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71节

最终，玛修倒是没有去追究莫德雷德言语之中的漏洞，不过就在那叛逆骑士松了口气的时候，她却突然看到那御主突然倒骑着棕牛，用那清澈的目光盯着她。

不好……

御主可不好糊弄……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嘴贱……

“那个……Master？我的脸上好像没什么好看的吧？”

第十六章:玛修的灵基

藤丸立香的观察力当然是不同的，虽说在之前他可以说是一心二用，一边翻着手中那记录着随手描绘下的猜测、一边看着前方，他其实并没有多关注玛修与阿尔托莉雅她们之间的互动。

但即使如此，凭着对那熊孩子骑士的了解，他的注意力依旧被她那无比直爽、毫无心机的言语所吸引。

耍盾的……

这个似乎只有莫德雷德才会说出来的粗俗称呼就这么进入到了他的耳朵里，然后就此扎根，再也挥之不去。

虽说这其实仅仅是立香下意识的某种‘猜测’而并非有着实质证据的‘推论’，但就在他想要稍微去试探一下那个心思单纯的骑士时，答案似乎已经出来了。

“那个……Master？我的脸上好像没什么好看的吧？”

就在立香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倒骑棕牛并盯着牛车顶上的叛逆骑士时，莫德雷德只是以一种相当不自在的口吻说着这样的话。

就心性上来说，她甚至比她那年轻的父王还要差上一些，因此就在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她那与亚瑟王同出一辙的翠眸开始不断的游离，那种感觉就像是偷了家里零花钱买零食结果说是学校里要买补习资料一样。

而这种态度自然暴露了一件事：莫德雷德绝对在隐瞒着什么，而且这件事绝对与玛修有关……

想到这里，藤丸立香不由将目光再一次转到了那已经陷入了深思的小茄子身上，她正处于‘武装展开’的状态，因此身上的铠甲也清晰可见。

但立香依旧记得在最初，在法兰西那会儿，玛修的衣着可以说是相当清凉，甚至连肚脐都是裸露在外的，而且身上大部分都是战斗用的紧身衣与皮革，但现在，她身上似乎多出了一些金属部件，原本的皮靴也被金属的战靴所替代。

“玛修……”想到这里，立香不由开口唤出了她的名字。

“啊，嗯？”

虽说这孩子之前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但在听到前辈的呼唤之后，她很快便回过了神。

“说起来，你似乎穿的越来越多了？”

前辈你这可是在性丶骚扰……

在听到立香那看似随意的询问之后，玛修的小脑瓜中不由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但在看到他那正气十足的眼神之后，她就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小脑瓜拼命的摇着，玛修竭尽全力的想要将脑海中的那种好像还有些小高兴的微妙想法甩了出去。

“嗯，因为灵基好像越来越强了，伦敦之后，每当我展开武装，身上就多出了这种金属部件。”她说着

而在阐述着与自己有关的问题时，这孩子的目光也开始在自己身上打转，她的目光掠过了自己的胸甲、战靴和护腿、最后则放到了那金属的护手之上。

“最初展开武装的时候，这套衣服（灵基）只有一个裙甲，而现在也变得越来越厚实了，说实话，这样还是挺让人安心的。”

身上不再是紧身衣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在不影响到行动的前提之下，身上的这些金属护具就和那面大盾那样能给她一种‘防御力很强’的安心感。

“说起来，这是在伦敦之后的事情么？”

“是的，因为在与梅菲斯特战斗的时候，安徒生先生利用他的宝具对我进行了强化——虽然那个伦敦的安徒生先生消失了，但这种强化的影响好像保留下来了。”

不，其实并不是这样……

在听到玛修将自己的力量（灵基）上的强化与安徒生挂钩之后，立香在心底便否认了这一点。

因为除去玛修之外，只有他对安徒生的‘强化’有着发言权，那是彻彻底底的‘虚构’的力量，再加上就连安徒生自己都强调过那不过是他在短短几个小时汇总出来、连语句都没有好好斟酌过的‘粪作’，因此别说是效果一直残留在身上这种事了，光是强化的提升就很有限，就更别说像是玛修说的那样‘大幅度强化’了。

