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28节

意识完全陷入了昏沉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冰冷的雪夜之中坠入了深渊，这里是如此的冰冷，完全看不到眼前的东西，身边的火柴也没有办法带给自己温暖，而在这种状况之下，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妈妈！奶奶！”

想起了之前曾经在火柴的火光之中见到的那少有疼爱自己的长辈的面容，女孩拼劲全力发出了干涩的声音。

但是，在这片什么都没有的冰冷黑暗之中，无论她在呐喊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见，所以她只是绝望的留在原地，因为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后退，她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奶奶，带我走吧……”她不由开口喊着

然后，她的呼唤仿佛是有了回应那样，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上浮，好像完全失去了重力那样。

“奶奶，是你吗？你来带我走了吗？求求你不要再离开了，这里又冷又饿……”

然后，就在这不断上升的过程之中，女孩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家里漏风而冰冷的房子完全不能比的，而且，伴随而来的还有那种她平时只有在餐馆门口才能闻到的香味，这味道简直让她馋涎欲滴。

“奶奶，你要带我去吃饭吗？我们要去餐馆吗？”

即使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依旧这么认为，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除了早早就去世的母亲之外，只有奶奶会对她这么好。

可是，为什么……

“奶奶，你为什么不说话呀？”她不由如此问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托着她上浮的那股力量就这么消失了……

在那温暖的感觉之中，她开始高速下坠，而最后……

“奶奶……”

她很想直接大声喊出来，但由于喉咙像火烧一样干涩，她最终只能发出这种轻微而低沉的声音。

“这里是……天堂吗？”

精神以及身体上的疲惫一直压制着她，这让女孩一时间无法认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但即使是这样，她依旧能凭借着那细微的感觉察觉到现在所处的环境——温暖、舒适、甚至还能闻到阵阵的香气。

“奶奶……”

你带我到哪里了？

“这里……”

好温暖……

她的声音无比的干涩，心情却是纯净且愉快的。

即使她的力气与精神还没坚强到能让她睁开、即使她感觉到肚子好饿、喉咙好干、四肢有那么一种刺痛的感觉，但她依旧很快乐，因为她能感觉得到，自己一定来到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而在此刻，她甚至能听到其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徘徊……

“先生！先生！她醒了！”

“不，她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

“可是，我听到她说话了！”

“那只不过是做梦、或者沉睡的喃喃自语，她很累，所以没那么快醒——我很熟悉那种从昏迷中苏醒的状态，昏沉、疼痛口干舌燥，所以你最好给她喂点水。”

“哦哦！”

然后，耳边徘徊的声音远去……

女孩其实很想直接参与进去，她想要问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因为她喉咙就像是火烧一样，发干的嘴唇也无力抬起，所以她很难发出什么声音。

不过很快的，这种短暂的无力以及痛苦就得到了缓解——因为她的双唇触碰到了水，那是一杯温润的开水，而对她来说也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感觉。

“大小姐，这方面还是交给我来吧。”

“不，我自己来就好，伊莉莎你去照顾一下我姨婆吧，她早上喜欢喝茶吃松饼。”

我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仅仅是听着这些话，女孩的意识再一次沉寂了下去。

也许是到了传说中的天国吧，一定是奶奶带着自己来到了无忧无虑的天国，所以这里才会这么温暖。

但无论到了哪里，女孩知道，她现在能好好休息一下。

…………

而在那女孩陷入安静的睡眠之中的时候，麦琪则是将那喝完的小水杯放在了沙发边上的茶几上，而看着那女孩漂亮的金色卷发以及精致但消瘦的面容，玛格丽特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

她的面色并不好看，看起来兴致并不怎么高昂——即使现在天亮了，阳光早已照在了贝克街那被白雪铺满的街道上，但玛格丽特在此刻却无暇顾及那本应该透着美好的雪景，而比起注视雪景这种事，她的眼睛似乎更倾向于那个之前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女孩。

而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她的表情也是闷闷不乐的，而在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先生，你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怜的孩子呢？”

