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016节

而阿尔托莉雅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但是，她依旧这么讲了。

因为她想要标明自己的态度。

纵使她明白她需要去迎接自己的未来、纵使她知晓分别之日终将会到来。

但至少现在，她仍然是他的从者。

从‘回应召唤’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如此，这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她不会因此为耻。

恰恰与之相反，她会坚持这个身份到最后一刻。

“以后的路，你只能自己来走了。”

注视着那已经转过身去、手握圣剑的少女的背影，立香开口说道。

而在听到御主的这番话后，骑士下意识的便握紧了手中的剑。

此时，她心底有那么一点后悔。

也许自己之前应该把话说完？

她的心头真的浮现出了某种冲动。

她好像回过头去，将之前没想过的话讲完，但最终，她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自从石中剑承受不住她的力量、完全破碎后，她便已经意识到了。

自己的旅途恐怕走到尽头了。

与其在那里表达不舍，不如潇洒一点吧。

“阿蒂拉！斯卡哈！撤下来！”

就在阿尔托莉雅那么想的时候，她的耳边终于响起了来自御主的指令。

他命令那如今正与狮子王缠斗的两名从者撤下来。

而对她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他却没有其他过多的言词。

少女骑士只感觉到自己背后好像有人轻轻推了那么一下。

这力道很温柔，就像是在宣布什么信号一样。

“上吧。”

“是！”

‘轰’

下一刻，在全力飞奔之下，少女一路奔向了那人高马大的王者。

来自过去、如今才有了成王资质的少女。

度过了千年岁月、早已历经完整人生的王者。

如今，两个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女人在这一刻开始了她们的正式交锋。

并非言语、也并非远程的交锋，而是实打实的兵器层面的碰撞。

少女高高起跳，在东·斯塔利恩来不及跃动的情况下，她挥动了手中的剑。

‘哗啦’

‘锵’

金属碰撞的鸣响伴随着狂风的冲击，没有人能想到本应属于亚瑟王的两件兵器会在同一个战场上出现并相互为敌。

而仅仅是一击而已，这一击足以让观战者忘记呼吸。

而后，一触即分。

狮子王双腿夹紧了战马的腹部，而高洁的白马轻盈一跃，直接后跳一步。

而现在，即便是东·斯塔利恩都感觉到有些发懵。

唯一能让现在的它辨认出真正主人的，恐怕也就是那负重的感觉了吧。

至少，它明白自己真正的主人正骑着自己。

而在用自己那简单的头脑重新确认了这一点后，东·斯塔利恩打了个鼻响。

那粗重的喘息声好像成了这片战场上唯一的声音。

没有人擅自靠前、仅仅只是对峙着。

而在扫视着自己的敌人后，狮子王也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那手握圣剑的女人身上。

她身着白衣、她有着清纯可人的黑发带，她没有任何的王冠。

但是，她却拥有圣剑。

无论是那白裙的形象，还是那柄湖中圣剑，狮子王都再熟悉不过了。

而也正因为她熟悉，所以她的心态才有了那么一丝不太稳定的起伏。

“你不该与我为敌。”

最终，迎着那严阵以待的少女，狮子王低声说道。

“你永远无法战胜我。”

而在听到了狮子王的话后，阿尔托莉雅只是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与狮子王那天青色的神圣之眸截然不同，她的眼眸虽然一直被夸赞为‘和圣湖一样纯净’。

但是，这种纯净之中却带着一丝灵动。

当然了，称其为人性也未尝不可。

“我从没有想过战胜你。”

阿尔托莉雅开口回应道。

“我虽然考虑过这一点，但很遗憾的是，通过观察，我发觉无论是武艺、经验还是力量，我都远远不如你，这其中的差距绝不是所谓的气势与信念就能弥补的。”

在说出这些的时候，阿尔托莉雅的神情上明显有那么点复杂。

虽然她知道自己还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甚至，在被梅林送到迦勒底之前，她只是刚刚拔出了石中剑不久，并准备展开属于自己的冒险而已。

但是，要说她心底没有不甘，那肯定是假的。

与什么成长、潜力完全没有关系，仅仅是因为她不认同狮子王。

不认同她的理念、更不认同她的意志。

无法认同、对立，但却又没有办法通过根本上的力量去驳斥她，这肯定是一件令人感觉到相当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这终究是现实。

即便再不爽，这个事实就这么摆在她的面前，也没可能有任何的改变。

“事实上，你看不起我可能也是正常的，毕竟对你来讲，我只是过去的影子而已，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要在你的面前亲自纠正这点。”

迎着王者的视线，少女流露出了认真严肃的神情。

“我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你，现在的经历将会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成为我前进的动力！而你，不过是一个我的一面镜子！”

“你说什么……”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形象，记住失却了人性的神明究竟会做出何种惨无人道之事！而现在，我与我的伙伴将会跨越你，抵达属于我们的未来。”

伙伴……

此刻，也许就连正与狮子王正面对峙的阿尔托莉雅都没有察觉到，那骑乘在战马上的圣枪之王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丝屈辱。

女神当然不会在乎所谓的同伴之词。

但一旦从神坛上跌落，曾经那些漠视的词汇便化作一柄锋利的刀刃刺进了她内心的深处。

因为神明的认知与心境已经完全被摧毁了。

脑海之中，属于女神伦戈米尼亚德的那份认知与逐渐苏醒的亚瑟王的意识相互冲突，直到现在都没有分出胜负。

但是，属于亚瑟王的视界与认知赋予了她属于人类的伤痛。

“你也可以不用在意我什么，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从者而已。”

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从者。

事实上，打从察觉到阿尔托莉雅的真实身份开始，再结合她的那番宣言，这其中透露的信息量是相当大的。

所以在此刻，狮子王不由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重新审视起了那个男人。

此时的那个宛若传教士一样的少年看上去仍然透着一股自信。

但她却明白，这种自信背后仍然是一种谋略。

因为身为统帅，他必须自信。

如果连他都忐忑不安，那如何给予他人信心？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衣着也有些狼狈不堪。

本来洁白的僧侣长袍破碎了一部分，而护具也有了裂痕。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狮子王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气势。

甚至是……

“可怕的野心。”

‘铛’

就在狮子王这么想的时候，伴随着金属的鸣响，那橡木战斧以回旋的方式回到了他的手中。

“梅林，这就是你在计划的事情么？”

她低语着。

而后，狮子王收敛了面容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