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316节

“对，实际上格斗术也是一直在发展的，但它一直都有着另一个称呼：护身术，在人类的历史之中，所谓的徒手格斗永远都是作为一种入门的基础锻炼还有护身术存在的，而抛开竞技不谈，需要运用它的场合，其实一种无比绝望的场景。”

没有枪械，没有兵刃，没有盾牌，仅剩下一双拳头。

只有在这样的场合下，才会真正运用起这种手段。

“而其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所谓的徒手格斗术在摸清楚了人体弱点后一直是处于近似停滞，只能从兵器格斗术之中汲取一些相通之处来弥补不足。”

此刻，御主叹了口气。

“因为它永远只能排在最末尾，比起徒手，人们更多学习的是兵器的运用，追求着一击必杀。”

然后，他看向了羽蛇神。

“而它真正要迎来发展已经是所谓的‘英雄’完全消逝的时代了，那是秩序完全奠定的时代，而那个时候的人们不用再为生存而担忧，而从这个时候开始，徒手格斗才有了进步的空间。”

而在看到羽蛇神皱眉后，他笑了。

“听起来很矛盾不是么，为什么偏偏是在人类自身已经不会受到困扰、理论不用担心生存的时代，徒手格斗术却偏偏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就这么注视着羽蛇神那思虑的神情，看着她尽情展露着自己作为神的一面。

说到底，魁扎尔·科亚特尔对人类的了解可能只停留在她的那个时代。

甚至说的不客气一些，她的了解更多的是停留在某种生存价值上，是标准的的‘丛林思维’。

比如说，丛林之中的一些以族群为单位生活的野兽会抛弃年迈者与生病者，但人类不会。

比如说，一些野兽乃至魔兽通过武力决定头领地位，但人类却往往是智者引领前进的方向。

对羽蛇神来讲，所谓的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高高在上的神明虽然会对这样的种族有着一定的关注、甚至亲自参与了创造，但要说完全理解，那是不可能的。

现代的人类或许会为了保护自然环境、保护那些动物进而去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了解它们的族群，但神明不会。

因为神明很强大，他们无比全能，哪怕无意间杀死了一个人类，也能随手将其复活。

他们的那份强大注定与人类之间有着强烈的隔阂。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便是人类自身的弱小。

强者永远无法理解弱者的智慧。

而现在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藤丸立香就此深深吸了口气。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道出了那个词汇：

“秩序，这个词你应该你应该很了解才是。”

“是的，大姐姐我可是创造过秩序的呢。”

“是啊，你们很强大，对你们而言，所谓的秩序便基于你们自身存在，如同你们这样的神明仅仅是站在那里，你们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秩序的金科玉律，但人类却不行。”

别问，问就是太弱了。

“伴随着神秘的衰退，人类的群体也没有办法再诞生出同时具备力量与智慧的强者，而在那个时候，想要维持住秩序只能依靠两点，其一是公认的道德，但可惜的是道德的束缚力太低了，并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有道德，而为了将损失压制到最低，必然会选择另一种方式。”

然后，藤丸立香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既然人类是依靠兵器才能造成伤害，那么只要将兵器废除即可，所以，当秩序诞生之时，平民便被禁止携带兵刃出行，禁刀废剑。”

第二百三十六章:拳与术

废除兵器、禁止平民——也就是社会中的绝大部分人携带兵刃出行。

哪怕不了解也没关系，因为这话已经直白的体现出了它与藤丸立香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的逻辑关系。

即便是羽蛇神这样只是宽泛了解人类这一群体的女神也能轻易理清楚。

“因为无法携带兵器，在不得不徒手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格斗术上……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不过整个欧洲在这方面的表现也不是特别明显，因为查理·马特的采邑改革，导致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那种‘流动性’很大。”

“查理·玛特？”

“你不认识就算了。”

看到羽蛇神那疑惑的神情，藤丸立香就此耸了耸肩。

“他的子嗣……特别是孙子堪称一代传奇，不过这里也没必要提，总之这个男人所做出的改革最终奠定在欧洲被称作‘骑士制度’的东西就行了，而他的改革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采邑不可世袭，虽说在大概两百年不到后，加洛林王朝衰败后这条基本作废了，但那两百年里确实各种起起落落。”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简单易懂了。

但或许是因为其中混杂了太多可能只有人类自己才明白的词汇，羽蛇神只是眨着自己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好像听明白了，但又没完全听明白。

总之，在看到她的表情后，藤丸立香最终也只能无奈叹气。

得了，估计采邑改革还有骑士制度什么的没法讲，那应该怎么讲呢？

“所谓的贵族，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就是那些享受权力的……领主吧，你就这么认为就好，这玩意被改成了终身不世袭，再加上平民有机会成为这样的人物，所以基本上来讲，大部分人的家庭基本都有兵器，也许是自己表现英勇受到赏赐，又或许是家里祖传的，只不过不带出去的话就不会有人检查。”

