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99节

“有些话一句两句说不大清楚。”游侠表情微妙的回应着

他倒不是说成心作对，以罗宾汉那懒洋洋的性格，他是真的想把脑子甩出去，听命令就完事了，但事实却没他人想的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肯定是最有头脑、或者说最有地位的那个担当领袖，但可惜的是，这里谁都无法彻底说服谁。”用那么一种略带感慨的语调，罗宾汉这么说着，而他的话也不免引起了立香的注意。

“比如说是像是库麦尔之子那样的人，那位费奥纳大团长理所当然有着优秀的领导能力吧？”

当然了，毕竟是曾经守护了整个艾琳的人，虽然在芬恩力不从心之后，国王因为忌惮着不效忠王室而是效忠国家的费奥纳从而发起进攻进而导致四分五裂，但库麦尔之子的领导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也不是什么领袖，总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在这方面，罗宾汉的语气明显有些复杂甚至是难受，那种复杂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虽然他好像什么都没说，言辞之间也神神秘秘的，但藤丸立香在大致上却明白了这里的状况。

毕竟是从者，也是历史之上留名的英雄，而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北美，是一片鱼龙混杂的土地……

“从者当领导的话，出现这种状况也正常吧。”

第八十二章:矛盾重重

罗宾汉虽然说话遮遮掩掩的，但结合之前的交流所得到的那些消息，结论其实也很简单，而立香也不免发出了感慨：

“从者当领导的话，出现这种状况也正常吧。”

虽然乍看之下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仔细想想却没有比这种感慨更加合适的描述。

虽说迦勒底之中存在着数量众多的从者，但那些是在明白了迦勒底的意图、完全理解了契约的内容后才选择回应召唤的‘达成共识者’，虽然其中也有为了私心才回应召唤的，但那些人终究还处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所以迦勒底一直没什么乱子。

但即便如此，从者的某些特质是不会改变的，虽然他们在魔术中的定义仍然是降格的使魔，但却也是在历史、传说中有名的英雄，而声名远扬者几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像是迦勒底那种以‘志同道合’为基础构筑出的英雄集结之地也就罢了，特异点之中存在着的从者有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怕心底的确有着合作的想法，但在没有一个明确的共同目标与归属的情况下，芥蒂是必然的，其中有怀疑、有野心，当然了，同样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特别是在未来会诞生出‘美国’的这片土地上……

这片土地之上人员混杂，会出现英国人（罗宾汉）、美国人（比利小子）以及能与自然之灵沟通的印第安从者，这三人本来就代表着美国的三种人，而后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应召唤的梅芙在这片土地上一通乱搞后，这片土地也被赋予了‘艾琳’的概念。

之后就更混乱了，且不说圣杯还可能因为各种各样召唤来不相干的从者，单单是来自上述地域的从者构成的势力足以让人感觉脑阔疼。

虽然立香自己并不知道其中更深层的缘由，但他至少明白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谁也不服谁，大概就是这样。

不过即使如此，哪怕立香大致能推测出这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能稍稍把控一下这里的状态，但心底也不由开始打鼓，因为他有些不确定自己即将见到什么人。

哪怕就连库麦尔之子芬恩都没能占据领导地位，这里到底盘踞着什么牛鬼蛇神啊……

“呼……”想到这里，立香不由伸出了左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之后更是长叹一声，“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打退堂鼓倒不至于，现在的立香心底一直被‘麻烦’一词盘踞着，因为对他来说，比起那些从者生前的丰功伟绩，他更在意那些人的人数。

如果说这个庇护所有一个明确的领导人的话，那么只要与一人交涉、说服一人即可，但如果是一个内部相互猜忌的团体的话，这方面就不好办了，‘众口难调’什么的，立香自己都很难做到十全十美，想要与所有人打好关系是不可能的。

权衡一下吧……

最终，在脑海中的思绪翻来覆去不断回转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之后，立香最终还是将注意力摆了回来。

此刻，他已经随着罗宾汉踏上了上升的螺旋道路，经过了那些或有人居住、或紧闭着的房间，最后来到了最高处的平台。

落基山脉本身就是一处纯天然的矿场，虽说埃尔伯特峰在这个特异点之中已经被从者挖成了一座山间之城，但内部的环境还是最大限度的保存了下，比如说这最高处的平台，完全没有修缮，向下望一眼可以让恐高症患者双腿发软，而更重要的，也许从者们从来都不在意这点，所以这里根本没有围栏。

而就是在这里的平台之上，那石制的几个座椅上坐着几个人，他们服装各异，总之根本不是移民拓荒者会穿的，而当然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从者，身上毫无遮掩的灵基反应以及庞大的魔力都证明了这点。

