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101节

“行了行了。”

在听到天草四郎那番平静却又令人感觉到糟心的感叹后，海伦娜不由撇了撇嘴。

她抬头看向了天草四郎，只见他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

好像之前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但是，看到天草那令人不快的表情后，海伦娜又不好反驳些什么。

因为那是事实。

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讲，人类这个群体都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我觉得人类需要一个统一的声音。”

最终，天草四郎就此收敛起了面容上的那抹笑意。

他那本来温和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认同不同智慧与声音的存在，但人类不能就这样继续下去，所以我认为人类需要一个统一的声音。”

“你是说，人类族群的执剑人的声音么？”

在听到天草四郎的那番话后，罗曼也逐渐收敛起了自己那种不靠谱的态度。

甚至，在隐约之间，他的气势也有些变了。

此刻，他好像并不是在以代理所长的身份在询问。

那种语气不由令一些有心人为之侧目。

因为他正逐渐变得不一样。

“这样的话，最终又会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之中。”

很明显，罗曼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而按照你这样的说法，岂不是重归愚昧。”

“我不否认这一点，直到现在我也拥有这样的想法。”

说到这里，天草四郎又笑了。

“人类必须消除彼此之间的那种隔阂、相互理解、达成一致才行，但这种事情是很困难的，也只有两种方式才做得到。”

那个看上去无比温和的神父竖起了自己的手指。

“第一，回归原初的蒙昧时代，由少数人带领多数人。”

“这是不行的。”

罗曼冷声说道。

“极个别人、甚至少数人的想法只会带向死胡同，历史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是的，少部分人只会带来死循环，这是历史所证明的。”

没有任何的否认，天草四郎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当初所选择的就是第二条路。”

并没有剥夺人类所拥有的智慧与知性，而是选择以此为基础更进一步。

“曾经，我妄图利用第三法将人类的弱点完全补全，加强寿命、补全缺陷，这可以满足所有的基本欲求，那就没有了斗争的理由，我曾经想过这么做，但被阻止了。”

他看向了贞德。

而那法兰西的圣女的眼神依旧无比清澈。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世界会在一瞬间便摧毁……各种意义上都是这样，如果全世界的灵脉一瞬间被抽空，这片土地会瞬间化作死地，你能确保剩下幸存下来的人们能找出一条生路么？”

面对那圣女的质问，天草四郎则是缓缓摇头。

“不能保证，回过头来甚至感觉到前途渺茫，因为这一代的人类早已将某些东西刻录在了内心深处，我甚至没有办法保证他们能回归纯洁的初心。所以我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他就此停顿了片刻。

“但是，我没有计划，不代表我会接受这种现状，人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必定死路一条。”

然后，他突然将目光投向了代理所长罗马尼·阿基曼。

“代理所长先生，你也经历过那些事情吧？”

“……”

然后罗曼就此保持了沉默。

他作为人类活动的这些年，去过仍然爆发战争的中东地区。

而在那里作为战地医生，他见得最多的不是士兵，而是那些被卷入战斗的普通人。

“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更改的，因为当有人决定违背道德的时候，就产生了仇恨的锁链。”

说到这里的时候，天草四郎突然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虽然他习惯性的保持着那种谦和的笑容。

但是，任谁都能察觉到他那笑容之下的怒火。

明明挑起话题的是他自己。

但最后因此愤怒的也是他。

他愤怒于自己无力、愤怒于这个世界的残酷。

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如果想要人类跳出这种死循环，或许只能将那充满着斗争的扭曲历史全部击溃，从头再来了吧。”

第十一章:二回啊二回

此刻，整个迦勒底之中鸦雀无声。

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隐约之中好像有呼吸声在徘徊，但却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

因为在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吓到了。

就感觉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相，但身体本能的不想去承认。

除去少部分或多或少在最初就洞悉了真相的从者在内，其他人都不由打了寒颤。

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跟进。

包括起头、并将话题引导至此的天草四郎也一样。

此时的他也不过是流露出了略显无奈的神情，接着又摇了摇头。

“你们又在怕什么。”

最终，一个声音就此打破了迦勒底流转着的这种诡异沉默。

而打破了这种诡异沉默的人则是梅芙。

“立场这么清晰的事情，为什么又要纠结？”

语气之中，她非常自然的就将自己的立场摆的十分清楚。

“你们脑子坏掉了？”

该说不愧是曾经的艾琳公主么？

开口便是这种近似嘲弄、令人心生无奈的口吻。

甚至隐约之间，都有人感觉到了恼火。

“话不能那么说，梅芙。”

此刻，开口说话的人物则是海伦娜。

在其他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刻，也就只有她有资格、有兴致去讲话了。

“只是感觉到有些无奈罢了，你应该明白吧？就是那种努力到了最后，却突然被完全否定的感觉。”

海伦娜说的这番话其实已经很形象了。

因为所谓的事实如果真的像是天草四郎最后说的那样，岂不是说人类这个群体都令那幕后黑手无比失望么？

“比起这种复杂的理由，有时候更希望那些家伙是那种纯粹的恶人，比如说以毁灭世界为乐的大魔王一样。”

正邪对立、黑白分明。

这当然是最为理想的状态。

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当迦勒底在施行拯救人理的伟业时，也不用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因为他们的确是在拯救世界，而他们所击败的东西自然也是邪恶之物。

如果不用考虑那么多的话。

这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是，现实终究并非如此。

人类主导这个世界后，现实就是一片灰色。

而人类自己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完美的东西，内部的缺德事情都干了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说那人理烧却的幕后黑手是有人复仇都有人信。

天知道当初为了生存，人类自己到底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幸存下来。

而即便不谈这个，说不定想要摧毁人类就是人类自己呢？

人类究竟有多糟糕？

在场的从者或多或少都能了解一点。

比如说海伦娜自己就是这样。

“简单来讲，正因为知道人类的下限究竟有多低，所以才会莫名感觉心虚。”

然后，这位通神学会的创立者就此用简短的话语概括了几乎所有人都有的那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