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56节

他干的是违法的勾当，手上沾染的大多都是西班牙海军甚至是作为祖国的英国海军与商船商人们的鲜血，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以残忍、令人恐惧著称的臭名昭著的大海盗却也有着自己的尊严。

“在战斗结束之前，躲在船舱里可是懦夫的行为。”就在藤丸立香提议让他到船长室内去休息一会儿的时候，黑胡子仅仅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对爱德华·蒂奇来说，他宁愿在甲板上奋战至死，也不愿意躲在船舱之中迎接最后的结局，他毕竟不是白棉布杰克，也不是黑色准男爵，没有前者的那种机灵小聪明，也不像后者那样优雅甚至是有闲心去完善海盗法典。

他就是这么粗鲁，喜欢简单粗暴，喜欢大口喝酒，而且……

“就算死，也得在甲板上……”

“那随便你了。”

面对黑胡子那种带着海盗尊严的言语，藤丸立香自然不会多去强迫些什么，而与此同时，他只是抬起头看着远方金鹿号那无比显眼的金色船首像，金鹿号在这暴风雨夜之中显得尤为特别，本来的那透着红色的木制结构的船身在此刻似乎散发着一种狂躁的漆黑魔力。

但是，金鹿号变得怎么样实际上并不是重点，藤丸立香之所以将目光放到那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能看见一个影子正朝着这边过来，那是一架战车、一架无比华丽的战车、一架属于女王的牛车，那属于康诺特的白银神牛拉着的牛车踏空而行，然后直接落到了荷兰人号的甲板上。

而接着，从牛车之上，那康诺特的女王率先跃下自己的战车，而接着，就像是葫芦娃救爷爷那样，在那表面上看上去并不大的牛车之中跃下一个个从者，安妮、玛莉、玛修，她们也来到了荷兰人号的甲板上，至于库丘林和玛尔达看样子应该是与美狄亚她们留在了金鹿号上。

而这种配置其实刚刚好，毕竟金鹿号还是需要水手们控制风帆才能行动的战船，那些仍然是普通人的水手需要美狄亚的保护，而他们也需要阿塔兰忒这样的从者弥补火力上的不足，更重要的是……

“你好像知道我想做什么。”看着女王那在暴雨之中仍然不改艳丽的容貌，立香不由开口说着。

而对此，梅芙仅仅是秀眉上挑……

“你以为我是谁？我还不了解你么？”女王伸手稍稍抹掉了立香额头上的雨水、顺便替他整理了一下那由雨水以及不可名状的异星神明的血水染透的衣物，接着，她轻轻一笑。

“玛尔达说她们那里会牵制利维坦，我们这里专心对付那个家伙就好。”

而与此同时，就在利维坦想要继续发起袭击的时候，塔拉斯克直接朝着她飞去，虽然比起那海洋之王，她的子嗣就像是能一手掌握的玩具那样，不过塔拉斯克毕竟也是纯种的邪龙，即使是作为玛尔达附属的宝具而存在，但它自身的破坏力也不可忽视。

所以就这样以无比迅捷的速度，塔拉斯克直接迎面撞上了利维坦的头部，就像是昨日做的那样，二五崽再一次撞在了它母亲的脸上。

不过这一次，塔拉斯克并不是被玛尔达打出去的，也没有解放甲壳邪龙作为宝具而存在的真名，它只是迎面冲向自己的母亲，以最为原始的暴力方式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而与此同时，站在塔拉斯克脊背上的玛尔达则是深深呼吸。

标志性的十字架长杖已经被她留在了金鹿号上，因为这一次，她不能仅仅依靠那长杖战斗。

“主啊，请暂时闭上眼吧。”她轻声念着，然后下一刻，没有任何的奇迹可言，她的那穿戴着护手的拳头直接砸在了利维坦的脑袋上，这一击甚至一度超越了塔拉斯克自身的攻击强度，如果有对基督教了解的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对玛尔达那用祈祷感化邪龙的事迹而产生怀疑。

但无论如何，这些事迹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玛尔达强大不仅仅在于她所拥有的名为‘塔拉斯克’的邪龙，更重要是她自身有着古老的传承武技，那是自雅各布、摩西传承下来的足以击败天使的武艺，而在从者化之后，这份武艺甚至成为了被写在玛尔达面板上的技能：雅各布的手足。

