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82节

愤怒的支配者、死亡……

第三重门、通关……

“恭喜，过关了。”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看着那从角落中走出的伯爵，藤丸立香如此说着，他轻轻拔掉了那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柄长剑，然后将它随意的丢在地上。

而伴随着他的动作，那柄失去了主人的约定之剑也化作魔力消散，而与此同时，仿佛也得知了此刻船长的战意与那种反抗的意志完全消失，他身上的黑色船长服就像是流水一样开始溶化、连同那宽大的船长帽一起化作一滩黑水一样泼洒在地上。

他依旧是藤丸立香，不过此刻看起来却无比的平凡……

“那么，你是打算在这里稍作休整么？”

“不了，看起来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苏醒。”打量着这‘愤怒之间’的环境，立香如此说着。

与此同时，他不断弯腰将自己打空丢弃的明火手枪捡起来，不过由始至终，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复仇者身上，而在这个时候，那伯爵大概也是抽完了手中的烟，这个老烟枪随手将那价格昂贵的手工烟的残渣丢在地上，接着打开了下一扇大门。

如果藤丸立香没记错的话，依照宗教定义的顺序，嫉妒之后便是愤怒，而愤怒之后是……

“怠惰吧。”藤丸立香如此说着

但是……

如果说镜花水月对真物的追求从而贴合嫉妒，而单纯的暴力复仇则是愤怒，那么怠惰的表现是什么？

一瞬间，藤丸立香不由将注意力放在那门后的景色，因为无论是黑贞德的嫉妒还是布狄卡的愤怒，那种表现形式都无比的剧烈，那么通向怠惰的通道会是什么样的？

而就在藤丸立香完全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后，他愣住了，因为……

“好漂亮。”

雪花顺着那应该是通道的入口飘了进来，这感觉就像是走到了出口一样。

第二十九章:白雪皑皑的安静世界

七罪宗代表着七重审判之间，这便是这个仅仅是为了囚禁藤丸立香而存在的‘梦境’的状况，每一重的审判之间都有一个能与那个词汇相称的支配者，这也是一早就明白的一个事实。

不过嫉妒与愤怒这两者其实很容易找到对象，它们是属于那种因为范围太广反而无法锁定具体人物，不过现在看起来……

“这里出现的，好像都是我记忆里的人物。”看着那通向怠惰之门的通道中飘来的晶莹雪花，藤丸立香突然如此开口。

除去镇守第一审判之间、直接受到幕后主使委托杀死自己的基督山伯爵之外，无论是支配‘嫉妒’的黑贞德还是支配‘愤怒’的狂猎女王布狄卡都是只有‘藤丸立香’才遇到过的人。

当然，龙之魔女其实也可以说是与贞德有关，但狂猎状态的布狄卡是真的没有任何理由会出现第二次。

“所以，你是想说，接下来的第四重门也是你的熟人么？”

“这一点谁又能保证呢……”听着伯爵那看似随意但又像在嘲弄的言语，藤丸立香只是冷哼一声。

这虽然算是他的梦境，但因为‘诅咒’的问题，他也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哪怕下一刻会跳出来一个与他无关的敌人他也不会意外。

但是……

“我只是在想，在不考虑是否与我有关的情况下，谁又贴合‘怠惰’这个词。”

毕竟以藤丸立香的知识储备，他能列举出相当数量的历史伟人以及神话传说中的英雄，但这些人物的共通点便是拥有相当多的事迹与成就，而只要有着相当数量的事迹，那么就与‘怠惰’这个词愈走愈远。

“这个词可不仅仅意味着懒惰啊。”点燃着手中的黑火，基督山伯爵仅仅是冷笑着。

他并没有像藤丸立香那样惊叹于雪花的美丽，反而是尝试着用手中的黑火去触碰这里的雪花，然后，他便见到了有些令人惊叹的一幕：这些雪花在混入了那本质并非单纯的‘火焰’之后便熄灭了它，这似乎象征着它的不凡。

