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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驸马 第232节

“是。”月奴应了声开始忙活。

薛绍对这个机锋不露的光头大叔与酒肉和尚更感兴趣了,说道:“大师何不再露几手,让我多开眼界?”

吴铭笑眯眯的眼角露出了几条鱼尾纹,说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公子返家,该是别有要事?”

薛绍见他有意回避于是也不强求,说道:“我是想取一两副阎立本的画作,拿去当作礼物登门拜会裴行俭。”

“裴行俭?……”吴铭沉吟了一声,对薛绍道:“贫僧愿为公子引马护卫,随公子前往裴行俭的府中。”

“大师言重了,你我同去便可。”薛绍眨了眨眼睛,“大师,可曾与裴行俭有旧交?”

“贫僧与他素昧平生,只是久仰大名,想亲眼一见。”吴铭微笑的对薛绍抱了抱拳,“多谢公子成全。”

“不必客气。”薛绍知道他是肯定有所隐瞒,也没追问,只道:“月奴,你去将那一副《萧翼赚兰亭图》和那部兵书一同找来。现在这家里的大小事物,也就只有你能了如指掌了。”

“是,公子。”月奴受了夸奖欣然的笑了一笑,快步走了。

薛绍看着月奴走远了的背影,说道:“大师,你有一个好女儿。”

吴铭两片薄薄的嘴唇略微一挑淡然的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薛绍心中略微一动,他虽然在笑但他的微表情告诉我,此刻他的心里居然很痛苦!

而且不是一般的痛苦!

他究竟有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

少时过后月奴将画作与兵书一并取来打成了一个包袱,薛绍让她看家,带上吴铭一同出了门。月奴还有一点悻悻,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公子出行一回,义父怎能抢了我的差事呢?

吴铭一身玄衣骑一匹大黑马头戴桐油斗笠背上了包袱,神形干练凌厉,就像个千里独行杀人不留痕的游侠。

薛绍习惯性的翻身一上马,吴铭顿觉眼前一亮,脱口赞道:“公子,一身好修为啊!”

“哦?”薛绍笑了一笑,“大师何意?”

“公子可曾修炼内家功夫?”吴铭问道。

薛绍心中一凛,吴铭的这双眼睛,毒啊!

薛绍虽然未答,吴铭已是心中了然,微笑道:“两年不见,公子已然脱胎换骨。如今我观公子面如珠华隐隐一身烟水云气,如此神清气逸有如飘然神仙之态,根骨却是沉稳如山脚下似有万钧崩破之力,若非练就了一身深厚的内家功夫,绝计不会有这样的姿态!”

“大师谬赞了,走吧!”薛绍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策马扬鞭而去。

吴铭呵呵一笑未再多言,拍马跟上。

听吴铭这么一说,薛绍心中也是醒了一醒神。回头一想,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比之于两个月前,的确是脱胎换骨一般的变了个人。以往的蓝田公子是一个典型的花样美男子,以风流倜傥见长满副阴柔脂粉味。只过了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变成了吴铭所说的那样神清气逸沉稳如山,着实惊人。

按理说内家功夫的修炼没个几十年很难有所大成,如今却是变化如此之大、之快,莫非是因为穿越附体后灵魂融合已达完美境界的表现?……一切诡异玄妙,薛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细细一比较,现在自己这副身体,几乎比前世的“兵王血狼”还要更加强壮、内家修为更为精深……这或许,是上天对我连番捉弄之后的一个补偿吧!

稍后二人到了裴行俭的府门外,府门紧闭。薛绍下马后仔细打量了一阵裴行俭的家宅,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寒酸!

怎么看,这也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统兵百万、官居文武三品的当世名将的居所。长安城里一个稍稍经营得法的商人有了几贯余钱,也会住得比他好。

薛绍摇了摇头,裴行俭不会是真的缺钱缺到了这份上,以他的地位光凭各种俸禄田产与赏赐,就算不是个巨富也该是个“长安米贵”之地的中产阶级。他是不得不谨小慎为紧守门户,炫富张扬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否则别有用心之人随时可能一本参到朝廷御史那里,让他吃了不兜着走。

谁让裴行俭在军方一枝独秀树大招风,但是他曾经的政治立场又让当今二圣一直忐忑不安呢?

薛绍上前拍了拍门,没反应。继续拍,拍了许久,才有一个须发苍苍的老仆出来应门,“郎君光临,所为何事?”

“汾阴薛绍特意前来拜会裴尚书,烦请家老通报。”薛绍拱手道。

老仆的表情几乎是麻木的拱手回了一礼,“家主已经闭门多年从不见客,薛郎君若有公务,可到尚书省礼部官署去公议。否则,就请回吧!”

“……”薛绍愕然,裴行俭居然谨慎到了这样的程度?

“郎君请吧,老朽得罪了。”说罢老仆人就关上了门。

闭门羹。

薛绍拧了拧眉头,或许裴行俭对我颇有戒心并非十分信任……那我更要见到他了!

吴铭上前来说道:“方才听那老仆所言,倒是没说裴行俭不在家中。”

薛绍点了点头,“我知道。裴行俭虽然挂了文武三品之职,但是一个月也难得去一次南衙理事。至从出征归来,他要么蜗居家中要么就在曲江池边钓鱼。我要正式拜会于他,总不至于又去江边守株待兔吧?”

吴铭笑了一笑,说道:“江边会晤自然不妥。但若公子手拿一根钓竿来登门相约,裴行俭必肯相见。”

薛绍心中一亮,有道理!……我身为朝臣与准驸马,如此郑重其事的登门拜会若是落在了旁人眼里,难免会对木秀于林的裴行俭妄加猜忌。如果是拿着一根钓竿来相约垂钓,就算传了出去谁也无话可说!

薛绍顿时对吴铭有些刮目相看,这个总是一脸笑嘻嘻的酒肉僧人非但是深黯人情世故,政治觉悟也不低。难怪大哥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倚为臂膀心腹,这些年来大哥在济州做刺史,吴铭肯定没少出力。

“走,去找根钓竿!”

二人骑上马转道便走,也没走多远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吴铭跳上了一颗树折来一根垂柳树枝,将多余残叶一除,远远看去还就真像是一根竹子钓竿了。

薛绍哈哈的大笑,扛起“钓竿”再回了裴行俭的家宅拍响了门,高声叫道:“裴公可曾在家?我来约他老人家一同前去曲江垂钓!”

这回老仆很快就来开了门,而且是两扇门大开。老仆居中作揖迎请薛绍入内,“请郎君入府稍坐奉茶,容家主更衣准备钓具!”

“好,有劳。”薛绍拿着手中那根连丝线都没有的钓竿,大踏步走进了裴行俭的家中。吴铭牵着马,也一并跟了进来。

薛绍入院一看,裴行俭的家里比外面看起来还要更寒酸,庭院里的野草都快要齐腰深了。残屋破瓦一片灰败气象,简直就比平民人家还不如。

“郎君请。”老仆朝前引路。

薛绍不由得叹息,做官做到裴行俭的这份上真是有些窝囊了。当年裴行俭曾经和长孙无忌、褚遂良抱成一团。这两大权臣被拔除这么多年了,裴行俭仍难以谋得二圣真正的信任,建立的功劳越大反而越加如履薄冰,活得憋屈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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