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506节

然后，声音就此戛然而止，莫德雷德最后的言语完全破碎、仅仅成了一声近似公鸭的叫声，而她这种表现不免让阿尔托莉雅一头雾水。

“莫德雷德小姐？”

“啊，莫德雷德小姐，阿尔托莉雅小姐，早上好。”

就在这个时候，玛修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笑着，看起来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而这样的表现却不免让莫德雷德露出呆滞的表情。

“早上好啊，玛修~”

比起阿尔托莉雅礼貌的回应，莫德雷德的那种呆滞不免有些引人注意。

“莫德雷德小姐？”

“啊，早上好！玛修！”

她一惊一乍的，这样看起来莫德雷德自己仿佛成了这里最奇怪的人，而周围那透着无声询问的视线不免让她心态爆炸。

“真的是，我在做什么啊！！”

不过周围人也算是习惯莫德雷德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性格了，就连一直沉迷游戏的爱德华·蒂奇都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就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碗里的红豆饭塞到嘴里。

不过，他的视线有那么一刻转到了玛修的身上，虽然只停顿了那么几秒，但的确是有所注意的……

“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黑胡子干脆不管这些，他仅仅是继续看着手中的galgame，接着开始疯狂点起了进度。

“无铭先生早上好。”

“嗯，早上好。”看着面前的两名少女，守护者仅仅是以微笑面对，“想吃点什么？”

“嗯？这个是什么？”接着，阿尔托莉雅便看到了角落里那蒸饭的锅子，而其中那红彤彤的米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看起来好像很甜啊。”

“啊，这个是日本的风俗了，是红豆糯米饭。”

“以前都没怎么见过。”

“这个在日本当地是用来庆祝一些重大的好事吧。”在愣了片刻之后，玛修也终于回过神来，接着就开始发挥起了自己‘百科全书’的功能。

不过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无铭先生，最近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这个当然有啊，不过具体……”然后，无铭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玛修幕间:怜悯之光

4

虽然没有人在意这点，但无铭的构成之中的确有‘日本’的要素，而恰好现在的御主藤丸立香就来自那片平时都不会有人刻意提起的东洋弹丸之地，所以在今天早上，他才会决定做这种喜庆一点的食物。

至于原因，他也是知道的……

虽说他不至于没节操到利用千里眼去进行一场简单刺激的直播，但实际上他隐约能猜到一部分——那位女王。

虽说那位曾经君临康诺特与艾琳的女王会经常溜达到那御主的房间去，但他们之间却从未发生过什么，这不仅是时间对不上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藤丸立香其实已经养成了在凌晨四五点就起床的作息，而那个时候，他总是最早到食堂来拜托无铭给他开个小灶的。

但今天却没有，而无铭也没有看到那个很喜欢在迦勒底之中溜达的女王，所以他才有了关于这方面的猜测，不过更重要的是，这番猜测其实后来得到了实锤。

两仪式……

理论上来说应该可以被如此称呼的那个女人就像是一个找到乐子的小姑娘一样跑着过来告诉了他，而看她那一脸好像看到有趣之物的兴奋表情，感觉她好像是第一个知道的。

不过无论「两仪式」到底是怎么知道，无铭都不想过问，因为他总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很掉节操的事情，但这个看上去一直无忧无虑、永远保持着中庸之道的慵懒姑娘却从来都没有撒谎的习惯，她更加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

而在确认了这点之后，无铭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这点符合东洋风俗的喜庆食物了……

但是，即便以无铭那种温和却又潇洒的态度，在准备日式红豆糯米饭的过程之中，他从未想过有人会直白的问出他这样的问题吧。

或者说，实际上无铭应该想得到，但他满脑子大部分都是生前为了‘正义’而奔波的景象，对于少年时期的记忆并没有多么深刻，更别说是应付这种直白的问题了。

“无铭先生？”

就这样，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无铭看着那一脸纯洁并表露出疑惑的玛修，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所以在最后，这位掌控了迦勒底厨房的老妈子只是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这种动作有那么一瞬间透出了一股谁都无法想象的稚嫩，甚至，玛修有那么一瞬间都认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不懂拒绝的老好人少年，而不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无比潇洒的守护者。

但这只不过是一种错觉罢了，因为无铭依旧是那个高大的守护者，他有着能与库丘林这等爱尔兰勇士一较高下的身高，能在单纯的身高上超过他的‘正常人类’是很少的，更别说像是玛修这样的女孩了，那褐肤白发的红外套守护者每一次和她说话都是近乎居高临下的视角，所以他的成熟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个……无铭先生？”她再一次开口问着

不过印象终究是印象而已，玛修可以可以不去管无铭带给自己的印象究竟有没有发生改变，但她却怎么都无法忽视无铭现在的行为。

她也不是小傻瓜，无铭的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其实已经摆明了他在隐瞒些什么，不过小茄子一下子也没想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她的印象之中，红豆糯米饭的确有喜庆之意，但无铭的出身却是不明，作为守护者的他就连外貌都已经被修改到了令人分辨不出国籍的地步，这一点与另一名红斗篷的暗杀者其实是一样的。

虽说在日本是喜庆、庆祝的意思，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而就在无铭感到万分苦恼的时候，他的契约感应到了御主的靠近，而与此同时，廊道那里也出现了一个独臂的身影。

藤丸立香……

他穿着一身与罗曼近似的白大褂、迦勒底的制服被穿在了里面，他的衣物看起来相当的整洁，扣子扣的相当整齐。

但服装并不是重点，让无铭更加在意的却是他的面容。

明明是刚刚17岁的年龄，但他的头发已经必须靠最为基本的染发手段给染成了原本的黑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命力流逝的问题，他的面容较之无铭自己的印象之中也成熟了一点。

