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80节

这其实没什么，或者从‘从者’的角度上来说，藤丸立香这样体贴的御主是完全挑不出刺的，而且现在也到了所谓的最终决战之前，作为从者的他们要通过正常的休息来继续储存魔力，可以说，这完全就是战术的一部分。

不过玛修毕竟有些不同……

她虽然有着那不知名从者赠与的灵基，但她吃饭喝水更多的是出自最为基本的生理需求，‘亚从者’终究不是从者，她的身体并不是由魔力构成，所以在从大清早天亮的时候一觉睡到中午之后，她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而如果是以往的话，在到夜晚之前的这段时间中，她其实也可以通过看书打发时间——她在迦勒底那会儿就是以书本来度过那无法外出的枯燥岁月的，而这里是属于叶芝与他人合租下的公寓，想必将来的诗人会社（Rhymer’sClub）便是在这里成立的。

也因为如此，叶芝虽然暂时离开了这里，但这里依然留着大量的维多利亚时期的文学作品，有诗集、小说、散文集以及拉斐尔前派的画册，对于玛修这样爱好书本的孩子来说，随便拿一本书她就能看很久。

不过令人觉得遗憾的是，现在她恐怕没有这样的心思了……

因为心神不宁，她只能看着窗外发呆，而且，她发呆也发不了多久，外边那些在雪地里行走的人流似乎加重了她心底的躁动，而最后，她不由将目光放到了那坐在沙发上翻着书的少年身上。

“前辈……”看着那仿佛看书入了神的少年，她轻声开口唤着。

“在担心海伦娜女士她们么？”而作为回应，那少年魔术师如此开口，声音之中并没有透着什么情绪，也更加没有疑惑，仿佛他一早就知道了玛修的那些心思那样。

而立香在情绪方面表现的一直都很敏感，而且每每都能说到玛修的心事，所以久而久之，可爱的小茄子也习惯了这一点。

“是的……”她缓缓点着头，“我现在很担心海伦娜女士她们。”

这个孩子就是这么温柔……

大概是从睡醒之后开始，她便开始担心起了那已经潜入了白金汉宫的两个人，虽说那两位实际上与迦勒底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玛修的担忧毕竟与‘利益’无关，而实际上，她也很少去考虑什么利益，对她来说，虽然尼古拉与海伦娜是这个伦敦特异点的当地人，但他们毕竟合作过很多次，而在这种状况下，他们已经是朋友以及战友了。

而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担忧……

“因为，前辈不是说过白金汉宫是我们的敌人么？”

经过最初的那种合不拢嘴的惊讶后，现在的玛修脑海之中对白金汉宫已经没什么特别的认知了，既然前辈说那是‘敌人的大本营’，那就是敌人的地盘，而现在，海伦娜与尼古拉跑到了那里，那就意味着他们将承担相当的风险。

“而且，前辈你也说过，尼古拉先生的身份相当敏感，即使他能借助海伦娜女士的影响力进去，但肯定要避免与阿丽克丝公主以外的人相见。”

“对……”在小茄子正在努力思索并组织着自己的话语时，立香先是将书签放在了自己看到的那一页，接着合上了书本开始正视起了那个正在学习如何独立思索的女孩，“因为俄罗斯的谢尔盖大公与伊丽莎白公主的婚礼可以说是空前的盛大，根据历史记载，爱德华七世一家都参与过婚礼，作为沙俄一方的皇太子，他没理由没见过他们。”

也就说，尼古拉这张斯拉夫人的脸暴露给其他人倒没什么，因为尼古拉从小体弱多病的缘故，他很少在公众面前出现，被所有人知晓的时候已经是他在两年后开始巡游各个国家的时期了，但英国王室肯定记得住他。

“白金汉宫毕竟是公主王子们的私人住所，在不动用魔术的情况下，随时随地会会在角落里撞到什么人，而如果用了魔术……”说到这里，玛修的面容上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前辈你说过有死徒潜伏在宫殿里吧，而死徒对魔力的感知是很敏感的——虽然不至于一眼认出魔术礼装，但却能看破低级的暗示魔术。”

总之，无论从哪方面角度去考虑，玛修都想不出有什么完美的解决方式，也就是说，在进到白金汉宫中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而白金汉宫现在就是一座魔窟……

“如果女士她们被发现有问题的话……”

说到这里，玛修自己都不敢说下去，因为在她看来，结局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死’字，但即使是如此，这个词对她来说却难以脱出口。

她在一个无比严苛的环境下长大，因此，对‘生命’这个词要更为敏感一些，即使罗曼强调过无数次：特异点的事件解决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但玛修依旧很难接受有什么人在自己眼前逝去，特别还是两个曾经并肩作战的、

熟识的人。

从者也好、人类也好……

“哼……”而就在玛修表露着自己担忧的时候，立香却笑了，这种笑容并不是讽刺，而是一种赞扬，更重要的是，他看向玛修的眼神之中透露的是一种欣慰。

“玛修也……长大了啊。”迎着玛修那略带疑惑与小小的不满的目光，立香最后仅仅是如此感慨着

第一百六十五章:这不对啊前辈!