所以很轻易的，凭借出色的破坏力，塔拉斯克与玛尔达轻而易举的便吸引了利维坦的注意力，瞬间将这只庞然大物拽走，将混战划分成了两方的战场。

“碍事的家伙已经走了，立香，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计策、谋略，这些东西在那个绿皮肥仔面前没什么意义。”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回答，而在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之后，迎着那几乎能遮掩视线的暴风雨，少年御主只是熟练打转着船舵，让飞翔的荷兰人直接掉头，然后重新面向那逐渐沉没的伊哈·恩斯雷以及浮在海面上的新生邪神。

“那么，有把握么？”

“说不上把握，但有那么点胜算。”立香说着，虽然他的言辞表明接下来的决战会有极大的风险，但就语气上来说，那种冷静却仿佛胜券在握那样。

“我之前发现了一件事，蒂奇的船对它造成了伤害。”瞥了一眼那在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的黑胡子，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道。

虽然仅仅只有那么一眼，但藤丸立香却看到安妮女王复仇号的冲撞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杀伤——虽然它最后完全损毁，但在只有黑胡子一人的情况下，它的撞角以及船首像却整个撞进了弗朗索瓦现在那肥硕的身体中。

“这说明就防御力上来说，它比利维坦要差，不过更为具体的，克西拉比我更清楚。”立香说着

而就在其他人莫名感到疑惑的时候，那个绿发的小姑娘只是从角落中缓缓走出，没有人注意到她之前是否在那里，而她面容之上的那种萎靡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她的精神状态，不过既然她仍然存在，就说明本体应该没什么大碍。

“克西拉，用简短一些的话来解释一下吧，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第一百零七章:机会只有一次

弗朗索瓦·普勒拉蒂的目的目前为止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来，藤丸立香还以为他是想要使邪神以及它所在的那个叫做拉莱耶的海底城市复苏来达到掌控的目的。

但后来，这个意大利巫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疯子的思维是寻常人无法猜透的，比起复苏邪神，他甚至是想要将自己的意识塞到这个叫做‘旧日支配者’的古老躯体之中，而更重要的是，这疯子还真的成功了。

对于他的疯狂，习惯文职工作的藤丸立香都觉得自己能整理出一篇包含个人吐槽以及想法的长篇报告，但现在显然不是做那些事的时候！

现在要做的是处理掉这个新生的‘杂种’，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知道它的弱点……

“克西拉，用简短一些的话来解释一下吧，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所以在之后，藤丸立香理所当然的将话题交给了弗朗索瓦的‘母亲’，这个从没出过家门、一直接受信徒崇拜的邪神大小姐也不会拒绝藤丸立香的要求。

“在来到地球之前，我被赋予了职责：在父亲死后，我会承接他的意识，然后重新孕育他……”克西拉就用那无比年幼的声音以及人类所熟知的语言说着，而就在这句在克西拉本人看来无比正常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其他人神色都无比的微妙。

毕竟，这种事情在人类看来是无比鬼畜的，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拉莱耶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克苏鲁谈不上出现，更加没有死亡。”

“那个，其实出现过了，不过只有一角，因为弗朗索瓦打断了那些‘孩子’的召唤进程，二哥在昨天被被杀掉了……”

她刚刚好像说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啊，不是弗朗索瓦做的，他没那个能力。”就在其他人莫名流露出惊悚目光的时候，克西拉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歧义，所以她只是摇了摇头，“昨天你们见过我二哥吧，在你们离开之后，利维坦和我二哥打过一场，然后利维坦就变成那样了。”

不过比起惊讶，倒不如说这件事其实验证了立香的结论以及现在的状况——那个意大利巫师最初就没有效忠那些非人文明的意思，更何况……

“这些事情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现在的那个家伙的状态。”

毕竟，克西拉之前也说了，她的职责便是在自己的父亲死后重新为其孕育躯体，但现在的问题是拉莱耶其实由头至尾没有完整的出现不说，真正的邪神克苏鲁也从未在太平洋上现身，更不用说死亡了。

“嗯，他用的是……你们称呼是‘魔术’？”

克西拉并没有说完整，因为一直宅在自己的房间里，从异星来到地球之后，克西拉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所以对自己所熟知的那些知识以外的人类文明并不了解，对于‘魔术’这个词更是一知半解，因为对她们来说，所谓的‘非常识’与‘超自然力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东西。

