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33节

在维多利亚女王的眼里，就在那魔术师拿出一柄瑰丽的燧发枪并崩了自己一枪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那带有防护效果、做工精致的双层外套被大航海时代的船长衣物所取代，天空之中下着的雨在使得那带有工业污染的空气变得潮湿的同时，也使女王眼里的‘海尔辛’变得更加阴沉。

而比起之前在监狱塔显露过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又’靠近了一些那艘彷徨的幽灵鬼船，所以身上的一些饰物也更多，更加华丽而且阴沉。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他围绕着腰间的武装带上不仅仅挂着华丽的燧发手枪，在本应该空缺出来的腰腹部的右侧甚至放置着一本皮革封皮的书籍。

“你是从者……”感受到了那船长身上剧烈的波动，女王不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她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就事实来说，却有那么点不一样，因为在女王的感知之中，面前的男人仍然具备着人类的特征——他的肉体并非魔力构成的灵基，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是么，与玛修那个女孩近似的状态……”

虽然因为知识储备极为有限的缘故，但女王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类似的判断，而与此同时，女王不由握紧了手中那象征着大英帝国的王权之剑。

最终还是失策了……

不，或者说着并不能算是失策，毕竟没有人会想到他仍然藏着这样一手，不过在‘情报’这一途上，维多利亚女王的确败了一局。

但是……

“荷兰人（Hollander）……真的是耳熟能详的鬼船传说了。”扶着自己的额头，女王最终只是舒了一口气。

如果在平时，藤丸立香一定还会附和她或者嘲讽她几句——在印象里就是如此，除了高速搏杀的近身战外，这个男人一直都很喜欢用语言去吸引他人并让其分神，接着再给予致命的杀招。

不过，当那漆黑的死灵气息完全将他包裹住的时候，他似乎丧失了那种说话的闲情逸致，那张算得上美少年的脸透着的是令人胆寒的阴沉，甚至就连眼睛……

维多利亚其实还记得他的眼睛——那是很容易表露出自身情绪的明亮眼睛，无论是温柔、嘲讽、愤怒甚至智慧，只要他做着对应的事情，那么从眼睛里一定能看到一丝端倪。

但现在不是这样，他眼里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种仿佛在燃烧、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鬼灵气息。

你还是海尔辛吗？

就在这个时候，女王心底不由浮现出了这样的问题，而就在此刻，那仿佛木头人一样的鬼灵船长终于有了动作：他的右手放到了那悬在左侧的剑刃上——先是那圣洁的无名之剑的剑柄，他触碰了有好一会儿后才转移到了上方的一柄长刀上。

‘蹭’

伴随着那种宛如鬼灵嘶吼的金属声响，船长将他的刀拔了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女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听觉并没有出问题——并不是那拔刀的声音像是鬼魂在嘶吼，而是在他拔刀的时候，鬼魂发出了嘶吼。

而在那少年船长的身后，一个接一个半透明却又漆黑的幽灵水手显出了自己的身形，或许是因为被灌输了令咒、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这些幽灵水手比起在太平洋特异点与监狱塔之中要更加的狰狞。

甚至不仅仅是单纯的鬼灵水手，女王甚至还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是穿着水手服饰的俊男美女……

不，并不是如此……

几乎就是在那些仿佛能凝聚出不同于鬼灵一样的实体的所谓俊男美女现身的时候，女王便看清楚了他们……它们的本质，那是有着鳞片、又绿又黑的人形生物，身体比起人类来说要高大一些，但脑袋却彰显出鱼类的特征。

这些家伙哪怕不用武器都能凭借蛮力将人撕扯掉——但即使是如此，他们的手中却提着弯刀与火枪，而有些家伙脑袋上甚至还戴着水手帽，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同时却莫名令人觉得惊悚。

“Hafh'drn（召唤者）……”

然后，当着女王的面，那个鱼人终于开口说出了她根本无法理解的词汇，那似乎是一种称呼，而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那个少年船长只是半闭着自己的眼睛。

“我没让你们来……”

“Gnaiihh’ilyaa（这是神明大人的要求）”

即使在鬼灵船长的状态下，在听到那些所谓的鱼人口中吐露出的嘶哑阴暗的言语时，他都不由感觉到脑阔痛。

“罢了……”

