却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看看有什么什么东西是异常的。

  突然看见一块石头上绑有结绳,这立即引起了卓力格的注意,咋一看去好似栓马用的,但是那个结绳的样子却好似传达了一些信息,卓力格耐心的观察思索,这块石头明显原来的位置并不在这里,他站了好久好久,直到太阳斜照在石头上面,卓力格才恍然大悟,朗声喊道:“敌人往西北方面离开,全体立即行动追击”。

  结绳是西夏人的一种联络方式,卓力格靠着自己对追踪术的研究,运气好的顿悟,可是西夏人的暗号有千万种之多,下一次想要破解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所以卓力格当地立断,既然知道敌人离开的方向,就不用在路上浪费太多追踪的时间。

  易寒率领三千大漠黑骑却是往东北方向离开,这也是他故意留下来的破绽,让敌人以为他是望北方向离开,没错那结绳暗号的意思确实是往西北行走的意思,可惜易寒却不是往西北,恰恰的往反差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敌人越是追击,之间的距离反而更远,为了引诱敌人,易寒做了全套,真的派人少量的人往西北方向离开,而且一路上留下西夏人的联络暗号,让敌人以为自己真的是往西北方向离开的。

  易寒可以轻易离开,他为什么还要多次一举呢,故意误导敌人,在让大军连夜启程离开的时候,他就越想越不对劲,敌人怎么就能确定自己的方位所在呢,而且掌握的如此准确,往往都是自己掠夺一番之后,敌人才知道自己的大概位置,而这一日半来,他还没有出现在北敖人的视线之中,那就可以证明一点,追来的敌人当中有人懂得追踪技巧,所以才能从自己留下的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痕迹中一路追来,追踪必须在半路上耗费较多的时间,假如知道自己的离开方向,敌人自然纵马追来,而易寒这么做,只不过想在进入沙漠之前再赢得一些时间,掠夺充足的粮食和水,做好充分的准备,再横渡大漠,当然还必须有一个导游,让他们在沙漠中能找到水源。

  不得不说,易寒太幸运了,他并不知道这追击而来的二千骑就是狴犴俊骑,倘若他知道来者是狴犴俊骑,恐怕在顾不得掠夺充足的粮食和水就立即进入沙漠,避开狴犴俊骑,若是被狴犴俊骑追上,凭着这三千大漠黑骑只有被歼灭一途,卓力格太过自信了,以至于让易寒暂时逃过了一劫。

  卓力格率狴犴俊骑马不停蹄的追击了一天一夜之后,而一路上也时有发现敌人留下的联络暗号,突然间却感觉不对劲,依然汗血宝马的耐力,一天一夜早就应该追上敌人了,而这会却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连狴犴俊骑都人疲马累,敌人又怎么忍受的了,大漠黑骑却不是燕云十八骑,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道奔驰的战马,战马已经累的跑不太动了,发现敌人了,狴犴俊骑立即拍马杀了过去。

  这几个为了将敌人引的更远的大漠黑骑的士兵,无日无夜的奔跑,同时一边留下西夏人的联络暗号来误导敌人,战马已经累得跑不动了,见敌人汹涌杀来,知道必死无疑,与其让敌人拷问,还不如选择自杀,几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拿起兵器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卓力格脑子突然一震,立即觉悟道中了敌人的计谋了,如今追错了方向,敌人都不知道跑多远了,心中大感悔恨,自己怎么就如何疏忽大意,就中了敌人的计谋,自己早知道对手是麒麟,就应该更谨慎一点,当初就应该先勘察一番,确定之后再追击,如今却断了线索,想要再捕捉到敌人的踪迹可就难了。

  麒麟这个人实在是厉害,耍了一个小计谋就让自己全功尽弃,而且还让自己累的人乏马疲,难怪帖木儿会被耍的团团转,如今没有办法,只能调转马头继续搜捕敌人,但是这样一来,又要耗费些时日了。

