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73节

再次强调一遍，伦敦特异点的人理基奠值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它仍然是E，但对藤丸立香来说，他在这上面花费的精力却不比其他少，甚至可以说，他在上面花费的脑子可能还超越了前面几个特异点，虽然这并不是在说伦敦特异点会比之前几个困难，但它现在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论是法兰西、罗马还是太平洋，这三个特异点之中出现的那些鬼东西给立香带来的是精神上的压力，那些东西只要摆在那里就能让人产生相当的压力，它们本身就是一种压迫，但也因此，当时的立香目标相当明确，解决那些东西，特异点的事情便能解决。

但现在却并不是如此，之前的特异点考验的是立香身为御主的抗压能力，而伦敦这里的一切考验的便是他的观察以及思考的能力，说实话，在前几个特异点，他至少还能在几名从者的看护下安稳的休息一会儿。

但在伦敦却不行……

因为这里的斗争是明面上看不到的，仅仅是一晚上便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说现在就是，藤丸立香很难想象如果自己没有考虑到这一步，那今晚会发生什么。

玛格丽特这个聪明伶俐、又无比乖巧的女孩难道会在这个地方丧命么？

“所以，你真的当我看不出你们的谋划么？”而在确保了那孩子的平安无事后，立香开口说着，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即使是死徒听了都有些心悸的冰冷，而这冰冷之中也有着一份怨怒。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立香此刻心底真的有那么一种庆幸，他庆幸自己当初直接留了一个从者也在这里以防万一，与此同时，他也庆幸自己的小心翼翼，也因为他一直以来从不过分骄傲、面对敌人的时候更是无比谨慎，因此他才能站在这里阻止这惨剧的发生。

“我虽然没办法准确猜出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具体的信息的，但你们既然能挖出我的名字以及相貌甚至是住处，那么你们没理由会放过这户人家。”

至于为什么发布通缉令，目的也很简单……

“如果我离开了贝克街，这就意味着我重视着这里的人，而你们只要将这里的人杀光，那便能激怒我、让我失去理智。”

这方面其实很容易想到，但那其实是在冷静重新审视的情况下，而在藤丸立香寻找新住处的那段时间，他差点就忘了这一点，因为他只是习惯性的留了一个从者保护这里的人，而差一点点就忘了这户普通人家在大局上产生的状况。

因为人都有一个惯性思维，而立香也不意外，特别是在他被通缉后，离开在某种意义上是为了保护，因为那些人明显就是冲着藤丸立香来的，因此只要离开便能避免波及——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如此没错。

但这是一场与谋略有关的博弈，而对手并不是有着良知的人类，而是‘死徒’，基于这一点，他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手段，而对那幕后的叫艾迪的男人来说，什么才是最有利的？

那当然是‘猎物’失去理智了……

对于用大脑思考的人来说，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增强自己优势的机会，而事实上，他在前几个特异点也做过无数次这种事。

“虽然我差不多只是利用言辞攻击你们的弱点，但你们毕竟是死徒，而且还有不少前科——大概是在我联想到之前苏格兰场的调查案件开始，我就知道了……”

之前发生过什么呢，那便是阿尔弗莱·杜立特尔以及弗雷迪·希尔先生的事件，那个让藤丸立香追寻到最初的线索的杀人事件毫无疑问是死徒的手笔，但那其中却有一个相当细微但仔细看出来的话就无比严重的问题。

“其实一开始我就在想，为什么杜立特尔与弗雷迪的尸体会被苏格兰场发现，因为作为死徒，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人、进食的话，应该有无数种解决的方式。”

但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的尸体却被苏格兰场发现了——还是以寻常人绝对办不到的方式。

“神明消逝的人类时代，所有的神秘都转入地下，在这种状况下，任何‘异常’都是不允许的，那为什么死徒要在杀人之后将那异常的尸体丢在路边？”

“你说什么呢……”在听到那个男人自顾自的说着一些有些令人难懂的话后，凯瑟琳仅仅是咬着牙。

她看起来并不是在伪装，而是真的不了解立香到底在说什么……

而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立香也摇了摇头。

“罢了，毕竟你也听不懂，毕竟你们已经习惯了听命于‘其他人’的命令了吧。”

死徒被赋予的终究是那种力量罢了，而像凯瑟琳这样生活在底层的人从小几乎受不到什么好的教育，自然没有培养出那种独立思考的能力——这个时代能思考阶级问题的人已经在开始跟着马克思他们闹起来了，而剩下这些仅仅是被某些人‘拯救’的人终究没办法看透这些。

“那我说的清楚一点好了，你们这一次的突袭……”

