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23节

“比起我在这边说，或许你亲眼看看会更好？”

而自然，对于海伦娜的提议，藤丸立香不会拒绝，因为这正合他的心思。

“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因为你下午那蛮不讲理的粗暴行为，那位女士到现在都没能完全冷静下来。”在提起这方面的话题时，海伦娜的神色明显有些微妙，然后，她将目光挪到了边上正在缓慢品着咖啡的斯拉夫魔术师身上。

“殿下，就请你带着这位绅士去一趟吧。”

虽然海伦娜依旧在口头上对拥有家族姻亲关系的罗曼诺夫家族保持了尊敬，不过就遇上来说她其实并不在意阶级方面的问题，这毕竟是魔术师之间的通性，毕竟自从完全转入地下之后，也只有少数国家会保留与‘魔术’有关的谱系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藤丸立香这样的人会不在意……

“尼古拉……”看着那从自己的椅子上坐起身的斯拉夫魔术师，藤丸立香只是咀嚼着之前海伦娜称呼的词汇，而他似乎也没摆出什么贵族的姿态。

“既然我都从莫斯科那边偷偷溜出来了，那么礼节方面的事情也就免了。”然后，他朝着藤丸立香伸出手，“尼古拉·亚历山德洛维奇·罗曼诺夫，当我是一名普通的魔术师就好。”

俄罗斯帝国的罗曼诺夫王朝，也许是记载中最后仍然活跃在表面的魔术师家族了吧……

看着那现在仍然年轻的斯拉夫魔术师，藤丸立香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了罗曼诺夫王朝的末路，而沙皇一家的遭遇在表面上来看属于历史的进程，但其中一直有一个疑点一直在被讨论，那就是末代沙皇一家的末路——虽然实际上有无数种理由可以证明布尔什维克不得不放弃审判程序直接秘密枪决。

但如果结合了魔术师的身份的话……

“不……”

一下子觉得自己的思维是不是有些太飘了，藤丸立香最终还是止住了自己那有些危险的想法。

“嗯，我们之间可以好好相处。”

“那跟我来吧。”

一生恐怕也只有这一次吧……

就在那名为尼古拉的斯拉夫魔术师走在前面的时候，立香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这种微妙的想法。

毕竟要知道，那斯拉夫魔术师的政治身份可是沙俄皇储，而能让他做带路的工作，立香心底莫名有那么一种微妙的感觉。

“前辈……”

“你们在这里坐一会儿，放松点就好。”伸手拦住了想要跟随自己的玛修，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或许也可以和其他人聊聊吧。”

“Master，请允许我跟随。”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在某些方面显得格外古板的女骑士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对这名正在进修中的少女来说，她已经从那斯拉夫的魔术师身上找到了某种特质，而这种特质注定会让他们之间有共同语言。

“你看起来似乎有很多的问题？”看着阿尔托莉雅那坚定的面容，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问着，而没等那见习骑士表露出什么惊讶，他只是跟着那斯拉夫魔术师离开了，而最后，提着大盾的玛修便留在了房间之中。

“啊……”

看着自家前辈离去的背影，玛修很想说些什么，因为他没有给她任何的指令，没有告诉她该做什么，所以莫名的，她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的，玛修便意识到了，这并不是前辈的粗心大意，仅仅是在尊重她自己的想法，而这实际上就是最大的信任——因为他相信她身为迦勒底的一员不会随随便便就透露应该保守的秘密。

第二十六章:我没有恶意你信么?

当然，小茄子其实也并不是什么自我感觉良好，因为藤丸立香真的是那么想的，他的确有着让玛修自己好好独立锻炼一下的想法，这才将她一个人留在了海伦娜那里。

在立香看来，玛修的思维其实很活跃，而她的知识储备也相当充分，不过最近似乎都是由藤丸立香自己来充当‘大脑’的角色，所以她很久都没有自己去独立的思考些什么，更没有主动与什么人去交接、交际过，而如果不去补足这块短板的话，玛修绝对没办法成长起来。

“噗嗤……”

而想到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之后，藤丸立香不由伸手压低了自己脑袋上的黑色毡帽，而那帽子下的面容上浮现出的则是一抹苦笑。

说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考虑这些问题的？——而且还不是以同龄人的身份，也许真的是听玛修在那边前辈前辈的叫，在下意识的情况下，自己也许真的将自身置于‘前辈’的位子上，而为了认真履行‘前辈’的义务，他才会为那可爱的后辈考虑这么多。

“说起来，殿下，听您的口气，您似乎是偷偷离开祖国的？”而就在走在公寓的廊道上时，藤丸立香随口便将话题甩给了在前面带路的沙俄皇储，而与此同时，他那本来笔挺的步伐不由为之一顿。