第六十三节 善恶矛盾

  就在卓力格率领着人疲马乏的狴犴俊骑在路上追击的时候,易寒又开始新一轮的对北敖部落的肆虐,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大漠黑骑袭击了三个小部落,转战三地,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二话不说屠戮部落中成年男子的方式,而是将部落里的人都集中起来,士兵亮出手中的屠刀,正在这些部落的人以为这群强盗要将他们悉数屠杀的时候,易寒却用汉语朗声道;“有谁听得懂我的话吗?只要你们能派一个导游带我们横过沙漠,到达答儿海子,我就饶了你们全部人的性命”,见这个部落的人没有反应,易寒又用西夏语重复了一遍,前两个部落让易寒失望了,这一次易寒却显得更有耐心一点,他并不想在寻找导游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

  因为音译的原因,易寒从这些俘虏的脸上看到了他们听得懂答儿海子这个地方,他干脆拿出地图来,点了点答儿海子这个地方,又指了指那片沙漠,最后用手指了指他们,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交流不通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北敖可不是西夏,随便就能找到一个通晓汉语的人来。

  这样的易寒看起来很平和很客气,一点也不像是嗜杀成性的人,当然只是表象,在费劲口舌,依然没有收获之后,易寒很平静的用西夏话朗声道;“杀了他们!”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群俘虏中突然冒出一把声音来:“不要!”却是用西夏语来回答,不单易寒听明白了,所有的西夏士兵也听明白了,易寒露出冷笑,套用一句俗语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刚才那句话可不是在开玩笑,若是没人回应他的话,这些人就将死在屠刀之下,他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可是他又矛盾的是个冷酷无情的恶魔。

  只是部落大部分的俘虏还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若不是刚才那一声回应,他们就死到临头了,就在这时人群一阵涌动,他们似乎在阻止什么人走出来一样,易寒朝骚动的地方走了过去,两三个强壮的北敖汉子竟粗暴的将他推开,在他们做完了这个举动之后,易寒身后的士兵立即上前,举起屠刀将这两三个反抗的人斩杀。

  人群中又冒出一声响亮的呼喊,“不要杀人,我来做你们的导游”,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让易寒感觉到兴奋了,懂得交流是一回事,而有没有导游是一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被这些俘虏拥着一个人走上前排来,他并不算小,只是还没有完全成长为一个男人,而且看上去他很瘦弱,并不强壮,就算他不出来,这般年纪,易寒也不会对他下手。

  易寒朝他走了过去,他在流着眼泪,这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他肆虐了不知道多少个部落,懂事的男人是不会在敌人的屠刀面前落泪的,男孩安静的站着,看着易寒的眼睛止不住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目睹自己的族人惨遭屠杀而感到悲伤。

  易寒走进他的身边,伸出手指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顺便用他的泪水来擦拭他脸上的污秽,一张美丽的脸蛋暴露了出来,如玉般的脸颊,晶莹的双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使她看起来美的像天女下凡,圣洁无比,许多西夏士兵大吃一惊,居然是个女孩。

  易寒也是一讶,他早就知道这是个女孩,却没有想到是个如此美丽脱俗的女孩,在看到她这张美丽的脸上,脑子里立即想起了望舒,她有着望舒一样圣洁无比的气质,大概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声音不知觉中变得十分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奥云塔娜!”女孩无惧的看着易寒回答道。

  易寒问道;“你愿意给我们带路,帮助我们横穿沙漠,顺利抵达答儿海子”。

  女孩应道:“我愿意,只要你不要杀任何人”。

  易寒笑道:“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不但不杀了他们,还会赠送他们食物”。

  女孩应道:“这是属于我们的食物”。

  易寒哈哈笑道:“你真的是天真的可爱,我才是主宰者,这些食物已经不属于你们的”。

  对于易寒的回答,女孩闭口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不再流泪,那双美丽的眸子露出的是仇恨的光芒,只是这仇恨却是那么的弱小,宛如新生的萌芽一般,易寒是个玷污纯洁的恶魔,在今日他给这个女孩心灵种下了恶的种子。

  易寒遵守诺言,他放过了这个部落剩下的所有人,并且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食物,接着对着女孩道:“我遵守了我的诺言,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诺言”。

  女孩回答道:“我会和你们一起到光明祥和的地方去的”。

  易寒一讶,光明祥和?这是答儿海子这个地方名字的涵义吗?他却没有多想,对着女孩以礼相待:“你是和我共坐一骑,还是你单独一人骑着马?”