说到这里，藤丸立香下意识摸起了自己的下巴。

说实话，对于所谓的骑士制度还有欧洲那段时期的历史，他记得不是特别清楚。

本身迦勒底也没有这方面的从者，他就没有专门去搜集这方面的资料，而他本身对查理·马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初中的课本上。

不过大体上来讲问题应该不大。

总之因为这么样的一种原因，欧洲大部分能被称作‘平民’的家庭拿出去都是‘祖上阔过’的状态。

而且因为风气原因，家里储存兵器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总之在有兵器，自然会主动朝着这方面去钻研，再加上骑士制度的完善与盛行，比起所谓的‘拳术’，自然是更愿意钻研战场剑术、到战场上建功立业……”

说到这里，藤丸立香突然苦笑起来。

“算了，早知道不提欧洲了，总之就是这个道理，在有机会使用兵器的情况下，不会有人过多的钻研所谓的‘拳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所谓的徒手格斗术、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妥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办法使用兵器，所以不得不紧握双拳，用一双手来替代。”

就藤丸立香自己所知，东方的那古老的国度就是这样。

因为兵器不再流通，被完全禁止，所以一些兵器的使用技术就此被改良，结合入门的基础锻炼形成了一种被称作‘拳法’的技艺存在。

而因为曾经使用兵器，所以那股‘势’也就此留存了下来。

而在此之前，所谓的徒手技艺其实与现代是一样的。

在除去最后一搏的绝望环境下，它只停留在竞技层面上，有着一条又一条的规则束缚。

不过藤丸立香却没打算继续拿东方拳法继续举例。

首先他自己只是半桶水而已，再加上那片土地上的武术似乎有着自我升华的作用，他不好说那里的拳法到底算不算一种妥协。

甚至还有可能是一种本就存在的技术。

但也有可能是在妥协之中找到了一条升华之路。

总之，因为他不是特别了解，而那位身着中山装的老者对于这一点基本也是闭口不谈，所以藤丸立香最后还是决定换一个更加简单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的那片土地上发生的那些具体的事情，但你应该知道那片土地上有许多非裔移民吧？”

当然了，所谓的非裔移民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而已。

不过作为神明，羽蛇神估计不怎么在意所谓人种一类的事情，不然也不会随意将西班牙语当成口头禅了。

“有一个叫做‘巴西’的国度，他们有一种被称作如今的‘国粹’的武术：卡波耶拉，这是一种融合了宗教风俗的战舞，但它的起源本身却是相当无奈的。”

说到这里，藤丸立香抿着嘴。

“该怎么说呢，浓缩起来就是被压迫的奴隶发起的反抗吧，为了方便控制，奴隶必然不被允许持有武器，但又为了安抚他们，允许他们继续维持着自己部族的原始信仰崇拜，然后诞生的所谓宗教仪式便是这套战舞。”

当然了，关于巴西战舞的起源说辞还有很多。

藤丸立香甚至记得，它甚至还有原住民版本的。

不过究竟是哪种版本也无所谓，反正它确实是在没办法持有武器、还必须隐瞒锻炼的情况下开发出的富有宗教意义的搏击术。

“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也能代表徒手搏斗的发展背景，更能代表态度，至于现代的话更是这样，能用火器就绝不用剑，能用兵器就绝不徒手，能群殴就绝不单独行动，而哪怕我狩猎捏着一块板砖，这也是极大的优势，人类的实战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占据到优势，而不是追求什么‘公平’与‘公正’。”

一开始，羽蛇神还觉得藤丸立香说的那些拳法的发展有那么一种顾左右而言她的味道，甚至说得上是前言不搭后语。

但现在……

“人类数千年的斗争……”

“核心思想便是永远让自己处在优势地位。”

藤丸立香微微一笑，他就此深深吸了口气，宛如宣告一般说道：

“那么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不再讨论武术本身的事情了，唯一的问题只有一点：如何让自己占据优势？”

他一字一顿，仿佛是要将这话语刻录在羽蛇神的内心那样。

“第个人而言，这叫战（技）术，而对团队来说，这叫兵法。”

当着羽蛇神的面，御主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说到底，所谓的拳术与格斗术的重点并不在‘拳’或者‘格斗’，而在于‘术’。”

然后，他突然拔出了自己的火枪，将枪口瞄准了羽蛇神。

“对普通人而言，这便是最快的一‘拳’。”

第二百三十七章:从没有看透过……

神殿之上，一阵冷风就此吹来。

面对那仿佛近在咫尺的枪口，羽蛇神没有任何的慌张。

她看得出来，那个御主并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更何况作为女神的她存活下来的帮助肯定比灵基消散要大的多。

当然了，其实更重要的是，那把看上去无比华丽的明火手枪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

哪怕那黑洞洞的枪口就在眼前，她也感觉到无所谓。

而唯一的问题估计就是这把枪透露出的你那种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