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64节

第一百二十三章:死徒的执念

与此同时，就在魔术师与死徒的战斗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在很远的一间靠近囤货区的狭小但整洁的屋子里，那原本熟睡的女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她毫无征兆的开始放声大哭。

“哇~哇！”

婴孩的声音对不知情的人来说总是会令人觉得无比心烦，但在真正的知情者面前，这声音却无比的惹人怜爱，也因为这个原因，被孩子激起了母性的护士长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显露出身为Berserker应有的狂躁，她仅仅是产生了想要去安抚的心思。

但是，这真的是正常的哭泣么？

如果是的话就好了……

南丁格尔由衷的这么想，可惜事与愿违。

就在那战地护士长的注视之下，乔安娜这孩子身上的浓雾变得愈发的浓烈，怨灵的黑气缠绕着她，而这股象征着怨灵本质的黑雾直接激起了南丁格尔本能的厌恶，可即使如此，她依旧尝试着压下心底那属于狂战士的本能、想要以女性特有的温柔去安抚着这个姑娘。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的话，这种偶然间从睡梦中苏醒的状态很快就会过去，因为孩子终究是嗜睡的，而且她们懂的并不多。

但乔安娜终究不是一般的孩子……

“妈妈！妈妈你在哪！！”

伴随着这孩子的苏醒，那仿佛是怨灵独有的那种仿佛和声一样的声音徘徊在护士长的脑海之中，如果见不到自己的妈妈，她恐怕是不会停止哭泣的。

而更重要的是那声音不仅仅直接在南丁格尔的脑海之中回响，它甚至直接将声音送到了远方，以绝对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手段送到了与她有着某种深厚联系的母亲那里！

这空灵却充斥着依赖的哭泣声直接在某种联系的作用下，几乎都要被寒冰禁锢住的死徒不由抬起了头，她注视着远方，仿佛能透过那些层层叠叠的矮小屋子看到什么一样。

最后，某种力量就这么迸发出来！

“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马上就回来！”

下一刻，沙俄皇储利用精灵Viy的力量制造出的冰冻之力似乎有从内部迸发的征兆。

“我要，回到我女儿的身边！”

下一刻，伴随着那仿佛要刺破耳膜一样的尖啸，那将浓烈的工业雾气都冻成了冰雕的寒冰禁锢有内部迸发的征兆，以完全不合理的形式，玛莎体内迸发出的那股混杂着死徒以及怨灵气息的力量直接迸发出来，它冲破了身为大自然化身的精灵的力量，并隐隐约约的产生了能与之抗衡的气势。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眼底的那一抹杀意与血腥却逐渐的淡去，因为在她的脑海中仅仅徘徊着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乔安娜，你在哪？”

下一刻，周身迸发出的那些蝙蝠使魔直接消去了她的身形，那死徒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跑了……么？

“海尔辛！”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沙俄皇储的声音也从不远处的屋顶传了过来，他虽然没办法在这浓雾之中看清什么，但他毕竟与Viy之前有着契约，所以能感受到自己的魔术直接被正面撕碎了。

“别急，我能追上……”听着那沙俄皇储的声音，藤丸立香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但他却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仅仅是依靠着墙壁不再动弹。

而与此同时，他那乌鸦面具下的蓝色眼眸仅仅是直视着那很远的地方，这与他说的那些话完全相悖，而理由更加简单……

“现在追上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她是不会说的。”

而在听到那藤丸立香突然放弃之后，德丽娜不由一愣，因为这与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以及战略完全不符。

“可是，根据你之前的说法，那个死徒绝对会发起下一轮袭击的。”

这就是为什么藤丸立香一定要出来当诱饵，并决定在当天晚上就了结这件事的原因，因为就立场上而言，即使他们不来东区行动，那死徒绝对会在离开伦敦前找时间解决包括海尔辛、尼古拉以及她德丽娜在内的这些‘心腹大患’。

