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66节

也正因为这一点，立香并不知道这孩子究竟能不能去操控这份力量，更不知道她的性格，所以根本没办法将她交给什么普通人。

“南丁格尔女士，您是要回疗养院那里么？”

“是，我在那里工作。”

这名偶尔会表现出那种自说自话的狂躁的女士在这方面相当的坚持，因为说到底，她并没有那种一定要去做什么事的执念与理由。

“而这个孩子即使放在疗养院中也很危险……”在听到立香那么说的时候，南丁格尔则表露出了些许迟疑，她一开始是想去否认些什么的，但无论她是否是Berserker，她的理念之中也没有说谎这一条。

“是的。”

所以在这之后，她还是承认了这一点。

“所以这个孩子由我带走吧，我想到了一个适合照顾她的人。”这么说着，立香缓步朝着那个似乎相当容易被惊动的孩子走去，然后，他朝着那幼小的孩子伸出了手。

“小心一点，这孩子的警惕心很强。”

“我知道……不过事实上，我觉得这孩子捅我一刀也是应该的。”

然后，他的双手就这么毫无顾忌的伸进了那已经沉眠的死徒的怀抱之中，接着触碰到了那个睡的很安详的婴孩。

“唔……嗯？”

然后，乔安娜这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那小小的眼睛睁了开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这孩子暂且由我带走吧……

也许是因为随着一个个特异点到了现在，他跨越了太多的战场、见识到了太多的东西，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心底其实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他不会对玛莎的死亡有任何的悔意，因为她终究是一个与幕后主使有关的死徒。

不过就像是曾经面对过不止一次的狂猎女王布狄卡一样，虽然立香其实分得清孰轻孰重，也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所在，他更加清楚自己所承担的究竟是什么——他从来不会提什么拯救世界这种破事情，他从来都不想去拯救那些大的东西，他的肩膀上承担着的是整个迦勒底……甚至仅仅是他自己的未来以及生命。

而在这一点面前，无论对方有什么理由阻挡在他的面前，他都必须清扫过去——面对布狄卡时是如此，在面对玛莎的时候也不会例外。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心肠也不是石头做的，所谓觉悟以及想法与内心的思绪终究还是有着相当的区别，他能亲手杀死那拦在自己面前的狂猎女王，也会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痛。

而现在也是如此……

他能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尝试去从玛莎那里逼问有关伦敦特异点的至关重要的情报，与此同时，他也会在看到玛莎陷入无法永远苏醒的沉眠时感到揪心，这或许是一种善良、亦或是某些人口中的虚伪，但立香觉得自己并不会改变这样无比矛盾的思绪，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觉得这孩子捅我一刀也是应该的。”而最后，抱着这种无比复杂的思绪，立香最终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在这种状况下，他甚至没有在动作上没什么防备，只是伸手触碰到了那个孩子——而正如同南丁格尔所说的额那样，乔安娜这个孩子的警惕心相当强，虽然她一直在自己亲爱的妈妈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但当立香那戴着皮革手套的左手触碰到她那被黑布包裹着的小小躯体时，她还是苏醒了。

“唔……嗯？”

虽然这孩子看起来仍然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她依旧尽力睁大着自己的眼睛，注视着面前这个想要将她抱离妈妈那冰冷的怀抱的男人。

而在这个时候，立香的双手也已经触碰到了这孩子，对他来说，甚至仅仅是稍稍用那么一点力气就能将她抱出来，但他却并没有那么急躁，仅仅只是停顿下了这个动作，用自己的眼睛注视着那个仍然迷迷糊糊的孩子。

一大一小、两对清澈的眼睛就这么对视着……

藤丸立香并不清楚对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但他自己却通过这种观察给这个孩子的‘状态’暂时下了一个结论。

“怨灵……”他轻声说着

通过这种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注视，他观察到乔安娜这孩子无比正常的生理状态，她那小小的心脏在跳动、她的血液在循环，她需要通过母乳的喂养来汲取她需要的营养，她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从科学角度上来说。

但与此同时，他口中吐露出的那个词汇也并不能算是一种谬误，因为这个孩子从魔术的层面上来说的确有些不正常，在她有待成长的娇小身躯深处依旧存在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甚至，这股力量甚至都不需要立香去仔细观测，哪怕他的眼睛并没有经历过某种过程不可描述的强化，他依旧看到了从婴孩体内缓缓散溢出的黑雾，这种雾气逐渐发散出来，遮掩住了婴孩自己。

而在这种状况之下，乔安娜那小小的、绿色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甚至透出了一丝阴狠的感觉，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不仅仅让人怀疑这孩子是否真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它还令人开始怀疑起这孩子的真实状况：

