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25节

也许是因为家庭生活环境的原因，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埋下了与性情有关的种子，所以哪怕是在记忆与名字都被撕裂夺走的现在，她的心底依旧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而藤丸立香也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在逞强，而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生活态度——但也正因为如此，藤丸立香不由发笑。

“就像是高贵的天鹅那样……”注视着那倔强的女孩，那少年御主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是……

“不过对现在的你来说，恐怕也算不上‘天鹅’吧……”

感谢汉斯·克里斯汀·安徒生留下的著作，它给立香提供了一个最为优秀的形容词：

“说是一只丑小鸭还差不多。”

也许因为正处于失忆的状态下，所以德丽娜并没有能听懂那一身黑衣的御主所说的那现代人都能明白的‘形容’，不过很快的，他便‘好心’的解惑了，因为在下一刻，他直接用言简意赅的一句疑问描绘了现在的状况。

“现在的你，能做什么？”

正如同之前能将‘怜香惜玉’一词从自己的词典中撕去那样，现在的藤丸立香也丝毫没有循序渐进去安抚的意思，他只是直截了当的点出了德丽娜此刻根本算不上多好的状态——凭借这样孱弱的灵基以及数值，她或许也就物

理以及魔术意义上的挨揍能力比寻常人强一些。

“我……”看着藤丸立香表现出的那种的神色，德丽娜不由握紧了自己小小的拳头。

她很想要反驳什么，但心底以及嘴里酝酿出来的那种干涩却将她本来到了嘴边的反驳之语却完全说不出来，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状态——哪怕她被夺走了名字、记忆、力量，但她也明白自己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状况。

弱小……

“但即使我现在……弱小，甚至根本不了解你们的事情，也毫无经验，但没有人比我自己更会为这些事尽心尽力！”

大概是因为藤丸立香一直以来的否定真正激怒了这名少女，她阐述着自己想法的时候据理力争，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她狠狠的拍了她面前的桌子，之后用无比倔强的目光盯着藤丸立香。

“这不是挺好的么？”就在藤丸立香保持沉默的时候，海伦娜的声音突然从边上传了过来，而当那少年御主不由将目光投到这位通神学会创始人身上的时候，她仅仅是以无比轻快的步子走进了房间里。

甚至，看她的表情，她大概已经在门口那里听了有一会儿了……

“海尔辛先生，你不那么认为么？德丽娜真是个努力的姑娘。”

而此刻，藤丸立香也只是静静注视着那个女孩，从她那张倔强的脸上，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能看到其他的什么东西。

“既然失去了所有，就没有打算重新开始么？”

“我有寻回我的记忆与名字的义务，我并不打算以其他人的身份活下去！”她深深吸了口气，好像是从之前那种瑟瑟发抖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了一样。

因为这是她的底线，只要她仍然踏在这片土地上……

“我就是我！”

没有任何的逃避，她就站在这里。

“哪怕因此粉身碎骨……”

纯净、高洁……

“随便你了。”伸手压低了自己脑袋上的毡帽，立香最后就这么直接转身离去。

“Master，有什么结果么？”见到那少年御主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之后，阿尔托莉雅就这么直接迎了上去。

而面对迦勒底的自家从者，立香的表情便柔和了许多，他仅仅是轻轻一笑。

“算是有吧，但具体的不会有更多了。”他如此说着，然后随手将手中的那本记事本放进了衣服的内侧袋中，“不过具体的状况……”

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挪到了沙俄皇储尼古拉以及布拉瓦茨基夫人的身上，看起来好像是要对他们说什么话一样。

“具体的状况，我们换个地方讨论一下好了，毕竟我不知道海伦娜女士是不是有与我一样的结论。”

不，事实上维多利亚时代的魔术师无论再怎么优秀、出众，但对于‘从者’方面的研究绝对没有来自现代的御主来的深刻，毕竟对藤丸立香来说，这些已经成了‘结论’，而不是‘猜想’。

