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00节

迦勒底需要的东西太多了，他们需要当地的灵脉构筑与迦勒底的召唤通道获取那里的援助，还需要得到当地从者的帮助增强正面的战斗力，而莫德雷德的那番话完全是在扼杀这种可能性。

但是，面对那显得着急甚至是无助的小茄子，莫崽子很明显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

“别阻止我玛修，我早就不爽这些人了……”莫德雷德冷哼着

气氛在这一刻似乎急转直下，莫德雷德很明显能感觉到那些从者的视线，而那些人的反应也很有意思，迪卢木多作为勇士，他的那份高傲明显不容许的被侮辱，而看在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他并没有到要打一架来证明勇武的程度，仅仅是想要出言反驳，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被自己的主君芬恩拦下了。

与此同时，无论是那北美的萨满还是那估摸着能猜到身份的紫色的女人都流露出微妙的神色，因为各自的原因，他们倒是没怎么生气，而相较之下，那个毛茸茸的狮头从者很明显想要说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立香笑了，他只是用一种略带微妙的视线看着那身为始作俑者的阿尔托莉雅，那少女骑士则回以了一个纯真的笑意。

该说不愧是未来的王么？

虽说少女时代的亚瑟王明显缺少了经验与现实的打磨，但梅林所教授的课程却让她在此刻想出了最为简单的破局方法。

“抱歉，各位，莫德雷德是我的从者，她这个人性子比较急躁。”就在那狮子头从者要发怒的时候，立香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便一笔带过了这些。

而后，话题就此打开了，立香并没有表露出自己这里的态度，因为负责破局的是莫德雷德，而当莫崽子仍然停不下来，想要继续大放厥词的时候，阿尔托莉雅的手则戳了戳她那金属的肩甲。

“好了，够了。”

无论小茄子多么着急都不如阿尔托莉雅的一句话，虽然莉莉自己并没有未来的印象，她甚至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出生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在莫德雷德心底的地位。

在那叛逆骑士看来，玛修是可以交流的同龄人，也就是朋友，但阿尔托莉雅却是父王，所以就在那少女骑士开口的时候，莫崽子迅速安静了下来。

而接下来便是藤丸立香的个人表演了……

“从者什么的，终究都是历史与传说之中留下名讳的英雄。”

这一句大实话摆在这里看似没什么关系，但却让本来想发怒的狮子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的确想要开口继续说什么，但发觉自己能说的貌似都被堵死了。

他能批判那个急躁的叛逆骑士么？

当然可以，但他们这个团体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那种一重重的矛盾会引发的状况真的是太多了，他甚至可以确信，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边上的那个森林野人就能嘲讽死他，因为大家都是从者，来自不同的时代，没什么谁比谁高贵的说法，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只能不断深呼吸，然后一句话都不说。

“不愧是诗人，说话真的是牙尖嘴利的。”最终，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最为在意的那个紫色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正如同立香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傲气。

这股傲气与其他人略有不同，她并非故作姿态，而是长期养成的方式，甚至这种傲并不是什么通过攀比得到的优越感或者什么自尊心，这种傲气更像是一种孤高。

“毕竟人总要过日子，比起咽下苦果，我更喜欢将这份苦涩转移出去。”迎着那无比孤高的女人，立香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不过论言辞的犀利，仅仅是半吊子的我恐怕也不如‘火力全开’的库丘林吧，你说是吧？斯卡哈女士。”

真名被一语道破，这种状况一时间让不少人都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斯卡哈自己，但她毕竟有着悠远的岁月所构筑的阅历，所以她很快的便回过了神。

“有趣……”因为被直接道破了名讳，斯卡哈那孤傲的双眸中不由流转出了精光，“我记得，我没有报上过名讳。”

第八十五章:寸步难行

是的，斯卡哈（Scáthach），这便是那个紫色的女性从者的名讳，而本来的话，藤丸立香还会怀疑这里是否存在着一些北欧贤者，因为那些松树林中刻画着的卢恩符文透出的神秘绝非现代的符文魔术可以比拟的，甚至隐隐约约的，那种散溢开来的魔力比库丘林这等精通原初符文的人都要强劲。