因为他们是敌人，而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能随时定位到她的位置的敌人，而就是危机感以及立场的冲突，但在这个时候……

“不，她不会了……”知道德丽娜想要说什么，立香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而这不免让她发愣。

“为什么？”

“因为母爱是伟大的……”

“不是，你究竟要说……”

看着藤丸立香那显得无比阴沉的乌鸦面具，德丽娜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多问了。

“哪怕是神秘侧都不推崇什么机械降神，这又不是那个神明满地走的神代了。”

…………

与此同时，在凭借着执念飞速逃离了那没什么胜算的战场后，死徒一路在东区的错综复杂的屋顶上狂奔，对她来说，这些工业浓雾并不能遮掩自己的视线，而奔波在这贫民窟之中，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乔安娜……孩子……”

她开口念着，仿佛在她的词典之中只存在这些词汇一样。

那猩红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一个方向，那是在东区的屋子中少有的亮着光源的地方——在东区，因为有些人就连最为基本的烛火都用不起，所以在晚上，住在东区的人只能依靠那街道上的几个煤气灯过日子。

但玛莎并不是这样的人，她那低贱的职业支撑得起她的花销，那煤油灯自然不在话下，所以很快的，她住处的灯光便映入了她的眼帘，甚至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听到了她那可爱的女儿的哭声。

“乖女儿……”

最后，直接跃入了窗户之中，那满身带血的死徒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脏污，她只是当着那护士长的面直接走到了床边，接着伸手伸出自己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乔安娜的脸颊。

“咿呀！”

而似乎是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那本来在哭着的婴孩瞬间停止了哭泣，甚至，她甚至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叫声，与此同时，那对玛莎来说近乎奢侈的称呼也不断在脑海中回响着。

“妈妈！妈妈！”

“乖，乔安娜，妈妈在这……”

注视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婴孩，全身仿佛都被血液染过的死徒流露出一抹笑容，而此刻，她眼里的那一抹猩红的光彩也逐渐淡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肮脏死者是否应有少女之梦?

玛莎·塔布连姆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心愿……

她想要带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离开伦敦，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人口不多但也不少的小城镇，然后隐居起来，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她连小镇的‘硬件设施’都规划好了。

首先那座小镇一定要有医生的诊所，因为女儿一旦生病，就必须要有医生看病治疗。

而其次，那里也必须有一个小药店——大病算不上，但那些治疗感冒的小药一定要有，接着则是商店，最好距离家那里近一些，最好就在隔壁。

家庭其实也不需要太大，以她攒下的那些财物，买一座二层带小阁楼的屋子是绰绰有余的，在家门口以及花园那里种上一些漂亮的花草植物，在家里就能嗅到伦敦这座污染严重的城市绝对没有的大自然的芬芳，而二楼则是住处、阁楼可以用来堆放杂物。

对了，差点忘了！书房一定要在一楼啊！

这样她与她的乖女儿就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直接跑去书房拿书看了！

然后就这样，她每天都可以坐在家里，安心看着自己的乖女儿长大，看着她从只会单调的喊‘妈妈’开始逐渐成长为能读书写字的才女，甚至连步入上层社会都不需要，对玛莎来说，她只要过的好好的就好了，一生平安、没有那些有的没的比什么都强。

然后，她终于做到了……

…………

在那件事结束之后，玛莎便带着自己的姑娘离开了伦敦，在艾迪的帮助下去了距离伦敦相当遥远的地方，这是一个算不得繁华、空气却相当好的小镇，当地没有那些无恶不作、游手好闲的恶霸，也没有那些趾高气昂、仅仅依靠土地收租的乡绅。

这里的人们相当的淳朴——就如同玛莎所希望的那样，他们很欢迎她这种从远方到来的住客，他们并没有过问她的过去，并在她搬进新家的当天带着礼物来拜访她。

而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十多年……

这一天就如同玛莎所希望的那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她如同以往那样坐在家里的后花园里喝着茶，手里捧着的则是最近刚刚重新印刷的安徒生童话，虽然她在那些姐妹以及艾迪的教导下早就不是那种小学级别都没有的文盲了，但比起阅读公认的名著或者戏剧剧本，她发觉自己还是喜欢看这些童话书。