不过即使是如此，藤丸立香总觉得能从那些让自己大脑胀痛的‘知识’之中提取到最为重要的信息。

如果他的思路是正确的话，克西拉在没有配偶的情况下，‘孕育’这个词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自动的‘程式’，当克苏鲁死亡之后，她便会直接承载它的意识，为它制造新的躯体，但是，这个指令却被弗朗索瓦篡改了，先不提那个意大利巫师究竟是从哪里学习到这种技术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以克苏鲁不存在表面的世界为概念，制造克苏鲁‘死亡’的事实。”

然后，因为克苏鲁本体仍然在沉睡，他的意识自然不可能到女儿的身体中，所以，这具身体便不可能有意识，于是就成了弗朗索瓦的掌中物。

但是，神之所以是神，重要的不仅仅是躯体……

从神秘侧的角度去看待、构成生物的三要素：精神、灵魂、肉体，三者缺一不可，弗朗索瓦虽然是一个癫狂的疯子，但意识终究属于人类。

“也就是说，它空有那个强大的躯壳，那么问题很简单，孕育一个邪神需要多长的时间？”

然后，这个问题将克西拉卡住了，那符合人类审美观的精致小脸也因此浮现出一抹茫然。

她不是不理解这个问题，甚至在她的‘常识’以及‘文化’中，害羞也是不存在的东西，唯一让她有些困扰的是‘时间’这个词，也许是因为邪神与他们的信徒都是永生的，所以对他们来说，时间反而是很难以理解的东西。

但是，实际上藤丸立香也不需要她去回答什么，因为凭借某些猜测就可以得出很简单的结论……

要知道根据时钟塔内部资料，关于神代的那些研究从没停止过，甚至整理出了一套极具研究性的时间线与分布图，而其他的不说，对人类来说，魔术师的大规模出现源自魔术王所罗门的出现，也是在那个时候，魔术师们开始纷纷研究起了被所罗门王所摒弃的神代。

如果说有什么异星神入侵地球的话，在所罗门王的时代之后不可能不会留下记载，也就是说……

“我保守推算应当是所罗门王之前甚至更为久远的时代……”

综合克西拉的表现，她似乎没什么成长的地方，那么，从这方面也大致可以得出一名‘邪神’想要完全成长起来一定需要漫长的时光。

也因此……

“这也是它必须从你身上汲取营养的理由。”

立香如此下着结论，而对此，克西拉只是缓缓点头，并没有什么辩驳的地方。

“本来的话，应该需要更长的时间才对。”

因为对邪神来说，它们没什么时间的概念，永生永世都会存在的它们并不缺时间，如果没有被施加封印，卷土重来也是必然的，但弗朗索瓦不一样，而这个地点也不同，这里是太平洋，也是第三特异点。

也许是他熬不了那么久，也许是因为他迫不及待的想在敌人身上试验一下他的‘新知识’，总之，他选择大幅度抽取自己‘母亲’身上的营养。

“但脐带被我切断了，所以它现在应该是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看着远方那因为暴雨的遮掩而显得无比模糊的身影，立香眯起了眼睛。

但是，如果它仅仅是类人的身高的话，那么打起来还算简单，但关键是它身形已经膨胀成了一座小岛，而在这种状况下……

“机会只有一次。”

第一百零八章:最为原始的战斗

藤丸立香的思路相当的清晰，哪怕现在因为狂风暴雨的袭击、整个海面变得无比浮躁，但他的思绪却完全将混乱的战场捋了清楚。

首先是利维坦，海洋之王并非首要的敌人，它完全可以交由金鹿号以及分配在上面的那些从者来对付，甚至也不一定要求完全击败，毕竟利维坦只是被弗朗索瓦利用的一个棋子，她曾经在神秘消散的时候选择前往世界里侧，那么在特异点的状况完全解决后也不会在这里死耗着。

而对藤丸立香等人来说，最重要的敌人是那不存在于人类历史、在大航海时代从未有过记载的非人文明——其中最大的敌人就是已经占据了‘邪神克苏鲁’备用的幼年躯体的疯癫巫师弗朗索瓦，而除去那个家伙之外，处于兴奋状态的那些数量极多的深潜者。

虽然站在人类的角度，无论是藤丸立香还是那些历史、神话留名的英雄都不想去承认这一点，但是，这些高智慧生物的确有着丝毫不逊色、甚至是远超人类的能力。

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在魔术上的造诣都是如此，虽然在这第三特异点，这种优势被那些完全能以一敌百、自带各种兵器甚至是船只的从者的战斗力盖了过去，但这不代表它们就是垃圾，而在之前，它们也通过悍不畏死的登船战在金鹿号上证明了它们的难缠之处。

