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70节

虽然立香很少去提这一点，但冬木市的地下大空洞的那次濒临极限的对话依旧在他的脑海与内心中占据着最为重要的一角。

她真的已经放弃的够多了，所以立香自然不会得寸进尺的去要求更多……

“我想说的并不是手下留情什么的事情，我只是想说，如果菲迪露玛真的成为了我们的敌人……”

如果真的成为了我们的敌人，那么梅芙会如何？

让她不要出手？让她视而不见？让她保持中立？

不，这话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吧？

因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阐述自己内心的那种想法，立香那本来还算是利索的嘴皮子就这么卡壳了，话语明明到了嘴边，但他无论如何都反应不过来，而那种欲言又止的神色最后甚至成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滑稽表情。

但是，没有人会笑，梅芙虽然并不是那种多么温婉的女人，但却不会去嘲笑这份笨拙的温柔。

“真的是……笨蛋。”她只是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接着轻轻将自己的额头靠了上去，“菲迪露玛不会与我们为敌的。”

自从与立香相遇以来，她真的完全放弃了进一步的接触，虽说在冬木市那会儿，抱着无聊心态的她也曾经尝试去进行各种暗示，结果到最后都没成……

不过即使是现在，梅芙也从不后悔，因为或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她才能意识到他的与众不同，才能真正确认这一场宛如梦幻一样的‘初恋’。

如果时间能稍稍长一些就好了……

与立香贴着额头的时候，她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使她在这停留，也不代表其他人会乖乖在旁边等着。

“芙！”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从天而降，那被玛修形容为‘热热的’、‘软软’的妖精怪猫直接跳到了立香的脑袋上，都不知道它是从哪里降落的，而且也不仅仅是如此，在落到立香的脑袋上后，它明显没有停留的意思，之后直接扒拉着立香的头发直接跑到了他与梅芙的中央。

挤呀挤，那小小的身躯就这么挤开了二人贴在一起的额头……

“芙！”

而后，它就好像是完成了相当特别的任务那样不断发出了可爱且自豪的叫声，接着顺势站在了立香的肩膀上。

“这只臭猫……”看着那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这么立在御主的肩膀上，梅芙不由撇了撇嘴。

而就在她考虑着是不是该找个锅子把这传说中貌似还能放大自己体型的妖精猫给炖了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她们也终于跑了过来。

“Master。”她带着牛车一起过来了，不过在跑到立香他们面前的时候，她的面色很明显相当的红，“我之前阻止过芙芙了，但它的速度太快了，嗖的一声就窜到这里来了。”

看起来之前都被看到了？

看着小骑士那满脸通红的样子，立香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他来说也不会多么难堪，不过有意思的是那少女骑士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她直接伸手捂住了莫德雷德的眼睛。

崽啊，你现在不适合看这个……

如果能写字的话，阿尔托莉雅内心独白应该是这样的。

“嗯哼，总之，我已经问到路了。”在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立香如此说着，“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到……纽约，至少是曾经的纽约。”

第十四章:并非一人的旅途

经过与诗人菲迪露玛那看似必须咬文嚼字但实际上也没扯到什么关键之处的对话之后，藤丸立香至少是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灵子转移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偏差，他们所转移的地方的确是曾经繁荣过、并发生了著名倾茶事件的港口城市波士顿，不过因为那狂乱暴虐的王肆虐的原因，那座城市被连根拔起、渣都不剩下。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点，立香本人对波士顿毕竟不感兴趣，他的确会因为那目前仍未见面的所谓‘王’（King）的屠杀行为而感到厌恶，但那却不会过分影响到他的思考——对他来说，波士顿终究只是一个地标。

而出了波士顿顺着那仍然保留着的山脉大道所前往的城市只有一个——至少在这个时代，道路所通向的地区只有一个：纽约。

而到这里，有一件事便不得不重新提一下：无论是藤丸立香还是梅芙都知道菲迪露玛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吟游诗人虽然随心所欲，但却不会去做一些‘无用功’，比如说早在之前，那位神秘的康诺特女诗人便强调了一个事实：藤丸立香并不信任她。

而在‘信任’无法成立的状况之下，无论她所说是真是假，无论藤丸立香自己是否有着明辨是非、判断是否撒谎的能力，她所说的话的含金量终究要大打折扣，因此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其实我根本没必要说些什么。”

这是吟游诗人的自尊所在，如果他人无法以真心去待她，那她也不会怎么客气，而与此同时，更加重要的一点便是那降临北美并席卷此处、将整个北美变为战乱废土的那位‘暴君’的定位，自菲迪露玛说出他在一夜之间摧毁了在这个时期无比重要的美利坚大陆军后，立香便明白了敌人所在。