他依然记得那御主之前的模样……

深蓝色的眼眸、混杂着大量灰白、甚至是苍白发丝的头发，那样的他看上去就像是风中残烛那样，即便是无铭这样本该舍弃了情绪的守护者都会感到一丝丝的心痛。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但是，他却不会将这份无奈表露出来，因为无铭不仅仅有着如同老妈子那样温柔的内心，他还学会儿了如何去关怀、体贴他人的内心，所以他明白如今的藤丸立香需要的并不是他人的担忧，而是信赖。

一切照旧就好……

“Master，早上好，想吃点什么吗？”迎着藤丸立香的视线，无铭开口问着。

他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潇洒而温和，并没有其他的异常，而这也是藤丸立香想看到的，说实话，他也不想看到迦勒底的这些从者整天苦着一张脸，就这样也挺好的。

然后，他便将目光放到了无铭身前的锅子与碟子上，其中有日式的凉拌豆腐、玉子烧，也有着清凉的茶泡饭，西式的也有三明治、蔬菜沙拉，中式的还有豆浆或者豆腐脑或者主打清甜冰凉的芋圆糖水。

无铭毕竟是掌控了迦勒底厨房的男人，虽然可能说不上是精通全领域的菜系大师，但他却做到了全能。

不过在这其中，还是有一样东西吸引了藤丸立香的注意力……

“红豆糯米饭，你认真的？”

“Master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听到无铭那略含深意的话，藤丸立香的神色不由变得微妙起来，他下意识的望向了身后，只见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和风美人正像个精致的洋娃娃那样朝着他挥手。

“呀吼~！”

大概，他明白了……

“骗人的吧……”

然后，就在藤丸立香的思绪有那么些许断片的时刻，他的身边也传来了玛修的声音。

“那个……前辈。”

“嗯？”

比起其他从者表现出的那种自然，玛修却没有那么淡定，她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藤丸立香那缺失的右臂。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那些言语到了嘴边后，玛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就那么僵在那里。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玛修幕间:怜悯之光

5

大部分从者选择无视……或者说他们选择用正常的态度对待藤丸立香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较为完整的阅历，虽然其中不乏英年早逝或者郁郁寡欢之人，但他们大致都能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哪怕像是贞德、玛尔达或者乔尔乔斯这一类的宗教圣人都没有自以为是的来开导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种开导是不必要的，对于有所觉悟、并且已经下定决心的人来说，所谓的同情、所谓的关怀如果超过了某个度量，那便成了一种侮辱。

但玛修不同……

她并不是那些从者，她还在成长，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久，她没办法用近似俯视的视角去审视‘藤丸立香’这个人，因为对她来说，藤丸立香是一个‘学习’的对象，更是她的前辈。

她曾经决定……甚至可以说是在这方面发过誓，她也强调过无数次，她一定会保护好前辈，但她每一次都没能好好做到这一点，因为每一个特异点之中都有着无比凶险的战斗。

如果说伦敦那当机立断的作为以及之后的褒奖让她稍稍鼓起了那么一点信心的话，那么北美特异点那种因为突如其来的身体状况不得不退场的作为则将她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信心击溃了。

虽然罗曼其实对包括玛修在内的大部分人都隐瞒了藤丸立香的身体状况，但玛修却依旧放不下这种事，所以，当她在迦勒底之中再一次见到前辈的时候，她不由将视线凝聚在了他那缺失的右臂上。

藤丸立香所穿的毕竟是迦勒底的制服，而且因为多套了一件外套的缘故，那空落落的袖子不免就显得有些显眼。

实际上在社会之中，凝视着残疾病患的缺失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不得不坐在轮椅上的人讨厌别人看着自己的腿，缺少双手的人不喜欢让别人看着自己的袖子，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失去’无疑是痛苦的，他们不想回想，所以也不想看到他人做出任何能让他回想起这份伤痛的作为。

但玛修不一样，她并不是那些会对‘伤患’有所好奇、甚至干脆抱有恶意的人，她的眼神之中甚至并没有多少同情，因为此刻的她满脑子都只有自责的心理，所以那种眼神不免有些悲伤。

藤丸立香更加不是那种会将伤口视作‘痛苦’的人，对他来说，这种断肢实际上是一种警告，时刻警醒着他那曾经选择逃避的‘无用’行为，所以他当然不会在乎他人的目光。

“嗯，如果你是想问机械义肢去哪的话，现在它在达芬奇的手里，她说要做一点细节上的调整，另外说不定还会添加一点新功能。”

怎么说呢，说起这些的时候，藤丸立香的心底其实是有那么一种微妙的情绪的。

也许正是因为迦勒底之中存在着诸如莱昂那多·达·芬奇这样的天才，她们不仅能塑造出完美替代本来的手臂的机械义肢，还能添加进各种各样的附加功能，从缩小化的侦测装置到通讯、再到内置的储存以及简易元素转换。

有时候，藤丸立香自己都在怀疑失去右手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但玛修并不知道他的那份复杂的心情，对她来说，那空落落的右手长袖意味着北美特异点的遭遇，而特异点之中之所以发生这么多变故，这与她的意外退场不无关系。

所以到了最后，玛修只是不由退后了两步。

“那个，前辈……”

“嗯？”

“对不起……”她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也不管自己连早饭都没吃这件事，她就这么直接一路奔向了走廊，那种悲伤冲动的模样就连迦勒底之中的老牌工作人员都没见过。

“唉，所以说就是这样的状况啊……”在见到玛修就这么跑开了之后，心底一直憋着一口气的莫德雷德不由无奈的捂着脑袋，“Master、父王，我之前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

“嗯，到底怎么了？”