那么，当这些东西全部聚集在一起又会如何？

虽然藤丸立香从来都不想去理解这些会抓人类去当祭品的永生种族，也不想过多的去考虑这些东西的事情，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这些家伙能用自己的行为去彻底诠释‘疯狂’这个词。

这些容易令人产生焦躁感的永生种族在他们崇拜的神明：‘克苏鲁’完全复苏后便陷入了无脑的狂热中，如果以往，藤丸立香自然会希望敌人能失去理智，但如果敌人数量过多的话，这种‘疯狂’会成为一种巨大的麻烦。

而现在，他们面前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N'ghanilgh'ri！！！”在荷兰人号被修格斯那充斥着恶臭躯体抓住并拖延航向的时候，大批的深潜者踩着那毫无独立思考能力的召唤物的肢体越到了甲板上。

也许藤丸立香并不清楚，但一直在外边、并在金鹿号上奋战的梅芙她们却很清楚，这深潜者的数量早已超过了当初袭击金鹿号以及安妮女王复仇号，如果说在最初仅仅是分批次不断进攻的话，那么现在，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无比整齐。

“金鹿号那边没有鱼人和那个恶臭的触手怪了！”而在注意到那些鱼人爬上来的时候，安妮第一时间便用自己作为射手的视力观望着远处的金色雄鹿，虽然因为暴雨夜的缘故，她看的有些不清不楚，不过那艘娇小的船只却没有任何异常，它前进的道路上除了利维坦这一个敌人以外再也没有诸如修格斯、深潜者之类的阻挠。

“这听起来是一个好消息……”聆听着荷兰人号那木制的甲板传出的些许哀鸣，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金鹿号毕竟要与利维坦战斗，那艘船没办法经受太大的冲击。”

从这方面来考虑的话，这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德雷克船长的安全，但是……

“这也意味着，我们要面对的东西就变多了。”

伴随着他那平静的言语，棕褐色的库林格神牛化作一道棕色的飓风绕着荷兰人号转了一圈，那几乎破开音障的速度让寻常人无法看清那神牛究竟做了什么、或者说是利用那千变万化的能力变成了什么，而在无比忠诚的库林格神牛结束了它的环绕后，修格斯那捆绑着荷兰人号、拖慢航速的触手迅速被切断。

“小伙子们，干活了！”而就在下一刻，安妮也忠实的履行了自己身为大副的职责，她那不比男人小的声音响亮的回荡在这暴雨之中。

对于深潜者的袭击，飞翔的荷兰人号有着充足的应对空间，它那永远无法归乡的幽灵船员虽然不适用火器，但因为那丝毫称不上实体的幽灵躯体在与深潜者的近身搏杀上甚至能占据到他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所以就在这雨夜之中，传说中的那无法归乡的幽灵船的甲板上爆发了厮杀。

“安妮，狙杀掉那些看上去像是施法者的家伙，玛莉，别让那些漏网的冲到甲板后方。”藤丸立香仅仅是平静的开口，他那几乎精确到个人的指令很快便完全传递开，而在其中，唯一不需要让他多说什么话就是梅芙了。

因为在战斗爆发的那一刻，作为她宝具而存在的两头神牛已经展开了自己的攻势，棕褐与银白色的艾琳神牛可以说是最为高端的战力，两头上位幻想种爆发出的战斗力足以撕扯着那些名为修格斯的家伙。

毕竟，能被这些深潜者召唤并作为苦力驱使的变形虫通常都不会具备太高的智慧，如果没有来自‘主人’的指令，他们的战斗方式可以说是无比的死板，所以在战斗之中，被曾经掀起战争、并将决斗蔓延到了几乎整个爱尔兰的两头神牛踩在脚下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但是，这对荷兰人号来说连胜利都算不上，因为能让这些深潜者团结起来进攻荷兰人号的存在也只有那个肥硕的绿皮人形章鱼而已，而它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想拖慢航速。

然后……

‘砰’

随着虬扎的粗大触须砸在海面之上的声响，冲击形成的波涛几乎将整个荷兰人号掀起，而这种状况还是在荷兰人号规避速度极快的情况下出现的，如果立香本人的反应慢上那么一点，那么这触须就会正中荷兰人号的甲板以及桅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