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74节

她毕竟不是玛莎，如果说玛莎·塔布连姆的所谓战斗仅仅是在被那些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剥丝抽茧的找上门才迫不得已打起来的话，那么凯瑟琳·艾道斯这种性情已经扭曲到不能再扭曲的嗜血之人根本就不会去遮掩自己的行迹，也因此，她的战斗经验远远比她的姐妹丰富。

也因此，她很清楚一件事：这个时代的人，哪怕是那些教会的代行者都没有对抗这种魅惑魔术的手段，即使有，在魔眼的负荷运作之下也会产生一瞬间的失神，而哪怕仅仅只有一秒都是致命的——更何况，她现在面对的那个男人也不是那种拥有虔诚信仰的人。

他之前的手段已经证明了他是魔术师，那么这就更好了，因为在死徒眼里，一般的魔术师一直都比那些有着狂热信仰、以至于暗示魔术都无效的狂信徒好对付，因为魔术师自身并没有什么坚定的意志，而比起这些，他们看中的实际上是外部防护的手段。

不过在这样四目相交的情况下，什么手段都没用了——凯瑟琳是这么想的，而‘事实’的确也是如此。

如果立香真的是‘一般’的魔术师的话……

“玛莎的孩子，你说乔安娜么？”在面对着那全力运转的魔眼，藤丸立香仅仅是平静的说着，“那孩子，我交给了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抚养，而那个孩子将遵从玛莎·塔布连姆的心愿，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长大的。”

也许，凯瑟琳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确回答了她的问题，但是，她的心底却浮现出了一抹急躁，因为事情的发展与她想象的有点不同。

一般情况下来说，中了魔眼的暗示的人都会陷入呆滞的状态，因为他们的意识会在这段暗示的时间中陷入‘沉眠’，剩下的仅仅是一个拥有知识的肉体而已，但那个男人表现的却完全不同。

“魔眼这种东西，其实还挺麻烦的，毕竟以前为了防备中招……”他的声音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是抬腿踢在凯瑟琳的腹部，将那死徒踹了出去。

“你或许还算有点脑子，知道对付一般的魔术师要使用魔眼，但可惜的是对我来说，暗示啊幻术什么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暗处，那隐藏在眼底的那抹洞察之辉在这一刻尤为的清晰，“这些东西已经不可能干扰我了。”

因为无论如何，在他集中精力的时候，倒映在他眼里的东西只有‘真实’。

“放弃那些小手段吧，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保持安静。”

他的言语中充斥着那种轻蔑，仿佛从来没有将面前的死徒放在眼里一样。

嗯，仿佛……

第一百四十九章:夜晚请安静

7

实际上，藤丸立香并没有说谎的习惯，他对凯瑟琳·艾道斯所说的话都说事实，他会保证乔安娜那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这是他最低限度的承诺，因为更高他也给不了，因为无论如何，乔安娜的怨灵本质是不会改变的，而因为这份可能连乔安娜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的力量，立香不可能随便找一户普通人家收养。

所以，他找的是一个‘魔术师’……

而且并不是时钟塔那种怕不是会直接丧心病狂到将乔安娜这个可怜的孩子解剖的魔术师，而是一个具备着知性、母性的同时又有些脱线天真的女人——至少她表现出来了这些特质，而比起那些脱线天真，那位魔术师的阅历与智慧更加值得信赖。

不过事实上，他似乎还是高看了那位智者。

“带孩子啊……”那位被立香托付了孩子的夫人在这个时候仅仅是无奈的捂着脑袋，看起来相当头痛与无奈的样子，而与此同时，那个躺在襁褓中的孩子仅仅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似乎这个孩子也懂得欣赏美一样，在看到海伦娜那漂亮的紫发以及精致的容颜后，她笑的可开心了，那小小的眼睛眯着，两条伸出来的小手臂挥舞着，似乎要触碰她一样，而后，这个孩子的稚嫩小手终于触碰到了那精致细腻的容颜。

“咿呀！”

小手手碰到了那暖暖的、软软的脸蛋后，乔安娜眯起了自己的小眼睛，看起来相当的满足。

“虽然现在看上去丑丑的，但长大后一定是个很乖、很可爱的女孩吧。”看着那孩子活泼好动却并不惹人厌烦的样子，海伦娜不由如此说着。

她是那么想的，但事实上，即使是她这样对所有的知识都有一定的了解的人也有着绝对无法理解的东西：家庭，而准确来说是孩子。

海伦娜·冯·海恩没有孩子，虽然她结过一次婚，但因为很快的就从沙俄那里溜走了，甚至连自己那所谓的丈夫都没通知，而在那之后，她便再也没回过家，也因此，海伦娜虽然有着布拉瓦茨基夫人的名号，但实际上却没有家庭，她没有从‘布拉瓦茨基’这个姓氏中获得任何东西，当然也不会有孩子。

