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第592节
易老实笑道:“明白,明白,我一会就去安排一辆马车再雇个车夫”。
岚儿有些受宠若惊,没有想到易大哥待她如此周到,不好意思道:“易大哥,麻烦你了”。
易老实笑道:“岚儿姑娘,银子能够办到的事情,都不算事,易家兄弟屈身帮了我的大忙,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易寒哈哈笑道:“易大哥,我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说着对着岚儿道:“谁叫你是小姐呢,女儿家出门在外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
易老实领着两人到酒楼前厅用餐,在两人用餐的这功夫,易老实已经特别给岚儿安排了一脸马车。
易寒领着岚儿上了马车,笑道:“我倒想来当你的马夫”。
岚儿微笑道:“你已经当过了”说着走进马车,放下帘子。
易寒对着那车夫道:“兄弟,一路上就有劳你多多照顾,走的平稳一点”,说着递给他一些碎银子。
那车夫忙客气道:“老爷,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小姐受累”。
老爷!他都要去当别人的车夫了,还老爷,不过这车夫的称呼倒也没有错。
落在易寒眼前的是一辆辆雕轮秀帘的马车,雕刻着花纹图案的幔帐,从外观上看上去并不算耀眼奢华,低调中透着不凡,若是有见识的人还能看出,马车的轮子,框架乃是某些特别金属制成,虽然上釉,从外表不容易辨认,但是易寒却能立即就看出来,难怪必须用虎马来拉,这马车可比普通马车重上几倍。
易寒将马车的绳套按在虎马身上,同时手掌轻轻的触碰马车的架子,果然是精铜所制,这时一声冷喝突然响起:“你干什么?”
易寒回头,只见拓跋绰与几个男子朝这边走来,四个劲装男子都是西夏人的面孔,一个蓝衣的年轻男子,却是中原服饰打扮,表情平静冷淡,一看就是身怀绝艺的主。
拓跋绰疾步走到易寒跟前,冷声道:“昨夜我跟你说的都忘记了吗?”
易寒笑道:“我从来没有见怪如此奇特的马车,一时好奇,再者说了,我总要坐在上马驾车,难免都是要碰到的吗?”
拓跋绰略一思索,想想也是,主要是他太过敏感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匹马车是易寒来驾驭,冷冷道:“你专心驾车就可以了,我再一次警告你,千万不要挑战我的忍耐”。
易寒心中无奈好笑,嘴边应道;“是是是”,只要拓跋绰不要大惊小叫的,万事好商量。
蓝衣男子对着拓跋绰道:“准备好了吗?我去请主人出来”。
拓跋绰微微点头,蓝衣男子离开,拓跋绰递给易寒一根颜色乌黑晾干了的药草,“把这根川乌草吃了”。
易寒一愣,拓跋绰突然动手,易寒身体立即要做出反应,突然想到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这么一停顿,那根药草就被拓跋绰塞进嘴里,胸口被他轻轻一拍,喉咙一舒,就咽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节 阴差阳错(五)
易寒暗暗暴了句粗口,拓跋绰突然又拿出一个脸罩,罩在易寒的头上,将他整个脸给蒙住,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易寒气的骂道:“简直岂有此理!”
拓跋绰淡道:“这脸罩在西夏,是用来遮挡风沙入鼻口,脸上肌肤免于暴晒!”