而与之相对的，反抗那所谓的‘王’（King）的游击队便是潜在的盟友，但菲迪露玛也说了，那游击队神出鬼没，正是靠着一次次偷袭才能不断阻止‘王’肆虐的步伐，而想要在这种状况之下恰好‘遇上’那些反抗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孤军奋战，立香从来都不会考虑这种相当于慢性自杀的作为，拉一派打一派才是迦勒底此次‘GrandOrder’的最高行动方针，要知道那些经由圣杯抑制力呼唤而来的从者并不一定是为了‘人理’而战。

也因此，立香真的觉得自己有必要与那些反抗者见上一面，尽力去争取……不，是必须得到一个可以交谈并合作的机会！

但之前也提过了，这种事并没有那么容易，交谈、合作这种另外再说，那些游击者神出鬼没，纵使他们在某些诸如废弃城镇甚至是丛林中有着一个生存的据点，但想要真正找到那理论上存在着的据点也不容易。

“所以说，在没有任何线索与途径的状况之下，我们只能等待这里的反抗军找上门了是么？”莉莉开口询问着

她的悟性真的很快，立香只是在牛车以最为寻常的速度前进并随口向这些从者阐述自己与那女诗人菲迪露玛之间的对话时，这名随口便点出了这最为重要的一点，而且还没有等玛修与莫德雷德消化完这种信息量，充分展现出

自己的‘王之资质’的少女已经将思绪衍生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

“总而言之，Master是想要先和那所谓的‘王’打一场是吧？”

这话的确没怎么说错，但立香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底还是不由浮现出了挥之不去的微妙，他本人毕竟是御主啊。

“先停一停，要打架的人可不是我。”就在阿尔托莉雅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立香赶忙修正了这话，“根据菲迪露玛的描述，那所谓的王可是有着一夜之间倾覆整个大陆军的能力——且不说战斗力，就是这种攻击范围以及持续战斗的体能就不是我能有的。”

光是菲迪露玛那种无比直白的描述就令人感觉到胆寒……

不过就在立香矢口否认了这一点后，阿尔托莉雅先是有些发愣，她那如同圣湖般纯净的眼眸向下掠了过去，在那坐在牛背上的御主身上看了好久，她看着他身上的皮革服饰、看着他那当做飘带一样系在腰间的圣裹布以及挂在腰间的剑以及燧发手枪，甚至到了最后，女骑士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柄背负在身后的橡木战斧上。

这种打扮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术师’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啊，我有点忘了……”到了最后，阿尔托莉雅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因为，Master一直以来好像都没有示弱过，更没有站在我们从者之后观战。”

虽说阿尔托莉雅并不是从法兰西开始便一直跟随的‘老人’，但单单是伦敦之行便能让这个有着直感的姑娘对‘藤丸立香’这名御主建立起一个清楚明晰的认知——他并不是那种单纯指挥却毫无作为的魔术师，在极限的状况之下，他甚至会拿自己当做战斗力与诱饵使用。

而与此同时，在迦勒底有一段时间的女骑士也询问过其他的从者，而那不愿透露姓名的小茄子则是告知了她‘御主’之前的作为，而在听闻了这些之后，阿尔托莉雅自己很难将‘普通魔术师’这样的认知套给自己的御主。

“毕竟，Master的经历实在是有些……传奇？”

那可是在半年的时光中所经历内容……

但是，像是阿尔托莉雅这样的‘古代人’——特别是凯尔特民族总是会搞错一件事，因为英雄叙事诗以及个人英雄主义（骑士与勇士）盛行，那个时代的人总会将各个功绩归于一人的身上。

就像是现在这样，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便认为前几个特异点能完美解决全都是他这个御主的功劳——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那并非我一个人的经历，如果没有那些从者还有迦勒底中的工作人员在一旁协助的话，我什么都做不到。”

第十五章:莫德雷德:我真是嘴贱

虽说他不过17岁，就连而立之年都未至、仍然处于‘志于学’的年龄，但藤丸立香却已经没了那种年轻人都应具备的那种虚荣与傲气。

说是被时钟塔那鬼地方磨平了棱角也好，说是迦勒底存在着的那些从者能很轻易的便击碎他的所谓虚荣骄傲也罢，总之无论是哪种原因，这对他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最为重要的便是那颗大脑。