所以，她其实不知道孩子是一种很皮的天真生物，而现在，她知道了……

因为就在海伦娜带着恬静的笑意抚摸着那个女孩的时候，乔安娜突然玩心大起，这个孩子已经不满足于触碰那个暖暖的、软软的脸蛋，就像是一般人都有的那种心态一样，碰到这种又热又软的东西，不捏一下怎么对得起？

“疼疼疼……”

而在这种情况下，传说中不苟言笑的通神学会的创始人、通神学的集大成者便被一个出生不过几天的婴孩捏了脸蛋，捏的红彤彤的不说，还让海伦娜彻底领略了一番熊孩子的威力。

“啊，真是过分啊。”而在乔安娜那孩子好不容易松开了之后，海伦娜只是揉着自己那红彤彤的脸蛋，接着用一种愤恨的目光注视着那一脸开心的孩子。

“咿呀！！”

乔安娜这孩子很明显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所以她只是挥动着自己的小手，似乎对那软软的的东西离开自己的小手有所不满那样。

“我要收回前言咯，你这孩子长大后一定会被讨厌的，这种性格如果不好好改改的话，以后连朋友都没有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可能是因为听懂了海伦娜的抱怨，那个孩子那小小的面容上所浮现出的那种仿佛什么都不明白的懵懂笑容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茫然，之后，在毫无征兆的状况下，这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呜哇！！！”

“诶诶诶？”

而在乔安娜这孩子毫无征兆的哭起来之后，海伦娜不由感觉到一抹慌乱，因为她从没当过母亲，甚至被立香托付照顾一下这孩子的时候也仅仅出于那么一种好玩的心理才同意的，所以现在有那么一种手忙脚乱的心理。

“难道是尿了？还是说饿了？或者说是想妈妈了？”

对于海伦娜来说，她那养孩子的道路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要走。

“海尔辛！海尔辛！或者说这里有谁在吗？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

而与此同时，在贝克街的22号之中，凯瑟琳与‘海尔辛’的战斗仍然在继续，她拼命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就是想通过这种高速的动作给藤丸立香带来麻烦，而与此同时，她的口中再一次重复着那个她最为在意的问题。

“你们这些人到底将玛莎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藏到哪里……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在锋刃碰撞的时刻，立香也给予了回应。

但是，他这样的大实话落在对方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这样的人会收养一个可怜的、妓女的孩子？”

凯瑟琳·艾道斯，这个女人已经陷进了自己的世界中……

在听到凯瑟琳那充满了偏见的话语后，立香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他也不能给出什么批判或者痛斥这种想法。

因为换位思考的话，他也不会相信一个杀了母亲的人会善待那孩子——而更重要的是，这里是维多利亚时代，这是哪个表面上披着帝国的皮却连自己的子民都不放过的维多利亚时代，上层根本没有将底层的人当人看，也因此，底层的人也从来都不会信任上面的人。

或许我该穿的和个乞丐一样再过来？

深刻了解着这种阶级矛盾能塑造出多扭曲的人，立香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了这种其实有些扯淡的想法，而因为这抹扯淡，他很快就这仅仅出现了一瞬间的思绪抛之脑后。

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之间都不会有留手的余地……

“我会……”但即使是如此，他依旧要强调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因为他很清楚孩子是无辜的，但这话却没必要多说什么，所以他的回答也止步于此了……

“这是最后了。”

第一百五十章:今夜无事发生

夜晚就这样悄悄的终结了……

虽然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威斯敏斯特区就出现了‘夜市’的概念，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霓虹灯遍地的现代，而即使是在威斯敏斯特，所谓的夜市也仅仅只有在科文特花园周边才有，因此在作为住宅街存在的贝克街中是不会存在大批闲逛的人——即使有，那也仅仅是很小一撮比如说清洁工人或者溜到这里来的窃贼什么的，但这些人很容易便被布下的各种暗示魔术驱赶走。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死徒其实并没有隐藏起来的意思，她们就连最为基本的暗示都懒得下，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暴露在‘普通人’的眼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而考虑到了这一点，驱散路人的暗示魔术还是藤丸立香自己布下的。

也因此，那在贝克街22号所展现的‘惨状’才没有被任何人目睹：

一栋普通的包括阁楼在内总计四层的民房之上凭空竖立着一道道带着血腥味的铁桩，那看上去就像是生长在屋顶上那样，这给本来无比普通的民居平白增添了一丝阴森的氛围，而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其实也不算什么，真正不能让人看到的是那些被钉在铁桩上的尸体。

她们都是女性，穿着各种各样的服饰、疑似来自这座城市的各行各业，而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她们的身份：死徒以及她们的状态：被钉死在了铁桩上。

这些已经不再动弹的尸体就这么挂在铁桩上，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残忍的邪教现场一样，而作为这些铁桩的主人、同时也是屠杀了这些在贝克街22号外徘徊的死徒的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位穿刺大公仅仅是抱着自己的长矛站在屋顶上，同时以凌厉的目光注视着那些尸体……

“即使血液流干、灵魂泯灭，你们也无法抵偿你们的罪孽——在地狱里忏悔吧。”