她是不是能操作自己的力量？

还是说这仅仅是一种本能去常态？

在这种状况之下，立香不由的有了一丝迟疑，如果他现在缩回手并戒备起来的话还来得及，但在这之后，他仅仅是深深吸了口气。

“乖……”他轻声说着

在短暂的思索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去戒备什么，或许是自信于达芬奇制作的魔术礼装仍然保持着相当优秀的防护力、这怨灵的力量伤不到自己，又或许是因为他真的认为这个孩子想要报复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仅仅是伸出手将那个孩子抱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咿呀！”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象征着怨灵自身力量的雾气就这么消散了，而在这个时候，乔安娜这孩子仅仅是发出了这种好像没有任何意义的声音，而后，她将那小小的手搭在了立香那其实可以说是相当脏的衣服上，而她所触碰的位置其实是一滩血渍。

而这血其实并不属于藤丸立香，而是……

妈妈！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而在这个时候，他怀里的那个孩子就这么笑了起来。

怨灵虽然有着意识，但并不具备‘智慧’，毕竟说到底，这怨灵仍然是‘孩子’，不然的话，玛莎也不会拼了命也要将她生下来，而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意识与智慧恐怕也仅仅是停留在孩童的水准。

或许，她能够通过某些手段去判断出拥抱自己的究竟是谁，但立香身上毕竟沾着玛莎的血，所以自然而然会被误认成母亲。

“妈妈！”

也许直到现在，她仍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母亲没有办法再拥抱她了，但她依旧一声声用她自己的方式喊着她所认为的那个最为亲密的称呼。

而就是这样一声声的亲密称呼拨动着藤丸立香的心弦……

也许，孩童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妙的天然音乐，在听着她的一声声呼唤的时候，立香不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深呼吸着，那机械的手臂捧着她，左手则轻轻抚摸着她那脆弱的小脑袋。

“我可以帮这孩子找到适合她的居所……”而在调整好了自己那略微发颤的声音后，他仅仅是平静的对南丁格尔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你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如何正确使用德丽娜

时间：1888年8月7日凌晨

死徒玛莎·塔布连姆在自己的家中永远沉睡了下去，这一次的‘追猎’似乎就到此结束了……

藤丸立香最终在护士长南丁格尔的默认之下带走了乔安娜这个出生两天都没有的女孩，而与此同时，南丁格尔也正式离开了伦敦东区，她想要做的已经完成了，所以自然要回到那‘年迈的自己’所经营的兰贝斯疗养院继续着自己为之努力了一生的医护工作。

而与此同时，无论是她还是藤丸立香都没有选择对那个死徒的尸体做任何的处理，如果说那魔术师在最后做了什么的话，他仅仅是在搜集了房间内的一些属于玛莎的一些纪念用品以及那些黑色的布匹之后将房间里唯一的窗户打开、将窗帘拉起。

他这么做的原因自然不会是希望玛莎那看上去好像连腐烂都不会的尸体留在这里，日出的阳光足以摧毁她留下来的残骸。

至于那个孩子，正如同藤丸立香说的那样，他自己是对乔安娜这个孩子有安排的，他残存的良知不会让他直接动手杀死这本身就无辜的孩子，更加不会将她抛弃在伦敦东区置之不理，因为在这东区，如果将她抛下不管的话，她很快就会死在这里——因为这个社会就是性情薄凉的，即使这个孩子因为饥饿从而不断的哭泣，但也不会有人会想来这个小屋子里看一眼。

“那么，海尔辛，这个孩子你打算交付给谁？”就在立香抱着乔安娜走出屋子的时候，德丽娜不由开口问着，而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边上的那个沙俄皇储也不由移过了视线，看起来他们都很关注这个孩子后续会如何。

但是，这种关注终究仅仅是一种关注……

“我将她交给你们好不好？”扫了他们一眼，立香只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而就在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他们便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尼古拉是一种欲言又止的态度，看得出来，他似乎有这方面的意向，但最后联想了一番自己的身份以及环境，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看起来是放弃了。

而相较尼古拉那种暧昧犹豫的态度，德丽娜倒是相当清醒，或许是因为她对亲情的概念本身就有些单薄，从小被施加了各种各样的重担的她在心境上就与寻常人不同，虽然她仍然没有记起来，但她的这种心态却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这种环境塑造出来的烙印是没那么容易就被去除的。

“我不会养孩子……”

所以，言简意赅，她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而我也没办法将这个孩子交给赫德森夫人——他们毕竟与魔术师的世界没有任何联系。”