本来的话，立香其实还想细细观察一番，不过罗宾汉很明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口中说过的迦勒底御主，我带来了。”就在将那御主带到此处之后，那游侠开口说着。

然后，无人回答……

虽然这些做着自己的事情的从者无一例外的都抬起头并将目光放到这里，但他们或许是在顾忌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率先开口。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但这氛围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终究还是有人对这种沉默的氛围看不过眼。

“辛苦了。”在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的时候，站立在自己君主身边的费奥纳第一勇士开口说道。

“那么人带到了，我也就不在这多留了。”环视了一圈周围后，罗宾汉只是耸了耸肩，他反正并不想参与这些人的话题，比起这些，他宁愿拽着那玩枪的少年恶汉一起去山里打猎。

然后，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丛林游侠就这么一跃而下，没有人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他投射出了自己的钩索然后就这么荡了下去，舍伍德的绿林好汉就是这么灵活。

但是，这种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

带路的就这么跑了，剩下藤丸立香还有他带来的那些从者，人生地不熟的很难打开话题。

就在这个时候，立香将目光放到了边上，迪卢木多站在那里，而那苍白长发的库麦尔之子则坐在椅子上，他抬起了眼睛看着他。

虽然在立香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他缓缓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但这其实帮不了什么忙，芬恩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才能打开这个局面，但他毕竟没有这么做。

也许是无视，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东西，总之这些从者貌似都没有开口打招呼的意思，所以就这样，沉默的氛围就这么扩散开来。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少年，他或许还会感到些许紧张甚至是惊慌失措，但现在，他仅仅是在那些从者的注视之下抬起头，不卑不亢，但却开始反过来打量他们。

无论他个人是否感觉到了焦躁，他都不能表露出来，因为这是博弈，他并不愿意成为第一个开口的人——至少他这个御主不能率先开口。

第八十三章:打破沉默

也许有许多人不大理解这一点，但在话术以及心理层面的博弈上的确存在着这方面的‘共识’，对话的过程之中，先开口的一方绝对会落入颓势，因为先开口意味着急不可耐还会暴露自己的需求，这会让另一人开始掌控话题。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是膨胀或者是其他什么都行，立香并不希望这些主动权会落到其他人手上，特别还是在面前的这些人是一个相互结盟合作的团体的情况下，该对话的人太多了，他也不愿意首先开口打破那种如同默契一样的沉默。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反而是静下心并开始认真观察着那些从者。

首先是芬恩和迪卢木多，这两名勇士与迦勒底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而在立香望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会点头致意，因此倒不用在意什么，毕竟该看、的该知道的早在卡里克那会儿就明白了。

所以，立香的目光很快就掠过了他们，转而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而按照顺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紧身衣的……狮子。

当然，从那小小的眼睛里，立香能看得出来——没有丝毫的野性，那绝对是属于人类的眼睛，肩膀上的两个大灯泡和胸口的炮口还有星纹，看上去就像是美漫的超级英雄那样。

超人？美国队长？反正就是这样的类型！

但是，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强大的从者，立香能察觉到这一点，也许这个顶着狮子脑袋的从者有着相当特别的地方，但战斗却并非他的强项——哪怕他浑身肌肉，立香依旧可以断定这点。

而且他实在是没办法从外貌找到传说或者神话中对应的资料，所以他很干脆的挪开了目光，将视线放到了他身边的人身上——印第安系的从者。

印第安传统文化在他的身上完全的彰显了出来，皮革服袍、特殊的编发和面容上的彩绘都特别强调了他的人种甚至是职业——萨满。

对藤丸立香来说，他甚至不需要多观察便能明白外边的动物之灵究竟出自谁的手笔，唯一让人好奇的仅仅是他的身份而已。

而值得一提的是，就在立香的视线挪过去的时候，他稍稍点了点头，这算是一种礼貌，亦或是一种亲近，总之从这个表现上来看，这位萨满应该还算好相处，所以在确认了这点后，立香也稍稍松了口气。

而最后……

就在立香将视线挪过去的时候，他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股子庞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并不是单纯的气势，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尸山血海’，这可能是最恰当的形容了，因为在目光扫过去的那一刻，立香只感觉到自己周身都置入了血海之中，甚至，因为立香毕竟是一个用眼睛捕捉事物的人类，血海涌入他的身体是从眼睛开始的。

但与此同时，御主也明白这并不是什么攻击，也并不是什么精神震慑之类的魔术，这仅仅是一种单纯的气势，一种从尸山血海之中累积起来的实力象征。

但即便如此，即使立香自己明白这一点，但他依旧感到震惊，这到底进行了多长时间的杀戮才能积累起的气势？

立香并不知道这一点，有那么一刻他都觉得自己遇到了什么杀人魔什么的，但在此刻，他的大脑仍然在运转，他至少明白一件事——这个从者并不是敌人，所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是以往的话，立香估摸着自己会被这种气势上的震慑吓的倒退或者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但这将近半年以来的时间，他也不是单纯的站在从者之后打酱油。