“嗯，关于这方面，我们过会儿可以好好探讨一下。”而迎着藤丸立香，海伦娜那精致而细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然后，藤丸立香就这么离开了——经由皇储的带路，他虽然不知道整座公寓的结构，但想要回到之前在的那个四楼的会客室还是轻而易举的。

“说起来，刚刚看到你和那位皇储在聊一些很严肃的事情？”在短暂的路途之后，立香突然之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说白了他其实闷得慌，想找个话题随便打发一下时间，所以干脆将话题丢给了身边的女孩，不过在这个时候，莉莉只是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

“是，因为我觉得我和他会有共同话题。”

因为大家毕竟都是储君……

“比如？”

在莉莉那么说的时候，立香就更好奇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不知道这些将来要继承国家的王室成员会聊些什么，他更加不知道未来的亚瑟王会对什么感兴趣。

虽然她是个女孩，但喜欢的却是剑术、兵器以及马，难道会与那位有些体弱多病倾向的沙俄皇储聊打猎的问题么？

但是，就在下一刻，莉莉的话却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觉悟。”她只是如此说着

第三十一章:王位继承人之间的交流

阿尔托莉雅之所以觉得她与尼古拉之间有着共同话题并不是出于什么好感，而她之所以主动与那年轻的皇储搭话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身份：皇储。

莉莉现在的状态毕竟不是那已经趋于成熟的亚瑟王，更不是曾在冬木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宛如狮子一样的王者——正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回应迦勒底召唤的这名从者也是‘王储’，而且是一名见习骑士。

“我询问的问题是……觉悟。”

所以，就在藤丸立香那有些惊讶的目光之中，阿尔托莉雅仅仅是如此认真的说着。

这个问题当然会令藤丸立香感觉到惊讶，他毕竟不了解那些王者的心态，更加不会了解那个称呼之下所包含的‘责任’。

不过，这种惊讶毕竟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虽然他之前并不了解，但在细细思索一番之后，他也能理解阿尔托莉雅为什么要问出这种问题。

“你很害怕继承王位么？”带着一种夹杂着猜测与微妙的，立香不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然后，就在他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阿尔托莉雅德面色突然变了，不过因为她本人的确正处于15岁的少女年华，再加上她那善良的本性也不可能因为恼羞成怒这种原因开始打人——她毕竟还是很有分寸的。

所以就在这种状况之下，她只是不满的鼓起了自己的脸颊，然后拉长了自己的声调：

“Mas~ter！！！你在小看一名骑士吗！即使我是见习骑士，但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所以就事实上来说，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恐惧心理的——她在最初被那个吊儿郎当的花之魔术师告知这一点的时候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此，她甚至在练剑、照顾马匹的同时也在接受着那位性格差劲、但的确博学多才的魔术师的教育。

治政、军略……

一切能带领那名为‘阿尔比昂’的国家生存下来的知识，她都已经学完了，所以……

“我不会恐惧！”她特别强调了这一点，那宛如圣湖一样纯净的翠眸之中并没有任何的虚妄，也就是说，她只是对立香之前的话语不满而已。

“嗯，你当然不会害怕……”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立香也是无奈苦笑，“我或许应该换个说法……”

他当然知道面前那名为阿尔托莉雅的见习骑士、不久之后便要独当一面坐上王位的少女早已做了这方面的准备，而且现在的她颇有种年轻气盛的感觉，说是无知也好、富有勇气也罢，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容易冲动的姑娘。

不过即使是如此……

“或者说，你只是觉得紧张吧？”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言语之后，立香只是如此问着，“因为一直以来身边没有类似的人物，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其他王储？”

这便是阿尔托莉雅的真正想法……

如果身边没有人的话，她会将这个秘密放在心底，但身边既然有了一个处境相似的人，她自然要问问这方面的问题，因为处境相似的人很容易激起这种共鸣。

紧张、好奇……

徘徊在这名见习骑士心底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

“嗯，稍稍有点这样的想法吧，毕竟那对我来说……”

