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55节

不过就在此刻，属于英格兰本地流传的死亡女妖的那种摄人心魄的呼啸直接传来，而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则是海洋上的号角声。

下一刻，漆黑的安妮女王复仇号笔直的冲来，它直接冲上了岸，但即使是如此，它却仍然没有减速的迹象，反倒是在船长黑胡子的命令之下变得越来越快，甚至，在这种高速之下，船首的大炮仍然在不断开火。

“咆哮吧，孩子！宣泄你的怒火吧！！（QueenAnne'sRevenge）”

与那些火焰交织在一起的则是黑胡子爱德华·蒂奇那仿佛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的疯狂呼号。

“无论你是谁！畏惧我吧！”

最后，安妮女王复仇号的巨大撞角连同女妖船首像直接撞在了克苏鲁那膨胀的身体之上。

第一百零四章:暴雨将至

安妮女王复仇号的突袭是属于通向地狱与深渊的门票，因为弗朗索瓦此刻所拥有的‘克苏鲁’的身躯可不是其他海怪所能比较的，更何况，黑胡子在发起突袭的时候，船上本来存在的用以加强舰船力量的那些从者在此刻全部赶往了金鹿号，强度自然不能与当初与利维坦周旋的状态比较。

所以，它的毁坏也是必然……

在撞角以及船首像完全撞进了克苏鲁的身躯、并将那肥硕的躯体撞的稍稍后退的时候，它从支撑整个船身的主体龙骨开始断裂，直到最后，这艘生前伴随黑胡子掠夺征战的舰船直接从船身中央断裂，而在它完全毁坏的时候，舰船之上的死灵还在不知畏惧的咆哮着。

“蒂奇……”立香不由喊着黑胡子的姓氏，因为在他的视线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安妮女王复仇号被完全摧毁的前一刻，黑胡子本人则直接从舰船上跳了下来。

在英灵化并以从者的身份被召唤了出来之后，他的动作无比的迅捷，身上挂着的弯刀以及六把火枪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负担，然后，他劈开了那些陷入了狂热并挡道的深潜者之后以无比狂暴的姿态一路杀到了藤丸立香身前。

“喂！肯威！”他大吼着，“你还活着吗？！”

“我在。”那本来因为缺氧所以有些模糊的意识变得稍稍清晰起来，立香深深呼吸着，而与此同时，他眼里的那种不详的光彩逐渐淡了下去，“你……”

不过就在此刻，立香自身的话语却止住了，因为他看到黑胡子那狰狞面容上的病态——这并不是如同弗朗索瓦·普勒拉蒂那种以黑眼圈为主的精神病态，而是黑胡子的状态真的如同生病那样，因为他现在的状况只能用七窍流血来形容。

耳朵、眼睛、鼻子甚至是嘴角都溢着鲜血，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那样！

“蒂奇，你……”

“我没什么问题。”而在立香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他一挥手打断了那少年御主的言语，然后，他缓缓闭上了自己那略显浑浊、仿佛能表现出那混乱思绪的眼睛，“比起这些，你应该不是那种会倒在这的人吧？”

“我或许会死在其他地方，但不会在这。”

“说得好……”在听到藤丸立香那无比冷静的发言之后，黑胡子也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他再也没有说其他话，因为他的船已经在之前的冲撞中完全被毁坏，所以要想一起出去的话，只能趁着这个机会与藤丸立香一起跑。

“我的船在那里，我们一起杀过去。”

在黑胡子的安妮女王复仇号完全卡进了那绿皮肥仔的身体、让它不由后退的时候，它那本来有些迅捷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了下来。

而在这段空档则是立香他们最后的机会，在这连一分钟都没有的时间之中，黑胡子与藤丸立香从那些明显陷入了狂热的深潜者与他召唤的那种名为修格斯的造物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就在爬上荷兰人号的甲板的时候，黑胡子那本来无比利索的腿脚却突然有些打滑，而就在他快要掉下去的时候，立香回身伸手抓住了他。

“多谢了……

而在爬上甲板之后，黑胡子只是顺势擦掉了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的血。

他的状况相当的糟糕，而藤丸立香也知道，他这样的状况其实是有原因的，这并不是正面的创伤，而是因为思考以及大脑无法承受直视异星神明带来的后果所造成的‘崩坏’，如果是黑胡子不是从者而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他此刻连神智都可能无法保留。

毕竟不是谁都像是藤丸立香这样做足了‘准备工作’，甚至到后面不得不将自身模块化然后做那种足以让时钟塔的人警觉起来的手脚。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面对那莫名表现出了疲惫的黑胡子，立香最后仅仅是如此说着，而后，他走到了船尾的船舵那里，不过因为呼吸还没有万全的顺畅，他的脚步不免透着虚浮甚至是摇晃。

