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38节

第五十九章:夜晚的行动方针

毫无疑问，无论是表侧还是里侧，如今的大英帝国内部都是用‘秩序’以及‘平衡’维持的地方，而比起表面上的那些属于‘法律’的肃穆，背地里的魔术师所遵守的则是一种弹性的守则——他们不需求所谓的正义与道德，追求的仅仅是自身的利益。

在人类已经爆发了工业革命的现在，魔术师们必须转入地下才能确保自身的利益，神秘不能曝光也成了共识，那么，死徒这种东西也是一样的，只要能确保不曝光，魔术师们可以容忍死徒在背地里‘稍稍’活动一下，也在一定程度上不干涉魔术师们自主的行为，这就是伦敦暗地里的属于魔术师们的默认规则。

而现在，有人打破了，让本来应该仅仅是仅仅生存并在暗中消亡的‘秘密’曝光在了维持表面秩序的苏格兰场的目光之下……

“既然被打破了，那的确应该付出代价。”

“嗯，我想区区一个普通的死徒，处理起来应该并不困难就是了。”顺着沙俄皇储的话说了下去，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道。

当然，话是那么说的，而且在场的人也的确认同这一点，但那身体并不算太好的斯拉夫魔术师的脸上却仍然挂着担忧——毕竟对尼古拉来说，他的确能以一名已经算是少有的沙俄皇室的魔术师的身份认同这一点，但说到底，死徒这种东西还是很危险的。

这种危险并不是针对‘魔术师’，而是‘普通人’……

很不凑巧的是，英国自金雀花王朝（1154—1399年）的狮心王理查之后便逐渐与神秘分割，而到了斯图亚特王朝的时代（1603年－1714年）就连魔术师的存在都仅仅停留在‘知晓’而不干涉的状况下，仅仅是专心处理俗世事物，而更别说如今的汉诺威王朝了。

主旋律早已是‘工业革命’的大英帝国表面上恐怕连‘魔术师’的概念都不清楚，时钟塔早就转到地下去了……

“您是在担心……公主殿下么？”由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那位高贵的殿下——特别是在她的‘男朋友’面前，藤丸立香干脆是省略了那个称谓，他仅仅是那么开口问着，而皇子也是点了点头。

“她天性好动，之前偷偷去剧院看戏剧也是她的要求，这个时间点我很担心她乱跑——特别是在城市内有个不遵守‘规矩’的死徒的情况下。”说到这里，皇储殿下不由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起来这位沙俄高贵的皇子殿下的确觉得有些头痛。

“如果您想要保护她的话，这段时间不如带她或者劝她离开白金汉宫——哪怕前往温莎堡也行。”看着那陷入了属于自己独有的苦恼的皇储殿下，藤丸立香只是稍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不过他毕竟没有多思考与王室有关的问题，所以这个提议其实很快便遭到了否决。

“这是做不到的。”

不过这比起‘否决’，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奈，因为这是属于王室成员的无奈。

“我们这样的人随意出行，如果不做好隐瞒身份的准备，那势必会受到三流小报的记者的追踪——他们最喜欢这种了，我为了能偷偷跑到伦敦，在溜出了我的祖国之后，我甚至辗转到了奥地利，借了我的朋友鲁道夫大公的一个身份才来到这里。”

这个时期你们国家还在边境干架吧？

听到那年轻的沙俄皇储以轻松的口吻说出了令人心惊肉跳的话，藤丸立香的嘴角不由开始抽搐——毕竟他从来都没搞清楚这些欧洲君主的个人人际关系，似乎国家之间打的再厉害，这都不影响这些专制君主的私交。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在叔父与奥匈帝国的皇帝交流的时候认识的鲁道夫，与此同时还认识了弗里德，那时候，我们在柏林，而我才六岁，他们那会儿都是大小伙子了。”

想必，他口中的弗里德就是后来的德皇威廉二世……

听到尼古拉那么说着，藤丸立香只是缓缓点头。

“你们这些王室中人辗转到这里来，过的可真不容易。”因为此刻他是以一名魔术师的身份在交流，所以立香在语气上似乎没什么客气的意思，而对于这一点，尼古拉表示赞同。

“如果不是鲁道夫同意借他的身份和头衔，我也没办法来到伦敦。”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华丽手杖，尼古拉仅仅是笑着开口，“现在，即使我暴露了身份，我也绝不是沙俄皇储，而是波西米亚国王。”

“？？？？？”

什么玩意？？

在听到某些关键词汇之后，藤丸立香那捏着标本瓶的手微微颤抖，那看上去是欧洲但本质却东洋人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阴晴不定的那种好像是吃翔噎住的表情，而最后，他长呼一口气。

“罢了，皇储殿下，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想法么？”他还是放弃了继续吐槽什么，只是问着其他问题。

“这是我想要问你的，魔术师，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尼古拉很明显是在试探什么，不过他或许又不想讲的太拗口，所以很清晰的便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那个死徒必须尽快找出来处理掉——不仅仅是为了这座城市的治安，我想得知了这件事的大部分魔术师都会那么想。”

