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176节

玛修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

本来她还有大约四分之一的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羊排上，毕竟这里可是神话时代。

哪怕只是末期，哪怕如今也有着外敌，但这里的一切也象征着生神明存在时的那种繁荣。

这是什么？

这是文化啊！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淋了肉汁和一些原始香草的羊肉特别滑嫩多汁。

总之，纯洁的玛修之前的确没多注意些什么。

她已经习惯将一切的对话事项都交给自己的前辈了，而在这种时候胡乱开口只会添乱。

她不愿意添麻烦。

但是吧，这听着听着，话题就显得有些不对了。

怎么就突然扯到前辈的身上了呢？

即便是没怎么经历过世俗之事的她也明白，有些话虽然算不上人身攻击，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开头。

毕竟不管怎么说，直言对方人生不顺什么的，这根本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吧？

但现在，玛修却发现自己不好开口。

她并不适应这种氛围，所以下意识便观察起了其他人。

与此同时，梅林也注意到了玛修的神情。

但他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在唇前竖起了手指。

“那个……”

意识到了梅林究竟在表达什么含义后，玛修下意识便微微张嘴。

但那些话就这么卡在了嘴边，无论如何都讲不出来。

这当然不会是什么下意识的顺从。

玛修还是分得清楚主次的。

虽然那是传说中的宫廷大巫师梅林，而根据罗曼医生所说，他更是有着冠位之姿。

但他终究不是迦勒底中的人，而如今迦勒底一切都以那位御主为头领。

在特异点之中一连串的事项后，玛修这方面的想法甚至算得上根深蒂固。

所以，她又看了一眼自家前辈。

而此刻的藤丸立香则面无表情。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你所说，我的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不，应该说是遭透了才对。”

“前辈……”

看着他那复杂的神情，玛修便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但就在那一刻，他们的目光交汇了。

玛修猝不及防的便对上了自家前辈的眼神，而那种目光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得出来，他在笑，只是那种笑容却相当复杂。

而她的那种不安则源自她发现的一个在她眼里显得有些可怕的事实。

即便是现在，我好像也不怎么了解前辈。

前辈的人生到底是怎么样的？

听到这些，玛修的小脑瓜迅速被特异点之中的那些经历所填充。

前辈说过的那些只言片语在她的脑袋里回荡着，最终构成了一些比较有用的讯息。

她的前辈，藤丸立香是一名魔术师，曾经在时钟塔就学。

这是没错的，不过其中其实发生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失误，那就是他当初搞错了时钟塔的性质。

最初，他好像将魔术当成了一种努力便能有所收获的才能。

虽说拿着推荐信的他很快便在时钟塔内有了落脚点，但他却迟迟都没能有什么收获。

他没有才能，所以无论是学习还是研究都陷入了瓶颈，而几乎没有人待见他。

走投无路的他就此苟延残喘，先是以近似奴仆的契约为代价向芬兰的名门爱德菲尔特家借了一大笔钱，然后那份奴仆的契约又被后来的所长买了下来，这才真正步入了正轨。

至于其中具体的过程，玛修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似乎是因为前辈与爱德菲尔特的那位家主看中了前辈的脸来着？

据说好像与死对头有着某种神似，所以特别享受他卑躬屈膝的模样来着。

关于这些事情，藤丸立香闲暇时并没有避讳什么。

而这么一想，前辈的经历的确算得上一波三折。

但问题是，前辈现在说的真的是关于他求学经历的事情吗？

玛修就这么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她注视着自家前辈那年轻却又莫名透露出沧桑的面容。

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就是特异点之中的经历。

但是，她内心深处却对此抱有一定的疑惑。

不，并不是疑惑，应该是否定才是。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前辈一定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但具体是什么，这对她而言就是绝对的盲区了。

一时之间，饭桌上的人基本上都心事重重，包括梅林自己也是一样的。

人生什么的，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他的那个时代也有着太多不能被称为‘完美’的事情。

而要说唯一没有什么实感的，大概还是那位女神吧。

由头至尾，只有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所以说就是这样，你们人类的能力有限，即便想尽办法努力，想要缔造所谓没有神明的新世界也只会感觉到痛苦，漫长的苦痛会蔓延，接连几代人都或许看不到什么希望。”

艾蕾什基伽尔就此说道。

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结果论的味道。

但从某些立场上来讲，却偏偏没有办法给予反驳。

因为从魔术界的观点来看还真是这样。

神秘退去、神明离开后，人类世界便陷入了混乱之中。

资源有限且不均。

语言不通。

相互歧视。

而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神明离去后，那些幻兽魔兽还在人类的世界中徘徊。

“为了自保，必然要杀戮，而团聚在一起又必然会诞生某些团体。”

女神的声音就这么徘徊着。

“即便是现在，你们人类也已经展露出了自己那稚嫩的獠牙，相互征伐杀戮，打着我们的旗号为自己谋求利益什么的，这种事情已经在发生了。”

她就此深深吸了口气。

“不过那还好，至少你们可以将一切错误都推到我们身上，但在你们的时代，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然后，她似乎就此下了定论。

“总之，如果我们依然在的话，你们至少可以多出一种选择，你们……”

“由头到尾都只有一种选择罢了。”

当女神正视起那御主时，却看到他紧闭着眼眸。

就在她诧异之时，御主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我不是很想这么说，但你的话也未免说的太好听了一些。”

由此，目光交汇。

“其他不说，单单是你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说出这些，天之公牛古伽兰那践踏大地之时又死去了多少人？”

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

第八十六章:你们还没有准备好!

突然间，艾蕾什基伽尔的头脑空空的，里边什么都没有。

藤丸立香的那番话直接一炮打过去，这给她整不会了。

古伽兰那？

是伊什塔尔的那头天牛吧？

践踏大地，应该指的是她那无能的半身求婚失败反被羞辱然后恼羞成怒的事情。

不过后来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出手将作为自然化身存在的天之公牛撕碎，狠狠打了那个女人的脸。

但是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这么眨着自己疑惑的眼睛，艾蕾下意识看向了自己那佩戴金饰的双手。

白皙的肌肤与金饰似乎相映成辉。

明明这就是一具女人的身体，但此刻却也在下意识发散着令人感觉到炫目的光彩。

不因为其他，因为这具身体内还有着名为‘女神’的本质。

因为乌鲁克的祭司们施展的召唤术式的原因，这个女人得以短暂登临女神的境界，人性与神性就此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