不过还好，他总算是能勉强站立，而船舵也成为了最佳的扶手……

“扬帆，我们要离开这里。”在握紧了那漆黑的船舵之后，身为船长的藤丸立香便开口说着。

他的声音并没有多么的激情，但在周围熊熊燃烧着火焰的情况下却令人觉得格外心安，甚至，这种年轻但沉稳的声音相当符合‘飞翔的荷兰人’那幽灵船的定位。

然后，就在火海之下，漆黑的舰船拔锚起航，而几乎在同一时刻，伊哈·恩斯雷也发生了极大的震颤，某种奇特的声响开始从岛上蔓延开来，这种声音并不能被他人所理解，但不免的，包括德雷克船长在内那些普通人都不由捂住了脑袋。

“有什么东西从那座岛屿要……”

“不能看……”就在安妮要凭借自己那身为射手的视力见到那逐渐从火海中浮现出的不详生物时，一边同样作为射手的阿塔兰忒迅速遮住了她的眼睛。

“诶？”

“那些东西不是你们能看的，哪怕有着美狄亚那孩子的‘宝具’也一样。”瞥了一眼那专心致志施法的美狄亚，阿塔兰忒仅仅是如此眯着眼睛说道，而与此同时，因为强烈的危机感，她的眼睛里充斥着的是属于猫科动物的野性，甚至有那么一刻，她都想披上自己身上带着的野猪皮来摆脱这种令人烦躁的危机感以及徘徊在耳边那无法理解的低语。

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因为比起她的个人战斗力，现在更需要的是她的箭之诉状。

“诉状箭书（PhoibosCatastrophe）！”

想到这里，她拉动了天穹之弓的弓弦，引动阿波罗以及阿尔忒弥斯的祈祷之力，细小的魔力箭雨由上自下横扫而过，直接击退了那些尾随在金鹿号之后的修格斯。

在安妮女王复仇号的船员转移到了金鹿号并清扫了不断进攻甲板的深潜者后，这艘娇小的金色雄鹿总算是恢复了它应有的动力，而且它的配置也无比豪华——除去风帆战舰必备的火炮之外，它还拥有阿塔兰忒这样的女猎手制造的比臼炮齐射都要猛烈的箭雨，而美狄亚一直施展着的那以爱为名的治愈宝具也能保护那些船员脱离足以让他们疯狂的呼号低语。

但即使是如此，现在更加危险的东西却要出来了！

“小女孩，告诉那个叫做德雷克的女人，让她和她的船员不要随便……”

不要随便张望

库丘林的确是想这么说，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润，而这种感觉却并非海水的浪潮，它无比的冰冷，从天而降，而抬头的时候，猛犬所见到的是盘桓在天空之上的阴霾。

太阳的光辉在这一刻被阴影完全夺走，而狂风也毫无征兆的开始呼啸……

“暴雨要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让鬼神惊颤

“暴雨……？”

在听到库丘林说的话后，玛修不由有些发愣，因为她仍然能看得到阳光，不过很快的，豆大的雨点打在了她的头发与黑色的皮甲上，甚至，打在盾牌上的冰冷雨水也飞溅到了她的手臂上。

这种状况让她发不出任何的疑问，她仅仅如同之前库丘林那样抬头，然后，她所见到的是那种如同漩涡一样的阴云，这并非自然形成的天气，因为它出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本来还算是柔和的海风此刻也刮的脸颊生疼。

不过，没有等玛修有多疑惑，仿佛能直接遮掩视线的暴风雨直接落了下来，阳光被直接遮掩，雨帘完全遮掩了视线，瓢泼的雨水甚至瞬间就将利维坦制造的‘火灾’浇灭了大半。

而现在，就算以玛修身为亚从者那样比起人类来说要强得多的视线，也只能看到远方那有些模糊的肥硕人形的影子。

虽然看不清楚，甚至完全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她很清楚有什么东西从那座小岛上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大型怪物么？”也因为这个原因，玛修不由下意识的将那个现在只露出了影子的怪物与现在天气的变化联系在一起。

这当然是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正确的推论，甚至就连库丘林都不会给予反驳，但在这个时候，康诺特的那位女王却给予了其他的看法。

“也许有关吧，但我更倾向于那个怪物其实想要停下暴风雨。”

因为风雨太大的缘故，梅芙不由伸手抹掉了沾在自己那无比柔顺的长发上的水珠，甚至到了最后，她都动用了一些小魔术来蒸发掉衣物上的水分，不过，这种程度的‘干扰’还不足以打扰她的兴致，她那蜂蜜色的眼眸只是直视着那小岛上的绿色身影。

“因为，对它来说，比起制造暴风雨，显露出自己的身姿反而更具有战略意义吧？”

诚然，现在出现的这种遮蔽视线的暴风雨对于金鹿号这种舰船来说相当麻烦，天空之中响彻的雷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劈断桅杆，而狂风则会影响风帆战舰自身的航向，如果可以的话，有经验的水手都不会想在暴风雨的中心多待上那么一会儿。

“但这种方法太没有效率了，那异星邪神在精神层面上就是一颗巨大的炸弹，对金鹿号的船员以及德雷克来说，这场暴风雨反而是救命的。”梅芙这么说着，算是为现在的状况做了总结，但即使是如此，哪怕作为她宝具存在的两头神牛依然在周边与那些对金鹿号虎视眈眈的‘怪物’战斗，但她却没有在意的意思，那略带担忧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那小岛的方向。