在这种状况之下，立香仅仅是呼了口气，他甚至都懒得回头看一眼自己召唤出来的那些牛鬼蛇神，那年轻的船长只是挥动了自己的长刀——这是斩杀的指令。

“动手！”

短促却有力的言语……

来自船长的命令直接让那些阴暗的家伙们兴奋了起来，几乎就是在这一刻，在那阴沉的‘日不落结界’中，属于非人之物的嘶哑嚎叫瞬间响彻在了大街小巷之中——如果这里有人居住的话，那一定会紧闭门窗甚至拿起家里的武器警惕起来吧。

但这里并没有什么住客，因为这里是女王的固有结界，这里是她心目之中的日不落的化身——所以由始至终，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存在第二个什么人，所以她甚至都懒得去号召什么……

简直就像是在对应着那船长短促的指令那样，女王的声音同样简短。

“攻击！”

下一刻，牛鬼蛇神战作了一团，两名地位并不对等的领导者麾下的‘士兵’发起了攻击。

第二百八十八章:接近,但必须停止……

一方是大英帝国的皇家卫队、伦敦警察以及掷弹兵所构成的正宗军人，而另一方则是由舰船自带的幽灵水手以及那从来都不知道出处深潜者水手混搭成的‘牛鬼蛇神’，而乍一看的话，说不定还会有旁观者认为那鬼灵船长才是恶役。

毕竟比起那让太阳永远照耀的女王，遮蔽了阳光，使得天空下起了不少人都讨厌的阴沉黑雨的船长绝对会引起他人的憎恶——就更别说那些仿佛看一眼都会折磨寻常人理智的深潜者了。

正义的英国军人VS本不该存在的深海怪物……

在真正交锋之前，表面之上便是如此表现的，但在真正碰撞并交锋的那一刻，那种表象便被瞬间撕碎了，因为那些所谓大英帝国的军人也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刀刃相互碰撞甚至在撕碎着躯体的时刻，血液洒了一地——但那些血液并不属于帝国士兵，仅仅是属于被破开了表皮的深潜者，而那些高大的深海物种并没有任何的畏惧，在受了伤之后，他们变得愈发狂暴，手中那带着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的弯刀也以势不可挡的巨力砸在了那些同样悍不畏死的士兵身上。

而后，撕裂了……

就战斗力上来说，那些本不应该存在的邪神信徒绝对不比女王手下的那些士兵差——甚至更加优异，但那仿佛双方暴兵那样的惨烈战场爆发的那一刻却只有深潜者流血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不是么？

那些从来都不存在血肉之躯的鬼灵水手也就罢了，那些保持着人类外貌以及表皮的英国军队都没有流血，理由只有一个……

“果然如此……”

看着一个突破了鬼灵与深潜者水手皇家卫兵大吼着朝着自己冲来，立香甚至都懒得挪动步伐，他那仿佛燃烧着阴暗鬼火的眼睛只是注视着那皇家卫兵。

为了从混战之中杀出，那皇家卫兵当然是负伤的，黑色的熊皮帽掉了不说，就连手中的步枪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划痕，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躯之上出现的那些劈砍的痕迹，伤口之中见到的并不是血液，而是内部转动着的齿轮，本应该看到骨头的地方所能见到的却是黄铜框架。

披着人皮的蒸汽机器人……

这些所谓大英帝国的军队便是这样的构成，无论是没有人皮的高大蒸汽机兵还是那些穿着衣物的伦敦警察、掷弹兵甚至是皇家卫队都是这样的构成。

不过准确来说，所谓的蒸汽机器人也只不过是一种构成表象，存在于固有结界之中的这些属于女王的士兵终究是宝具构成的一部分，所以另一个词汇更贴合他们。

“使魔……”直接挥刀将那袭来的皇家卫兵连人带枪一起劈开，船长终于终于迈开了自己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女王走去。

而在他步入了厮杀战场的最中心的那一刻……

“杀进去、杀进宫殿……”

船长那阴冷的言语瞬间让在场的那些鬼灵以及深海种族发出了更为激烈的咆哮，而与之对应的则是帝国军人们舍生忘死的呼号。

“不要这些怪物踏进宫殿！女王陛下由我们来保护！”