他被召唤时的状态虽然偏向于‘统治者’，但这里毕竟不是那个瓦拉几亚王国，而他来到这与他的‘信仰’的教派并不相同的国度也不是为了什么宣扬自己身为领主、国王的威严，更重要的则是他的私人目的，所以在清除这些‘异端’的时候，他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狂信徒——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狂信徒。

“愿主哀怜。”而后，或许是因为魔力拼命的挥霍，他在此刻颇有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不过碍于他自身的自尊，他并不能在这里倒下，所以只是深深吸了口气，接着抬起头仰望着那天空之中的月亮。

或许是因为刚刚杀完死徒的缘故，他此刻的心情相当的舒畅，甚至也因此，那照耀在身上的月光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不适，甚至，他并不觉得空气中蔓延着的那种血腥味有什么难闻的地方，而恰恰与之相反的是他现在感觉到的是那种舒畅，仿佛伦敦那污染极其严重的空气都相当清新一样。

而就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屋顶之下的‘动静’吸引了这位穿刺公的注意力，而在他将目光挪到那传来声音的方向时，那个人也才刚刚爬上屋顶——藤丸立香，他是这些从者们的御主。

“啧啧，还好我布置了驱散那些无关人等的暗示魔术。”而在他看到那民房的屋顶上的惨状时，他自己的眼皮也不由跳了起来。

不过实际上藤丸立香自己也早有准备，他毕竟早在法兰西就见过了这位穿刺公的‘残忍’，现在虽然因为并没有陷入狂化的原因，他仅仅是依赖着手中的枪以及作为宝具存在的穿刺桩，不过这种残酷的攻击手段却是如出一辙的。

“余并不认为余在这方面做错了什么。”在听到立香说的话后，弗拉德三世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并不后悔……

哪怕看起来无比的残忍，哪怕会被他人误解、被冠以恶魔的名讳，他也不会后悔，但或许是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的原因，弗拉德三世最终还是撤回了那些需要魔力来维持的穿刺之桩，而那些失去了固定的死徒的尸体则坠在了了屋顶的瓦片之上，沿着屋顶的斜面滑到了角落里。

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风格相当笼统，但这绝非混乱，准确来说这是一种糅合，所以贝克街的民居其实有那么一种文艺复兴式、哥特式甚至是东方艺术的混合物的感觉，它的屋顶是尖、斜却又相互相连。

而这种设计对藤丸立香来说其实是相当方便的，因为他至少不用担心这些尸体落到地面上造成更多的痕迹，而这些在屋顶上就能解决……

“御主，屋子内的状况解决了么？”

“嗯，搞定了，无铭和西格森他们正在处理房间之中的脏东西，现在的话……”

而伴随着藤丸立香说的话，两个身影以轻盈的姿态跃上了屋顶，而在他们落地的时候，弗拉德三世便看清楚了他们身上扛着的东西——那些都是尸体、有的缺胳膊少腿还没了头的，有的胸口被捅穿挖出了心脏。

这些‘死者’的死状根本说不上安详，甚至，弗拉德三世还看到了一个死徒好像全身被无数把剑砍过，还有一个应该是中了枪的死徒身上出现的大块的淤青——那由枪击的伤口逐渐蔓延开来的淤青遍布全身，身体的魔术回路就这么被摧毁了，而这过程并不比他用木桩、铁桩刺穿来的温柔。

“Master，房间之中没有任何的遗漏，全部都在这了。”而在将自己扛着的还算完整的死徒尸体丢在屋顶上后，无铭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嗯。”看着那些死徒的尸体，立香缓缓点头，他的目光不由在凯瑟琳·艾道斯的尸体上停留了片刻，她的尸体还算完整，所以能清晰的看到她那不甘的表情——没有恐惧，只有那种没有达成目的的愤怒以及不甘，对她，藤丸立香不会也不能留手。

“被什么人看见可不太好……”这么说着，立香终究只是朝着弗拉德伸出了手，他好像是在讨要什么东西一样。

而与此同时，穿刺公也是心领神会，他仅仅是拔出了悬在他腰间的一柄法兰西的长剑，接着双手递还给了立香——这把剑便是曾染过圣子鲜血的那一把，不过在突入贝克街之前，他将它暂时交给了弗拉德三世而已。

而现在，在结束战斗并取回这把剑后，御主便紧握着那剑，接着将它刺进了死徒的尸体之中，而在剑刃触碰到它们的那一刻，那些本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腐烂的尸体在强大而圣洁的力量之下化作飞灰。

1888年8月8日凌晨

今夜无事发生……

第一百五十一章:我看到先生了!

玛格丽特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关在什么地方一样，一片黑暗，想要睁开眼睛都做不到、想要起身也做不到，脑袋里就像是被塞进了‘睡眠’的概念，怎么都无法做其他事，与此同时，她觉得自己能听到耳边徘徊着的那些声音。

房间在震动，而与此同时，那种金属摩擦碰撞的声响也让她害怕极了……

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