当然，她也不是在意着那个浮现在岛屿上的肥硕身影，那种东西她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遍，她只是在意着那座岛上的另一个人。

虽然因为契约的关系，她还是能感知到身为御主的那个少年没有什么生命上的危险，但对她来说，只有看到才能完全安下心，而最后……

“来了！”她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在那暴雨之下的阴暗岛屿的那头，飞翔的荷兰人号正朝着这里飞驰，而从梅芙这个角度看起来，船首像就像是从死物变成了活物，整艘船不细看的话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公羊，它拼命在暴雨夜中奔跑，公羊双眼之中的猩红显得尤为明显。

不过，既然连梅芙这样的从者都能看见，就更不用说其他东西了，特别是邪龙利维坦，在‘飞翔的荷兰人’号从伊哈·恩斯雷中驶出的时候，她就感知到了，而在她那已经混乱的思绪之中，飞翔的荷兰人号上混杂着她所厌恶的气息，无论是那基督圣子还是异星邪神的气息，她都不喜欢。

所以很快的，她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发起了袭击，对于已经陷入了狂躁，没办法好好用理智去思考的海洋之王来说，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敌人，然后，身上有着圣裹布、又沾了克西拉的血的立香就成了最显眼的目标。

而在那海洋之王出现在了肉眼可见的前方时，立香不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豆大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算起来，这其实是他与利维坦的第三次正面冲突。

第一次是在安妮女王复仇号上，那个时候，他体会到了面对幻想种巅峰的那位海洋之王的无力。

第二次则驾驭着荷兰人号，不过那个时候，自己担当的则是诱饵的角色。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无论是孤注一掷的绝望还是信心满满的战略，在执行过程中他都感觉到热血沸腾，但这一次却不同，在暴风雨夜这种极端环境之下，他周身的感官就像是沉浸在霜冻的池塘中那样，那种透彻心扉的刺骨冰冷从心脏开始逐渐蔓延到了大脑。

虽然事实上，他掌控着荷兰人号的船舵，而且马上就要与邪龙发生正面的冲突，但在意识之中，他总觉得自己一直在‘棋盘’之外，这种只有旁观者才能拥有的那种冷静让他无论如何都激动不起来。

所以……

“抓紧了，蒂奇。”在清晰的听到利维坦那疯狂的嘶吼时，藤丸立香沉声道

“作为船长，你的声音最好能大一些。”而在确认自己的双手抓上了围栏后，黑胡子仅仅是如此说着。

他似乎也没将利维坦的袭击放在眼里，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那本来浑厚的嗓音在此刻听起来莫名透着一股虚弱的味道，但即使是如此，黑胡子依旧是黑胡子，爱德华·蒂奇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人，他身上那股浓烈的火药味也从未散去。

“如果声音太小，你可不会使任何人畏惧。”

“习惯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试过小儿止啼的那种惊吓。”

就在这种交谈之中，藤丸立香飞速转动着手中的船舵，飞翔的荷兰人在散发着幽灵船独有的漆黑气质时也以无比灵巧的姿态与速度避开了利维坦喷射的火焰，最后更是擦着利维坦那银白色的巨大躯体过去。

“不是惊吓，是恐惧，一傻瓜只能统领一群傻瓜，而如果一个人能使得所有人都感到恐惧，那么就不会再有任何事物会对他造成威胁。”

黑胡子说的话大多都是他的人生经验，因为他是海盗，海盗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后世的电影、小说那样表现的多么美好或者说是讲义气，将海盗统合在一起的是利益，所以黑胡子在成为海盗之后只能以那种以恐惧为主的统治手腕来统合自己的舰队、船只。

但事实上他的这些经验其实没必要放到现在说，因此，藤丸立香也只能将这些归于他的精神正处于错乱的状态，他不是不能理解，直视异星邪神，哪怕是从者都要付出代价。

所以……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多说话，暂且好好休息吧。”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

而黑胡子仅仅是用自己那浑浊的目光看着那掌舵的少年……

“从来都没有人会让‘黑胡子’好好休息啊。”

海军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而手下的那些海盗也从来都不会真心追随，毕竟，那些打着自由旗号追求财富的残忍家伙眼里从来都没有信义，海盗就是这样的人。

“那么我就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你去好好休息吧，荷兰人号的船长室应该能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毕竟，从事实以及理智的角度去考虑，黑胡子在成功救出身为御主的藤丸立香、甚至因此赔上了自己唯一的宝具：安妮女王复仇号后，他的所有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但是……

“在战斗结束之前，躲在船舱里可是懦夫的行为。”

面对藤丸立香的好意，他终究是拒绝了……

第一百零六章:主啊,请闭上眼睛

毫无疑问，黑胡子从来都不是什么正面人物，生前他的那些作为也很难让他人将‘好人’这个词与他这个曾经纵横大西洋、令海军与商船都闻风丧胆的海盗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