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81节

然后……

“我……不清楚。”

第二十七章:不是英雄

美狄亚心里其实很纠结，，她本身的状态就像是一个看了剧本的少女，提前得知了自己结局的她在为自己在爱情上的末路而悲叹，这种爱情悲剧她对恋爱的憧憬蒙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她不再有幻想，无论她去幻想些什么，她恋人与丈夫只会是那位凡人出身的阿尔戈船长，然后共度半生，被背叛、癫狂、堕落成‘背叛的魔女’。

而在梅芙看来，美狄亚所抱有的那种夹杂恐惧与复杂的感觉其实很好解决，只需要点出一个中心问题即可。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爱神作祟，你绝对不会喜欢伊阿宋？”所以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她直接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只要美狄亚能针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那么她就能从她的表现上看出具体的内容……

“我……不清楚。”而最后，少女只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并不是‘不会’亦或是‘会’……

因为对于少女祭司来说，‘恋爱’与‘结婚’这个话题对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而就事实上来说，即使在希腊的那个时代，她与伊阿宋也身处两个相当遥远的国度，无论是文明还是风俗都截然不同。

对少女时期的她，爱上一个异国的男人——哪怕他是异国的王子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别说她对伊阿宋的印象与那个时期培养出来的对‘英雄’的定义以及衍生出来的‘择偶观’相去甚远。

也许，其他人会认为那传说中的阿尔戈船长是英雄，但是对她来说……

“我对伊阿宋大人的印象更多的是孩子气以及任性上……。”

在她面前表现出的那种近乎幼稚的热情以及那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理想……

“甚至，在面对困境以及挑战的时候，他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勇敢。”

当然，这是以如今的美狄亚去想她脑海中的那些关于伊阿宋的记忆时的想法，她的印象就是如此，伊阿宋的表现在当时的希腊体系衍生出来的人物眼里的确是有些难看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梅芙才了解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是这样啊，择偶观和第一印象的问题……”她不由轻轻点头

说起来似乎在那个时代，无论是希腊还是凯尔特、甚至在北欧，对于‘英雄’、‘勇士’的定义以及择偶观似乎都相当相似——只要实力够强、只要性格上有着勇敢无畏的品质，在其他地方欠缺一点似乎也没什么？

“我能理解这种感受。”而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这方面的问题后，梅芙仅仅是缓缓点头。

如果在她年少的时候，有谁告诉她将来共度一生的对象是一个毫无名气、甚至会因为一点挑战而愁眉苦脸的家伙的话，她一定会像美狄亚表现出这种态度——但是，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也是你为什么会来问我的问题啊……”不由将目光放到沉睡的立香身上，梅芙的嘴角不由缓缓上扬，她那精致的面容上不由闪过一抹怀念，甚至，她的思绪在这个时候已经飘到了几个月之前。

在那个时候……

“他也是一样的。”

就这样，梅芙直接对着美狄亚透出了藤丸立香的底，而与此同时，美狄亚略微一愣。

“诶？Master么？但是，他明明……”

“背负着责任并不意味着他本身就有多勇敢。”梅芙轻声开口说着

对于这一点，她最有感触，实际上不是谁都愿意去直面所谓的挑战，藤丸立香在没有任何记忆的时候也同样不愿意去面对所谓的圣杯战争，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它也并不是近在眼前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最后还是站出来了，仅此而已……”

天生无畏者毕竟稀少……

甚至，或许是梅芙自己的概念在悄然之中发生了转变那样，比起因为自尊与骄傲而产生的勇敢，她现在更倾向于那种在知晓有多危险、甚至自己都局促不安的情况下依旧挺身而出、毫不后退的那种‘无畏’。

“如果，Master是那样的人的话，梅芙小姐不会不安么？”而在最后，美狄亚仅仅是轻声问着

当然，实际上，她更想问的是，如果那少年御主距离自己她最初的择偶要求很远的话，那她为什么又会会做出对自己认知的一个妥协。

梅芙在阅历上毕竟远远高于少女时期的美狄亚，所以她只是轻笑着，哪怕她自己本身也是第一次了解真正意义上的‘喜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表现的却如同一个过来人一样，言语中更是满满透着优越。

“感情就是这样的东西，平凡的一般人也拥有自己的闪光点，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开始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这是她的亲身经历，当她第一次注意到藤丸立香在没有任何才能以及知识的情况下便因为各种原因主动加入圣杯战争的时候，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勇士，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被那平凡衬托出的小小闪光点所吸引……

不过，这种感觉或许是美狄亚永远不会明白的，无论是现在对恋爱无比懵懂的少女祭司，还是未来被爱神主动赋予‘热恋’的那个魔女。

“那么……出轨……这种事呢？”最终，美狄亚将话题拐到了这方面，而这无比突兀的话题转进就连梅芙都愣住了。

不过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美狄亚的悲剧的起源，除去双方的性格原因之外，导致她癫狂的无非就是伊阿宋要与其他公主结婚这一点，日常累积起来的不满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不过……

“没有那种可能。”

对于这一点，梅芙只能说自己爱莫能助了。

“为什么，Master身边有很多……”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在康诺特的女王面前，她总会不自觉的缩起自己的脑袋。