拓跋绰这么说,易寒还真记起来,在西夏的时候就看见许多骑马的人戴着这中脸罩,在当时的环境下,没有感觉半点奇怪,可这会却让他无法接受,光天化日蒙着张脸,别人还以为他是强盗呢。
其实不然,这脸罩有别的强盗蒙脸的黑布,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异邦的装扮,自然也不会把他当做强盗来看待。
易寒还想争辩什么,他实在不愿意戴这个脸罩,突然拓跋绰厉声道;“我家主人来了,快闭上眼睛,闭上嘴巴”。
易寒苦笑,却不想惹麻烦,也不争辩了,同时闭上眼睛,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周围安静了,就好似时间突然间静止了一样,心中猜测,大概是关键人物出现,别人也和他一样吧必须表现出恭敬的姿态来。
刚才离开的蓝衣男子走在前面带路,走到他后面的是一个身穿鹅黄碎花长裙的女子,她迈着轻轻的步伐,姿态轻盈优美,脸上遮有一副暗紫的面纱,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充满神秘,清澈中透着温柔,端庄中透着妖娆,淡然中透着黯然,黯然是唯一的不完美,也因为不完美才显得更真实。
一头犹如丝缎般的长发并没结鬟,黝黑长发自然的披落背后,仅仅用一根发绳束起来,在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腰身,修长玉项上洁白的肌肤,映出一个仪态出尘,高贵清雅的神女来。
在场中,除了拓跋绰,蓝衣男子,还有尾随神秘女子后面的四个劲装男子,其他人都闭上眼睛,虽然神秘女子已经蒙上面纱,但是他们还是必须闭上眼睛,似乎看上一眼就是对她亵渎。
这个景象非常的奇怪,若不是她是活动着的,还真的以为时间静止了。
易寒突然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幽幽芳香,那么温柔的撩拨他的神经,让他立即感觉被花海所包裹,同时深深的陶醉其中,他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想用敏锐的听觉来感受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可是他发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双耳有些晕鸣,似被堵住了一样,这个时候他才恍悟,自己吃了暂时性丧失听觉的药物。
他虽然听不见,但是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并不是安静的,凭着嗅到的幽幽芳香,他的脑海就勾勒出一幅动人的景象,她姿态优雅,她出尘若仙,她高贵优雅,她高高在上……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奇妙,原来听不到看不见比听见了看到了,还要让人喜悦,因为未知,因为神秘而让他内心蠢蠢欲动,易寒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美好的事物就在他的周围,他无法真真切切捕捉,反而落在心头,所有的所有都可以自由幻想,随着那幽幽芳香飘远变淡,他的思绪却变得更绵长。
神秘女子目光直视马车,并没有在易寒身上停留片刻,也许此刻易寒普通的如其他闭上眼睛的人一样,以一辨百,何须多此一举,又或许她习惯如此,她走到马车边,蓝衣男子单腿跪地,弯下腰来,神秘女子用她那双白玉雕成般的手拉起裙摆,纤脚踏在蓝衣男子后背上,轻而有力的登上马车,绣花鞋稍显即逝,随着裙摆落下,隐入裙内。
神秘女子突然掩嘴轻轻咳嗽了几声,拓跋绰等人脸色突变,一脸紧张,拓跋绰还未出声询问,神秘女子微微举起手臂,示意不必慌张,揭帘走进马车,倩影无踪,只有惯性微微摆动的车帘,才让感觉到她刚刚进入车内。
拓跋绰脸色阴沉,主人自然踏入大东国境内就生病了,主人说是因为水土不服,可是她却没有借助任何药物,她说要慢慢习惯这里的水土。
其他人都听到吩咐睁开眼睛,只有暂时失去听觉的易寒还闭着眼睛,他露出微笑,似乎沉浸在幸福快乐之中,这个表情与刚刚主人目光的黯然形成鲜明的对比,拓跋绰心中不悦,他不能开心,他也不应该开心,他走到易寒跟前,易寒感觉到拂面而来的气息,这是不一样的气息味道,他知道是拓跋绰。
拓跋绰也没有说话,他用手指撑开易寒的眼皮,易寒看着眼前这张冷冰冰的脸,所有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一半,真是好梦难长,刚才他感觉就似做梦一样,虚虚幻幻。
拓跋绰淡淡道:“驱马立即起程”。
易寒坐上马车隐约闻到马车内传来若有若有的幽幽芳香,这样就足够了,当然他想知道车帘内的人长着什么模样,但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否则会惹来大麻烦,拓跋绰连让自己听到声音都不可以,若是自己去窥视,可以想象他会有多大的反应。
易老实前来知会一声,他们先行,拓跋绰用手势示意易寒驱马尾随其后,两拨人一前一后,朝同一方向前进。