也就说，安徒生的宝具对玛修来说仅仅是一个引子，或许正是因为他在几个小时之内彻底掌握了玛修的‘关键词’，所以才能引导出本来就属于玛修的……或者说是属于玛修的那个‘从者灵基’的力量。

而在这种状况下，玛修身上的那看上去好像仍然不完整的金属护具便有了‘归属’——它应当是属于从者的力量，而从那形象上也当然能寻找到蛛丝马迹。

“那个，前辈，难道我有什么问题么？”而就在立香还在思索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玛修那略显犹豫的声音。

她毕竟不是那种只会‘应答’的应声虫，她有着自己的想法，也当然会自主思考，立香那种半遮半掩的询问态度也当然会激起她的疑惑了。

不过这点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在沉吟了片刻之后，立香干脆是将自己的思绪浓缩成了一句话：

“我在想你的力量的‘真名’……”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不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除去有些紧张以及喜悦的玛修之外，身为知情者的莫德雷德则出现了极大的情绪起伏。

在阿尔托莉雅身后的叛逆骑士先是露出了那种震惊的神色，接着则是一抹急躁，她很想直接开口打断立香所说的话，但紧接着……

“但是，我还是没什么头绪，从者的武装都太有个性了……”迎着小茄子那略显期待的目光，立香只是如此开口。

“哦……”

“不用露出那种消极的神色，你正在逐渐学会使用你的力量，迟早有一天，你能自己触碰到那真名的。”

是的，单纯的知晓真名、而不自行领略‘宝具’以及那些力量所代表的含义的话，就算能发挥出来，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嗯哼，Master！”而就在这个话题将要结束的时候，莫德雷德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她算是强制转移话题了，“距离你口中的‘纽约’，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

她那转移话题的手段太突兀了，但立香倒也不是不给面子的那种人，所以他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天吧，不过为了养精蓄锐，我们还得在丛林里过一晚上。”

第十七章:梅芙的思绪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前后，瓦特虽然早已改良了蒸汽机，但那大幅度推进了工业的技术却并没有得到工厂之外的广泛运用，没能够出现蒸汽列车的这个时代，特别是在北美这种地方，往返只能靠马或者马车。

即使在现代，从波士顿到纽约、走高速的情况下都要四个多小时，就更不用提依靠人工修建的山脉道路了……

在18世纪的北美，一名普通的旅行者（商人）从波士顿到纽约需要四到五天的路程，即使快马加鞭也只能将时间再压短那么一两天，也就是说以立香他们那种相当普通的‘牛车’的速度，现在他们距离纽约已经不远了，即使有意放缓速度、养精蓄锐，最多也就一日的时间。

而伴随着那种因为愈发靠近所产生的危机感，梅芙更是躲在牛车的结界之中不出来，就在外边升起了过夜用的篝火并顺势烤起了打到的几只兔子的时候，女王只是平躺在她的帷幕之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散发着暧昧光源的顶部。

精神上的疲惫让她很想就这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但她心底莫名泛起的那种强烈不安却又让她难以安眠——这种感觉大概没有人能理解，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宛如噩梦一样的景象便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御主、她的……挚爱浑身血淋淋的，而那有着与她自己一模一样面容的那个女人则大肆嘲讽，最后动手处决了他……

这样的景象已经循环往复出现过好多次了，而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从者本身在魔力充分供应的情况下应当不会有什么负面状态，但梅芙依旧感觉到了庞大的压力与疲惫。

菲迪露玛，那个女人……

想到了那个依然尊称自己为陛下的那个女诗人，梅芙心底便泛起了阵阵不安。

虽然正如同藤丸立香一直担忧的那样，她生前与那女诗人是朋友，虽然有着上下属的关系，但她却很少如同其他人那样表示尊敬，而更重要的是，那女人是最初便陪伴她前往康诺特的‘最初的朋友’，但此刻，梅芙所担忧的并不是那个女诗人本身。

正如同她自己强调过的那样，她很清楚菲迪露玛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表达‘敌意’，她生前便是如此，虽然康诺特是有名的征战之国，但作为宫廷巫师以及吟游诗人的菲迪露玛却从不参与战争，她天生便不被杀戮所吸引——她喜欢歌颂、喜欢对自己重视、感兴趣的事物留下预言，却不会亲自参与。

