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72节

这是她们亲爱的‘上司’派给他们的任务，而在做完这些后，她们便能得到‘奖励’，不过事实上，对这些早已堕入黑暗的残酷之徒来说，这场杀戮盛宴恐怕就是最好的奖励了吧。

长期混迹于底层的民众毫无疑问是扭曲的，维多利亚时代的繁荣终究是‘贵族阶级’的一种粉饰，而大英帝国的强盛则掩盖了这些阴暗的地方而已，但‘掩盖’并不代表着不存在，羊毛都薅不来选择将羊逼死、韭菜不会割选择割地皮，来自富人阶级的剥削与欺压早已使这个社会变得扭曲。

底层的民众早就不存在什么正常人——或者说，仍然保留着正常心智的工人早就选择参与了这个时代的工人会社，而剩下的人不是心智扭曲到了极致、成了泯灭人性的工作机器就是像现在的这个女人一样，对周围的一切、特别是住在威斯敏斯特这种被冠以‘富人区’的地方的家伙都抱有憎恨。

“正睡着么？”而看着那稍稍隆起成人形的那床棉被，女人仅仅是咧嘴笑着。

她本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在一种残酷与憎恨的情绪混合之下，她的面容上浮现出的是一种扭曲，这种扭曲没有人能修正，只有畅饮这里的人的鲜血才能让她稍稍缓解体内的那种躁动不安。

不过，似乎有些事与愿违，就在她准备以最为残酷的方式屠戮那正在棉被中沉眠的人时，那被褥却没有任何征兆的‘撕开’了。

从中间开始，那朴素却厚重的被褥完全的撕开，而随之到来的便是那在昏暗的灯光之中都能散发出某种炫目光辉的‘银光’，这光亮并不普通，而且在那身为黑暗生物的女人的眼睛里也有些晃眼。

死徒本该具备着更为优秀的战斗素质才对……

她知道那被褥下躺着一个人，她能精确的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她能听到他血液的流动甚至是听到他那平稳的心跳声，这人本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他本应该睡着才是！

“唔……”

在喉咙被那细长的利剑刺穿的时候，死徒甚至发觉自己的喉咙被完全的封住，而因为这个原因，她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而在此刻，她只能死死盯着那个从床铺上突然发起袭击的人。

这个人是个男人，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而对那死徒来说，更重要的却是他的钻石脸、大背头以及一双灰色的眼睛——这是一对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眼睛，它的其中蕴藏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智慧与机敏，而那份灰色似乎就象征着用以思考的灰色脑细胞一样，他的眼睛似乎正充填着这些，因此才能看透那些虚伪、直达真实。

“抱歉，女士，我的睡眠并不会过于长久。”而就是这样，这个长着一张机敏又坚毅的英俊面容的男人说出了这样的话，然后，他那紧握着手杖剑的手稍稍一用力，那锋利的剑刃直接切开了那死徒的脖子。

但这并没有结束，西格森的击剑也相当的优秀，更何况他知道对死徒来说这并不意味着结束，所以，他手中的剑直接转了个角度，在死徒的脑袋飞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剑直接刺穿了那头颅。

他的手杖剑毕竟是经由那些无比优秀的魔术师附了魔的，完全是一件专门为了杀伤灵体而存在的魔术礼装，所以在这一剑之下，那死徒的脑袋被直接洞穿时，她也彻底的泯灭了，而留下的仅仅是一具失去了控制的尸体。

“夜晚，请保持安静。”

在那尸体靠着墙缓缓倒下的时候，西格森只是轻声说着，与此同时，他缓缓拿起了书桌上摆放的那早已装好了烟草的烟斗，接着将它叼在了嘴里。

第一百四十四章:夜晚请安静

2

赫德森夫人家在今晚遭遇了死徒的袭击……

当然，这些死徒虽然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那个惨死的姐妹复仇，但更多的说白了只是来凑热闹的，因为说到底，死徒这种本质是由死者借由某种特殊力量复生的玩意，而愿意被转化成这种见不得光、会被教会追杀一辈子的生物，无论是因为渴求着死徒那种超越常人的力量还是作为人类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他们的心底一定带有那无比极端的负面情绪。

当然，实际上玛莎与凯瑟琳也是如此，不过玛莎也许是真的不适合这种藏匿在黑暗中的生活，她的内心深处虽然有着那种憎恶与扭曲，但更多的是一种茫然，在身边人的眼里，她其实是一个‘半吊子’，她不肯完全表现出那种‘与众不同’。

对她来说，死徒不过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罢了，她虽然愿意为艾迪去做那些残酷的事情，但凯瑟琳却明白她从打心底厌恶那些，她所喜欢的事情便是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这份愿望一直被压在心底，而在遇见并成功怀上了乔安娜那孩子后，这个愿望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

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的影响力有多大？

本来的话，凯瑟琳是不知道的，因为她曾经是妓女，而成为死徒后也与生育无缘，不过幸运的是，她的朋友终究是诞下了那个孩子，虽然凯瑟琳自己没有孩子，但她在见证了自己的朋友玛莎·塔布连姆以一个死者的身份做出了‘生育’这种早已是奢望的事情后，她也有那么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也许，因为内心的一些阴暗的想法，凯瑟琳其实不怎么喜欢那个叫做乔安娜、被玛莎视作上天赐予她的礼物的怨灵女孩，因为那孩子将玛莎从她的身边夺走了，她说她要离开伦敦，去一个外边的一个小镇生活。