但与此同时，基督山伯爵却莫名觉得，这纯白而无垢的雪浇灭火焰，似乎是很正常的？

它似是存在、又像是梦幻一样的虚无，而无论是对他这个复仇鬼还是原来的爱德蒙·唐泰斯，这都是无比新奇的体验，甚至，在这个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迷恋这种宁静。

但是在最后，他还是捏碎了手中的白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簇复仇之火。

也许，爱德蒙·唐泰斯在最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救赎，但基督山伯爵则不同，如果不复仇、如果不宣泄怒火，如果不展示自己的凶恶，那将毫无意义。

“这个通道又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就让我看看吧。”抖掉了那些飘在自己斗篷上，基督山伯爵就这么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他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了仿佛一望无际的雪景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则是神色微妙，他先是看着自己那穿着单薄T恤以及长裤的身体，然后确认了那无比真实的触感。

没有退路……

他再一次确认了这件事，因为他要离开这里，更何况就连之前的嫉妒以及愤怒之火都跨过去了，相较之下，仅仅是飘着雪的外景应该也不算什么。

“那么，这后面会有什么呢？”

缓缓踏着步伐，藤丸立香一步步跨过了愤怒的审判之间，踏进了怠惰的通道之中。

有着前两者的经验，他已经明白这些通向审判之间的通道大概率充斥着的都算属于支配者的‘记忆’，或者说，它一定会给予提示，让藤丸立香在内的这些人了解所谓的支配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那么，所谓的怠惰究竟又是什么人？

抱着这种疑惑，他抬头望着天空之中那飘着的白雪，那些晶莹剔透的雪花伴随着微风在起舞，而与此同时，周边那空阔的环境也给予了他一种无比安心的宁静感。

这里完全不同于之前所经历的那些‘通道’，即使在之前，旁观着贞德以及布狄卡生前的那些遭遇会让他心生愤慨，但那终究是属于旁观者的情绪，而这里完全不同。

藤丸立香很清楚所谓的情绪以及自己心底的那些想法，因为就在沐浴着这里的雪花时，他的心底居然出现了本来应该被他雪藏的那种驻足于此，然后远离所有一切责任的安心感。

而在产生了这种想法之后，他猛然间四处张望，却发现这里的构造比起之前截然不同……

无论是属于贞德被火刑的片段还是布狄卡崩溃的画面都是属于他人无可辩驳也无法否认的历史，这段历史不容更改，它本身就是注定的事实，但这里却不一样，因为这里是现代的城市，而且是藤丸立香相当‘熟悉’的一座城市。

“冬木……”注视着这座边远的海滨小城，藤丸立香细心打量着这座在自己的心底占据着重要位置的地方。

他与梅芙在这里相遇，他曾经在这里逃避自己的‘死亡’，依靠雷夫一时之间的怜悯度日。

但这只不过他记忆中的一部分，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他很小的时候也对这座城市有着……微不足道的记忆。

2004年……

对他来说，那一年他只有四岁，因此记忆相当模糊，不过即使是如此，他却对某些东西印象深刻，因为在那一年，他与姐姐失去了印象早已模糊、只能通过照片去回忆的父母，他们在夜晚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就好像是被那些只有故事中的黑夜怪物吃掉了一样。

之后在那只能唤起恐惧的灾难之中，整座城市都差点被毁掉……

而当时，参与救灾的人中便有被他视作老师的、指引他踏上魔术师这条路的特维斯·皮斯曼，那个男人奋战在第一线，废了好大的力才将立香姐弟俩从靠近柳洞寺那里的住宅的废墟中刨出来。

而在长大，进入时钟塔甚至是迦勒底之后，他才在无意间，从奥尔加玛丽那里发现了04年的记录……

“圣杯战争呢……”

对这个词抱有莫名复杂的感情，藤丸立香最后只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他其实挺想在这边驻足的，甚至一度，他都因为这下着雪的安静街道而迷失。

但是……

“必须继续前进啊。”