不过这种想法在见到那标志性的迦耶伯格之矛后便打散了，毕竟那标志性的猩红凶骨长矛只有凯尔特传说才会出现，而准确来说，这是只有《天恩夺牛记》以及相关衍生的传说、记载中才会出现的兵器，而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便是因为它的特殊性。

它并不是艾琳土生土长的兵器，整个阿尔斯特英雄时代（theUlsterCycle）中只有库丘林持有这种能将人开膛破肚的残忍长矛，而对那位光之子来说，这柄残忍的长矛便来自于他的老师：背景板影之国女王斯卡哈。

事实上如果不是对艾琳的传说有所研究的话，很容易便将那个仅仅出现过名讳的女王忽略，因为关于她的记载真的相当少，如果藤丸立香自己不是与光之子熟识并从他的口中得到一部分人际关系的话，他还真的反应不过来。

“我记得，我没有报上过名讳。”

“女士既然能精确知晓我们迦勒底的存在，那也应该知道那位光之子的存在。”

“不，正是这样才会让我觉得惊讶，因为……”斯卡哈拉长了自己的语调，她的声音透着些许玩味与沧桑，好像在试探什么一样，“如果你是从他那里知道的话，那你就更不应该知道是我。”

啊，说起来也确实是这样……

虽说在现代几乎找不到如同夺牛记、费奥纳诗歌这样一代代传唱下来的有关影之国的东西，就如同之前说的那样，斯卡哈不过是阿尔斯特英雄时代的背景板，如果要从故事逻辑的角度去解释的话，斯卡哈是完全为库丘林这个角色服务的，为的就是提供一个武艺以及武器的来源。

简单来说就是工具人……

当然现实不可能像是作品那样单纯的围绕某个角色服务，而当那位阿尔斯特的骄傲猛犬不再是文字上的人物，而是真正站在了立香的面前后，御主才对那个时代的人物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而影之国女王斯卡哈这个人物的印象也渐渐浮出了脑海。

当然不仅仅是夺牛记以及相关作品的文字记载中的寥寥几笔，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立香问过库丘林有关这方面的事情，甚至特别提过猛犬是不是真的拿着一把剑威胁斯卡哈要求她教授自己武艺，但库丘林却没能正面回答这点。

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肯定，最后只是给出了‘我觉得这个不行’这样的答案，因为直到现在，哪怕是早已经历夺牛战争，在一人抵御全军的孤独战争打磨自己武艺的巅峰猛犬都对斯卡哈抱有极高的敬意甚至是评价，就更别说以前了。

说白了他对拜师的具体过程没了什么具体的印象，也不知道究竟是灵基的问题还是召唤的问题，实际上齐格弗里德也有这毛病，那北欧勇士死活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宰掉法夫纳的。

不过即便如此，立香对斯卡哈倒是有了一个侧面的认知：强大、全能，这是来自库丘林的评价，其中固然有着弟子对于教师的尊严，但就猛犬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来说，能让他拥有极高评价的人一定是能把他按在地上暴打的猛人。

而除此以外，更让立香在意的是他的另一个说辞：影之国并不在这世界之上，斯卡哈是不死的。

这也是为什么斯卡哈会在立香的面前说出那番话的缘由，因为通常状况下来说，能作为从者（境界记录带）通过正规渠道回应召唤的必定是将名讳铭刻在了英灵座上的人物，他（她）毕竟是被世界所铭记的人，而之所以会是‘记录’则是因为本人的‘消失’。

是的，英灵座上的都是死者，没有任何例外，而这个‘死’并不单纯指的是当下，而是一个结果，英灵座不受到时间甚至是空间的束缚，无数个世界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刻下名字，那么英灵座上便会有记录。

但斯卡哈却是一个例外，因为她没有死亡的概念，不死是她的诅咒，她永远不会迎来‘死亡’的结果。

但是，有一点是例外的……

“在人理烧却这等灾难面前谈有没有死亡，这一点很滑稽不是么？”迎着那影之国女王的注视，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现在全人类的状态都与死亡无异——无论现在、过去还是将来，在破碎的人理面前，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这是实话……