他虽说不虚荣骄傲，但也不会过分谦虚到自卑，他这个御主之所以能在诸多从者面前保持着最为重要的话语权，原因就在于他的大脑一直处于高度活跃的状况之下，他能很快的将经历与教训总结成铭刻在脑海中的‘经验’，与此同时，作为御主，他必须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所有的战略都具备着针对性，所有的思绪有时候都要与从者或者是罗曼医生他们交流，而在习惯了这种生活以及态度之后，他那完全不同于古代英雄的大脑便能很快的找清楚他自身的定位。

“那并非我一个人的经历，如果没有那些从者还有迦勒底中的工作人员在一旁协助的话，我什么都做不到。”

而在这种状况之下，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而且这当也不是什么安抚从者的宽慰之词或者是什么场面话，他是真的那么想的，而直到现在他都能记清楚那些战斗中的细节。

“比如说玛修，虽然这孩子一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多，但她与她的那块盾牌每次都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诶？”

当然，玛修这孩子是绝对不会想到立香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她，而且还是高度的褒奖，所以在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她仅仅是用一种惊讶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前辈。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的……那什么。”她有些语无伦次

虽然因为她自己那略显谦卑的习惯，她瞬间便否认了前辈所说的那些，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生理年龄上比立香小一些的同时，她的精神状态也相当的单纯，丝毫不懂得怎么遮掩自己的小情绪的她面容上写着的是最为纯净的惊喜甚至是那种小小的骄傲。

来自‘前辈’的夸赞让她相当的受用，因为这证明了她一直以来的那种努力并没有白费。

“比起我自己来说，前辈才是……相当的厉害，因为我只是在依照前辈的指令在行事。”

“你这孩子……”看着玛修那纯净而稚嫩的容颜，立香最后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玛修那谦虚而纯真的性格注定了她会在学习方面格外的努力，无论是战斗还是战术，她将来还会不断的成长，而立香也很看好她的成长前景，但与此同时，她的这种‘谦虚’也会造成一个问题——玛修这孩子永远都在低估自己，找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的同时也愈发不重视自己的生命。

而想到这里，立香不由叹了口气。

这孩子还真是麻烦……

“玛修，伦敦那会儿因为分开的过于仓促，你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杀出重围的吧？”就在玛修否认着自己的功劳的时候，那少年最终只是如此说着。

“不，其实没有安徒生先生和弗拉德三世的帮助的话……”

“但沟通迦勒底是你的决定不是么？”

虽说在伦敦，玛修并没有去直面过维多利亚女王这样的敌人，但在安徒生的帮助下成功击杀了梅菲斯特后，她反而是将那带有强化能力的‘宝具’交给了弗拉德三世，自己则抢先一步去了堡垒最深处的地方并准备利用那里可能存在着魔力源沟通迦勒底。

虽说到了最后，还是弗拉德三世放弃所有尊严、以吸收血液的方式强行开启了魔力的运转，但玛修的作为与想法的确是帮了大忙了。

“所以，不要觉得自己多么没用，你已经能站在这里与这些从者并肩作战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否认你的努力与功劳。”

藤丸立香其实并不算那种烹饪心灵鸡汤的达人，但对小茄子这样单纯的姑娘来说，也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辞藻，那种无比朴素的言语就能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是，我明白了。”

当然，这种积累下来的所谓‘谦虚’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但立香的那番代表着‘认同’甚至是‘夸赞’的话还是很让她受用的。

而且，认同她的人其实也不仅仅是她的前辈而已……

“玛修的成长，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是啊，你可比耍盾的要讨人喜。”

嗯？耍盾的？

也许是因为莫德雷德的声音过于突兀，玛修在略有欣喜之余不由被勾起了疑惑。

“那个，莫德雷德小姐，你说的耍盾的……是谁？”

要死，有些得意忘形了……

眼见玛修以一种不确定的迟疑口吻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后，熊孩子叛逆骑士心底不由咯噔一声，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不由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那年轻的‘父王’身上。

“那一定是一位使用盾牌的勇士吧。”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受到莫德雷德的求助暗示，阿尔托莉雅仅仅是如此阐述着言语，算是打了一手太极，而这句话不由让玛修陷入了思绪之中。

使用……盾牌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传说与神话之中有着无数拥有知名盾牌的勇士，但玛修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那在一片火海之中所见到的那个不知名的‘从者’。

她有些记不清他的容貌了，但她依旧能肯定那是一个少年，他有着博爱的胸怀，在拯救她的同时，还将宝具与灵基尽数托付。

“那个从者……我究竟能不能如同他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