因为人理破碎这等大事所造成的结果，没了抑制力的保护与运转，特异点之中什么牛鬼蛇神基本都冒过头，而见识过那些牛鬼蛇神的御主当然不会仅仅因为一个‘从者’就后退。

“如果一个人想要将自己的精神打造成坚固的堡垒，除去魔术的手段的话势必要经历岁月的磨砺，但我不一样……”

是的，藤丸立香并不一样，除去他自己的小玩意还有那些不可说的东西守护着他的精神不至于崩溃之外，他那早已明晰的意志也不会让他就此退缩沉沦。

所以很快的，他面前仿佛能遮挡视线的鲜血甚至是阴暗的风就此被撕碎，那个向他施压的正主就此显露出了身形，而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立香自己不由一愣。

如果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与他随意构想出的‘杀人魔’形象不大一样，本来的话他还以为那种会随意施压的从者应当是Berserker一类的家伙，但现在看起来却并不是那样。

没有什么健硕的身材，没有什么狰狞的面容，那只不过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人——至少从面容上来看是如此。

不过真正突出气质的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容貌，她那偏暗色调的审美已经证明了她的年龄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再加上那种紫红色的皮革甲、紧身衣甚至是发色，那种历经世事的沧桑气息就这么扑面而来。

而后，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只是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接着用那饶有兴致的目光注视着藤丸立香，那紫红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试探，一种夹杂着兴趣的探究。

说起来这发色好像在哪见过……？

看着那紫色女人的暗色调长发，立香心底不由泛起了这种微妙的想法，但紧接着，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那女人手中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正如同萨满玩弄着自己的小刀、迪卢木多佩戴着双剑那样，这个女人也握着自己的兵器。

那是一柄猩红色的骨质长矛，虽说可能就造型上来说略有不同，但它仍然让立香想起了目前可能在迦勒底大吵大闹要出来打架的狗子。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同类型的长矛，再加上这里没有什么北欧系的从者，所以这个女人的身份也应该呼之欲出了。

“那个啊，你们都不累吗！一个个坐着站着和木头人一样，你们不累我看着都累了。”

最终，沉默被打破了……

第八十四章:有趣……

“那个啊，你们都不累吗！一个个坐着站着和木头人一样，你们不累我看着都累了。”

就在那种沉默的氛围依旧持续着、没有任何人打破的时刻，一个略显不和谐的声音就此响起，声音来自立香的身后，而当立香略微回头的时候，他看到的是那个一脸不爽的叛逆骑士。

那与她的父王阿尔托莉雅如出一辙的翠眸中浮现出的是无比纯净的不耐……

与莉莉这种略显安静与沉稳的人不同，莫德雷德很显然是沉不住气的那种人，不过也正是因为她那种急躁的性格，她的气质才与亚瑟王完全不同，纵使她有着与阿尔托莉雅一模一样的面容，寻常人也能迅速将她们区分开。

“有什么事大家开诚布公的说不好吗？非要搞这种不知所谓的狗屎玩意。”

如果说脑袋活跃的聪明人都只在意着话术与心理上的博弈的话，那么莫德雷德这种仅仅是凭借个人喜好与直觉行事的人则是彻彻底底的混乱阵营，她不是察觉不到这沉默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凭借那堪称准确的直感，在她感觉到烦躁的时候隐约能察觉到那扩散并碰撞的矛盾氛围。

但是她就是感到不舒服，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敌人还在眼前，不想着合作怎么还相互试探起来了？

于是在身边的父王怂恿了几句之后，莫德雷德这孩子便直接跳了出来，以一副胡搅蛮缠却占了道德制高点的言语彻底打碎了那种沉默的氛围。

“一直秉持着这样的态度，被那个所谓的梅芙女王压制在这山脉城市之中也是理所当然的。”迎着那些从者的注视，莫德雷德就这么冷笑着。

也许是因为她的性格使然，她的嘴角扯出的那一抹笑容相当的嘲讽，甚至颇有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之意，但在此刻，立香却只是将目光摆在了自己身后的人身上，他的视线先是掠过一脸愕然的小茄子，这个姑娘在这个时候急忙走到了那叛逆骑士的身前。

“莫德雷德小姐！！”

玛修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毕竟莫德雷德发声的时机明显有些不对，而那种率先开嘲讽的态度很明显会激怒那些应当结盟的特异点从者，而到时候会给前辈和迦勒底带来相当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