然后，战争升级了，如果一开始还仅仅停留在枪械甚至是刀剑这种冷兵器的对拼之上的话，那么就在‘升级’的那一刻，掷弹兵终于发挥了自己的‘特殊之处’——沉重的集束手雷直接被他们投掷了出去，虽说威力并没有后世的战争器具大，但这些士兵说到底也是使魔，他们手中的兵器直接将鬼灵甚至是深潜者炸翻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这里并不是没有应对的手段……

“把这些人炸开好了……”挥动长刀劈开了一个几乎冲到自己脸上的卫兵后，立香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挥动着手中的华丽长刀，做出虚砍的样子。

之后，那些彷徨的鬼灵嘶吼的更加厉害了……

他们嚎叫着四散去，而之后，那有着数十门火炮的舰船侧舷陡然出现在了远方，虽说仅仅只有一闪而过的迹象，但那爆开的火药声响却并非虚假，而那漆黑的炮弹直接跃过了船长的头顶而后在那王权宫殿的门前炸开。

彷徨鬼船的开火速度太快了，快到那些有着自动迎击系统的蒸汽机兵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一时间，宫殿的大门之前到处都是被砸的爆炸的机兵的碎片以及卫兵残破的衣物。

没有血、没有断肢残骸、只有金属碎片以及疑似用来‘遮羞’的酷似人类的外皮……

虽说这场征战并没有见血——准确来说只有现在目前归立香所管辖的深潜者流血了，但那地上遍地的机械零件以及警察、军人的衣物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凄凉。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利用那目前还未完全显露出身形的鬼船的火炮直接炸出了一条路后，船长直视着女王，“你的士兵……”

他们之间再也没了阻碍，而迎着船长那冰冷但却又透着莫名复杂的注视，女王那仍然保留着的一只眼睛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退缩，虽然她下意识的略微张口，好像要说些什么那样，但最终还是将那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则是……

“这是余的失误，居然让仍然徘徊（彷徨）着的荷兰舰船打进了伦敦。”以女王的口吻，她说着这样的话。

而后，还没有等荷兰人号再度装填炮弹，从宫殿之中又涌出了大量的士兵与机兵，无穷无尽……

而对此……

“Chriivulgtlaglnhafh'drn，ulnShoggoth……”

伟大的召唤者啊，我们恳求您召唤修格斯……

深潜者虽然狂热，而且就外貌上来说也属于‘怪物’的行列，但它们事实上却是高智慧的种族，而在这种人海战术中，他们很清楚究竟该用什么东西去应对会取得最大的收益，所以在此刻，一名敢于上前进言的‘鱼人’那永远合不上的眼睛死死盯着立香那收在腰部右侧的‘书’。

那柏油变形虫啊……

就在立香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去触碰了那本书的时候，一阵阵的精神冲击席卷着他的大脑，他仿佛都能听到那曾经为敌的柏油变形虫的叫喊。

愈发靠近……

但是，必须停下脚步……

“不必了，我会用荷兰人开道。”

“Chafh'drn-nyth（遵从您的意志）”

第二百八十九章:撕碎防线

几乎没有人能了解藤丸立香此刻的那种心情与精神状态……

他的外表不复本应该拥有的那种阳光，整个人看起来阴郁而沉闷，一张死人脸看起来永远不会露出笑容，但他的精神却远远没有表现的那样‘冷静’，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钢丝上行走，底下是万丈深渊的同时，左右两侧又有声音干扰他的思绪，甚至可以说是在拉扯他。

稍稍踏错一步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自从启用了那艘彷徨鬼船的力量后，他的精神便处在这种干扰之下，比如说之前深潜者对他的提议，在触碰到自己下定决心永远不会使用的那本书籍时，他对那些深海生物的提议行动了心，甚至如果不是脑袋里那种警示仍然在徘徊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破了自己才下的决心吧。

不过最终还是……

“不必了，我会用荷兰人开道。”挥退了那个对自己做出提议的深潜者，立香仅仅是如此说道。

虽说自己所控制的那艘鬼船被托管的那位异星大小姐塞了一些其实能增强‘战斗力’的船员，但并不能过多的依靠他们，甚至没到极端的环境下，绝对不能依靠那本书。

如果形成了某种常态的话……

“啧。”

在与鬼船同调的情况之下，立香那本该冷静到极致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烦躁。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的便被‘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