对于这一点，藤丸立香是可以肯定的——甚至如果他不怕动乱的话，直接将这个消息以匿名的方式丢给时钟塔，然后那些大家族的人手很快就会行动起来，无论是处理掉那打破规矩的死徒还是抓住做实验，那个死徒肯定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但是，藤丸立香却并不想惊动那些人——他即使与时钟塔几乎对立起来的海伦娜·布拉瓦茨基接触也不想相当干脆的前往这个时代的时钟塔，理由就是他很清楚那些人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殿下，我想您应该知道，比这些死徒更可怕的……是人心，特别是魔术师们那毫无下限的价值观。”

这并不是借口，虽然对藤丸立香来说，他更多的理由其实是不想让那些时钟塔的老怪物注意到自己——尽量不引起整个特异点的动荡，但他所说的话也并非虚假。

“为了避免表面上的风波，我与西格森先生商量之后决定暗中处理。”

“聪明的判断，但是，我想你们或许会需要帮助。”

听到这里，立香不免挑眉，因为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位仅仅是萍水相逢的年轻皇储会主动提出协助，不过仔细想了想也能明白，他不过是为了确保自己的那位‘阿丽克丝公主’的安全才这么做的。

“那可真是荣幸。”

第六十章:谁都别想打扰我睡觉!

夜晚的工作就这么定下了……

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夫人其实并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比起时钟塔的那些老古董来说，海伦娜虽然上了年纪，但却极其富有人情味，在藤丸立香提出要借用她私人的实验室后，她很爽快便同意了——毕竟对她来说，实验室之中似乎没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

那么既然布拉瓦茨基夫人那边没有什么阻碍，对藤丸立香来说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提纯。

这个工作在与魔术有关的实验之中并不困难，哪怕是藤丸立香自己都做过许多次，但它却无比枯燥繁琐，这过程就像是在煮什么东西一样，把那心脏扔烧杯里加各种与魔术有关的液体，加热、搅拌、过滤杂质，接着重新加液体——不断重复这个过程，而一小时之后，他才提取到了那么一滴血。

时间：1888年8月4日5点

“不过总算结束了。”拖着熬了一晚上的身体在太阳刚刚探出头的时候趁着没人看到直接爬回了四楼的阁楼中后，藤丸立香仅仅是深深吸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过于疲惫的原因，他的警惕心其实下降了很多，所以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人——直到他不得不喊了一声。

“Master！”

这声音吸引了那少年御主的注意力，而当他望过去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那端着一小锅蔬菜清汤的无铭，那白发褐肤的守护者似乎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但最后全然化作了一种宛如老妈子一样的关心。

“Master，如果想要休息的话，喝完这菜汤吧，我刚煮好的，喝完再睡会舒服一点。”无铭那么说着，接着将那仍然散发着热气的小汤锅摆到了书桌上。

“啊，说起来我也的确是有点饿了……”嗅到了无铭特别烹调的汤水所散发的那种香气，立香直接被勾起了食欲，也因此，他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说起来奔波了一晚上，我什么东西都没吃。”

而且在压榨提纯了一个食尸鬼的心脏之后，我居然还想着能吃点东西……

缓缓用汤勺搅拌着那澄澈的蔬菜汤，那少年御主不由将目光投到了无铭身上，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面前这位似乎真的与厨房融为一体的守护者，如果没有他那堪称出神入化的烹调手段，恐怕立香就得带着干尸的气味以及令人印象深刻的那死徒心脏的杂质入睡了。

“你能喜欢就好了。”

这仅仅是属于‘藤丸立香’入睡之前的小插曲，他真的太困了，不过即使如此……

“无铭。”就在那守护者想要直接离去的时候，御主还是直接喊住了他，而就在他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时，立香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在这种严肃之后，他终究还是恢复了那种不断打哈欠的懒洋洋的样子，“我现在有些困，所以一些事情说不清楚。”

他只是半闭着自己的眼睛，虽然相当疲倦了，但他还是说了这样的话……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6点不到的时间，你大概中午的时间把我喊起来吧——这段时间别让其他人打扰我。”

毕竟，藤丸立香是真的困了，而在喝完无铭做的蔬菜汤后，他仅仅是再一次瞥了一眼窗外、窗外仍然飘着雪花，这象征着冬日的提前到来，但这仿佛提前步入冬天的天气却并不能阻止太阳，在五点半的时间，太阳便已经浮上了伦敦的天空。

“说起来，这太阳可出的真早。”藤丸立香意味深长的说着，然后，他一挥手，在蹬掉了自己的靴子之后直接跳上了自己的床，“无铭，替我关一下窗，这阳光怪刺眼。”