而她想说的话，梅芙也很了解……

的确，最近在藤丸立香身边的女人的确有些多了，形形色色的女孩子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但那又如何呢？

“无论是那个棉花糖还是其他的什么人，甚至是不可名状的邪神，她们所见到的终究是那个竭尽全力的御主罢了。”

而梅芙自己的优势并不是自己的美貌，也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虽然她一直认为她是美貌优秀的，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

“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不是英雄。”

言简意赅……

美狄亚总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之前的谈话或许都可以通通遗忘，但那女王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她想要的答案。

第二十八章:怠惰的象征

地点：伊夫堡监狱、第三重审判之间‘愤怒’

战斗在此刻已经完全终结，亡灵的士兵们在失去了‘领袖’之后轻而易举的被嚎叫的幽灵水手们击倒，而在这之后，水手们就此消散，留在原地的不过是身为巡游发起人的藤丸立香以及布狄卡。

荷兰人号的幽灵船长就这么站在原地，而距离他极近的则是不断嘶吼吐气、奄奄一息的战马，这两匹散发着亡灵气质的战马似乎想要继续冲锋，它们的前提奋力的抬起，但在锁链的禁锢之下，它们却无法前进分毫。

而与此同时，战车之上的女王不由跌落在地，她的胸口有着一个巨大的扩散性伤口，比起其他的各种伤痕来说，这种由火枪造成的巨大创伤看起来才是致命的理由。

不过或许是因为WildHunt的原因，她并没有就此倒下，哪怕战车已经被荷兰人号投出的船锚砸碎，哪怕战马以及战车已经被船锚附带的锁链完全捆住无法前进分毫，但她依旧没有倒下。

“罗……”双手发力将自己撑起来，顶着胸腔处的那个足以称之为致命伤的大洞，她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

复仇还没有完成！

罗马还没有毁灭！

朝着那注定无法完成的目标，女王缓缓前进着，她一步一个脚印，短短几步的路程对她那已经破碎到无法修复的灵基已经灵核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甚至，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已经将作战用的长刀收进了刀鞘。

“该放弃了……”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拼命挪过来的漆黑女王，藤丸立香仅仅是面无表情的开口。

但是，区区言语是无法让早已失去了一切的复仇者退却的，所以布狄卡并没有停下脚步，而能让她完全停下的只有……

‘咔’

拔出了最后的一把明火手枪然后打开了保险，荷兰人号的船长将枪口对准了布狄卡。

但是，即使是如此，船长却没有急于扣动扳机，他只是看着布狄卡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哪怕那足以将他爆头的枪口已经在她眼前转悠，但她依然没有停下。

“罗……马”

“杀……”

她死死咬着牙，然后，那紧握着剑的右手无力的举起，然后刺出。

就像是风中残烛那样，她的剑太慢了，在灵基与灵核遭遇致命打击的时刻，她能挥剑都已经是意志坚强的表现，而对藤丸立香来说，他有无数种方法能阻止布狄卡的‘袭击’，无论是泼洒荷兰人号的船锚也好，还是他现在干脆就一枪崩了布狄卡也好。

甚至在这个时候，他拔出自己的佩刀都不算晚！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噗呲”

荷兰人号的船长注视着那女王的剑锋，注视着那永远无法实现约定的长剑刺进了自己的身体，而或许是因为布狄卡终于没什么力气了，她刺的方向歪到了船长的右胸腔上——她本来是要瞄准心脏的。

那锋利的剑锋穿透了那皮革的大衣、穿透了皮肤，却并没有完全的贯穿，冰冷的刀锋停滞着……

女王也发现了自己使不上力，所以她干脆放弃了剑柄，双手紧紧握住那约定之剑的剑锋。

刺进去！

刺进去！

给我刺进去！

“安息吧。”

然后终于，在布狄卡想要继续拼命努力的时候，藤丸立香如此开口。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使得近在咫尺的女王听到，她似乎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重伤那样，那张茫然的脸不由抬起，然后缓缓转动。

因为在这个时候，她恐怕连声音的方向都分辨不清了……

然后，藤丸立香伸出了手，他丝毫不在意那对自己来说不过是小伤的剑创，少年魔术师只是朝着她的脸伸出了手，而在指尖快要触及到她的面容时，那女王的双眼之中突然涌出了液体——并不是血，她的头部并没有创伤，那是晶莹剔透的眼泪。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只是缓缓的在脸颊上流淌，不过言语之中仍然喊着狂躁的言语。

“杀……杀。”

这是她最后的执念！

但是……

“一切都够了，安息吧。”

最终，少年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额头，指尖缓缓下滑、摩挲着她的额头，最后轻轻阖上了她那不会主动瞑目的眼睛。

“女王，你已经很疲惫了，你的女儿们在……”他轻声说着，不过没等他多说什么话，布狄卡的身躯上突然冒出了两道漆黑的影子。

这是怨恨？

亦或是……

“谢谢，妈妈她很累了。”

那两个漆黑的影子搀扶着那女王，最后一同化作最为纯粹的魔力消散于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