特别是安徒生所著的，因为这不仅仅是陪伴她长大、她一直追着连载的书籍，更重要的是，她发觉安徒生所写的童话故事无论几岁都看得下去，而小时候，她甚至就是用那位童话作家所写的童话与小说教导自己的女儿读书写字的。

“妈妈！”

而就在玛莎自己正在后花园里看书的时候，她便听到了那脆生生的呼唤，与此同时，那十多岁的小姑娘一路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妈妈！隔壁家的男孩老是缠着我！”这个女孩的脸上写满了一种委屈，好像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那样。

而听到这里，玛莎不由轻轻笑着……

“这说明我们家乔安娜受欢迎啊。”轻轻揉着自己那已经长大的乖女儿的小脑袋，玛莎仅仅是如此说道。

她当然不认为这是多么坏的事情，因为她很明白在十多岁的这种年纪，自己的女儿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也因此才会对异性产生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毕竟，我们乔安娜是个漂亮的姑娘，受欢迎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对于这一点，玛莎反倒觉得相当自豪——她的女儿完全不用走进什么上流社会，只要这样就好，读书写字从来都不是为了接触上流，是为了能更好的生活才对。

她不用去往大城市，哪怕在这个小乡村住一辈子都没有关系，年轻的时候受到小伙子们的追捧，长大之后会在周围的那些勤劳的小伙子们中选一个作为丈夫——当然，她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什么，玛莎在这方面从不封建，她只是希望乔安娜这孩子能开开心心长大。

“可是我不希望他们缠着我……”

“这恐怕有些困难呢，乔安娜。”

“为什么啊！”

“因为谁让妈妈将你养的这么漂亮呢~”

“妈妈~！”

因为玛莎那毫无顾忌的夸赞，这让脸皮相当薄的乔安娜也有些受不住，她仅仅是伸出自己的小手搂住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胸口。

“乖~”

…………

然后，时光转瞬即逝，似乎又过了很久，在这座平静的乡村小镇之中，乔安娜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她与自己心爱的人步入了当地的教堂之中，不过因为紧张，已经长的亭亭玉立的姑娘一晚上没睡好，在结婚前的那一天，

她花了好几个小时与自己那从未结过婚的母亲商谈这方面的问题。

“没关系，乔安娜，凡事都有第一次，你毕竟已经花了大量的时间去考察他的为人了不是么？毕竟恋爱了这么久。”

这是玛莎说的……

而乔安娜的丈夫其实并不富有，但却特别的勤劳，他是当地的一个木匠，专门替镇子上的制作木制的家具——而在玛莎看来，财物终究是不重要的，这象征的仅仅是一个生活的起点，只要他们足够勤劳那就没有问题。

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玛莎发觉自己一天天的苍老了起来，镜子中倒映出面目已经出现了皱纹，而视力也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步下降。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过她并不慌张，只是平静的召回了自己已经嫁出去的姑娘。

“乔安娜。”她轻声念着

“妈妈！”聆听着那带着哭腔的无比熟悉的声音，玛莎却并没有那种慌乱的感觉。

“别担心，乔安娜，妈妈只不过是去另一个地方，以后的人生，即使没有我，你也能走下去了……”她吃力地挪动着自己那白发苍苍的脑袋，那浑浊的视线扫了过去，看到了乔安娜可爱的一双儿女。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走到尽头的一天，乔安娜，而你便是我的生命的延续，我很满足。”

这便是玛莎的一生——无比平和的日常，没有多么刺激，但她却能在这种环境下安然度过每一天。

…………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将自己的下巴轻轻磕在乖女儿的脑袋上，死徒悄悄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