话音到这里便像是断掉的录音带那样中断了，因为这个女孩其实并不想说太多，关于阿尔比昂……也就是古不列颠王国的结局，其实只要对西方的那些传说故事有所了解就都一清二楚。

托马斯·马洛礼爵士的作品早已为人熟知——而且不仅仅是表侧，就连里侧都会将其当做近似第一手的参考文献。

而就是这样，在迦勒底闲不住的少女骑士在来到迦勒底的当天就找了一堆书在那看，体会着完全不同于古不列颠文字的现代语言的乐趣的同时，她也看完了那些有关‘她’自己——或者说是那位亚瑟王的生平故事——而在迦勒底的其他人看来，她即使不去看那些记载，从者所拥有的人生记忆也能帮她回忆起最后的末路。

也许马洛礼爵士所撰写的那本被判定为‘奇幻小说’的作品有着相当的问题与误差，但大体上来说却都能在魔术界找到作证，也就是说，传说中的亚瑟王的结局就是那样……

“现在暂时不要在意这些了。”就在那女孩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藤丸立香还是主动开口转移了这个话题。

“不是，Master，我没有那么脆弱。”从莫名的思绪之中清醒过来之后，莉莉笑着说道。

毕竟，那个一直笑眯眯的花之魔术师早就对她说过了：

“无论你如何努力，不列颠的命运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无非就是在痛苦之中被摧毁，还是安然度过那最后的一天……

“这种话题还是暂时停一下吧，比起这个，我想……”

“什么？”

这下，卡壳的变成了立香，在莉莉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的时候，他最后只是伸手压低了自己的帽子。

“算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去说些什么，“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玛修等会儿该着急了。”

然后，他快步走向了那之前的会客室，而那少女骑士也跟了上去。

至于他想说的那些安慰的内容，最后还是被吞回了肚子，因为‘比惨’这种事情还是少做吧，特别还是在举出别人的例子的时候，那种事情会被别人戳脊梁骨，他总不能在阿尔托莉雅为阿尔比昂那无法逆转的末路而伤心担忧的时候直接对她说：

你看，那边那个沙俄皇储全家被契卡宰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种事情还是免了吧……

“呼……”深深吸了口气，藤丸立香最后伸手推开了那房间的门，“玛修，你这边怎么样？”

然后，他看到的便是那像是抱着珍宝一样紧紧抱着维多利亚时期的书本的女孩，她轻轻翻着页，好像就是生怕弄坏了一样。

“啊，前辈，你回来了啊。”而在见到自家前辈回来后，她则是从自己的椅子上坐了起来，接着炫耀一样的朝着立香出示了自己手中那本书，“你看，前辈，这是西格森先生送给我的！”

1887年的比顿圣诞年刊，而封面则是《ATangledSkein》的英文。

“血字的研究？”

“是啊，我想把它带回迦勒底……”

“嗯，估计能卖不少钱。”瞥了一眼那站在床边眺望月亮的探险家，藤丸立香只是笑着说着。

“前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可是值得珍藏的稿件呀！”看到自家前辈说出那种话后，玛修流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然后，他顺势揉了揉小茄子的脑袋——或许真的是将自己代入了‘前辈’的角色，他做出这动作反而意外的顺手，不过没等面色发红的玛修说些什么，立香只是真正将目光放到了西格森的身上。

“谢谢了，西格森先生，这年头一本书可不便宜。”想起了这个时代的物价——特别是一本小说，立香只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玛格丽特那孩子就经常在他面前炫耀那本《血字的研究》，一般来说这些东西大多只会买一本来看，绝对不会购买第二本。

“书在喜欢的人手里便是无价之宝。”抽着那典雅的楠木烟斗，西格森只是微笑着转过身，接着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