当然实际上立香自己也搞不清楚斯卡哈那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但他也没想弄清楚，那种东西说多了真的是让脑袋爆炸的。

“也是。”

最后，大概也是接受了立香的这番言辞，斯卡哈只是缓缓点头，她稍稍收拢了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冥府气息，接着展露出了一个略带凯尔特风情的笑颜——美丽、热情却又无比的残酷。

“我仅代表我个人欢迎你们的到来，期待着你们之后的表现。”

怎么说呢，即使斯卡哈貌似有着诸多头衔，但她毕竟是女王，在影之国那片土地被放逐出去之前毕竟是女王，说话在显得直白的同时不免显得有些高傲，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那番话也是在表达立场。

无关这个庇护所中的从者团体，她只代表个人，而对此，其他人也默不作声。

这种状况不免让立香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有些麻烦，甚至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想要获得这里的认可，估计没那么容易。

但是，立香本人却没那么容易放弃……

“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才是……”在稍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后，藤丸立香开口说道，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影之国女王的目光却不由让他莫名其妙的发慌，她似笑非笑，那眼神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一样。

说起来，目的真的一致么？

第八十六章:表态

突然之间，一股浓浓的违和感以及之后的不安彻底席卷了御主的内心，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淹没在了名为‘紧张’的浪潮之中，虽说以他的思绪与性格，想要自己强制冷静下来并不困难，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理由无他，仅仅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搞错了一件事……

从法兰西到现在的那些经历几乎让他产生了一个错觉：特异点中的从者和他一定有着共同的目的，法兰西的贞德要解决龙之魔女带来的灾难，罗马一方的人要保卫高卢、镇压不列颠人的起义，伦敦的那些从者就不用提了，他们可是在那片土地上奋战了数十年。

而在历经的那些特异点之中，哪怕是伊阿宋这种有着不可调和的立场矛盾的阿尔戈英雄都能找到合作的地方，因为他们的一部分目标总是重合的。

而在接连解决了四个特异点的扭曲后，无论是负责后勤的迦勒底还是来到特异点之中负责调查的藤丸立香都下意识认为特异点中的从者只分为两类：造成特异点扭曲的‘异常’与反抗‘异常’的友军，当然后者只不过是圣杯内部的抑制力反抗使用者才借由土地或者其他概念的媒介呼唤出来的中立从者。

但是，也正因为那种敌对关系，迦勒底才能争取这些中立从者的帮助，因为无论是基于何种立场，合作都是一件双赢的事情，这几乎从者（英雄）们的那种长远目光所具备的共识。

但是立香却忘了一点，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小撮……不，是在传说神话中总是有那么一群‘刺头’，他们并不关心何为‘未来’，也不注重过去，如果是他们自身所生活的时代出现问题也就罢了，如果仅仅是其他时代的问题，如若不是恰好对上他们的胃口的话，他们是不会有所动作的。

而最能代表这种人的大概就是艾琳的勇士了……

是的，应该说这个世界上除去那些自带反骨之相的零星之人外，没有比‘艾琳勇士’这个特殊的团体更能诠释什么是‘无情’。

也许这种说法很奇怪，因为在记载的描述之中，艾琳勇士们应该是一群注重荣誉的荣光之人，他们的忠诚实际上毋庸置疑，位高权重如一人之下的芬恩从未想过谋权篡位，哪怕阿尔斯特陷入诅咒，库兰的猛犬依旧挺身而出守护了赤枝最后的尊严。

上述的作为都证明了古艾琳勇士们所具备的勇武与忠义，但是与那些勇士打过交道的立香却更加明白一点：他们是任性的，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在挥洒着自己的欲求，忠诚是他们所希望的，荣誉是他们所需要的，甚至财富、地位和武艺。