凯瑟琳其实并不希望玛莎去往其他地方，因为她们是姐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一同在底层摸爬滚打从而建立起的那种相互依赖的牵绊却相当坚固，而对凯瑟琳来说，她心底也只有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将她带出底层的艾迪，另一个便是玛莎了。

或许是因为凯瑟琳真的陷的太深，所以会被玛莎那种体现出生活态度的坚强所吸引，在包括凯瑟琳在内的所有人都选择放纵的生活态度时，只有玛莎一个人坚持着她那近似人类的生活态度，她的性格是如此的温婉，所以才能和其他人相处的很好。

而对于这样的玛莎，凯瑟琳甚至生不出什么气，她尊重她的选择，所以在她诞下孩子的时候，她在确认了她的平安无事与健康后就离去了。

凯瑟琳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更加不希望在送行的时候哭哭啼啼的，所以在这之后，她再也没管这方面的事情。

但为什么……

环视着这屋子中的一切，凯瑟琳的心中不免浮现出一抹怨毒。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姐妹能真的过上她一直期待着的那种生活，而她虽然心里有不舍，但也愿意祝福她，她甚至做好了以后抽个空去看看她们的准备，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死了。

当凯瑟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她们亲爱的艾迪下达任务的时候，艾迪以严肃并令人心痛的口吻诉说了玛莎的遭遇。

她明明可以离开了，没有人会对她那小小的希望抱有什么歧视，她本来可以……

“呼……”在心底的怒火几乎快要撕破理智的时候，凯瑟琳仅仅是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她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那猩红的眼睛扫了一眼那漆黑的房间，之后，她无声的步入了房间之中。

对这些突袭了赫德森夫人家的死徒来说，这家人注定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但凯瑟琳自己还有自己的缘由，那便是玛莎的孩子。

或许其他人甚至是艾迪都不在意这一点，但凯瑟琳却相当在意，她知道那个孩子成功的存活了下来，但艾迪在提到玛莎的消息时却没有提过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而为了这个原因，凯瑟琳自己还专门跑了一趟兰贝斯，而从依旧在那里工作的护士长那里，她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些人抱走了玛莎的孩子。

这难道是一种善良的施舍么？

不，她并不能确定这一点，或者说，他否认这一点。

这几乎是底层人的共识，对这些曾经出生底层的死徒来说，艾迪是那些富贵人家中唯一良善的人，因为他对她们伸出了援手，所以现在的她们也愿意为他拼命。

但对于其他人，凯瑟琳依旧抱有着偏见与憎恶，这种憎恶甚至让她一度想要直接动手杀死这里的人，但是她却不能那么做。

艾迪说过，贝克街的这些人曾经收留过他们的敌人，无论是作为房东与房客还是单纯的朋友，他们之间终究有一份情谊，而依照艾迪的意思，杀死这里的人或多或少会让她们的敌人丧失理智，而到时候战胜他们会更加容易些。

但凯瑟琳却害怕着那一点……

因为她知道乔安娜那孩子在那些人的手里，如果死徒下手过于干脆利落、被人察觉到这种非正常的痕迹，那么那些人肯定会怀疑是自己这些只能生活在阴影中的家伙动手了，而一旦他们怀疑就一定会迁怒乔安娜。

玛莎已经死了，作为她的生命的延续的那个孩子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那么，应该怎么做才好？

对这些只需要艾迪一个命令就能展开大规模杀戮的死徒来说，想让她们布置并伪装出一个事故现场？

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人并不是什么犯罪高手，因此，凯瑟琳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俘虏，只要能抓一个的话，想必对方也会投鼠忌器，甚至，她还可以用这里的人质换回玛莎的孩子。

而带着这种想法，她缓缓接近了那张大床——在这个时代，那是一张相当标准的单人床，不过这个时候，那张一看就相当柔软的床铺上却躺着两个年岁相近的女孩，她们依偎在一起，颜色相近却截然不同的发丝交织在一起。

这是两个仅仅只有十岁的女孩，这是两个……

孩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夜晚请安静

3

有那么一瞬间，凯瑟琳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犹豫，这对早已经习惯了杀戮并畅饮鲜血的凯瑟琳来说其实是很可笑的事情，她毕竟不是性情温婉的玛莎。

玛莎刻意即使在成为死徒后依旧保持着自己特有的良善，如果不是艾迪的要求，如果不是教会的代行者死追着她不放，她绝对不会杀人——更重要的是，即使是因为艾迪的命令，她才动手杀死了两个人，但因为这个原因，她甚至产生了内疚的情绪。

因为那种自责，所以在面对追击的魔术师时，她才会抱有罪恶感，甚至一度逼迫对方拿出那种极有威胁力的剑。

她就是这样的半吊子，那种可笑的作为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产生了危机感，因为如果没有那种压迫以及极端或者是情绪堕入极端暴躁的状态，以她的性子估计还会犹豫到最后一刻。