就事实上来说，藤丸立香的行为是失礼的，而且不仅仅是用‘有点’这样类似的形容词，在他人表露着对现在正在冒险潜入的战友的生命的担忧时，他却直接笑了出来，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不小心’的范畴，甚至可以说，这完全颠覆了立香经由几个特异点建立起来的那种机智而重情重义的形象。

薄情寡义……

就在立香笑出来的时候，玛修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了这样的词，虽然以她的个性倒不至于将这种话说出口，但她看向立香的眼神中不免透着相当的不满，而这种不满之中又混杂着疑惑。

因为她不认为自己的前辈会是这样的人……

“前辈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她只是小声嘟囔着

而在这之后，立香只是稍稍收敛了面容之上的笑意，他毕竟不是什么魔鬼，所谓的恶趣味其实也是没有的，所以很快就将原因说了出来：

“不，只是觉得有点感慨与欣慰。”

藤丸立香相信，如果罗曼与达芬奇都在这里的话，他们肯定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态，因为玛修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终于不再惊慌或者是寻找他人的帮助，而是自己思索、并尝试构建思路分析，而这不由让立香感到一种安心。

“玛修也……长大了啊。”最后，立香只是如此感慨着

“前辈这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了吗！”

而在听到那其实不比自己大的‘前辈’所发出的那种宛如老年人一样的感慨，玛修鼓起了自己的脸颊——她本身就有些婴儿肥，而脸颊这么一充气，她的面容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脸蛋’了。

“不，只是觉得你会认真去分析一件事并考虑到了后果，总算不是和前几个月一样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先问我怎么办。”立香笑着回答着

也许是因为玛修一直表现出来的那种谦和的后辈的态度，而无意之间又将身为前辈的立香摆在了一个高位，在这个时候，立香自己甚至都觉得自己的态度没什么问题，或许也是真的将自己代入了‘前辈’的角色也说不定。

“而且，你的分析大体上也是正确的，至少我挑不出什么逻辑上的疏漏。”

在听到这种夸赞后，玛修首先是表现出了害羞，因为她在之前的确有那么一点无头苍蝇的感觉，身为亚从者而非真正从者的那种无力感一直压在她的心头，而在得到了认可后，她是相当开心的。

不过在这之后，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容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慌……

“也就说，尼古拉先生还有海伦娜女士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么！”

这是玛修的结论，不过在立香认可后，这份本应该仅仅是属于她自己的推论让她的情绪瞬间转化成了担忧，甚至更进一步、成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惊慌。

“前辈，我们真的不用提供什么支援么？”

“不用啊。”迎着玛修那种略带急躁的目光，立香开口否定了这一点，“因为他们实际上很安全。”

前辈，你的话前后矛盾啊……

在听到立香的话后，玛修只是张开了自己的小嘴，这孩子其实也很想说些什么，但却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

“前辈你不是说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么……”而最后，她只是问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推论被否定掉其实是一件好事，但在之前才得到了前辈的夸奖，所以在这个时候，她的心底不由浮现出那混杂着失落与喜悦这种完全矛盾的心情的复杂。

“嗯，你的思路的确是正确的——逻辑是一条直线，而通过你之前说的那些，得出这个结论也是很正常的。”

在立香看来，玛修的思绪真的相当灵活，她有一颗机敏的头脑，不过现在的她却还没有办法将她的那颗大脑真正利用起来，不过这倒不是在说她的逻辑与思绪有问题，问题其实并不在这里，而在她的情绪上。

玛修或许真的是太年轻了，她很容易就陷入焦躁与忧虑的心态中，而这种心态会加深她的担忧，而在加深的同时，这又使她自己‘忘记’了很多细节上的东西。

“比如说，你没察觉到这特异点之中的异常么？”