“的确，我偷偷离开了加特齐纳行宫——不过外人是看不出来的，毕竟我们这类人手段多得很。”在挑明了与魔术师有关的身份之后，尼古拉在这方面反而格外的坦诚，不过也因为他对藤丸立香那谨慎的不合作态度并没有多少好感，所以也不会说的太多。

无论是如何从加特齐纳行宫到旧都莫斯科，又是如何从莫斯科绕到伦敦，甚至是来到伦敦的理由，他都不能说，因为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之中，保密是自保手段的一种。

不过事实上，因为双方保有的信息量就不处于同一水平，所以尼古拉并不知道藤丸立香那问题仅仅是随便问的，为的仅仅是转移自己脑海之中莫名泛起的思绪而已。

至于尼古拉因为什么离开了故国俄罗斯，又在1888年这个形成了特异点的时间点中来到伦敦，藤丸立香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即使猜，他都能猜个七七八八，他毕竟已经与这位皇储殿下在之前的剧院中见了一面，而那个时候，他也见到了一名朴素但不凡的少女。

她与尼古拉看起来是如此的亲密——简直就像是恋人一样，而现在想起来，那名女性想必就是就是那位维多利亚女王最宠爱的外孙女：阿丽克丝公主了。

根据外界的资料记载，阿丽克丝公主在四年前，也就是1884年，在她的姐姐埃拉公主与谢尔盖大公的婚礼上邂逅了皇储尼古拉，之后便开始了秘密的交往，感情逐渐升温发热，而到现在，想必已经是如胶似漆的阶段了。

不过从现代人的角度上来看，在这个电话还没有出现、所有的一切只能靠电报甚至是书信来传递的的时代，能长时间维持那样一种恋爱的关系也是相当厉害的。

“就是这间房间，多尔戈克夫女士在这里布下了阵地避免那个女人逃跑。”然后，尼古拉从外边轻轻推开了那扇门，“不过说起来，那个女人其实也没有逃跑的意思，相当有教养。”

虽然他曾经为了保护身边的那个女孩与那个女从者爆发了不小的冲突，搞得整条走廊都被冻结，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从自己的皇储身份给出了这样的看法——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见到了对方无比事态的样子，但她之后的表现可以说是将‘礼貌’一词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就这样，藤丸立香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女人，她穿着那身白色的长裙，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的明显是之前才刚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咖喱鸡，看起来布拉瓦茨基夫人面对这不知名的从者已经可以说是无比优待了，不过就在她握住了刀叉准备享用那并不算辛辣的主食时，她看到了之前那个特别无礼的男人。

而在看到他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部隐隐作痛……

“你！！”

甚至于在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刻，那本来无比优雅而平静的少女一下子从自己的座椅上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那沾着浓香咖喱汁的餐刀就这么指着藤丸立香，那少女惊恐的面容看起来无比令人爱怜，而在这个时候，立香背后的阿尔托莉雅不由探出脑袋。

“Master，她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就在藤丸立香感觉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时候，莉莉直接开口补了一刀。

“因为你的Master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惨无人道——她在放弃抵抗的时候被你的Master一脚蹬出去然后压在地上。”

“Master，你有那么过分么？”就在尼古拉以毛子特有的口音绘声绘色的阐述着藤丸立香那无情的暴行时，阿尔托莉雅只是用一种欲言又止的复杂目光看着那与一般英伦绅士无二的少年御主。

而在此刻，藤丸立香只是微微张嘴，他大概很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必去解释什么。

“她当初是敌人……至少我认为是。”说起这方面的事情时，他只能给出这样的结论，“不过现在看起来却是我判断失误了。”

那少年御主只是注视着那个看起来无比慌张的姑娘，那仿佛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只是慌张的拾起餐刀防身，就这样的状况下来说，如果不是她的确有着清晰可见的魔力反应，而藤丸立香的机械臂也确认了面前的女人有陌生的灵基。

如果不是如此，藤丸立香绝对不会相信那不知所措的姑娘会是‘从者’。

“总之，先冷静一下，我没有恶……”

“别过来！无礼之徒！”

看起来，想要消除二人之间那种‘误会’还要花费一番功夫。

第二十七章:Unknown

最终，那个正准备吃着英式咖喱鸡的可怜姑娘还是安静了下来，不过安抚她的却并不是藤丸立香这个曾经打的她好痛的大恶人，而是看起来更为和善的女孩。

也许是因为双方的年龄相近，穿着也都是以白色长裙为主的缘故，比起穿的黑不溜秋一看就是恶人的藤丸立香，亮色调的莉莉明显更符合‘好人’的标准——不过这个女孩其实有需要与皇储尼古拉单独聊的话题，所以这个看上去温柔但极有主见的女孩并没有留在这里。

“Master并不是坏人，安下心吧。”