她那突如其来的天真问题不由让边上喝着咖啡的藤丸立香有些发愣，而他也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缓缓啜饮着无铭特别烹煮出的咖啡——这手艺可比他自己半夜煮出来的好多了。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的注意力却并没有放在那刻意加了糖的咖啡上，因为无论它的口感有多好，都无法与玛格丽特的言语所带来的震惊相比。

而在这种惊诧过后，在立香心底浮现的则是一种无奈，因为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和玛格丽特这个孩子说这些。

不过最后……

“这样的孩子哪个时代都有——包括你们最引以为傲的工业革命。”啜饮着手中的咖啡，藤丸立香只是缓缓舒了口气，“也许，和你一起玩的那些人从没告诉你这些，但这个时代是无比残酷的。”

因为实在不想在这方面撒谎从而让这姑娘形成错误的认知，立香最后还是选择在这方面实话实说。

不过以玛格丽特现在的理解能力以及那幼小的三观，她只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残酷？”

因为从小接受的那些教育，她对这个词没有太多的概念，她毕竟是一个富贵家庭的孩子，父母疼爱她，姨婆也疼爱她，她们家在常住的地方都有房产，这也让她一个人就胆子极大的从德文郡溜到伊灵，因为总有人能照顾她，而她也不用担心流落街头。

“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总体是不变的……”迎着玛格丽特那疑惑的目光，藤丸立香最后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实际上与经济、阶级有关的话题并不能用这样简短的话语概括，但对现在的玛格丽特来说，她只需要稍稍了解就够了，因此这句话对她来说挺合适的。

“总体不变，既然有人享受着馈赠、甚至浪费，那么也自然会有人流离失所——至少在工业革命继续发展下去之前，这样的状态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这个和数学一样么？”

“不能仅仅用数学去描述。”揉了揉玛格丽特的小脑袋，立香只是轻笑着，而就在麦琪这孩子想要继续问着什么的时候，贝克街22号的大门被敲开了。

“请问赫德森夫人在么？”

是西格森，也许是因为知道赫德森夫人身体不大好的缘故，在走进房子的时候，他并没有抽烟，而在那之后，他将目光放到了客厅之中的沙发上。

“赫德森夫人还在休息——冬天毕竟到了。”

第三十七章:我们一起出门吧

毫无疑问，西格森是来找赫德森太太的，不然没有事的话，他的性格不会让他有事没事就到隔壁来串门，不过很可惜的是，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在太阳出来没多久的现在，赫德森夫人是不会起床的。

所以……

“赫德森夫人还在休息——冬天毕竟到了。”替代了目前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玛格丽特，居住于此的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

“冬天么……”想起之前自己所见的被白雪覆盖的贝克街道，西格森只是略微挑眉，“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它很正常——我在伦敦住了很久，在贝克街更是住了七年多，伦敦下雪的季节我记得很清楚，雪花可不会在十月之前到来。”

“是，这场雪来的太早，所以你才彻夜未眠。”看着西格森那消瘦的面容，藤丸立香如此说着，“凌晨的时候我看到你在房间里踱步了，我当时还以为你在为今天要与那个叫做亨利·希金斯的男人见面而苦恼。”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的话……

“你大概也在思考这场雪出现的原因吧？”藤丸立香说着，他抬起眼睛看着那冒险家，而他也会心一笑。

“海尔辛你不也是么，这个女孩想必是你从雪地里抱回来的吧？”

不过，在看到那个安然睡着的金发女孩时，西格森还是收敛起了面上的笑容，他仅仅是恢复了那种略带孤傲的神情，但那灰色的眼睛里却不免流露出了同情，眼睛挪到她那已经包扎好的双脚上时，那种同情演变成了一种庆幸

。

“还好，她遇到了你，一般人可不会在凌晨时段跑到街道上。”