异常……

之前提过的内燃机以及其他相关的科技发明么？

当立香提到这个词的时候，玛修的脑海中所浮现的其实是之前提到的形成特异点的那些异常，而在看到立香那种轻松的微笑后，她便知道自家前辈指的并不是那些东西。

“伦敦特异点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地方……”玛修念叨着，“它过于稳定了？”

“对，它是一座城市，而在维多利亚时期，它也是世界的中心，如果将它直接毁灭，人理基奠值恐怕会直接飙升吧——而事实上，这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但那幕后的家伙却没有那么做，反而是采用了循序渐进的方法。”

内燃机没有出现，如果一直依靠蒸汽机的话，这个时代便会逐渐的与立香认知中的正确历史脱轨，这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当彻底发现的时候，他们毫无思绪、从明面上要找不到源头。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原因？”

“难道是雷夫教授……”

不，好像不太对……

在玛修说出了自己脑海中的第一人选的时候，她自己都否决了这一点，因为所谓的特异点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制造的，而几个特异点下来，包括雷夫·莱诺尔在内的那些人有一个共通点，他们并不是自己使用圣杯，而是将所谓的圣杯交给了其他人。

比如说想要摧毁法兰西的金鱼眼巫师、比如说想要蹂躏罗马的胜利女王，甚至在第三特异点中，那些家伙也从来不正面搞事，而是在暗地里谋划。

“敌人如果如同前辈所说的那样真的是英国王室的话，那么王室的愿望与目的是……”

除了帝国的繁荣昌盛，恐怕也不会有其他愿望了吧？

而也因为这个原因……

“有些事情他们绝对会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无论是布拉瓦茨基夫人还是尼古拉，他们即使被发现也会平安无事。”

“哦……”在听到立香的解释后，玛修缓缓点了点头。

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而乍听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的漏洞、逻辑也讲得通，不过紧接着，玛修便发觉了里面的奇怪的地方。

“这不对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归来的夫人

敌人在白金汉宫……

敌人手中一定有圣杯……

顺着立香提供的思绪以及之前发现的那些蛛丝马迹，玛修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个结论：这次的敌人似乎是英国王室，因为只有他们才会希望自己的国家永远维持着这样的稳定与繁荣，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毕竟是毫无争议的世界第一。

如果单单从这方面考虑的话，这种推论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玛修毕竟不是那种只会应答的应声虫，她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与心思，所以很快的，她便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对啊……”她说着，接着将目光投向了那看上去相当随意、似乎满不在乎的少年御主，“前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们要做的这么……麻烦。”

在玛修看来，这完全是不必要的，因为圣杯这样的东西真的可以说是万能的，虽然它的本质还是通过庞大的魔力来施展‘奇迹’的手段，但到了现代，实际上没有什么是这个‘许愿机’不能做的，那样庞大的魔力，哪怕许愿征服整个世界这样的愿望也不是不行。

但事实上现在的状况却并非如此，这个特异点中几乎已经明确的敌人并没有选择直接对圣杯许愿、或者是利用圣杯——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除去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消失的内燃机之外，这里一切的发展都与历史的记载差不多，并没有太大的偏差。

也就是说，这个特异点中的圣杯持有者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当然，这是最为乐观的想法，也是最应该被排除的想法，因为这座城市背地里存在着太多与‘安定’这个词无关的东西，远的不说，光是那些随便杀人的死徒就相去甚远。

所以，这究竟是为什么？

或者干脆直白的问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好了：现在拿着圣杯的那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前辈，你知道么？”因为左思右想都没有什么结论，玛修只能将问题与话语权交还给自己的前辈，不过那少年御主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意愿，而理由更简单。

“我也不知道啊。”立香开口说着，他的口吻相当干脆，似乎并不以此为耻，“我们在这猜半天都没用，有些问题其实不如到时候问问当事人好了。”

最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有结果吧……

“前辈还真是悠闲……”看到藤丸立香表现出的态度，玛修仅仅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在她的眼里，那穿着黑衣的少年御主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相当安逸，那种自信的态度油然而生。

虽然可以说是毫无紧张感，但玛修却并不讨厌这样，因为对她这个后辈来说，只要看在那前辈坐在那里，她那本来还在起伏的心绪很快就能平静下来，因为好像没有什么她的前辈解决不了的。

也因此，她很快就从之前的那种担忧的心绪之中放松了下来——既然她的前辈说没问题，那就不会有问题！

因为她的前辈是什么人？

那可是一个能面不改色去接连面对了末日审判、死灵巡游的人，甚至在之后还驾驭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彷徨幽灵船直面了异星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