在这一刻，凯瑟琳甚至感觉到了一抹心悸，因为她能察觉到那人的眼睛里所浮现出的一抹澄澈的光辉，而就是那双眼睛莫名令人觉得恐惧。

这是魔眼么？

还是说这是其他的什么？

在这一瞬间，凯瑟琳想到了很多与魔术有关的东西，而在此刻，她甚至隐隐约约察觉到玛莎的死因。

如果说是魔眼的话，是什么效果？又是什么等级？

难道是什么幻觉系的魔眼？

凯瑟琳的心绪开始了一连串的翻滚，她试探着自己的身体与精神甚至是‘幽体’的状况，想要看看对方所谓的魔眼是不是对自己造成了什么影响，但最后的结论却是……

“差点被你骗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魔眼。”

也许是因为第一反应被那可以直接从视觉上看到的不同寻常的状况欺骗了，她真的是那么认为的，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她一点异常都没有，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泛着幽光的眼睛究竟有什么用处。

“我可没说我有什么魔眼啊……”

然后，战斗就这么打响了，在被压制住的时候，那死徒转动着一柄小刀直接切向了立香的脖子，而在那银亮的轨迹摩擦着空气的时候，立香抬起左手撞开了对方的手臂，而后，那混带着金属与木头的重量的手杖直接敲在了凯瑟琳的手臂上。

这一次可不同于东区以及疗养院那一次了，因为没有值得同情的地方，更没有需要套取的情报，所以藤丸立香没有想要留手，而更重要的是，她竟敢对孩子出手！

“玛莎·塔布连姆终究只是一个特例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夜晚请安静

5

藤丸立香对于‘死徒’这种黑暗生物的认知其实只停留在纸面上，也许是因为他的定位一直都跟班、秘书以及幕后人员的缘故，他很少见到那些东西，而他对于死徒也仅仅只限于‘知道’却并不了解。

但也因此，那些写在书面上的知识也是绝对公正客观的：这些从食尸鬼这个阶段逐渐走过来的家伙完全是踏着无数腐肉以及鲜血诞生的，她们的性情扭曲而残酷，在发生冲突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存在任何留手的可能性的，因为对这些扭曲的家伙来说，吸血反而是高人一等的证明，对她们来说，人类是食物。

事实上，藤丸立香第一个接触的‘死徒’便是玛莎·塔布连姆，而她对女儿的眷恋与那无私的母爱与执念证明了她的与众不同，她证明了所谓维多利亚时代的辉煌的可笑，作为一个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底层的妓女，只有依托‘死徒’这种超现实的力量才能翻身，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笑话。

也因此，她一度动摇了立香对于死徒的那种由书本建立起来的认知，不过现在，事实却证明了一点：

“玛莎·塔布连姆终究只是一个特例啊……”

在叹息之中，那内藏着金属剑刃的木制手杖以沉重的气势砸在了死徒的手臂上，在传出那沉闷的碰撞声后，凯瑟琳的动作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迟缓，因为即使死徒有着寻常人难以媲美的承受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不会受到这种冲击，而这一瞬间的迟缓与变形便是立香所追求的。

“1、2、3……”

连续三击，立香挥动着那特质的手杖连续打在了手臂、肩膀以及脑袋的位置，甚至，比起所谓的击打，最后那一击甚至是直接抽在了那死徒的脸上，他将她直接抽了出去，而因为失去了立足的支点，受到了如此大力的冲击的死徒也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倒飞了出去。

但是，立香终究是一个相当细心的人，他不会让她在这里造成损伤……

“刺啦”

就在那死徒以为自己会撞烂房间里的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背部只是撞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而就在下一刻，某些东西终于在她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身姿’，那是几乎快要溢成实体的魔力，虽然看上去相当的微弱，但这些魔力的确汇聚成了结界。

这是最为基本的守护结界！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凯瑟琳以自己那算不上多丰富的魔术知识判断出了种类，这结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效果，单纯只是起着什么保护作用，如果用威力大一些的魔弹的话也不是不能正面击溃，但这其中却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时候……”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布置下的？

这是凯瑟琳现在最大的疑惑……

“别那么惊讶，我好歹在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虽然不至于将这里变成我的工坊，但为了保护这里的人，我总会或多或少的做点防御措施。”

比如说，一些最为基本的抵御结界什么的……

“明明没有任何的痕迹……”

“嗯，当然不会有，因为我刚刚才激活啊。”

然后，凯瑟琳看到了，在那些肉眼可见的薄薄的魔力壁垒的后边、房间的角落里正彰显着存在感的符文——不过这些符文她从未见过，不是欧洲流行的那种已经可以被称作符文魔术的东西，甚至比起所谓的符文，那像T的刻录字母更像是某种刀刻的痕迹。

而就是这样的痕迹在这一刻却彰显着保护的力量……

“因为我在魔术方面没多少才能，仓促激活的结界实际上并不具备着多少效力，如果努力拼一把，其实很容易就被击碎。”

那迦勒底的少年魔术师的确是那么说的，但凯瑟琳却不敢将它当真，因为双方的立场相当的明确，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大部分不过是为了趁口舌之快罢了，这种仅仅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所说的话可信度相当低，而更重要的是，凯瑟琳也知道自己在这种状况下绝对不能分神，因为在宽敞却层层结界的房间中，那魔术师已经拆开了自己的手杖。