第三十章:安静的雪、安静的邂逅

通向‘怠惰’的审判之间的通道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走……

如果说之前的‘嫉妒’与‘愤怒’是依靠唤起心底的恐惧，依靠视觉效果来劝退的话，那么这‘怠惰’的道路就像是这字面意思上描述的那样。

越是在这下着雪的城市街道中行走，藤丸立香就越觉得慵懒，虽然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但他此刻已经打起了哈欠。

“如果这些便利店开着就好了……”不由瞥了一眼街道边上的那些连灯都黑着的门店，他如此说着。

说实话，因为某些原因，本来还很精神的他突然感觉到愈发的疲惫以及倦怠，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这街道上走了多久，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更糟糕的状况似乎出现了，因为就在此刻，就在藤丸立香的注视之下，他之前说的话好像是某种言灵开关那样，因为下一刻，他注视的那家黑下来的便利店便开了灯，那灯光似乎特别的显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少年御主不由将目光放到了周围的环境上……

依旧空无一人，不过比起之前那还算亮堂的天空，此刻，太阳似乎已经完全落山，月亮在空中高挂，所以天空之中呈现出的是那无论是谁都应该安眠的黑色。

我是不是走了整整一天？

在看到天空中的那抹安详的黑色时，藤丸立香心底不由浮现出这种想法。

这个事实本应该让他感到焦躁，不过事实上，他心底却无比的安宁，因为周边的环境没有人声，只有微风在吹拂，在这种环境下，他甚至都不想去打破这份安宁。

说起来，基督山伯爵呢？

就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环视起周边……

根据前两次穿过‘通道’的经验，基督山伯爵与他走进通道的时间没差多少，而之前，只要仔细的话，他一定能在周边找到那个复仇者，甚至，那个喜欢嘲弄、以复仇鬼为名的伯爵有时候还喜欢对这些‘见’到场面做一些评论。

但现在不一样……

无论藤丸立香怎么寻找，那个复仇者都好像是径直离开、不见踪影了那样。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样？继续前进么？

心底的那种困倦愈发的严重，藤丸立香心底不由浮现出这样的疑惑。

因为这座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城市实在是太空旷，哪怕他知道在这种状况下只能走一条路，XJB乱走的话一定会永远迷失在这里，但不免的，他还是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就是……怠惰的感觉？”感受着心底的那抹疲惫，藤丸立香继续打了个哈欠。

他现在的状况其实很奇妙，因为此刻他的状态无比的特殊，即使他受到了周围环境、或者说是他受到了这里下着的那美丽的雪景的影响逐渐变得倦怠、想要放慢脚步，但他的精神早已随着某些东西的注入从而变得坚毅，在承受过不属于人类文明的那些‘知识’之后。

这些精神上的感染其实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继续走着，直到最后，他终于见到了徘徊在这座‘冬木市’中的人。

能与这样美丽安静的雪景完全符合的究竟是什么人？

关于这个问题，藤丸立香不是没有思考过，但他的记忆以及认知中的那些人普遍都对不上号，即使能翻找出与‘雪’相关的传说以及英雄，他们大多都与‘怠惰’这个词没关系。

但是现在，就在真正见到除去他以外的另一个身影之后，他发觉自己的那些猜测根本无关紧要……

因为他忘了一件事，为什么他的思绪总是往历史与神话留名并有事迹传唱的英雄上靠？

因为说到底，‘从者’这个最为高级的使魔就本质上来说是‘英灵’的劣化复制品，而灵基实际上就是从者的凭证，但他却忘记了，在这个有些特殊的时候，英灵想要现界必须依靠‘从者’的身份，但从者却不一定是那些神话传说中的英雄或者反英雄。

比如说，那在雪地之中赤着双足的姑娘……

“两仪式……”看着那在雪夜之下轻盈起步的和风少女，藤丸立香不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说起来，他差点就忘记了，其实两仪式应该是迦勒底中最为神秘的那个人——她毫无疑问有着魔力构成的灵基，但对于这个名字，藤丸立香其实没什么印象，哪怕是在日本当地的传说神话之中，这个名字都无比的陌生。

她究竟属于哪个时代？

心底的疑惑一直挥之不去，藤丸立香就这么注视着那个飘逸安静但又如同孩子一样天真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