这种性格或许会成为一个温柔的妻子与母亲，能让丈夫感到无比的舒心——如果她有的话，但她毕竟不适合成为一个残酷、嗜血的死徒，即使有着优秀的战斗素养却也不适合战斗。

但凯瑟琳不同……

如果说玛莎的那些良善算是立于阴影却依然憧憬阳光的证明的话，那么凯瑟琳恐怕就是那个全身心投入黑暗的人，她并不会对人类时期的生活有什么眷恋——恰恰与之相反，她恨透了身为人类的自己，她没有温柔到会去包容自己所遭遇的不幸。

虽然在维多利亚时代，妓女这份职业是合法的，但因为基督信仰已经普及的缘故，妓女毫无疑问是底层的存在，大部分人都是一边玩弄着这些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一边咒骂这些女人卑贱、甘愿为金钱出卖自己。

但根据维多利亚时代的一部分报刊记载，妓女却是这些人唯一的出路……

所以凯瑟琳憎恨那些人，那些道貌岸然张口闭口都是所谓的法律与道德却理所当然的压迫着她们的那些最应该死的家伙，对她来说，‘死徒’就像是一把钥匙，它打开了她心底最为黑暗的地方，艾迪赋予了她发挥自己憎恨的力量，她的双手由此沾满血腥。

对她来说，吸食人类的血液并不是单纯的维生手段，她喜欢看着那些道貌岸然却觊觎着她身体以及出色的用来取悦男人的技巧的贵族在她面前流露出惊恐的神色，看着他们流露出惊惧，在他们陷入绝望的状况下杀死对方，她想做的就是这种事，而到了现在，她其实都忘了自己杀过多少人了。

但就是这样的人在面对两个毫无防备的熟睡的女孩时居然出现了犹豫，更重要的是她下定决心做的还不是杀戮，仅仅是掳走这两个姑娘，但就在她想要实施这个仅仅属于她的计划的时候，她的心底浮现出了一丝不忍与犹豫。

因为在这个时候，她不由想起了玛莎，甚至开始浮想联翩……

如果玛莎还活着的话，她一定能将孩子抚养的这么可爱吧？

毕竟是孩子……

但是……

“她死了……”

脑海之中，玛莎那温婉的笑容挥之不去，甚至愈发的清晰，而在此刻，凯瑟琳仅仅是咬紧了牙关。

内心的躁动就这么涌上了心头，凯瑟琳不由开始无声的深呼吸，她并没有打扰到那两个在魔术的作用下陷入熟睡的女孩。

本来的话，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但或许这一次是要对孩子下手的缘故——即使不是杀死她们，而是将她们掳走，她在这种状况下依旧说出了那或许能让她自己好受一点的话。

“别怪我，是你们先动手的。”她开口说着

因为死徒在魔术方面本身就特别有造诣，而她有足够的能力确保睡在这栋屋子里的人不会醒过来，所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就在她朝着那两个熟睡的女孩出手的时候，一只手就这么从阴影中伸了出来，而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她便感觉到一股巨力从被抓住的地方传来，这种力量并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以至于她一时间没办法挣脱开。

“什……”

就在被抓住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朝着那阴影袭来的方向望去，而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他戴着黑色的圆顶爵士帽、穿着漆黑的双层外套，所有的一切都与那通缉令上绘制的特点与肖像一模一样。

而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凯瑟琳的心底浮现出了强烈的震惊——如果钳制住她的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的话，那她还能接受，但正因为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很标准的人类，所以她才会震惊。

因为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房间里有其他人……

这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身为猎物的两个女孩身上么？难道是那两个女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并不是……

凯瑟琳毕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她不会放过环境之中的每一个细节，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想不通。

“死徒能听到心跳和血液流动、感受到体温的差异。”就在她思索着的时候，那个黑色的男人缓缓开口说着，“为了能瞒过你们的第一感官，我还是废了不少功夫的。”

在凯瑟琳的眼里，这个男人扬起的一抹笑意相当的可恨……

而这个说话的人自然就是藤丸立香，他已经在这里蹲点一个小时了，而为的就是等这群人，甚至，他已经猜到了来袭的会是死徒，而为了不引起这些对危机有着强烈感知的黑暗生物的警觉，他甚至卸下了那长剑与圣裹布，这种具有强烈排斥性的物品都没被他带过来。

而就这样，他仅仅是凭借具有最为基本的防护以及隐匿作用的作为魔术礼装存在的大衣就躲在了房间的阴影之中，就连月光都照耀不到他的位置。

“你为什么会在这……”看着那个被她们亲爱的‘艾迪’视作敌人的少年魔术师，她只是紧紧咬着牙。

与此同时，少年御主用那金属义肢死死抓着那死徒的手臂，他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义肢逐渐加大的气力，而那种细微的‘喀拉喀拉’的骨头的声响传了过来。

这一次，立香没有任何留手的意思，他似乎是要直接捏碎她的手臂……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真当我看不出你们的谋划么？”他说着

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的传递给了凯瑟琳。

第一百四十六章:夜晚请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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