“咿呀！”而就在立香说着那些话的时候，那个靠在立香怀里的女婴又一次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不过这种声音其实毫无意义，它没有什么含义，也不意味着乔安娜这个姑娘真的想表达什么，这个孩子仿佛睡迷糊了一样，仅仅伸出手拽着立香那染血的衣领，仿佛害怕他会直接消失一样。

而与此同时，立香也只是伸手轻轻戳着她那小小的脸颊。

“咿呀！呜哇！”

这孩子并没有完全的学会说话，她的智慧、身体都停留在婴孩的阶段，不然的话，也不会将身上仍然残留着玛莎的血腥味的立香当做自己的‘妈妈’了。

想到这里，立香不由深吸了口气，说实话，亲手捏碎他人的小小希望，这种事情并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快感，而到现在，他的心底反而多出了一种怎么都抹不去的沉重。

“我来到伦敦快半个月了。”他突然之间轻声开口说着，而这句话突然让其他人呆愣当场，因为无论是德丽娜还是尼古拉都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含义。

“海尔辛？”

他们只能发出疑问，因为他们不了解……

他们又怎么可能了解藤丸立香此刻的那种心态，德丽娜不了解，尼古拉更不可能了解。

“我只是在想，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应该给自己好好放个假。”最后，那从来都不属于这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少年魔术师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这句话也让他们想起来了，面前的少年魔术师以医学生的身份来到伦敦似乎就是为了解决这种异常而来的，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时钟塔

“你是打算将这个孩子带回你那里？”而在考虑到这种情况后，尼古拉不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这是不可能的，我没办法带着这个孩子走。”而在听到这句话后，立香迅速否认了这一点。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带着这个孩子去迦勒底，因为这个孩子先不说有没有灵子转移的适应性，记得上一个直接从特异点带到迦勒底的人叫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那名出自著名的人造人家族的女人之所以能经由灵子逆召唤送到迦勒底，那是因为她的本体已经成为了如同圣杯分灵一样的东西。

她在迦勒底登记的身份并不是‘人类’，而是‘从者’，至少是相似的东西，因为灵子转移需要检测适应性，而乔安娜这孩子才出生两天。

如果要将她带到迦勒底，那她不可避免的要变回原本怨灵的样子，那就是脱离现在这个好不容易借由她的母亲分享、现在甚至是完全给予的生命力的躯体，以魔力聚合体的身躯进行转移当然不是难事，但那样的话，玛莎·塔布连姆自己的努力又算什么？

“我会将她托付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她的母亲是那么想的，那么她就理所当然的应该以一个正常孩子的身份成长并生活。”

也许，即使玛莎能听到立香的这些话，出于她自身的倔强与坚持，她也不会去感谢一个会威胁到她心底里另一个重要的人的敌人，但那无所谓，立香的做法说到底也不是为了什么人，他只是想让自己那陷入了焦躁与煎熬的内心好受一点罢了。

而在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德丽娜不由将目光放在了藤丸立香的身上，她只是注视着他的面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因为她的视线实在是有些引人注意，在这个时候，身为当事人的藤丸立香只是腾出一只手，然后从内侧袋里取出了那封信。

“正好，德丽娜小姐，这封信给你。”他意味深长的说着，“我想请你核对一下笔迹。”

第一百三十章:迦勒底的支援

当然，东区的事件就这样画上了句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立香以后都不会再到东区来了，而在离开了伦敦的贫民窟后，一行人先是回到了贝克街，而在那之后，立香没有休息，他都没有来得及换身衣服便赶去了一趟尤斯顿火车站，在那里，在外忙了几乎一整天的玛修他们会搭乘夜晚的火车来和他们会合。

而玛修从下午开始便搭乘火车去了外边，这可不是出去乱跑的，她是奉立香自己的命令前往伊灵那里的灵脉设立召唤阵，并从迦勒底那里寻求从者的帮助，而现在，也应该到了。

“来了。”看着那从火车上走下来的少女，立香只是如此开口。

“咿呀……”

而在这个时候，火车发出的那种汽笛鸣响的声音似乎刺激到了这个立香怀里的那个女婴，乔安娜这孩子只是睁大着自己的眼睛尽力看着那喷着蒸汽的火车。

“呜呜！”甚至，这个可爱的孩子还在发出了这种声音，不知道是在模仿蒸汽火车的声音，还是在那里单纯的叫喊着。

而看到这里，立香仅仅是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接着则取出了一枚看上去相当漂亮的女式戒指塞到了她小小的手里，而在接到那戒指后，乔安娜笑的更开心了，甚至，她还发出了意义不明但却表露着她那美好心情的声音。

“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