那带有刀刃机关的杖身就这么被他丢在了地上，而亮出来的则是那细长的雪亮刀锋……

他的战斗力如何？

在他亮出自己作为杀伤灵体的武装存在的手杖剑时，凯瑟琳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因为在结界成型的那一刻，她已经丧失了逃跑的机会——并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时间让她去施展什么魔弹亦或是暴力击碎那结界，因为在这个时候，那人的剑已经朝着她袭来了！

但是……

“居然与我这样的已经没办法再死一次的人展开近身厮杀……”

当匕首与剑锋相交的时刻，她只是凝视着那魔术师，与此同时，她那猩红的目光闪烁起了某种独特的光辉。

“我知道你或许因为杀死了玛莎从而沾沾自喜，但我与她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性情温婉的缘故，玛莎作为死徒也终究是半吊子，她虽然在武艺上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但却没能够完全发挥出身为死徒的力量，但凯瑟琳自己却不同。

“我有着她所没有的力量！”

魔力在双眼之中流转着，它们顺着特定的回路运转，发挥着独特的力量，而就是在这一刻，因为双方四目相交，一股庞大的精神暗示以‘奇迹’的手法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就是凯瑟琳所拥有的‘魔眼’的力量，虽然是最为基础的魅惑(charm)以及暗示(whisper)这种程度的能力，但对凯瑟琳来说却足够使用，因为在猝不及防的目光交接之中，即使是优秀的魔术师也会沦为死徒的傀儡。

“既然你站在了我的面前，那我也不用多费什么功夫了，来吧，告诉我！玛莎的孩子究竟在哪？！”

第一百四十八章:夜晚请安静

6

魔眼……

抛开那些繁琐的魔术术语，它就是一个能够施展‘魔术效果’的眼睛，而根据记载，神话与传说、甚至是魔术师们之间出现过各种各样的魔眼，比如能引燃火焰的、比如说能回转并扭曲各种事物的，比如说‘看到’过去或者未来的，甚至传说中的戈尔贡三姐妹还拥有‘宝石级’的石化魔眼。

不过上述的那些东西不是已经成为了不可获取的传说就是持有者过于强大以至于无法靠近——反正藤丸立香自己是见都没见过，不过他听所长提到过魔眼这种玩意其实是有接触途径的，甚至还能够通过‘金钱’的渠道购买到，而那个地方便叫做魔眼搜集列车（RailZeppelin）。

每年展出一批魔眼并竞拍，有时候还能淘到不少好东西——更重要的是，列车上似乎还有独门的魔眼移植技术，不过这些对立香来说仅仅停留在‘听到过’的程度，而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他没钱，买不起魔眼不说，估摸着额外的手术费用都支付不起。

NobleColor这种天生的、最为基础的魔眼都要一百万起拍，宝石级更是以千万来计算，这都比得上他提倡并持续进行的那个医疗设备的研究所消耗的费用了，而更重要的是，即使是那些人工的、最为低级的魔眼都不是那么好对付。

凯瑟琳的魔眼便是这种东西，单纯来说，凯瑟琳的‘眼睛’的等级并不高，作用也较为常见，但在双目交接的情况下，立香的思绪与精神仍然直接受到了不可逆的冲击。

“既然你站在了我的面前，那我也不用多费什么功夫了，来吧，告诉我！玛莎的孩子究竟在哪？！”

庞大的魔力在那等级并不高的魔眼之中持续运转并发挥着自己的力量，甚至可以说，它是在负荷运转，对一般的普通人来说，压榨‘魔眼’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它会对视觉神经以及眼球内的魔术回路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但凯瑟琳显然并不顾忌这些。

她是死徒，即使受伤也能通过吸血亦或是时间的流逝来使得身体恢复原状，这种‘修复’并非治疗，而是死徒所拥有的‘肉体诅咒’，因为在成为‘死者’的那一刻，她们肉体的状态便被固定了。

所以哪怕她魔眼的力量全开导致眼球直接爆掉也无所谓，反正这玩意过一段时间就能复原！

而凯瑟琳很仔细，她打架并不是不带脑子，大概就是在立香思索着如何对付她的时候，她的大脑也在飞速转动——从被他的金属义肢抓到的时候，她便一直在思考脱身以及对决的手段。

这种仅仅只有两个人的对决从来都没有那么多刀刃碰撞的场面，如果不是陷入疯狂的话，在试探之中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才是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从最初开始，凯瑟琳就在不断试探，她任由那个男人说着那些话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对方的眼睛不同寻常，那在一片阴影之中透着不同寻常的澄澈清辉的眼睛似乎是某种魔眼，而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没有迅速动手。

而现在火力全开的理由也很简单：她发现了对方的‘魔眼’似乎并没有那种特殊的手段，甚至，那根本就不是拥有什么特殊效果的魔眼，所以她才会在对方第一时间袭来的时候开启了自己那带有魅惑与暗示效果的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