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96节

到了这一步，即便是梅芙自己的心底不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但事实上，她内心深处也是能明白并理解的，因为她的内心深处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一切的想法都围绕着她自己。

她没有维多利亚那样的牵挂，没有伊阿宋在第三特异点表现出来的那种洒脱，前者是为了整个大英帝国、出发点本就是为了抵抗人理烧却，而后者干脆是为了一份对向他求援、呼唤他的那些普通人的承诺从而坚守于此。

但梅芙完全不同于这两个人，她眼里只有自己，所以输了就掀棋盘，也许在他人眼里，这样的行为简直low的不行，完全没办法和那些人的所谓觉悟相比。

而现在，她肯定恨不得杀进迦勒底吧，也因此，藤丸立香怎么都能够被保住一命……大概。

想到这里，女王突然间不由心神不宁了起来，因为她再一次想到了那个浮现在脑海之中的梦境。

那果然是某种预知梦么？

“哞！”就在梅芙逐渐不安起来的时候，边上那注定没办法距离她太远的库林格神牛不由嚎叫了一声。

而面对她，梅芙无话可说……

“走吧，去将他带回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噩梦成真

荒芜的土地之上吹拂着阴森的冷风，天空之中的阳光早已被乌云遮蔽，而在这种环境之下，一头白牛昂首阔步，坚定不移的前进，它的躯体虽然可以说是遍体鳞伤：灼烧、剑创，无论是武器还是魔术层面的打击都在它的躯体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虽然本来以梅芙的能力，她应当可以治愈它，但现在她却做不到这一点，不过芬尔贝纳赫也不在意这点，它依旧高傲、耀武扬威。

在它那简单的脑回路里，只要自己的主人依旧存在、只要它还没死，那么它就会一直骄傲下去，因为它是女王最后的勇士。

而与此同时，它的牛角上拴着一根绳子，粗大的绳子拖到了它的身后，拴着那东洋少年的小腿，那黑发的少年奄奄一息，机械臂断裂处的创口依然滴答流着血，他个人在那荒芜的大地之上毫无知觉的被拖行着。

那白色的巨牛就像是巡游的的胜利者那样，一步一个脚印，以并不快但却无比粗暴的姿态拖拽着失败者前进，最后，她们回到了破败的卡里克王城之前。

这座城市本应该有人居住才对，梅芙记得自己带领大军出征之前，这城墙的防御符文依旧在运作着，如果这里依旧正常的话，子民们应该会打开城门欢迎自己的凯旋。

但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曾经建造起来的王城与神殿早已破败不堪，古老的符文被正面撕碎，仅仅是站在城门口，梅芙便能看到破碎的城墙以及内部那早已毁坏的神殿。

“呼……”看到这一幕后，梅芙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不由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略显凄惨却又阴冷无比，这样的笑声即便是身边那重伤的杀戮之王都不由感觉到了一抹寒意。

本应该是不知恐惧、没有任何情感的邪恶之王，但库丘林·Alter却从那笑意感觉到与死亡亲密接触的那种冰冷，也许是因为他的构成要素之中已经失去了最重要部分、构成不死之身的魔神柱，属于真正的库丘林所拥有的那部分心态正逐渐的复苏。

他同样不畏惧死亡，但他却无法接受在这种状况下与‘死亡’亲密接触。

不过也没等重伤的狂王多想，梅芙最终只是瞥了他一眼。

“这里交给你了。”

伴随着她的话语，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剩下的八根魔神柱钻出了地面，在破败的王城边上舞动，而这种场面就感觉像是魔王的老巢一样。

“嗯……”最后，狂王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缓缓点头

然后，女王骑着她那同样受了伤的可爱孩子朝着王城内部进发，而狂王则与魔神柱一起镇守城门。

也许，这就是最后了吧……

在动用卢恩符文修复自己身上的伤势时，他心底不由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无论是库丘林还是他都对‘大局观’的把握无比苦手——斯卡哈说的没错，光之子只适合作为勇士上阵杀敌，并不适合作为指挥官运筹帷幄，而比光之子多出了属于波涛凶兽的凶悍的狂王就更是如此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他也能察觉到那种落败的末路，哪怕狂王自己用以伤换伤的方式直接重伤、甚至杀死了防御力严重不足的库麦尔之子芬恩，但这根本无法挽回颓败的局势。