他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有起床气的孩子那样……

不，说到底他的御主本来就算是一个孩子，即使他有着正规的魔术师的身份，但就年龄上来说却并不大，而就是这样的年龄却在被迫承担着那些他本不必要去承担的‘责任’。

“Master，晚安……”在关上窗户之后，无铭仅仅是轻声说着。

但他却没有直接用灵体化之类的技能离去——毕竟只有他那不愿透露姓名的暗杀者养父喜欢用这手来隐匿自己的身份，无铭可不是什么‘黑户’，他的身份是与‘主人’海尔辛先生一起来到伦敦的‘侍从’，所以他只是大摇大摆、却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阁楼。

但就在他打开门的时候……

“嗯？麦琪？”在轻轻打开阁楼的木门时，无铭便看到了那站在门口的女孩。

由于天气早已转凉的缘故，那个小姑娘不再穿着长裙，她裹着一身厚厚的衣物，看起来就像个小球一样，不过这倒没有让她显得多么难看，在滑稽的同时甚至还透着些许可爱的意味，而她就站在门口，不断呼着热气。

“麦琪是来找Master的么？”而没有等那女孩开口说些什么，无铭便如此问着。

毕竟谁都知道玛格丽特这孩子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粘人，而因为藤丸立香在平时又不会讲究太多的礼仪或者阶级，所以她特别喜欢粘着那御主。

不过即使是如此，无铭也没打算就此让步，在他看来，劳累了一晚上、一整天都没有睡的御主更需要休息，所以他只是如此柔声开口：

“抱歉啊，麦琪……”

但事实上还没有等他多说些什么，那个被裹的像个球一样的姑娘只是有些滑稽的做出提裙的动作。

“无铭先生……”她看起来有些乖巧，不过那不断朝着阁楼探头的表情好像就是在看什么一样。

她自然是在寻找‘海尔辛’的踪影，不过就在无铭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仅仅是深深吸了口气。

“先生还在睡吗？”她抬头问着，那大大的眼睛只是注视着无铭那褐色的脸，而在这之后，她说的话不由让那守护者有些发愣，“晚上肯定很累吧，现在客厅里升起火炉了，去那里睡的话比较好吧？”

这女孩……

不由的正视起了那个10岁的小女孩，守护者不由为她那天生的观察力而惊叹。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难考虑的事情——按照藤丸立香的作息，这个时间点他的确该起床了，而现在仍然在休息就意味着夜晚一定很操劳，但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以及足以将这些串联起来的思绪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

“无铭先生，先生他晚上在做什么呢？”

“Master他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第六十一章:这场大雪不符合科学规律啊

当然，麦琪其实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在知道藤丸立香在休息后，她并没有如同熊孩子那样毫不在意的一路蹦跳的去打扰，只是很乖的回到了暖和一些的客厅去和那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名字的女孩去看书了——不过准确来说是，教那意大利的孩子一个个认识字母。

所以藤丸立香休息的很舒适——即使窗外阳光在雪花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明媚，但他休息的阁楼之中依旧是用烛火照明的幽暗环境，这种封闭的环境差点让睡了一觉醒过来的御主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

不过，无铭终究还是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在中午叫他起床了——虽然，他将这个工作交给了其他人。

“前辈，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而在立香醒过来的时候，边上的小茄子还是不由说出了这样的话，她虽然从现在还在厨房那里忙活着的无铭接过了叫醒自家前辈的重担，但从她自己这里的角度，她却有那么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从者在这种人多的城市——特别是在魔术师扎堆的伦敦其实并不是很好行动，虽然普通的魔术师不一定能一眼辨认出来，但伦敦这个鬼地方老怪物又特别多，再加上时钟塔目前还不是藤丸立香认知中的那个建立在‘大伦敦’

之外的那个伪装成大学的小镇，而是潜藏于伦敦这座城市的大博物馆为中心的各种地下图书馆。

在这种情况下，实体化的从者走在路上说不定就会被哪些人察觉到——毕竟说到底，从者的构成仍然是使魔，这也是为什么藤丸立香在来到伦敦之后一直很少让这些从者外出的缘故。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玛修其实有那么一种无力感——虽然她的确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且在这个时候也穿着正常的衣服，但她在那不知名的从者的许可下已经获得了他的力量，现在是一名标准的亚从者，但即使是如此，她能做的事情却很少。

这一点她从法兰西开始就察觉到了，她能做到的事情其实很少，冲在最前线的从来都是其他人——甚至其中包括了身为御主的前辈，而她只能担当一些护卫的工作，甚至到了伦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藤丸立香一个人不断往外跑，而她则什么都做不到。

而这种感觉其实是相当难受的，特别是对于玛修·基列莱特来说，这一次她连护卫的工作都做不到，这不得不让她自己怀疑自己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提着一块沟通迦勒底以及建立召唤阵时必要的大盾走来走去么？

就在这种幽暗的阁楼环境之中，玛修在短短的时间内想了太多的东西，直到她的前辈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玛修。”

“嗯？”

“替我开一下窗。”在完全清醒之后，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而在这个时候，他一起抓起了那被他随手丢在床铺上的大衣穿了起来，而后，在玛修推开那窗户的动作之下，明媚温暖但又透着些许凉意的阳光照进了阁楼之中，而在见到那光照后，那少年御主不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