在艾琳……不，甚至是凯尔特的风俗与文化之中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必须’，上述的那些东西从来都是他们‘想要’，所以才会去‘获得’，他们渴望被人称颂，所以会去立下功勋，他们觉得这个国王对自己不错，他们深爱着脚下的土地，所以他们会献上自己的武艺与忠诚。

比任何人都要自私、比任何人都要坦诚、比任何人都要忠于欲望……

这就是古艾琳那片神秘大地曾经孕育出的独特文化所塑造的名留青史的勇士，无论是曾经的赤枝还是后来的费奥纳都能用这种形容。

库丘林从未提过所谓人理，驱使这位老辣勇士一步步跟着迦勒底走过来的是对于战斗的渴望，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人理的修复，那种事情总结起来就是：管他屁事。

说到底，库丘林在意的仅仅是人理旅途中遇到的那些困难，与征战的红骑士战斗、与希腊赫赫有名的荣光之人战斗，甚至是在不久之前，还和那丧失了荣光、只知杀戮的恶犬打了一架。

战斗、然后迎接让他觉得舒爽的胜利，这便是猛犬的最初的逻辑……

而梅芙更是干脆，她曾经强调过无数次她对人理并不感兴趣，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冬木特异点选择与迦勒底为敌，她会在后来选择为此尽力的理由仅仅是‘藤丸立香’想要那么做。

凯尔特人的思绪就是如此简单，他们的诉求便是行动的源头，而他们也不屑于用所谓的大义遮掩自己的作为。

那么面前的这个女人也一样……

虽说传说中的影之国（天空之岛）的位置其实是靠近苏格兰那边，但斯卡哈本人的确是出典自艾琳传说的人物，因此性格方面当然与艾琳勇士们相近，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并没有什么‘诉求’。

根据库丘林的说法，她是以人身踏入神域的女人，因为触犯了这等禁忌，被人类世界（表面）所排斥，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被放逐出了世界外侧，单单就这一点来说，她本人已经无缘于人类世界了，基于这一点，长期徘徊于尽头（影之国）的她说实话并没有一定要支持迦勒底的必要，也就是说，如果她乐意，随时可以跳反。

没有比这种女人更麻烦的了……

在理清楚自己脑海中的全部思绪之后，立香不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罢了，目的一致什么的，这种假大空的话我也就不说了。”迎着斯卡哈那略显戏谑与玩味的目光，立香最后仅仅是如此开口。

甚至在这个时候，他那蓝色的眼眸没有了温和，那种随着征战特异点的累积化作了果决的锐利，而后直接从目光中刺了出去。

“我们迦勒底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将……那个女人驱逐出这个特异点，我想就这点上来说，我们的想法应该是相同的。”

如果是以往的话，藤丸立香或许还会放低自己的态度，但现在根本没有这必要——并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傲气，而是因为现实如此，以前他会尽量放低姿态寻求合作或者谈判那是因为对方是唯一的‘话事人’，如同罗马帝国的皇帝、如同太平洋特异点的阿尔戈英雄。

但在这里却没有这些必要了，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唯一’的话事人，而对于这种略显混沌的状况，表露出自己的态度、而后静待回应即可。

然后，逐渐的，他心底浮现出一抹失落，因为他的话题好像没什么人愿意去接，甚至在这个时候，他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狮子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第八十七章:郁闷与失望

时间：1783年2月26日晚6点

距离迦勒底的御主以及其从者一行人抵达落基山脉的石头城庇护所已经过去了大概7个小时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明显说不上有多么令人喜悦，甚至比起之前那样一种交涉完毕的放松，此刻的藤丸立香心底与脑海浮现出的却是浓浓的疲惫。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疲惫并不仅仅是操劳一日的躯体之上所发散的疲劳，或许用精神层面的一个词更能形容他此刻的状态：失望。

这种失望完全是因为内心浮现出的挫败感，因为在之前的会面之中，他脑海中预想的几个目标几乎都落空了，唯一达成的仅仅是‘使用灵脉’这个要求而已。

而想到这里，御主不由抬起头，他背靠着一棵松树，目光透过松树林的遮掩直直的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