很快就离开济宁城区,行走在山道之上,耳不听为清,易寒倒也难得享受到不受俗音骚扰的恬静,目光所及就好似一幅幅鲜活无声的画卷,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他现在反而感谢拓跋绰给自己吃了那什么川乌草,否则那里会有此奇妙之感。
前面是拓跋绰和蓝衣男子骑马并行,距离三四丈左右,不远也不远,看动作,时不时在交谈着些什么,而身后四蹄却保持有四五丈的距离,让人感觉自己所驾驭的马车是不能太过靠近的,这让易寒有种优越感,我离马车的人却不到半丈距离,假如我缩短了这半丈距离,那我与她不就紧贴肌肤了,那马车内的人不就在我的怀抱之中了,易寒驾着马车,却将自己置身于马车之中,与佳人贴肌而坐,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人的思想真的是广阔而神奇的东西。
闻着山林气息,感受着明朗的阳光,易寒整个身心放松下来,手里的鞭子轻轻的拂过马背,虎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愉悦,马蹄不知不觉也变得轻快起来,悠哉自得,不是在干了苦力活,却似漫步山道,感受自然魅力。
他没有发觉与拓跋绰之间的距离已经从三四丈到了一丈左右,这表明了,马速加快了,易寒是个粗人,对于马车抖动不甚敏感,但是马车内,水土不服身体虚弱的佳人可就敏感许多,她发出咳咳咳的声音,声调中有些难受。
易寒并听不见,也并没有发觉到,拓跋绰和蓝衣男子却立即听见了,连忙掉转马头,示意易寒停车。
易寒自然好奇,好端端的停车干什么,两人下马,蓝衣男子上前恭敬的询问一番,拓跋绰却干脆一把将易寒从马车上揪了下来,扯着他的衣袖到几丈远的地方。
易寒能看见拓跋绰脸上的阴沉和他眼神中透出来的愤怒,他在地上写着,“谁让你将马车驾的太快的”。
易寒摇了摇头表示不解,他感觉马车很平稳啊,没有太大的颠簸啊,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驾驶过一辆走在山路却如此平稳的马车,对于拓跋绰的责问,他感觉莫名其妙。
见他愣头愣脑,恍然不知的样子,拓跋绰真想就地把他给宰了,但是他却不动拿这个人出气,因为只有他能驾驭的了虎马,宰了他,谁来驾驭虎马,他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在地上写着:“从现在开始,保持平稳匀速,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
易寒顿时恍悟,原来是马车里的人吃不消啊,这车内的人有这么娇弱吗?他做马夫也不是头一回,就没有一次似这一次平稳过,这样都吃不消,那可真的服侍不了了。
易寒摊手道:“我已经尽力了,倘若你还不满意,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拓跋绰威胁写着:“你敢不干,我就立即杀了你的女人!”
易寒忙举手道:“好好好,我听话还不行吗?不要冲动,一切好商量”,却是一副嬉笑不羁的态度,感觉就在游戏人生一般。
拓跋绰似乎也习惯了他就是这个德行,要让他正正经经几乎是没有可能,他肯让步,不顶撞你,反驳你已经难得了,写着:“记住,不要再出差错了”。
两人返回,蓝衣男子远远的,目光就冷冷锁定易寒,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易寒却懒的鸟他,把他当做透明的。
倒是看见七八丈远的易老实,似要过来跟他说些什么,又不敢靠近,易寒举手朝他挥了挥,打了个招呼,易老实却立即转身,连回应一下都没有。
拓跋绰与蓝衣男子低声交流些什么,一会之后,两人达成共识,骑上马继续前面带路。
这一次易寒不敢再太随意了,让马车保持平稳匀速,主要他感觉,这马车内的人实在是个麻烦,本来就麻烦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随意变得更麻烦,就似刚才一般,自己马速稍稍加速就不可以,矫情,实在矫情。
一路上也平静无事,不过眼看夕阳将近,却连个城镇的影子都没看见,看来晚上要在山里露宿了。
拓跋绰边骑着马,手里边拿着地图研究,拿不定注意,快马骑到易老实的身边,两人商量着什么。
两人确定趁天还没黑,找个有水源的地方落脚。
再一次易寒必须闭上眼睛,等那神秘女子下马离开之后,自己才能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感觉有人走近,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他睁开眼睛,却是一脸笑呵呵的易老实。
易寒望了望周围,才发现拓跋绰无影无踪,都不知道到哪里了,易老实嘴边嚅了嚅,易寒却没有回应,这才恍然他吃了川乌草,在地上写着:“我们今晚就在这里露宿,今日委屈你了,不过有时候吃亏也有吃亏的好处,说不定就因为吃亏而福至”。
这些不是易寒关心的问题,问道:“我的耳朵怎么办”。