也正因为如此，她本身回应召唤、以从者的灵基之身来到这片隔了一片大海的异乡土地上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现在的梅芙虽然已经过习惯了那种懒散而安逸的日子，不用担心已经不存在于此地的康诺特以及王国的继承权，甚至还能与曾经作为敌人存在的库兰猛犬相处，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是‘女王’，她虽然近似小憩，但就思绪上来说却没有任何的退化。

那曾经白手起家、并带领新生的康诺特王国征战四方、走向巅峰的女王所拥有的‘嗅觉’毋庸置疑，她那机敏的大脑很快就从菲迪露玛这个曾经的友人身上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她并不是那种会对‘艾琳（Erin）’……或者说会对‘凯尔特（Celts）’这个词汇之外感兴趣的人，她所在意的不过是曾经的那个英雄并起、野蛮残酷却又极具原始浪漫色彩的大地，那么她存在于此的目的便是……

“梅芙。”

就在女王眯着眼睛思索的时候，她所在意的那个声音从帷幕之外传了过来，而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那掀开帷幕的少年。

篝火的光在他的身后燃烧着，看起来无比的闪耀……

而那个浑然不觉的少年只是拿着一串烤兔肉……

“吃不吃？你也应该饿了吧？”

虽说与最初相遇之时相比较起来，那依旧年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但即使如此，就容颜上而言，他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平凡。

至少在现在，即使他身穿达芬奇制作的魔术礼装、即使他的战斧是用利维坦的牙齿制作的优秀兵器、即使他所携带的火枪连接着幽灵船、甚至即使他的长剑都有着浓厚的宗教意义，但在梅芙的眼里，他的性格与表现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怎么了？”眼见女王那金色的眼眸中都能完整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与身姿，立香不由开口问着，“你难不成不饿？”

“我当然饿啦……”在从那柔软的床铺上起身后，她便直接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烤兔子，但就在这个时候，那少年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出来吧，在战车、在床铺上吃这种油腻的东西可不是好习惯哦。”

你以为我是谁？想在什么地方进餐都是我的自由啊！

如果以她自身的个性，这句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因为梅芙便是如此娇蛮任性的女王，但是……

“嗯……”在这个时候，她仅仅是轻轻点着头，那乖巧的样子与她那本来的个性相去甚远。

转性了？

不，不是……

所谓本性从来都没有改变的说法，但人是可以‘迁就’的，对于真正的珍视之物，在理解对方的心情的情况下，她愿意在行为上去做出转变，就像是在迦勒底之中时，她一改艾琳本土勇士所具备的那种好斗个性，只是为了更接近立香个人的审美。

这并不是什么改变，确切的说的话，这是某种‘温柔’，也是真正的‘珍视’才会有的表现。

她害怕失去他，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难以忍受那样的梦境与近在眼前的那血淋淋的幻觉！

“你最近几天好像一直走神……”就在梅芙再一次莫名走神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御主的声音，而立香的左手也顺势摸上了她的额头、手指摩挲着她那粉色的发丝，“是有什么心事么？”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宛如包容一切的纯净湖底，没有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有的仅仅只有他才会有的那种关心。

而且，在看到他的眼神的那一刻，梅芙便明白了……

“你……知道？”

“大体能猜到不少东西，因为你最近走神的实在是有些厉害了。”

“嗯……”

第十八章:都城卡里克

地点：纽约

这里是英国曾经建造的城市，虽说比不上作为港口的波士顿以及在这个时期作为商业中心存在的费城，但比起周边的那些小村庄以及农场来说，纽约的确是一座较为庞大的市镇，但是现在，曾经的那座颇具英国风格的砖石城镇却早已消失不见。

无论后来的纽约有多么繁华、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它与‘现在’肯定是无关的，因为在这特异点之中，作为美利坚基地存在的大陆军早已被摧毁殆尽，费城与波士顿被碾成尘粉、连废墟都不存在，而纽约这座如今还不被重视起来的城市则被‘改造’了。

就像是一夜之间直接粉碎了人多势众的北美大陆军那样，一座绝对不会被历史所记载的城市拔地而起，它有着令现代人叹为观止的坚固城墙，内部有着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欧洲风情’的建筑，而硬要去形容的话，那便是‘狂野而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