因为自从梅芙选择将这片土地当做异空间一样从人类史之中分离出去，那就注定了结果，因为楔子无法影响到此处，因此，一直在星界虎视眈眈的北美动物灵们都涌了出来。

这本来应该是用来奠定、并永远保存康诺特王国的最后一步才对，根据梅芙向狂王提到过的战略，她是想利用神殿改造这片土地，将其彻底变为‘艾琳’，而一旦‘美洲’原来的概念与性质被剥离，那么曾经合作创世的那些动物灵们也就没办法插手。

到时候，整片土地将会变为永远的‘康诺特’，而在这片国度之中，梅芙便是永恒的女神，在这片没有未来、也不需要未来的异空间之中，她可以无数次重复自己碾碎康诺特的过程。

嗯，很愚蠢的想法……

虽然自己会为了那个女人而战，但直到现在，狂王的想法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在他刚刚诞生了一部分情绪的内心之中徘徊着复杂的情绪。

因为他发觉自己没能够真正理解他人，甚至没能理解将自己塑造出来的那个女人。

“哞。”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芬尔贝纳赫的声音，而当狂王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圣杯。

芬尔贝纳赫又回来了，她那宽厚的脊背上稳稳当当的摆放着一个金色的圣杯。

“这个是……”一开始，杀戮之王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紧接着，他明白了，“是么，已经不需要了啊。”

…………

“所以说啊，心软是你最大的弱点……”在神殿那本来是为了其他人准备的墓穴之中，长发泛红的女人嘶吼着，“你真的算不上是‘勇士’啊！！”

她那金色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来的是浓浓的讥讽，她就这么注视着那个已经失去了一臂的少年，与此同时，她的心头也浮现出了一抹莫名的烦躁。

两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对‘灵子转移’的技术不甚了解，但她至少也知道这少年御主并不是通过常规手段来到这里的，本来依照她的想法，她是想抓住那被‘遣返’时的一瞬间的沟通定位到那个叫做迦勒底的地方。

然后发起攻击……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已经不再思考如何去胜利，就像是生前针对阿尔斯特那样，哪怕与梅芙有着血海深仇的阿尔斯特早已落败、那一代人早已死伤无数，但她依旧没有打算放过那个北境王国。

对她来说，重要的是报复这个过程，哪怕这仅仅是一瞬间的畅快也好！

可是现在，那个御主背后的组织却好像没有任何动作。

“你……大概是被放弃了吧。”最后，脑袋里早已被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所占领的女王下了这样的结论。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她心情突然畅快了不少。

“生来一无所有、死后亦被抛弃！”

“说起来，你很喜欢我？”凑到了那已经无力起身的少年的身边，她轻声说着。

与此同时，她的手中汇聚起了阴沉的魔力，那战无不胜的榛树枝就此浮现出来，另一只手则拽起了对方的衣领。

“但是三个‘要求’之前，这才是衡量标准，而你一个都不符合，明白么？你不过是她人的掌中玩偶罢了。”

然后终于，重伤的少年注视着她……

“没关系，我喜欢的……又不是你。”

彻彻底底的，将她与另一个女人区分开，而他的那种明显有着苦痛、但却没有畏惧表情刺痛了她的内心。

他这样的表情，与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他追寻着的东西并不是艾琳独一无二的美貌与妖艳，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与你……不同。”

“闭嘴！”

“唔嗯……”

梅芙的手扣进了他的伤口之中，心情愈发的烦躁，想要让她那无比浮躁的内心平静下来的方法也只有一个……

最后，迎着少年那逐渐涣散的蓝眸，她直接将那榛树枝捅穿了他的胸口。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在鲜血喷涌到那洁白披肩以及肌肤之上的时候，女王突然笑了，这种笑声就像是崩断了最后一根理智之弦的疯狂者那样……

“从来都没有人……”

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无论是艾琳还是什么美洲，从来都没有人……”她注视着那已然失去了生机的面容，最后宛如精神分裂那样将手伸到了他那血淋淋的面容上轻柔抚摸着，“我不会承认，一切都！”