迎着那少女那宛如小狗一样无助的目光，莉莉只是留下这样的话便离开了，她虽然看上去温和、良善，但就本质上来说，她已经是一个接受了完整教育的王国继承人，所以她很清楚只要她继续待在房间里，那么藤丸立香便永远没办法开口问他想要问的话题。

她的御主——藤丸立香需要的是一个一对一的环境，因为在那样的状况之下，他才可以掌控话语的主动权。

所以现在，在这房间之中，微妙的氛围就这样扩散开来，而女孩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叉，她那警惕的眼睛注视着那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男人，哪怕他随意的将那黑色的帽子放在桌上并将双手放在桌上，但她依旧保持着这样的警惕。

“虽然我不介意就这样下去，但如果你再这样僵持，你的咖喱鸡就要凉了。”看着对方那明晃晃的指向自己的餐刀，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

虽然之前提过，他的双手都摆在桌上，但那女孩却一直盯着他的左手——虽然表面上来看，那不过是一个厚实的皮革手套，但那女孩却很清楚，它的下面藏着各种各样的机关，甚至还能弹出足以威胁到她生命的刀刃——他真的这么干过。

也因为今天下午的那件事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所以哪怕现在藤丸立香并没有做什么，而且他也竭力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她依旧抱有那种夹杂着阴影的警惕心。

但与此同时，她又不由将目光放到了那个看上去很好心的印度人给自己准备的咖喱鸡上……

正如同藤丸立香所说的那样，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本来应该趁热食用的咖喱鸡肉已经变温，如果再这样下去它会彻底变冷，而咖喱这种东西如果不保持温度的话，它很快就会变得难吃的。

所以现在，徘徊在食物以及针对那已经收敛起恶意的男人的警惕之间，那女孩最后还是用刀切开了那煮的恰到好处的鸡肉。

总觉得像个孩子一样……

看着那不知名的女性从者的表现，藤丸立香只是只是摘下了自己右手的黑手套，接着直接当着那从者的面展开了机械臂上的虚拟荧幕。

藤丸立香毕竟不喜欢无谓的僵持，之前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他其实一直在利用灵基检测装置分析着关于面前的这位女性从者的具体的状况，从灵基到灵核——就像是迦勒底的‘体检’那样，而因为那女孩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所以这种‘分析’意外的顺利。

然后，结果完全出来了……

Class：Unknown

就像是迷雾重重那样，当那女孩的具体职阶浮现在眼前的时候，藤丸立香不由眯起了眼睛。

但是，这并不是某种遮掩，因为在立香的面前，灵基检测装置已经反馈出了无比正确的数值，从各项属性以及灵基强弱都有，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由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

为什么海伦娜之前会说这个女孩不足以成为一个突破口，因为她太弱小了，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从者都要弱小——其中甚至包括仅仅是获得了一部分从者能力的德雷克船长以及尼禄皇帝这种活在特异点的那个时代的活人。

可是，她真的是如此弱小的从者么？

在提出这个疑问的同时，立香那蓝色的眼睛仅仅是盯着那虚拟荧幕上出现的职阶。

Unknown……

没有什么额外的可供选择的推测，仅仅就是那冰冷的‘未知’，而这也不是什么类似于Ruler以及Aνenger这种额外职阶，Unknown意味着这种灵基的构成即使在迦勒底之中都未曾见过，如果是在寻常状况下，藤丸立香或许还会猜测对方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现在，这连猜都不用猜——因为她太弱小了，这种灵基的微弱程度恐怕能凝聚出实体就已经是极限了，也就说，那个正在藤丸立香面前快速进食的女孩并不是拥有什么奇怪的职阶，而是‘没有职阶’，那么理由是什么呢？

不同于西格森一直强调的‘逻辑推理’，立香本人并不是什么侦探，他不注重推论，所以他直接踏入了侦探的禁区并进行‘猜想’。

这样一条信息所能衍生出的一切可能性在那少年御主的脑海中一一闪过，而最后，停留在他脑海里是一张精致的容颜，而不由的，他将目光投向了门口——因为门并没有关，所以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直接看到站在门口的阿尔托莉雅，她和那名为尼古拉的皇储聊的挺好，一直都有话题，不过看她那张脸似乎很严肃的样子。

不过她在聊什么毕竟与立香没多大关系，甚至，他之所以看向她的理由也与那未来的亚瑟王无关，仅仅是因为他脑海中的那张脸和她比较像罢了——圣女贞德。

不过这里指的并不是那个估计现在还在迦勒底当和事佬、协调从者之间关系的那位圣女，这里指的是曾经在法兰西特异点与他们一同奋战的那位曾经失去了从者大部分能力的圣女，因为她的状况与现在的少女很像。

所以……

“女人，你下午为什么会出现在意大利皇家歌剧院那里！”

“意大利……皇家歌剧院？”而在听到这个名讳后，那少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而紧接着是一种茫然。

“我……不知道。”

第二十八章:她的名字叫德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