  女孩转过身去,说了一通北敖语,一个汉子牵着一匹小马走了出来,与战马相比这匹小马显得瘦小,但是马却俊采非凡,必定又是一匹未成年的宝马。

  易寒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愿意和自己共坐一骑,对此他倒不在意,自己在她眼中就是嗜杀的恶魔,就是强盗,她对自己已单单不是厌恶,而是仇恨,易寒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到这一点,而他只是想让她带他们横穿大漠,而易寒之所以相信这个女孩有这一份能力,是看到了这个女孩的不凡之处,她懂得汉语,西夏语,还有这部落的人对她的重视程度,就连坐骑也是宝马,种种迹象表面,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易寒迅速离开这个小部落,在他和他的大漠黑骑离开之后,这部落的人不是忙着修整满目疮痍的部落,而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态一样,立即派出快马通风报信去了。

  易寒也明白,这个部落的人马上就会去通风报信,帖木儿也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方位,然而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却也希望这个女孩遵守诺言。

  在离开这个部落之后,易寒亲自看守这个女孩,大漠黑骑的速度太快,女孩骑马的速度似乎有点跟不太上,易寒可不愿意放慢全军的速度来迁就她,骑到她的后面,马鞭重重的甩在她所骑未成年宝马的屁股上,马儿吃痛,拔蹄狂奔,速度竟是如闪电一般迅捷,瞬间就超远了大部分人。

  易寒一愣,骂了一句“我擦”,却追了上去。

  那宝马虽好,可是这女孩马术明显不甚高超,死死的捉住缰绳,瘦弱的身子在快速奔驰的马背上,若摇摆了柳絮,似乎很容易的就会从马背上摔落下来,看的易寒有点心惊肉跳,可别把她给摔死了,他倒没有想到这一鞭会产生这样的效果来,一者低估了宝马的能力,二者高估了女孩的骑术,却是大漠黑骑都是疾风而驰,这宝马的速度都比大漠黑骑还要快,一般人是很难驾驭的。

  易寒穷追了一会之后,幸好这宝马吃疼发了一会疯之后,放慢了速度来,等易寒赶到她的身边时,这女孩已经吓得脸上苍白,那双小手死死拽紧缰绳,很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放松下来。

  易寒淡道:“你该好好练习一下马术了”。

  女孩听到声音,恶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只是从她像清澈的天空的眸子中露出这样的眼神来,反而让易寒感觉怪异好笑,她恶狠狠的眼神对人根本没有任何震慑力。

  马儿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女孩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马屁股,安抚着宝马,露出的温柔如水的表情来,对人对马前后态度天差地别,甚至一时之间让易寒幻想着,她对待自己也这么温柔就好了,念头刚起,却立即将这些想法撇出脑海,因为他不能胡思乱想。

  大漠黑骑马不停蹄的奔驰了一天,一直到了到了沙漠的边缘才停下来,夜晚降临,他准备让战士们在此休息一夜,装满水,明日一早进入沙漠。

  安排好一切之后,易寒才抽空去看看那个女孩,现在她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她能带着自己横穿沙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跑了或者死了,易寒为什么这么确定呢,他也不清楚,大概这是一种预感吧,预感,想想就可笑,莫非是因为她的无惧还是因为她的淡定。

  女孩安静的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疲态,这种长时间的疾速奔驰,对她来说是吃不太消的,那匹小宝马优哉游哉的吃着草,人和马形成鲜明的对比,马是不懂是非恩怨的,但是人懂,人的感情往往会被周围的人和事所影响。

  在易寒走开的这段时间,有几个士兵守责的在不远的地方看守着,虽然他们没有过去打扰这个女孩,但也是不会让她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女孩安静,她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其它怪异的行为,她只是坐着,一声不啃,头也低了下去,让人感觉她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

  易寒走近她的身边,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将肉干和水囊朝她递了过去。

  女孩接了过去,却挪了挪身子,与易寒保持了三步的距离之后,才吃起食物,喝起水来,什么话也没说,一路上,她就没有回应过易寒一句话,她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一般,任人摆布,亦不作任何的反抗,只是易寒在看到她眼睛的时候,却清楚她是一股生命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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