易老实眨了眨眼睛,隐蔽的朝他身后指了指,易寒猛的回头,却看见拓跋绰朝这边走了过来,拿出一物和水壶递给易寒,易寒知道这是解药,也没多问吞下喝了口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解药,只不过是麝边,有利窍通耳之奇效。
拓跋绰见易寒吞下,连水壶也不拿,转身就走,二十丈远的地方,有些人影,看来那里就是他们落脚的地方,本来是一起的,却搞得似没有干系的两帮人。
大概过了一会,易寒就感觉塞住的耳朵开始有些通畅,久违的声音又回来了。
拓跋绰那边在搭建帐篷,易老实这边却有些随意,燃火野炊,席地而坐休息起来。
易寒与岚儿交谈了一会,询问她累不累,岚儿说了些贴心话,让易寒感到宽慰,若没有旁人在场,真的想好好亲亲这个贴心的小可爱,暗暗朝岚儿投去几个暧昧的眼神,惹的岚儿反而不欲搭理他了。
趁着炊食还没有熟的这功夫,易老实和易寒坐在一起交谈起来,易老实诚恳道:“易家兄弟,说句真心话,你今天算表现的不错,却还不够慎言慎行。”
易寒“哦”的一声,却没有问出来,只听易老实道:“易家兄弟,听老哥一句劝,可千万不要任性而为,你可知道你中间让难受的呕吐了”。
易寒苦笑道:“易大哥,我这马已经驾驭的很平稳了,你的雇主也太娇弱了,我都快把她扶上天了”。
易老实道:“娇弱倒不娇弱,只不过她水土不服,身体有些虚弱,所以才不堪颠簸,这些日子她也没有吃上什么东西,整个身子都是空的”。
易寒无奈道:“易大哥,我只是答应你来当这个马夫,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别人也不让我管,不是吗?”
易老实朝拓跋绰看了一眼,叹息道;“好了,不说了,说再多,易兄弟你也不会明白,请看在老哥的面子上多迁就一些,等到了京城,我定有厚报。”
易寒笑道:“看在老哥你如此热情的份上,我就多委屈也无妨。”
一会之后,炊食熟了,不过只是些普通的粥食,荒山野岭的,也不能要求太多,大家也就应付一餐,能填饱肚子就好。
易寒关心岚儿,笑道:“怎么可以委屈岚儿小姐吃这种淡而无味的东西,我给你烤几条鱼怎么样”。
岚儿笑道:“你先弄来鱼再说吧。”
易寒立即起身,“你等着,我立即去弄几条来”,捉鱼还不容易,这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
拓跋绰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主人吃不下东西,再这么下去,身子如何熬的住,那个可恶的人,今天还让主人受尽了颠簸之苦,易寒若是知道拓跋绰心中这么想,估计眼泪都要哭出来,辛辛苦苦,功劳没有半点,反而惹得别人背后嫉恨。
拓跋绰看见主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忙疾步走去,“主人,有什么吩咐?”
神秘女子道:“我好像闻到一股香味,是什么东西?”说着巡视了周围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
拓跋绰嗅了嗅,好像真的有股香味,肚子立即被这股香味勾引得饥肠辘辘,食欲大开。
“香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主人你先入帐内休息,我去看一看”。
第一百九十一节 阴差阳错(六)
易寒与岚儿正分享着美味——是条外表烤的金黄,里面的肉却酥软柔滑的烤鱼,周围的人闻到散发开来的香味,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嘴馋的模样,不要怀疑美食对人的诱惑力,食色性也,美食与美色具备有同等的杀伤力。
看着这些哥们,个个眼睛朝这边盯着,易寒感觉不好意思,他不是有心勾引他们,他只是想讨好岚儿而已,而让他去满足这些人的食欲,他可没有办法,他又不是这些人的专职厨师。
没有办法了,只能让他们继续馋着了,鱼只有一条,易寒干脆佯装看不见,埋头吃鱼,至于岚儿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好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她已经沉浸在美食之中,一想到日后在他身边你、能品尝到如此美食,就感觉十分满足,而且这鱼还透着关切与爱护。
拓跋绰朝这边走了过来,易老实看见了,连忙迎接上去,恭敬道:“拓跋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拓跋绰问道:“我味道一股香味从这里传来,你们在吃什么东西?”说着张望了一下,发现大家都在闲坐,晚饭早已经结束,炊具也收了起来。
“香味?”易老实立即恍悟,笑道:“是易家兄弟在吃烤鱼”。
拓跋绰闻言,目光搜寻易寒的位置,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地上一副鱼骨架,易寒盘着腿坐下地上,一脸满足,拿着一个竹草,悠闲的剔牙,突然岚儿表情怪异,轻轻的推了推易寒,易寒问道:“什么事?你该不会是还想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