西格森说的这句话并没有恶意，因为他很清楚藤丸立香究竟为什么跑出去，因为他是魔术师，他想到的东西绝对比寻常人多——普通人的认知之中，下雪是一种自然现象，但在魔术师眼里，不寻常的天气却有着‘神秘’的可能性。

“毕竟这场雪来的太突然了，我连它什么时候下起来的都……”

“大概在零点过后，那会儿我还开着窗。”

然后，西格森直接解答了藤丸立香的问题，不过也因为如此，那少年御主的神色变得愈发的微妙。

根据西格森之前所承认的，他半夜一直在为这场令谁都感觉到猝不及防的大雪而烦恼，也就是说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入睡。

“我的睡眠时间是不定的，之前有稍稍小憩过……”大概也是直接从立香那微妙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疑惑与震惊，西格森只是平静的解释了他那完全与‘规律’一词无关的生活作息，不过他也不以此为耻，反倒是露出了一抹笑意，“更何况，因为最近一系列的事件，这反而不会让我觉得无聊。”

西格森并不是魔术师……

藤丸立香在昨天就知道了这一点，但这名探险家却仍然参与了进来，并在藤丸立香所代表的迦勒底势力参与进来之前，他已经调查了有一段时间了——而藤丸立香也看得出来，西格森虽然心怀些许正义感，但驱使他不断行动的却是兴趣爱好。

也许是身为‘探险家’的缘故吧，他天生就对这些惊险刺激的东西抱有莫大的热情……

“那么我或许该为面前的这位富有热情的探险家做些什么。”嗅着西格森身上传来的那种细细的烟草味，那坐在沙发上魔术师只是打了个响指，“无铭，为面前的绅士煮一杯可以提神的咖啡吧。”

“咖啡么……因为生活习惯的缘故，我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去喝咖啡。”

虽然清晨的伦敦仍然刮着冷风、下着小雪，但贝克街22号的房屋中却洋溢着温暖的气氛，不过或许是因为太阳刚刚升起来没几个小时的缘故，房屋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苏醒了过来，所以餐桌之上也就只有凌晨开始便活动起来的西格森还有藤丸立香等人。

“赫德森夫人，这是这个月的房租，另外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支持。”而在以英伦绅士独有的那种优雅姿态啜饮着提神的咖啡时，西格森顺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然后将其推给了坐在主位上的老女士，这便是他会大清早来找这位老女士的目的——他本身就是来交租的。

“啊，其实也不用那么客气的，西格森先生，你也算是这里的老租客了，而我会将屋子租出去也不是冲着租金。”说到这里，简·赫德森夫人只是抬头注视着天花板，又将目光挪到了窗外的雪景上，她那充斥着阅历智慧的双眼不由闪过一抹怀念，“这间屋子是我的家人留下来的，而我从小也在伦敦长大，有人住在这也不至于荒废。”

赫德森夫人自然是一个典型的热心肠，她虽然富有，但比起商业，她更加注重这些情感以及生活上的细节。

“没关系，夫人，房租我还是交得起的——毕竟我是租下了一栋楼，而不仅仅是一间房间。”

“约翰那孩子毕竟已经不和你一起，说实话，哪怕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也好过你一个人窝在隔壁好，而且我最近也新聘请了一名女佣，她做事很勤快，也能帮忙照料一下。”

或许是因为老了，所以赫德森夫人在语气上透着那么一点唠叨，但这毕竟是一种关切，所以西格森也不好说什么。

“我有抽烟的习惯，夫人……”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西格森最后还是拒绝了那好心的老妇人的提议，“还有，我平时习惯做一些化学实验，这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谈话就这样继续着，不过西格森显然是敏感的，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藤丸立香那略带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怎么了？海尔辛先生？”

“我只是好奇，西格森先生原来有同居人么？”

“几年前的事情了，和他的合作相当愉快——不过他结婚了，在肯辛顿那里买了一间诊所在行医。”将杯子里的咖啡饮尽之后，西格森只是长呼一口气，这名标准的英伦绅士最后微微一笑，“好了，各位慢用，我还有事，必须提早出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