她不会相信、也不会承认……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此……愚蠢的人。”

被他人当做玩偶都不自知，心安理得……

“在这座坟墓里腐烂吧，这本来是为了那些即将死在我手下的国王、勇士准备的。”深深吸了口那蕴含着血腥味的空气后，女王一步步走出了墓穴之中。

第二百九十七章:进攻

自从这片土地被当做异空间直接被粗暴的剥离出了人类史后，天空便完全阴沉了下来，虽说并不算是完全没有光源，但比起之前那有太阳普照的模样，现在的北美大地完全被阴仄仄的气氛笼罩。

而在这种环境之下，一头棕褐色的神牛踏空而行，以飞行的姿态飞速前行，而在地面之上，从者们以动物灵们为坐骑疯狂奔袭，俨然一副正在前进的大军姿态——立场就这样转换了，曾经的进攻者成了逃脱者、而曾经被动迎战的防守者如今成了追击者。

而且更重要的是，无论是梅芙还是其他从者，只要是观察力强一些的、或者生前与梅芙有过接触的人都明白一件事：胜利其实就在眼前。

因为梅芙并不是一个喜欢‘撤退’的人，生前她从未在战场上撤退过，每一次的征战都必须打到最后一人，而现在仍在北美特异点的从者之中，除去作为当事人的梅芙之外，库丘林对这一点更是深有感触。

在最后的总攻击之中，阿尔斯特的赤枝勇士团那困扰了一代人的战争诅咒最终被解除，因此倾巢出动，而在那场战斗之中，北境之狼彻底展露了自己的獠牙，在正面战场上击败了西部之熊，但在那个时候，哪怕胜利无望，她也没有后退的意向，这才被阿尔斯特俘虏了。

“有时候我都怀疑，那个女人心底究竟有没有‘失败’这个概念。”想到了生前的那些事，库丘林不由开口感叹着，他此刻正骑在自己的灰色浪涛战马身上。

海神玛纳诺赠与的浪涛战马的速度当然不会逊色于那些飞驰的动物灵们，但骑在自己心爱的坐骑身上，库丘林心底却没有任何奔驰在平原大地之上的畅快。

因为他知道，如果仅仅是‘败北’的话，梅芙女王是绝对不会撤退的，但她的确留下魔神柱断后了，那么她还有反击的手段么？

还是说……

‘咔’

突然之间，库丘林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变，这并不是遭受了诅咒或者攻击，而是灵基之上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契约……？”

虽然因为距离过远的问题，与御主之间的契约联系变得薄弱而疏远，但当它真正断掉、无法联系的那一刻，库丘林依然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不安。

不过当然了，事实上有很多事情能造成‘契约切断’，而像是梅芙这样的巫师能做的就更多了，但是对一个虚弱的御主，她有必要做那样的事吗？

没有，所以……

“终于还是下手了么？”他不由咬牙

而在自己的震惊过后，光之子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周围，那些仍然停留在此地的从者虽然不至于像库丘林那样将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在了脸上，但那种阴沉却是怎么都无法避免的。

甚至，那一直躺在阿尔戈号上沉睡着的少女直接苏醒了过来。

“前辈！！”

玛修·基列莱特，在将近五个多小时之前的战斗之中，她因为各种各样需要繁琐言语去解释的缘由倒下了，虽然在这之后，在海伦娜的紧急治疗与安抚、再加上后来的美狄亚施展的强效治疗下，她的生命体征最终恢复了正常

，但却一直都没能苏醒。

灵魂与精神一直都是人类最为脆弱的部位，与此同时也是最为神秘的部分，别说现代魔术师了，哪怕就连神代的那些祭司、只要他们仍然停留在‘人类’的范畴、没有上升到神明的境界，那么这方面依旧是神秘的，而美狄亚更加没有信心对最为脆弱的灵魂动手动脚。

“玛修，你还好吗？”眼见那个少女在这种紧要关头之中醒了过来后，她不由开口问道。

“我……我不知道。”面对美狄亚，刚刚苏醒的少女只是四处张望着，她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她举盾抵挡敌人的宝具轰炸的那一刻，她只记得在那一刻，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什么状况，因此才直接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